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賽算是一中的學校特之一了， 去年還專門有當地電視臺過來直播， 所以盡管學習抓的， 籃球賽還是會組織同學們一起去看。

時念念自然也是要去的。

下午的育課熱完后就是自由活。

徐蜚對籃球賽的熱度非常高，就算江妄始終保持一副搭不理的態度也沒半點消磨他的積極。

徐蜚:“妄哥！你打球在咱們班肯定是最厲害的了，你打前鋒， 其他人給你打配合！”

江妄坐在籃球上，一雙長曲著:“對面會想辦法把我防死， 只給我打配合沒用， 最后還要看得分后衛。”

徐蜚心說你往球場上一站就已經夠有威懾作用了:“得分后衛黃皓！你們先打一場吧， 配合看看！”

籃球場旁邊就是場，隔著看臺的高墻， 姜靈站在看臺最上一格臺階，雙手搭著欄桿背倚在上面，時念念坐在旁邊。

江妄這個人，其實可以看出來和傳聞中那樣狠厲的形象不符合。

他剛轉來班上時， 大家連多看一眼都不敢看，生怕及校霸哪難以捉的神經被暴打一頓，后來就發現他似乎真正發脾氣的。

以至于大家現在都開始懷疑當初那新聞和腥照片的真實。

時念念托著腮，因為刺眼的微微瞇著眼。

想起江妄剛轉來時， 舅媽說的話:“他跟你哥哥關系好， 那次的事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好在那個人也沒生命危險， 不然他小小年紀上背著兩條命，以后的日子可就更苦了。”

以及昨天晚上江妄冷漠又殘暴的揪著一個人“砰”的把他摜在圍欄上， 線條收而賁張，咬牙關下顎收的恐怖模樣。

接著，腦海中的畫面一閃。

穿著白襯衫的年蹲在馬路邊上，對面公車站的巨幅廣告燈牌打在他垂著的冷白的手臂皮上，泛著冰冷的澤。

“欸。”他說，“要不要做我朋友啊。”

時念念無意識的睜大眼睛，那點在烈日下的瞌睡一下子散的干干凈凈。

不自覺了耳朵，有點兒燙。

“念念，你臉怎麼這麼紅啊。”姜靈蹲下來，指尖輕輕在臉頰上了。

時念念把從兜里翻出一枚夾子，把額前的劉海夾起來:“……有點，熱。”

姜靈:“是不是太熱了啊，要不我們去小賣部買個棒冰吧。”

“育老師那……”時念念轉頭看紅塑膠跑道邊上的老師。

“沒事兒。“姜靈看了眼手表，”離下課還有一會兒呢，我們找個樹蔭吃完回來正好。”

姜靈一蹦一跳的跳下看臺臺階，兩人手挽著手剛一轉彎就迎面上程琦一群人。

們從月考后就幾乎沒來過學校了，從那次醫院之后也鮮找時念念的麻煩。

腳步一頓，第一反應就是要避開們。

剛往后一步，就被姜靈推了下背，附在耳邊低聲:“怕什麼，你現在可是背后有人的了！”

程琦翹著紅斜睨:“結，你厲害的啊，這麼快就傍上江妄了，你以為我這就不敢再你了？”

囂張的不可一世。

時念念攥了攥拳頭，平淡道:“那你。”

程琦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旁邊姜靈噗嗤一聲笑出來，狐假虎威道:“江妄就在籃球場上，你有本事就啊。”

時念念小幅度的拽了下姜靈的袖子。

程琦從鼻子里嗤一聲，惡狠狠的瞪:“你給我等著。”

周三中午籃球賽簽，徐蜚完大中午回教室就整個人像個炸/彈似的一屁坐在椅子上，氣吁吁的。

陳舒舒頭偏著他那一側睡覺，一睜眼就看他那樣子，嚇了跳:“……我怎麼覺你快要氣炸了？”

“我都快冒出焦糊味兒了。”徐蜚氣沖沖的說。

“……”陳舒舒坐起來，湊過去一點，“什麼事兒啊？”

“球賽簽到和九班比了。”

“那不是好多育生麼，那我們班不是有可能一游了？”陳舒舒愣了下，又問，“上回運會絆你的也是他們班的吧，而且他們班被取消績不是還對咱們班意見特別大嗎？”

“對啊，絆我那傻還是球隊主力！”

總之，三班這回的籃球賽就因為這一次簽兇多吉了，徐蜚沒想到自己的手氣能非這樣，燒香拜佛求著千萬別到九班，一打開簽紙他都直接眼前一黑要暈過去了。

十月中旬，在前兩天悶熱的高溫后，這兩天的氣溫總算降下來了。

染上點兒秋季的涼爽。

周三的晚自習改籃球比賽。

雖然文理分班，可九班那一支籃球隊沒被拆散，去年的籃球賽就是他們拿了第一，場場比賽都是碾，非常恐怖。

吃過晚飯，徐蜚就坐在江妄前桌的位置，將自己花一下午時間做的對手簡介一個個介紹給江妄聽。

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照片，人像、位置、優缺點都有，做的還詳盡。

江妄倚在椅背上，懶散坐著，也不知道的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黃皓跑進教室，在門口喊:“九班的已經去育館了，大家準備準備也過去吧！”

“走了走了！”

徐蜚看起來像個要奔赴戰場的戰士，還是一場必死的戰爭，眼神里已經出視死如歸的神。

江妄把前兩天徐蜚給的紅球套在白短袖。

他平時的樣子其實病態的，發火的時候戾氣滿的都快溢出來，平時又慵懶散漫，看起來好像對什麼都沒興趣，再加上冷白的皮，要是再長一對獠牙，估計直接可以演惡魔了。

可套上紅球后就不一樣了。

姜靈捂著跺了跺腳，往后趴在時念念桌上湊過去，抑著自己快要噴出的尖聲在耳邊說。

“是不是和流川楓一模一樣！！”

“……”

江妄站在一邊，拱了下腰，手撐在膝蓋上了。

距離時念念第一次在拘留所門口看到他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那時候很短的頭發也長長了，額前的碎發搭在眉間，在眼下投下一圈影。

時念念彎腰從桌子下層的屜里拿出一瓶水，剛要開，就被江妄拎過去。

他手腕輕輕用力，很輕松的打開，重新放回桌上。

一系列作自然的不行，姜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時念念怔怔的說了聲“謝謝”，看著他額角的汗，淡淡問:“你是不是，有點……”

“嗯？”江妄抬起頭看。

“有點……張？”

江妄挑了下眉。

他這輩子還真沒因為什麼張過。

他笑了笑，似乎有點苦惱的“啊”一聲，說:“是啊，畢竟年紀大了，怕力跟不上啊。”

“……”

江妄手掌過去，罩在時念念的發頂，把劉海了:“記得給我加油啊，小朋友。”

時念念和姜靈一起到籃球館時已經很熱鬧了。

一路上姜靈就心的捧著臉不停的跟時念念科普“小朋友”這個稱呼，據某個調查，之間的昵稱，最寵溺第一名就是“小朋友”，超過各種寶寶、寶貝兒、笨蛋傻瓜一類。

“……”時念念有點兒無語，“我們，也不是……啊。”

“”兩個字說的模糊又輕，不好意思說出口。

時念念剛坐到班級規定座位上，視線停了下，歪著頭辨認了下不遠籃球架下的男人。

許寧青雙手抱站在一個育老師旁邊，應該是認識，正絡的說著什麼，他往觀眾座上掃了眼，在激熱烈的人群里找到安靜坐著的時念念，招了下手。

“我過來看看你。”許寧青等走過來后說，“一會兒結束你就不用地鐵了，我送你回去。”

時念念說:“你明明……是來看，比賽的。”

許寧青愣了下，笑了:“可以啊時念念，現在連你大哥的面子都不給了？我就過來看看你們這群小朋友是怎麼菜互啄的。”

“……”

又是小朋友，時念念抬了抬眼，了下耳朵。

比賽開始，江妄跳球，率先搶到球。

他躬著運球，九班隊長就是上次故意絆倒徐蜚的那人，正張開手臂擋在江妄面前，江妄抬著眼，目凌厲平靜。

下一秒，江妄就快速轉邁步，輕而易舉的帶球過人。

他跑出三分線外。

九班的球技的確不錯，更重要的是配合極其默契，江妄和自己班這些人只打過幾天配合，配合跟不上。

其他四人都被防死，沒創造出傳球條件。

江妄停在三分線外，拍了下球，重新接住后沒有作。

他輕著氣，抬著下，看向時念念，歪了下頭。

而后突然躍起，手腕用力，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線，球進。

場館發出一陣歡呼聲。

球被9班掌控，江妄往另一邊倒退:“回防！”

第一小節結束的時候三班領先了7分。

兩隊人你追我趕的分咬的很。

旁邊許寧青皺著眉“嘖”了聲:“你們班這況不太好啊，贏面差的。”

時念念問:“不是領、領先7分嗎？”

江妄跑下場的時候，就聽到許寧青跟時念念在說話:“下一場阿妄很有可能會被防死，對面那個后衛高碾你們班那個，實力就更不用說了，只要把阿妄防住了，這籃球場就是隨他們舞了。”

時念念沒怎麼聽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江妄掀起球汗，里面的短袖也被帶起來，出一截線條分明的小腹。

底下瞬間沸騰了。

“，別看。”許寧青拎起手里的礦泉水瓶橫擋在時念念眼前，“太他媽沒下限了。”

江妄“嘖”一聲，背對著后的球場蹲下來。

他朝時念念抬了下下:“幫我拿瓶水。”

后面就有一箱礦泉水，是專門給比賽人員準備的，明明離江妄更近。

時念念還是去拿了一瓶給他。

他接過，仰頭就灌了大半瓶。

周圍再次響起一片尖聲和議論聲。

時念念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人又是故意的，又氣又惱，不太高興的磨了下牙齒。

江妄看著反應，笑了:“你生氣了？”

許寧青覺得簡直是沒眼看了，他“嘖”了聲，偏頭看另一邊。

時念念不想理他這樣的話，垂著眼說:“你快去……準備下半、半場吧。”

江妄把水重新擰，拉起的手放進手心。

球館里熱鬧嘈雜，年的表慵懶又囂張，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縱容，辨識度極高的嗓音:“贏給你看。”

后面半場，時念念就看著江妄一次次突破防守，三分沒了希，他就改灌籃，沖刺突破跳躍灌籃，一氣呵。

最后一聲吹哨，江妄最后灌進一個藍。

手臂攀在籃筐上，向上拽了把，手臂線條盡顯，流暢勻稱非常漂亮。

只不過當他跳下來雙腳著地的時候整個人似乎是頓了下。

鼻尖上的汗滴在場地上。

他沒怎麼顯出異樣，只是手掌按著膝蓋，垂著頭“嘶”了一聲，很輕，沒人發現。

徐蜚原本都做好了慘敗的準備，結果都不是險勝，上半場因為配合不夠，算是打的吃力才領先了對面7分，結果下半場江妄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打的又兇又猛，簡直是按著對方的臉狠狠在地上辱。

最后三班領先23分贏了比賽。

連許寧青都沒想到。

的力量可真是太偉大了啊。

徐蜚激的整張臉都漲紅了，正緒高漲的揮著手說著什麼。

突然，“嘭”的一下——

一顆球直直的越過球場場中線朝著江妄砸過去，被江妄接住，冷著臉看過去。

九班隊長李祿甩了甩手腕過去，笑的僵:“實在對不住，手了。”

剛才江妄的打法實在太他媽氣人了，打到一半他就有點憋不住火，想干脆打一架算數。

周圍安靜下來。

江妄沒表的睨著他，舌尖頂了下上顎，球在掌中踮兩下，下一秒狠狠朝李祿的臉砸過去，又悶又沉的一聲。

李祿頓時捂著鼻子后退幾步坐倒下來，鼻從他指里流出來。

江妄單膝屈著蹲下，聲線冷，著聲音:“打球，跑步都別這麼臟，我沒手，打的就是你。”

許寧青跑過去:“怎麼回事兒？”

“沒事。”江妄抬手把罩在外面的球了，抬手了把汗，“走吧。”

他走了沒幾步，又停下腳步，被膝蓋尖銳而驟然的疼痛刺的全繃。

時念念從他最后灌籃跳下來時就發覺他好像不太對勁，走過去輕聲問:“你的，沒事嗎？”

視線垂著，看他的膝蓋。

江妄一只手環過肩膀，將一半的力量卸在上，可憐的:“疼死了。”

許寧青一抬頭就看到這一幕，抬手往他背上打了一拳，他一時沒支撐點往前傾了傾，膝蓋一彎，頓時痛的后背出了曾冷汗。

時念念嚇了跳，都沒來得及在意他這過分親昵的姿勢，下意識去扶住他。

結果江妄索將另一只手攬在腰間，彎著腰將抱了懷里。

兩人高差距太大，江妄躬著背埋在頸間。

膝蓋上的刺痛一層一層炸起，他倒了口氣，又冒出一層冷汗。

他啞著聲音“”了一聲。

卻又顧不及疼痛，往時念念頸間又湊了湊，貪婪、又有幾分齷齪的聞了聞。

“時念念。”

他說，說話尾音都痛的有點抖。

“你上怎麼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