《男神》第 40 節 地師之筆仙驚魂
我邀客串恐怖電影里的一個配,卻被帶資小花搶了戲份。
不知道,那個角會召喚出真實的筆仙,參與游戲的人都要死。
只有我能鎮住邪氣。
因為我是唯一的地師傳人。
1
晚上十點,生寢室中,我和李瑩面對面坐在桌子旁。桌上鋪著一張白紙,紙張左右兩邊各寫著兩個字:「是、否。」
我們兩人手背錯,中間夾著一支紅的鉛筆,垂直于桌面。
李瑩看向我,深吸一口氣。
「喬喬,準備好了嗎?」
「卡!那個,喬墨雨,你先過來一下。」
導演忽然喊停,我放下手里的筆,滿臉不解地走過去。
「怎麼了導演,是我表沒做到位嗎?」
導演尷尬地低咳一聲,從后推出一個長相艷麗的年輕生。
「葉然,今天這戲就讓上吧,那個,你收拾收拾,先回去休息,明天我財務把賬給你結一下。」
我詫異地瞪大眼睛。
「啥意思,不是你們請我來的嗎?」
我喬墨雨,是南江大學的大三學生,也是當代唯一的地師傳人。
地師,古代又指風水先生。
俗語有云,一等地師觀星斗,二等風師尋水口,三等先生滿地走。現在行走世間的,大多都是普通的風水先生。能掌握觀星氣之的,古代都在欽天監任職,效命于帝王家。
我喬家祖上便是欽天監監正,也是世傳的風門門主。
前段時間,周導打電話聯系我,說他們在拍一部校園靈異片,邀請我出演其中一個配「喬喬」。
按照劇,喬喬會和室友一起玩筆仙,然后召喚出一只惡鬼,第二天就慘死在宿舍床鋪上。
這個角戲份不多,但是周導心頭很不安。
為求效果真實,這次劇組選的拍攝點是一所廢棄學校,以前真出過人命的。而請筆仙的流程,也特意請教過相關大師。
「喬大師,我怕演員出事,你來這坐鎮,我就安心多了。」
周導磨泡,我好不容易才答應他的邀約,特意向學校請了一周的假 ,現在說不演就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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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們周副導請來的,他沒跟我說不演啊。」
我皺著眉頭,站在旁邊的葉然立馬翻個白眼,嗤笑一聲。
「喲——你也說了是周副導了,這里總導演最大。現在總導演讓你走,你還不走?」
「等等吧,我先給周導打個電話。」
看我掏出手機,總導演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給你臉不要是吧?」
「就是啊,死皮賴臉待在這干嗎啊,想多要點錢吧?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見了一點機會都著不放,也不知道怎麼拿到的這個角。」
葉然翹著蘭花指,推了下鼻子上的太鏡,總導演忙安。
「沒事,小葉,犯不著跟這種人生氣,你先上。」
「燈,攝像準備!」
我還要再說話,總導演狠狠瞪我一眼,手朝外一指。
「喬墨雨,你再胡攪蠻纏信不信我讓人把你丟出去!」
「行,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拍,你拍。」
我不再阻止,提著背包走到旁邊,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后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那里看好戲。
葉然扭著腰走到李瑩對面坐下,導演正準備喊開拍,忽然舉起手,側過朝鏡頭揮了揮。
「等一下呀,導演,我不能拍右邊側臉呀!我左邊臉比右邊好看,這樣吧,我和李瑩換個位置。」
葉然東墨跡西墨跡,提了一大堆要求,好不容易正式開拍,的肢作特別僵,導演喊卡了好幾次。
第四次拍攝時,葉然表現比之前好了許多,導演剛松口氣,旁邊桌子上忽然響起了刺耳的鈴聲。
「鈴鈴鈴——」
導演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草,誰在這放的鬧鐘!」
導演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個的兔子鬧鐘,指針滴答,指向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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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按下鬧鐘,滿臉嚴肅。
「這是我放的,子時到,厲鬼,筆仙召我鏡中照。」
「過了十一點,筆仙召出來的就不是普通的惡鬼,至是厲鬼級別的,都別拍了。」
現場靜默片刻,葉然忽然拍著桌子大笑起來。
「不是,導演,你們哪里找來的神仙,是不是有病啊?」
導演一臉頭疼,手眉心。
「服了老周了,來個人,把給我帶出去,這破鬧鐘拿出去丟了。」
「怎麼想的,在我桌上擱個鬧鐘,小趙呢,你這個助理是吃干飯的,也不看著點?」
助理小趙忙點頭哈腰,給導演道歉,然后一手拿著鬧鐘,一手扯住我胳
膊,拉著我朝外走。
「喬墨雨,姐,我喊你大姐行不行,別添了。」
小趙把我推出門外,我不肯走,湊在門邊朝里看。
拍攝地點是兩間打通的生寢室,一邊站滿了燈攝像和各種工作人員,另一邊靠墻角擺著兩張上下鋪。
中間的四方桌前,葉然和李瑩手背叉,正在完筆仙最后的儀式,兩人低頭默念: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話音剛落,窗外忽然一陣風掃過,窗簾被風吹得鼓起。
片刻后,風勢停歇,窗簾落了回去,可是卻鼓起一小團,就好像后面站了個人,現場的人卻一無所覺。
葉然和李瑩全神貫注盯著手中的筆,筆尖不控制,慢慢在紙上,剛劃出一橫,葉然驚起來。
「我沒,我靠,李瑩,是你的嗎?」
「可是你的手指很放松,我沒覺到你使力氣了,不會真的是筆仙吧!」
「卡,那個小葉啊,臺詞說得不錯,就是這個眼睛瞪得太大了,有一點點夸張。我們收著點,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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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把儀式又做了幾遍,在做第四遍的時候,頭頂的日燈忽然跳了一下,旁邊攝影材的打燈也「砰」的一聲熄滅了,整個拍攝現場,都陷一團徹底的黑暗中。
「怎麼回事啊!一個個都是廢,屁點事都做不好,場務!去檢查一下線路!」
導演開始發火罵人,人群頓時一陣,場務趕跑到外面去檢查電閘,幾分鐘之后,房的燈又亮了起來。
導演著火氣。
「繼續拍攝,咦,小葉人呢?」
導演怒氣沖沖地把手里的臺本砸到桌上。
「這大小姐在搞什麼,還能不能拍了,都愣著干什麼,快去找人啊!」
助理小趙急匆匆地要往外跑,門口一個工作人員弱弱的舉起了手。
「我剛才就站這里,我發誓,除了去檢查線路的,剛才一個人都沒從這里出去過,葉老師肯定還在房里。」
導演都快氣笑了,聳著肩,兩手攤開。
「搞什麼?玩捉迷藏嗎?很好玩嗎?」
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看見窗簾后的鼓包,冷笑一聲,大步走過去,手把窗簾用力一拉。
「葉然!你搞什麼飛機啊!」
窗簾后站著一個生,長發披肩,穿著白睡,背對著我們把頭抵在墻上,一下一下,把頭往墻上撞,里還在小聲地喃喃自語。
導演嚇一跳。
「李瑩,你神經病啊,你躲這干嗎?」
李瑩抬起頭,滿臉迷茫。
「啊?我,我也不知道。」
導演翻個白眼,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助理小趙在后喊:「導演,葉老師在這!」
墻角的床鋪上,背朝眾人躺著一個生,長長的頭發海藻般鋪在床上。
5
導演眉頭皺。
「葉然,你跑床上干什麼,下來!」
導演喊了幾句,葉然卻躺在那,充耳不聞,一不。
不是不想,而是被人按住雙手,不了。
其他人都沒有看見,在床鋪里側,還躺了一個男人,他摟著葉然的腰,住的手臂。
葉然閉著眼睛,眼球劇烈,很明顯的鬼床癥狀。
這厲鬼果然是上了道行,屋子里這麼多人,氣充足,他就敢出現。
我盯著那厲鬼看,他仿佛察覺到什麼,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驚訝地回手。
他這一松,葉然馬上就醒了。
發酸的手臂,一臉迷茫地翻下床。
「導演,我怎麼睡著了?」
導演沒說話,臉很難看,過一會,不知道想到什麼,手了自己頸間掛著的十字架。
「行了,休息一下,拍攝繼續!」
「葉然,我最后勸你一句,真別拍了。」
我抱著胳膊靠在門口,兩個演員已經做了好幾次筆仙的儀式,墻角擺著兩張上下鋪,床上的被子都高高鼓起,兩邊窗簾也無風自,不知道藏了多鬼。
再召喚下去,到時候厲鬼一多,收拾起來是個大麻煩,而且葉然是這個儀式的主導,這些鬼都會跟在后面,那麼強的煞氣,會沒命的。
葉然嗤笑一聲,翻個白眼,著嗓子說話。
「怎麼,換你拍唄,你是大師,你拍就沒事,我們這種凡人,承不了這種角,你都是為了我好,我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呢!」
我點點頭。
「對啊,你能有這個覺悟就好。」
葉然:「我呸!」
「年紀不大,心眼倒不小,為了搶戲什麼借口都能編啊。」
6
葉然沒把我的話當回事,拍攝繼續進行。和李瑩回到桌旁坐
下,很快,兩人握著的筆開始緩緩。
攝像機對準桌面拍攝,白的紙張上,出現了一個大字:「滾!」
導演面扭曲。
「卡!什麼意思,劇本里讓你們寫的是死字,畫個滾字干什麼?」
李瑩尖一聲,丟下筆。
「不是我寫的,我剛才本沒用力!」
「是筆仙,是筆仙寫的,我們快走!」
其他人都看不到,那個男鬼站在李瑩后,握著那支筆,挑釁地看向我的方向。
他個子很高,臉上爛了一半,左眼球只剩一個黑乎乎的,有蟲子不斷在里蠕。
我嫌棄地轉過臉,有意思,這是在我滾?
李瑩這一,引得其他工作人員也紛紛尖起來,小趙面慘白。
「導演,這地方有點邪門,讓喬墨雨來看看吧,周副導說是很厲害的大師。」
還不等小趙說完,導演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們一個兩個都商量好的吧,李瑩,你搞這一套,就是要讓喬墨雨拍這個角對吧!」
「我告訴你們,誰他媽都別給我耍心眼,再提喬墨雨,都他媽給我滾!」
導演是 ABC,從小在國外長大,信奉基督教,本不信玄學這一套。之前劇組的各種傳統儀式都是周副導在主持,他也愿意鄉隨俗,可現在周副導有事離開劇組,他就懶得配合了。
李瑩委屈得要哭,卻又不敢得罪導演,只能咬著。
「對不起,導演,再拍一次吧。」
我站在門外,看得一陣無語。
這還是第一次,鬼和人,一起我滾,賺點錢真是不容易啊。
拍攝繼續進行,兩個演員又重復了好幾次召喚筆仙的儀式,很快,屋子里風四起,墻角的兩張上下鋪上,被褥都鼓一個包了。
每拍一次,就會召喚出一個惡鬼,等屋子里氣超過氣,到時候用不著抹牛眼淚通靈,所有人都能看見鬼了。
我對這一幕很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指針指向十二點,屋子里的空氣黏膩沉重得讓人煩悶。
終于,「砰」的一聲,燈泡又滅了。
7
等燈再亮起來的時候,我一臉興地探頭看去。
想象中群魔舞的畫面沒有出現,屋子里安安靜靜,依舊只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個惡鬼都沒有。
只是所有人都表詭異,盯著床鋪的方向看。
只有導演看著鏡頭,氣得尖。
「葉然呢,葉然怎麼又不見了!」
小趙手捂著,臉慘白,拍了拍導演的肩膀,指向墻角的方向。
我轉頭一看,只見墻角的床鋪底下,躺著一個人影,一雙慘白的腳,穿著拖鞋在外面,腳邊一大灘水跡。
現場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就這麼幾秒鐘的工夫,葉然居然悄無聲息,跑過去躺到了床底下。導演握前的十字架,手比劃幾下,喊著讓葉然快出來。
喊了幾句,葉然都沒有反應,導演囑咐小趙。
「去把拖出來。」
幾個場務走過去,拉住葉然的腳踝,把朝外拖,葉然依舊躺著一不,可是那兩個人高馬大的場務,卻怎麼都拖不。
「導演,拉不——」
導演吞了口水,厲荏地喊道:「拖不就再上幾個,喊我有什麼用?」
兩個攝像大哥也上了,四個人一起拉著葉然的朝外拖,可葉然依舊躺在床底,紋不,大家更害怕了。
攝像大哥向后退了兩步,哀求導演。
「要不讓喬墨雨來看看?」
「閉!」
導演狠狠瞪他一眼,他剛剛才說讓我滾,現在又我回去幫忙,肯定拉不下臉。
導演擺擺手,示意助理小趙蹲下來。
「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鉤住了,你鉆進床底去看看。」
小趙:「啊?」
「還不快去!」
導演用力推了小趙一把,小趙一個跪,抱著膝蓋倒在地上。
「哎呀,導演,我扭傷腳踝了,不了。」
「Shit!你們這群廢!」
導演深吸一口氣,幾個箭步走到葉然旁邊,蹲下往床底看去。
8
「導演,床下面有啥?」
所有人都張期待地看向導演,導演直起子,雙眼發直,吐了口氣,然后又深吸一口氣,趴下去看,如此反復三四遍。
我看笑了。
「導演,你學游泳啊,擱這換氣呢?」
「喬——喬——喬——喬墨雨,那個你過來一下。」
導演朝我揮揮手。
我搖頭。
「我過不來,我斷了。」
導演瞪著眼睛,雙手叉腰。
「你現在還是劇組人員,就得聽我的。你趕把葉然弄到我旁邊來,不然我扣你工資。」
「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把葉然弄到你旁邊是吧?」
我擼起袖子,聽話地走到導演旁邊,然后跳起來在他屁上一個飛踹。
「啊——」
導演慘一聲,飛起來,一頭扎進床底,趴在葉然旁邊,兩個人整整齊齊躺一排。
「啊——啊——啊——」
導演又接連發出幾聲完全變形的慘,像被掐住脖子的公,很快,他就被人捂住了,慘聲了嗚咽聲。
所有人安靜如。
過一會,小趙躲到我后,嗓音發。
「喬墨雨,床下到底有什麼?導演他們會不會出事啊?」
「沒事,被鬼,頂多倒霉個 10 年 8 年的。」
我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然后從包里拿出銅錢和令旗,開始擺封魂陣。
封魂陣是茅山第一代掌教丘同生真人發明的一種陣法,依據十七枚通魅「沾了子眉的古代銅錢」在地上偽造一個小七關。
錢經萬人手,氣很重,加上子眉(子),便能起到抑制氣流的效果,把冤魂困在陣。
9
布置好這一切,我在地上彈了一條墨斗線,又擺上一條染過公的紅線,把工作人員攔在另外半間屋子里。
公最烈,墨斗代表規矩,墨斗線蘊含正氣,最是辟邪,這兩條線一劃,這些鬼就不敢輕易越線去害人。
「待會無論看到什麼,不要過這條線,也別跑,死了別怪我。」
然后我大步走到墻角的床鋪旁邊,把床板掀開。
床底的東西暴在眾人的視線中。
葉然躺在地上,兩個鬼一左一右按住的手,還有一個小鬼騎在脖子上,手捂著。
旁邊的導演就更離譜,他臉朝地趴著,上疊羅漢一樣趴了兩個鬼。
在一片驚天地的尖聲中,我抬手把那兩個鬼甩開,然后又把葉然上的小鬼揪下來,兩人面驚恐,撐著坐起來,大口大口氣。
「競價開始,我今晚只能救一個人——」
導演:「請什麼假?」
葉然:「十萬,嗚嗚,喬大師,我就這麼多錢了。」
聽清的嗓音,我大吃一驚。
「你不是葉然?」
人把長發到耳后,仰起臉。
「我是攝影師助理,姚明芳啊。」
「小姚,你為什麼穿葉然的服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件白連,是葉然剛才穿的,就這麼一會工夫,姚明芳就換上了葉然的服,被鬼在床底。
那真正的葉然呢,去哪里了?
我正在沉思,旁邊的導演忽然發出一聲慘,之前見到的那個男鬼,一手掐著他的脖子,把他緩緩舉到半空。
導演不停地揮手,看向我的方向。
「救——救——」
我把姚明芳帶回墨斗線后,讓和劇組其他人站在一起,這才慢悠悠地舉著桃木劍,走過去救導演。
10
連同窗簾后面,屋子里一共有七個鬼,除了那一個年男鬼和小鬼,其他的都是學生模樣,有七孔流的著舌頭的,也有全模糊的,劇組工作人員中膽子小的,已經翻著白眼昏倒在地。
我一劍刺向那個男鬼后背,男鬼嘶吼一聲,把導演甩在地上。
導演尖著,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抱住我的大。
「喬墨雨,喬大師,救命——」
我從包里掏出七星劍,指給導演看。
「大的這把七星劍,兩萬一劍,小的桃木劍一萬一劍。我出手向來是這個價格啦,中不中?」
男鬼猙獰地吼,猩紅的舌頭出來兩米長,導演慘一聲,忙不迭點頭。
「可以,錢都是小事!」
我眼前一亮。
「你等著,我這就把他給切片了。」
「兩萬,三萬,五萬——三十八萬!」
這幾個鬼雖然難對付,但我裝備帶得全,其他工作人員也配合地躲在旁邊,沒有添的。全神貫注之下,這幾個普通的惡鬼本不是對手。
眼看著那個男鬼已經被我打得魂縹緲之際,窗戶忽然發出一陣脆響。
「咚——」
一塊石頭用力砸向窗戶,「嘩啦」一聲,整扇玻璃窗了碎片。
我擺在窗臺上的銅錢和令旗被砸飛了,封魂陣有了缺口,那幾個鬼迅速沖到窗邊,消失不見。
我撲到窗邊一看,一道黑的人影,消失在樓下茂的樹影中。
導演癱在地上,見到屋子里的鬼都離開了,這才反應過來。他手抹了把頭上的汗,
帶著哭腔道:「喬墨雨,葉然呢,快把葉然找回來,不會被那些厲鬼吃了吧?」
「爸是我們這部電影的投資人,要是出事,我就完蛋了!」
我皺著眉頭,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姚明芳。
「說說,你為什麼穿葉然的服?」
「喬大師,我一直穿著這條子,之前還穿著外套你們沒注意,后面停電了我就把外套了。」
負責采購服裝的工作人員和姚明芳是好朋友,這子款式好看質量又好,們當時一起買了好幾件,姚明芳日常也穿著。
這麼說來,剛才燈又亮起的時候,葉然就已經失蹤了。
只是原本應該就在這房間附近,現在耽擱這麼一會工夫,也不知道被人弄哪里去了。
剛才那個黑人,砸的那一下明顯是在救那些鬼,他是藏在劇組的工作人員,還是原本就躲在這廢棄學校的,把葉然帶走,究竟有什麼目的?
11
這所荒廢的學校是個規模不大的中學,兩棟教學樓,兩棟宿舍樓。我們在其中一棟宿舍樓拍攝,劇組上百號工作人員都住這里。另外幾棟還是維持之前的樣子,陳舊荒涼,墻壁上爬滿了藤蔓。
現在葉然失蹤,導演發瘋一樣,把所有人都喊起來,幾個人一組,要把整個學校翻個遍。
我及時阻止了他。
「剛才那幾個鬼你也看見了,這麼多人分散出去找,又有人出事該怎麼辦,責任你擔?」
導演愁眉苦臉,薅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頭發。
「那怎麼辦,喬墨雨,喬大師,你有辦法嗎?」
我舉起兩只手,大拇指和食指瘋狂挲,一邊一邊給導演使眼。
「辦法嗎?自然是有的——」
導演肅然起敬,站在旁邊一臉嚴肅的看著我,不說話也不。
我撮了一會,他還是沒反應,旁邊的小趙低咳一聲,正要說話,導演手一擋。
「退后,別打擾喬大師做法!」
小趙替我翻了個白眼。
「導演,剛才你也看到了,喬大師抓那幾個鬼有多費力。聽說他們這一行,耗費一點元氣都要花很大代價才能補回來的,總不能白干活吧?」
還得是你啊小趙,真上道。
導演恍然大悟,兩手用力一拍。
「是是是,那肯定不能讓喬大師白辛苦,錢葉然家有的是,他們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兒,這怎麼著也得——」
導演試探地看了我一眼。
「五百萬?」
我嗤笑一聲。
「什麼錢不錢的,我和那孩子有緣。」
12
我帶著導演回到剛才那間拍攝的寢室,導演著急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轉圈圈。
「喬大師,你什麼時候開始找?」
我手一指桌子。
「急什麼,先問問筆仙。」
其實請筆仙,是我國最古老巫之一「扶乩 (fú jī)」的簡化版。
扶乩,又稱飛鸞,是用特殊的法,把自己的竅門打開,然后讓鬼神進自己控制手寫字,以此達到占卜的目的,和東北的出馬仙也有點類似。
不過《太上天壇玉格》載:「一切上真天仙神將,不附生人之,若輒附人語者,決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多是土地及司命能作此怪,行法之士當審查之。」
真仙神將不附人,所以東北出馬仙請上的,都是所化的妖,而正統道士因為常年習道,心正清明,扶乩請到的,多為土地司命。
普通人招到的,就大多是在民間游的邪神惡鬼了。這種巫流向民間,對很多一知半解的人造了巨大的傷害。現在校園里流行的筆仙、碟仙、筷仙等,都是扶乩的不同表現形式,絕不能輕易嘗試。
我重新擺好法壇,去樓下找了一捧細土,擺在法壇前上香頌念完畢,再把那捧細土灑在紙張上。
正經的扶乩,要用細沙、木盤、乩筆,Y 字型的特殊木架,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沒有,只能先搞點細土試試看,能不能請到土地。
扶乩要有正鸞、副鸞各一人,我拿起香,在導演上繞著轉了三圈,讓他坐在剛才李瑩坐的位置上。
我們兩人夾著筆,我低頭念咒,很快,我整個人進一種很玄妙的狀態:意識恍惚,神志不清,但是手卻不控制,在沙盤上。
這種狀態只持續了幾秒,我睜開眼睛,看見沙盤上寫著三個阿拉伯數字——「103」。
導演小心翼翼地開口。
「喬大師,這是啥意思?」
我站起,走回法壇旁邊,重新點了三炷香。
「應該是 103 宿舍,或者教室,我去找找。」
13
「喬大師,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啊。」
導演死活要跟我去,我本來想拒絕,想到剛才樓下那個黑影,又改了主意。
我做這一行這麼多年,各種妖魔鬼怪都見過,其實鬼,不過是怨氣所化,我有的是法對付他們,怕就怕到的是人。
人是萬之靈,大部分道法,對人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哪怕雷擊木里的天劫令,能令妖邪魂飛魄散,但也只是讓人大腦短暫的疼痛麻痹,沒有什麼實質的損害。
所以鬼魂想投胎做人,妖邪拼了命也想修煉人,那一層凡胎,是對魂最大的保護殼。
對上野鬼,這些人只會給我添,可收拾壞人的話,明顯是人多力量大。
導演說助理小趙練過空手道,不只是他助理,還兼職保鏢,我就把他們兩個都帶上了。
我在劇組住的宿舍樓外布置了一個陣法,讓導演把其他人看好了,一個都不許出這棟樓,不然出事不管。工作人員之前就見了鬼,嚇得不行,不得都躲在房里,倒給我省了不事。
安頓好眾人,我背起包,打著拼夕夕買的激炮手電筒,帶著他們兩人走進夜幕之中。
學校環境落后,教學樓之間并沒有鋪設地磚,而是普通的泥地,現在都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在萬籟俱寂的夜中,時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我一連搜了兩棟樓,并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
直到最后一棟教學樓,這樓在學校最北端,圍墻后面就是連綿的大山,我打著手電走到樓下,就覺到不對勁了。
這邊特別冷,初秋的天氣,我穿著薄外套,手臂上一層皮疙瘩。而且手電筒的照范圍,忽然就小了很多,墻角的黑暗,連強都穿不。
我打著電筒,尋找 103 教室。
令人意外的是,這教室的編號,是直接從 104 起跳的,最左邊是 104,一直到盡頭的 109,六間教室,我走了兩遍,都沒有看到 103。
「喬大師,你請的那個筆仙會不會寫錯了,不是 103,而是 108?」
「有沒有可能他年紀大了,手抖?」
我翻個白眼,從口袋里掏出雷擊木令牌。
「這話你等下親自問問他,五雷號令——」
14
一道拇指大小的雷閃過,果然,104 旁邊的黑霧散去,出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導演和小趙齊齊驚一聲。
導演一臉垂涎地看著我手里的令牌:「喬大師,你這是什麼高科技裝備?」
小趙滿臉崇拜。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什麼掌心雷啊?牛啊我草!」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對準我。
「喬大師,你再來一遍,我想發給我媽看看。」
我溫地打消了他的念頭。
「滾!」
這建筑原來是一棟 L 形的樓,在夜中看不明顯,104 左邊拐個彎,還有三間教室,只不過都被那扇鐵門擋住了。
有人在這養鬼,還布置了「鬼打墻」,正常人走到這里,習慣會在走廊上反復轉,本不會注意到 104 左手邊的鐵門。
我推了一下鐵門,鎖得很牢,推不,不過這門柵欄之間隙還大,我直接手進去,把門打開了。
我用手電筒照了下地面,地上布滿灰塵,但是有一串清晰的腳印,一直延到 103 教室門口,葉然估計就被藏在教室里。
導演深吸一口氣。
「媽的,待會讓老子揪到是組里的哪個王八蛋,我屎都給他打出來。」
小趙搖搖頭:「不是咱們組里的,我剛統計過了,劇組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一個都沒。」
「說不定是什麼瘋狂的,混進來把人帶走了。」
「瘋狂的?」
不知想到什麼,導演臉一白。
「草,那他不會對小葉——」
導演著急忙慌地撲過去,一腳踹開房門。
房門打開,看清里面的景象,我大吃一驚。
15
這居然是一間布置整潔的臥室。
墻角擺著兩張鋼床,被褥胡地堆著,旁邊餐桌上還倒著幾個啤酒罐,和幾盤吃剩的菜。
看這布置和陳設,有人在這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比我們劇組進學校更早。導演翻箱倒柜,把柜子床鋪都找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人。
「會不會是從后窗跑了?」
導演跑到后窗去看,卻發現窗外裝了防盜窗,這棟樓,一樓的窗戶都有防盜窗,本出不去。
我看了眼沙發前灰撲撲的地毯,走過去把地毯掀開,出一個漆黑狹窄的。
我拿手電筒照了照,口狹窄,擺著一架梯子,大約有兩米多高,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半夜三更,又是在廢棄的學校里,這樣一間地下室,誰看了都要心里發。
導演猶猶豫豫地站在口,朝下看了一眼。
「算了算了,投資人可以再換,我和
葉然爸爸其實沒這麼的。」
「哦,那你們自己回去吧,剛才怕嚇到你們我沒說,路上草叢里躲著好幾個鬼。」
我朝里丟了張符紙,符紙燃燒,發出慘白的,在空中飄飄打著旋兒。
這是一張敕令符,敕令符咒,又稱旗命令,以前古代行軍打仗時發布的條例,天然蘊含規則之力。道教的敕令,明可以役龍虎,幽可以攝鬼神。
我這符上寫了「敕令逐趕邪靈,不得近」,以防我爬梯子下去的時候,被那些鬼襲。
不過符紙只防鬼怪,不防惡人。
我留了個心眼,一腳剛蹬上梯子,就速度極快地轉往前一躍,直接跳到地上。
這一跳,正好撞上一堅的,對方頓時發出一聲慘,原來我一手舉著手電筒,剛好砸到他鼻梁上。
手電筒掉在地上,我不敢去撿,抹黑一頓王八拳,那人悶哼兩聲,很快就轉跑了。
導演從口探出一個頭,戰戰兢兢問道:
「喬——喬大師——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理他,撿起手電筒,朝周圍照了一圈。四周的墻壁坑坑洼洼,都是鏟子砸在上面的痕跡,而且這痕跡,格外眼。
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16
導演和小趙猶豫再三,還是不敢自己回宿舍,又不敢獨自在房里待著,兩人沿著梯子下來,見到這狹長幽深的地道,又開始打退堂鼓。
「要不,我還是回房里待著吧。」
「算了算了,我還是跟著喬大師吧,跟著喬大師安心點。」
「嘶——趙,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導演前一腳后一腳,一個人在原地跳恰恰,這一抬頭才發現,小趙已經跟著我走遠了。
「啊——喬大師,小趙,等等我啊!」
我舉著手電筒,走了大約幾十米路,前面,出現了一個人。
人穿著古裝,半倚在門后,一只手搭在門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角出一滲人的笑意。
「啊——啊——」
小趙歇斯底里地尖起來,轉頭就跑,一頭撞上導演,兩個人倒在地上繼續尖。
我捂住耳朵,走過去踹他們兩腳。
「閉,都別吵了!」
「你們仔細看看,那是一幅畫。」
這是宋金墓葬里,非常流行的「婦人啟門圖」,多畫于墓門上。只不過這幅畫,是立的雕塑,在這漆黑的地道中,不仔細看,像真的一樣。
我果然沒猜錯,這下面,是一座古墓。
也只有盜墓賊,才會守著盜,住在這上面,不知道花了幾年時間,才挖通這個地道。
小趙大著膽子走過來,盯著那墓門看了一會,疑道:「學校下面,怎麼會有墓呢?」
「很正常,很多學校都是建在墳堆上的,這已經是高校之間心照不宣的了。」
學校、公檢法機構,氣最重,以前的葬崗,死人堆,拿去賣地也沒有人要,只有這些機構才能鎮住這麼強的氣。
而這種大規模的墳地,為防尸變,風水大都選得不錯,下面再有古墓的概率非常大。
小趙恍然大悟。
「我查過這個學校的資料,三年里死了六個人,家長本不敢送孩子來上學。再加上這位置也偏,農村孩子,后面就慢慢荒廢了,難道都是這古墓里的鬼干的?」
我神復雜地搖頭,手上墓門。
「人心比鬼可怕多了,這麼久遠的墓,里面的人早投胎去了。我估計,那些死人的事,都是盜墓賊搞出來的。」
17
我在墓門上索一會,按上一凸起,很快,墓門朝兩邊打開了。墓室門口的子笑盈盈的,手搭在門上,仿佛在歡迎我們進去。
導演手擋住眼睛兩邊。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噗嗤——」
寂靜的古墓中,仿佛傳來一陣輕笑聲。
導演渾打個哆嗦,恨不得到我后。
「喬大師,我好害怕!」
這座古墓規模不大,兩旁的墓道上都是劃痕,路上還有幾個摔得碎的花瓶,已經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我打著手電筒,沿著墓道走了幾圈,這是一座非常典型的回形墓室,四周一圈墓道,中間分左右側室和主棺室。
兩邊側室的陪葬品基本都被拿了,主棺室里的棺槨也被打開,可奇怪的是,并沒有發現葉然的蹤跡。
我們走回墓室門口,我從包里掏出尋龍尺,導演站在旁邊,一直不停地撓后背。
「死了,這古墓里咋也有蚊子。」
小趙走過去掀他服。
「哪來的蚊子,是不是被啥蟲子咬了啊。」
我抬頭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導演的后背上,麻麻,爬滿了黑的長發。
我迅速捻起一張符紙,丟到他后背,那些黑長發一即燃,手一樣回去,沿著地面退回墓室門口那個古裝子上。
我冷笑一聲,掏出七星劍撲上去。
「早就看你不對勁了!」
「哎呀你好兇啊,人家好害怕。」
人朝旁邊一閃,避開了我的劍。
導演瞪大眼睛。
「活的?啊,鬼啊!」
18
導演和小趙連滾帶爬避到一邊,我和那個鬼纏斗在一起。的長發是最靈活的武,角度刁鉆,一下就把我手里的七星劍打落了。
我眼尖地發現,長發中間,有一條約約的紅線,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聚陣?」
山南為,水北為,地為,取三之地的土做雕塑,再以純之浸泡,擺聚靈陣圖,就能把周圍的氣都調起來。
剛才那幾個鬼,怕是都在這個鬼了。這座墓地,位于山南,本就是地,源源不斷的氣為這個鬼所用,本打不死。
看我一直在下風,導演都快哭了。
「喬大師,我來幫你!」
小趙聽了,也一擼袖子,正要沖過來,導演已經擺好架勢,兩手一拍,一邊跺腳一邊喊。
「喬大師,加油!喬大師,加油!」
「小趙,幫忙一起喊啊!」
一束長發纏繞在我腕間,我盯著那個鬼,輕笑一聲。
「聚陣是個好陣法,不過它最厲害的一點是什麼,你知道嗎?」
鬼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我結了個手印,開始念咒。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
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這是道教八神咒之首的凈心神咒,能排除雜念,安定心神,有保護魂魄的作用。
原先的厲鬼,早就喪失神志,只有一團惡念,憑本能傷人行事。現在聚陣把這些鬼都聚集起來,也會把他們最后一潛藏在的意念聚集,用凈心咒鞏固這團意念,能讓他們短暫地恢復生前的意識。
果然,鬼的臉產生了變化,之前那個男鬼的臉仿佛要從里面沖出來。
「張揚,你在干什麼,還是個孩子啊!」
「你別發瘋了,發現古墓肯定要上報給政府,你殺了有什麼用,我不會看著你來!」
然后又變了一個小孩的臉。
「老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幾張臉在黑霧中扭曲翻滾,猙獰地嘶吼。
「張揚——拿命來——」
往日的畫面在霧氣中浮現,原來這個張揚的,以前是個道士,后來不知道為什麼不干了,在學校當保安。
介紹他來當保安的是學校老師張斌,也是張揚的親戚。
一場暴雨,學校后山塌了,張揚在清理現場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古董花瓶的碎片。他本來就懂點風水,立刻敏銳地察覺到,這里有座古墓。
張揚挖地道,無意中被一個生發現,張揚就殺了,張斌要去告發,他連張斌一起殺了。
張揚一不做二不休,控制那個鬼,在學校搞出好幾次自殺案件,漸漸地,家長都不敢讓孩子來上學。
后來生源越來越,這地方偏僻,就逐漸荒廢了。
張揚索住進荒廢的校舍,挖地道盜墓,這座墓都被他毀得差不多了。
19
鬼沖出墓道,我們三個追在后面,一直回到剛才梯子下來的地方。
原來梯子后面,另外還有一間暗室。
我們走了相反的方向,難怪找不到其他人。
暗室里,兩個中年大叔正坐在那喝啤酒,葉然被五花大綁,里塞著布條,丟在一旁。
「這純之,真能打開那間墓室?」
「放心吧,我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那下頭是個大墓,隨便搞出一樣寶貝,都比現在這個墓室里所有東西加起來還值錢。」
「嘿嘿,這次也是運氣好,這種罕見的純命格,居然被我們上了。」
兩人聊了幾句,我才聽明白,原來現在這座墓室的下面,還有另外一座古墓。但是那座古墓的墓門封閉,需要純之才能打開。
這兩個盜墓賊潛伏在學校里,偶然間聽葉然在旁邊打電話,說下個月是自己生日,這電影殺青就當給自己的生日禮了。
盜墓賊掐指一算,葉然的生辰八字,正好是年月日,純命格,這才設計好一切,綁了葉然到這里,用的打開墓葬。
但是在那之前,他們發現我也在組里,而且道行不淺,就干脆擺了聚陣,用那些鬼對付我。
「這地方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聚陣所化的靈本打不死,憑那個小姑娘有多厲害,都要折在這。」
我站在他
們背后鼓掌。
「厲害,那麼請問這個靈來對付你,閣下又該如何應對呢?」
話音剛落,那個鬼已經嘶著沖了過去,一束長發甩出,直接貫穿了其中一個人的心臟。
另外一個盜墓賊見勢不妙,就地一個打滾,轉頭朝墓室的方向跑去,鬼追了上去。
「張揚,還我命來——張揚——」
我趕走到葉然旁邊,手將拉起來,剛把里的布條取出來,葉然就大哭起來,呸了一口。
「臭死了,嗚嗚嗚,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20
導演帶著葉然從梯子上爬上去,小趙一臉張。
「那鬼還會回來嗎?」
我點點頭。
「會的,清心咒只能維持一會,把張揚殺了之后,神志又會消失,會回來殺我們。」
「不過那張揚看著也厲害,應該能撐一會。」
懂聚陣,又能豢養這幾個鬼,張揚的道也不低,只可惜走了歪路。
我們剛爬出口,果然,地底深,傳來了張揚撕心裂肺的慘聲。
我立刻從包里掏出令旗和銅錢,在口擺了個陣法。
這陣法名為九宮遮陣,只能把那鬼困幾天,不過等幾天后,純之的力量散去,聚陣就散了,到時候再給那幾只鬼做場法事超度他們就行。
葉然發起高燒,大病一場,拍攝只能暫停。
我超度完惡鬼,警察下去把張揚的尸帶出來,年輕的小伙子, 一個個都臉慘白,出來時嘔吐不止, 說從來沒見過這麼慘的死狀。
「喬大師,這角還是你來演吧, 片酬翻倍。」
「現在考古隊進駐學校, 咱們也沒法拍了,只能換個地方。」
「不過那個用純之打開的墓葬門, 是個啥門?那些考古隊員不會出事吧?」
我搖搖頭。
「純之比較特殊, 一天只能取一次,第二次取的就沒有力。葉然的被張揚用在聚靈陣上對付我們, 另一個古墓的門肯定還來不及打開。」
「而且這種墓幽靈墓,專家很可能發現不了。」
不只專家發現不了, 我們在那個古墓里轉了幾圈, 也沒有發現另外的蹤跡。這種墓, 埋得很深, 以陣封鎖, 每月十五氣最重的時候才能出一點端倪,張揚應該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如果中純之力不夠濃厚, 也有很大的可能打不開。葉然雖然八字純,但是八字偏弱,時柱又在會之際, 不算非常醇厚的純之。
「我倒是有個朋友,四柱八字全是最的,陸靈珠,為人也非常險。用的, 啥幽靈墓都能開。不過這種墓,墓主既然選擇了藏于世,那就讓它深埋地下,不被打擾才是最好的方式。」
我以為事就這樣了解了,導演卻對我說的幽靈墓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天吶, 原來這就是幽靈墓!」
導演握住我的手,眼神熱切。
「喬墨雨,你必須得幫我!」
導演說他在英國有一座很大的莊園, 莊園的園丁是個醉鬼,每個月都有一天喝得爛醉, 說自己看到了一座幽靈古堡。
導演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直到有一次,他自己也約約看見了一座古堡, 藏在霧氣當中, 就和海市蜃樓一樣。
現在想想,那座古堡,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幽靈墓。
在英國,你在自己的土地上挖到古董, 古董歸屬國家, 但是是以市場價從你手中購買的。那座幽靈城堡規模宏大,里面不知道有多寶貝。
「什麼,出國?」
我很不想答應,但是導演給我開出了一個難以拒絕的價格。
那就, 英國見吧。
我拿起電話。
「喂,陸靈珠,我請你出國旅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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