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第 12 節 人

我爸生下第五個弟弟之后大出,爺爺說子宮保不住了。

我媽要把我爸扔到荒野嶺去。

沒人覺得我爸可憐,村里人都覺得一切如此自然。

只有三叔攔住了我媽。

他告訴我媽可以把我爸改造牛賺錢。

1

破爛的茅草屋,傳來我爸撕心裂肺的喊,直到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我媽一臉希冀地盯著從屋里走出來的雙手淋淋的爺爺。

爺爺面

「是個男孩。」

「媽的。」我媽低聲咒罵了一聲,連屋都不進,直接往外走去。

我攔在我媽面前。

「爸才剛生完,你又要去哪?」

「隔壁你梅姨打麻將三缺一,就等你爸生完這一胎。」

我攔不住我媽,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離開剛剛生產完的我爸。

爺爺倒是追了上來,囁囁嚅嚅地開口。

「華妍,二強以后怕是都不能生了。」

「你說什麼?」我媽終于停住了腳步。

因為生了太多的孩子,我爸的子宮越來越薄,以后怕是再也懷不上了。

我媽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臭男人,喪門星,生了一串男孩,連個丫頭片子都生不出來,老娘要絕后了。」

我媽突然呼地站起來。

「這樣的男人留在家里只會白白浪費糧食,還不如扔到荒野嶺上喂狼。」

2

昏暗的小屋,充滿了濃濃的腥味。

我爸一臉虛弱地躺在臟兮兮的草席上,臉蒼白,雙叉開,鮮了草席,滴答滴答地流在地上。

他看見我進來,努力笑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告訴我,他沒事,他很好。

我鼻頭一酸。

「招妹,爸生的是男孩還是孩?你快幫爸看看。」

我雖然不忍心,但還是告訴了他實

我爸絕地閉上了眼睛,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招妹,給爸倒點水吧,爸喊了一天一夜了,一口水都沒喝上。」

「媽嫌燒熱水費柴火,家里只有井水了。」

「井水也行,給爸喝一口吧。」

我爸求地看著我。

「可是你正在坐月子,不能喝涼水。」

「顧不了這麼多了,給爸喝一口吧,爸快撐不住了。」

我跑出去,拿起水瓢舀起一大瓢涼水端給我爸。

「臭男人,又生了個男孩,還想喝水?」

我媽大模大樣地走進來,看見我正在準備給我爸喂水,一腳踢開我的手。

又招呼我爺爺過來。

「家里不養閑人,這種生不出閨的男人,留著有什麼用,扔到荒野嶺上去吧。」

我手一抖,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大瓢涼水嘩啦啦全部都撒在了我爸上,激地他全抖。

都來不及去撿起水瓢,我又在我媽的吩咐下,和我爺爺一起,準備把我爸扔到荒野嶺上。

正好,出門遇到了三叔。

三叔看見了我爸,急急忙忙地攔住。

「華妍,先別急著扔,二強說不定還能幫助我們賺大錢。」

「這生過孩子的男人,可以改造牛。」

「這人出來的,可是好東西。」

三叔湊近我媽神神地說:

「據說喝了之后可以延年益壽,滋。」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壯藥。」

3

全村的男人和人都來了,因為今晚,我三叔要把我爸改造牛。

大伯在旁邊躍躍試,掌。

「要是變牛這麼賺錢,我也讓老三把我改造一下。」

大伯已經生了七個兒子,家里負擔十分嚴重。

俗話講的好,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七個兒子噸噸噸往飯桌上一坐,米袋子都得癟三癟。

大伯母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每天也是和我媽一樣,打麻將逛村景,一群人在那邊拉閑呱扯閑片兒。

大伯是又當爹來又當媽,肩上背一個,懷里抱一個,手上牽一個,后跟著一小串。

不止大伯,還有幾個男人眼地等著看改造,尤其是那些沒有本事生兒的男人,都盼著通過這次改造來賺點錢,提高家庭地位。

只有我知道,變牛,可不是什麼好事

4

我在廚房,幫三叔進行改造計劃。

首先要燒開一大鍋熱水,然后把二叔帶來的藥放進去熬。

「要用砂鍋細火慢熬藥效才能出來呢,可惜你們家為了能生一個兒出來,窮的連砂鍋都沒有。」

三叔得意揚揚地躺在灶臺旁的座椅上,把我指揮得團團轉。

我舀了一大瓢熱水,準

備端出去。

「招妹,你去哪?」

「我爸一天一夜沒喝水了,他太辛苦了,我端給他。」

三叔揮了揮手。

「男人生孩子,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嘛,談什麼辛苦不辛苦。」

三叔湊近我,聞了聞我上的味道。

「以后你也得經歷這些事,瞧你這細皮的。」

賊眉鼠眼,對著我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過他似乎想起來還有正事要做,便再次恢復了正經。

「不用給你爸喝熱水,待會兒你爸有的喝。」

三叔一邊把所有的藥都倒了大鍋中,一邊喃喃自語。

「喝的多才能產多。」

大鐵鍋水開翻滾,數種藥材混合,散發出怪異的味道。

這味道似乎有點悉,我腦中靈乍現,村頭的醫老是熬這種藥給豬喝,豬喝了之后興異常滿圈跑,噸噸噸生小豬。

這是大劑量的發藥!

藥很快就熬好了。

二叔全部都盛到湯盆里,準備端給我爸喝。

我看著那滿滿一大盆藥,足足得有五斤。

我不有點擔心,我爸才剛生產完,被灌這麼多藥,得了嗎?

我攔在了三叔面前。

「三叔,爸現在還沒恢復好,要不,」我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鼓起了勇氣,

「你把我改造牛吧。」

三叔愣了一下,接著笑地著看向我。

「招妹,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兒子。」

「只是,你要知道,這懷孕的人才能產。」

他放下了手里的藥,反鎖上了廚房的門。

然后意味深長地等待著我。

我在他猥瑣而貪婪的目中,瑟瑟地開始服。

5

「三小,你熬個藥怎麼這麼慢。」

外面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是我媽。

我嚇得一激靈,趕穿上了子。

「我 X。」

三叔見好事被打斷,忿忿地罵了一句臟話,打開了房門。

「招妹,把藥端出去吧。」

原本冷清的農家小院,現在烏泱烏泱的都是人,院子的最中央,躺著我爸。

因為生產的疼痛并未過去,我爸疼得起都起不來,只能虛弱地躺在那里,像一塊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怕我爸一次喝不完,三叔還拿來了一管子,準備將管子直接我爸的食管。

藥還冒著滾燙的熱氣,但是大家本等不了了,嗷嗷慫恿三叔快點。

在大家的催促下,三叔興地把管子塞了我爸的食管里,將藥一次全部倒了管子另一端的斗。

我爸被燙得慘連連,可是這并沒有讓三叔停下來,反而讓他加快了速度。

我拽了拽三叔,想要他灌的慢一點。

我媽過來拉住了我,讓我暫時不要

明顯可見,我爸的肚子滿滿鼓了起來,幾乎恢復到了生產前的大小。

灌藥終于結束了,三叔魯地把管子從我爸的食管里了出來。

我爸漲紅了臉,拼命大聲咳嗽起來,因為生產而撕裂的下一旦咳嗽就會巨疼不止,我爸眼淚汪汪,可是肚子太大了,咣咣咣的都是藥水,我爸反胃想吐,三叔帶著橡膠手套捂住他的,溢到食管上端的藥是被推了下去。

此刻本就沒有人管我爸是否難,大家都在滿懷期待地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果然,我爸的上也逐漸開始鼓了起來,尖尖上開始流出了第一滴

這滴,是金的。

6

「黃金!」

「這可是寶貝啊!」

人群中有人激地大喊,我放眼去,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我記得他,他以前常常來我們村里收羊

「我愿意出一萬塊錢購買一百毫升。」

三叔趴在我爸上拼命,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一百毫升。

商也十分爽快,一萬塊錢現金啪地甩在了我媽手里。

人群沸騰了。

「給我也改造一下。」

首先喊出來的是大伯母,揪著大伯的耳朵,拽到了三叔面前。

許是剛剛見證的灌藥場面過于殘忍,大伯并不像一開始那樣興致沖沖,反而害怕著不敢向前。

「臭男人,躲什麼躲!」

大伯母甩了大伯兩個響亮的耳,右腳有力地踢在了他的膝蓋上,大伯站立不穩,向前踉蹌了一下,正好跪在了躺著的我爸面前。

三叔不不慢地坐在椅子上,點燃了一支煙。

「改造一個人五萬塊錢。」

大娘猶豫了一

下,五萬塊錢對于他們家而言不是小數目,尤其是對于這個要養活好幾個兒子的家庭,是拿不出這筆錢的。

「現在拿不出這筆錢沒關系。」

三叔挑起了眼簾,看著瑟瑟發抖的大伯。

「給我五百毫升初就行。」

就這樣,大伯為了我們村的第二個人牛。

7

特意改造的廠房,被分隔了幾個小間,每個小間里,都養著一頭人牛。

那晚過后,不僅僅我爸和大伯,村里的很多男人,都被自己的妻子領過來,在我三叔的改造下,為人牛。

原本人牛是圈養在各家各戶的,但是由于各家各戶的條件不一樣。

有的家庭把人牛隨意栓在羊圈,和羊同吃同拉同睡,衛生條件堪憂,好不容易產出來的因為菌落未達標,被收商退回來了。

有的人牛忍不了每日被的痛苦,趁著夜深人靜,地逃跑了幾次,最終被捉回來,當然逃不掉一頓毒打。

還有的人找來了回藥,例如大麥茶之類的東西,趁妻子不注意的時候吃下,導致水產量銳減。

我們村已經和收商簽訂了長期供應人的協議,一旦供應不上是要賠錢的。

所以,三叔提議,最好將這些人牛統一管理,方便收

幸好在這些的加持下,我們村的 GDP 飛速增長,家家都蓋起來了小洋樓。

因此我們也有資本將人牛的飼養產業化、工業化,走上了科學養牛的致富道路。

我爸和大伯住隔壁。

他們赤著上,被鐵鏈子拴住,躺在機械化產床上。

牛的上半被罩著兩個不銹鋼罩,鐵罩上面各連接著一管,兩管匯聚一個更的管子,水就從這個管子流出來。

我爸依舊很虛弱。

每隔三小時就要被不銹鋼罩一次,哪怕是夜里也是如此。

三叔說這個東西,就是多多有,了就回了。

但是一旦打破了原本的作息規律,時間變碎片化,人就很容易失眠,所以人本無法休息好。

為了能夠產出質量優質的,人牛還被迫喝下很多湯湯水水。

湯、鴿子湯、豬蹄湯,這些湯水上面都浮著厚厚的油脂,十分膩人。

牛拒絕喝的話三叔就用管子往他們胃里灌。

我爸喝了沒幾頓,就堵了。

8

水積聚在腺管里下不來,雙側的跟石頭一樣,過不了多久,就發展腺炎。

紅腫熱痛,我爸頂著兩個龐大的團子,疼得嗷嗷

「招妹,幫幫爸爸吧,堵比生孩子還疼上千百倍。」

我跑去求我媽幫忙,我媽正在打麻將,眼皮都不抬一下。

三叔倒是撇了撇

「生孩子喂,這是做男人的本分,這點苦都吃不了,怎麼當爸爸。」

「哪個男人不是從這條路上踏過來的?」

「產點水就呼天搶地的,真是氣。」

我忙和三叔賠笑臉。

「三叔,我擔心腺炎會影響產量。」

三叔罵罵咧咧地從麻將里而出,去找村頭的王婆子來給我爸通

王婆子還是晚了一步,我爸已經發展化膿腺炎了。

「不好弄了,里面都是膿了,只能將膿腫切開引流了。」

王婆子拿出一把手刀,在火上燎了燎,快速地切開膿包,紅黃相間的膿水伴隨著我爸的慘聲迅速流了出來。

在此期間,我媽也沒有空從麻將桌上下來,看看正在此酷刑的我爸。

我爸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招妹,幫我和你媽說說,爸太疼了,能不能讓爸回家,爸實在堅持不住了。」

我只能告訴我爸,我媽說不可能。

甚至有點不能理解我爸的想法。

「男人產天經地義,他怎麼能這麼自私?」

9

大約是心不好睡眠不足,即使大盆大盆的湯湯水水灌下去,我爸產的也越來越

而且現在養場里的人牛多了起來,因此收商也的品質將了三六九等。

從一百毫升一萬塊錢的黃金初到一百毫升五千塊錢的普通,再到如今,我爸出來的清得跟水一樣,收商草草看了一眼,甩出了全村最低價。

一百塊錢一百毫升。

這個價格,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畢竟這是游走于非法邊緣的灰產業鏈,只有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敢來收這個

而我也眼睜睜地看著我媽從在麻將桌上的一擲千金,即使一天輸掉幾萬也不心疼,到目前無錢可輸。

我媽罵罵咧咧地走進了牛廠,揪起我爸的頭發把他往地上撞,我爸的

額頭很快就變得模糊。

「廢,沒用的家伙。」

可是真的沒辦法,我爸為了不挨打,每天也在努力喝湯,甚至再一次用上了三叔研制的特效藥。

可不知道為啥,我爸還是消瘦得厲害。

水是氣的,氣虛的人,也產不出來

我爸和我媽每天的共同努力已經讓這個家開始不敷出。

弟弟們又開始恢復到之前肚子的生活了。

媽讓我去找三叔想想辦法。

而我知道,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

10

我將王婆子給我的壯藥準備好,梳洗干凈后,站在了三叔家的門口。

為了弟弟們可以吃得飽穿得暖,為了我媽可以繼續在麻將桌上叱咤風云,為了我們家在村子里可以被瞧得起,我想,犧牲我一個不算什麼。

三叔家是我們村里最豪華的,三層樓的小別墅,附加兩個大車庫,里面還停著一輛帕拉梅拉。

三叔憑借改造牛的技,讓自己過了人上人。

哪怕最初的最初,他是靠踩著自己的親人往上爬的。

對于我的到來,三叔并不驚訝。

「王婆子的藥你幫我帶來了吧?」

見我點了點頭,三叔更興了,他拿過來一吞而盡。

接著笑著關掉了我后的大門,拉上了厚重的大窗簾。

我在他面前緩緩地跪了下來。

看著他閉上眼,準備慢慢接下來的歡愉。

11

當然,隨之而來的不是的聲音,而是一聲劇烈的慘

三叔都來不及驚愕,就看見我手里一閃而過的寒

然后眼睜睜地看著我手里握著的,那趴趴的,屬于他的東西。

他罵了一聲臟話,想要去搶奪。

畢竟聽說這個件如果搶救及時,接上去還能再用。

但是我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呢?

王婆子給的壯藥早已換了麻醉散,正在逐漸發揮療效,三叔變了一灘爛泥,倒在地上扶都扶不起來。

我將手里的件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后把事先準備好的止撒在三叔上。

他還不能死,我留著他有大用

我在三叔家搜羅了一圈。

不愧為村里首富,連馬桶都是黃金的。

嘖嘖嘖,多麼紙醉金迷的生活。

三叔專門騰出來了一個房間,里面特意裝修全屋冰柜的形式,冰柜里塞的滿滿當當,都是黃金初

看樣子,這個黃金初,三叔平時可沒喝。

真是惡心。

我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時間還來得及,就又下酒窖拿了幾瓶上好的茅臺。

此刻,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老三,你在家嗎?」

12

是我媽。

看見一地的跡,又看見安然無恙的我,一點也不驚訝。

「都得手了?」

見我點了點頭,我媽微笑贊許。

「不虧是媽媽的好孩子。」

牛廠還有最后一個隔間,是為三叔準備的。

不錯,三叔,將會是村里的最后一頭人牛。

因為,全村的男人,都被改造牛了。

麻醉散的藥效快過去了,三叔的手指

我可不能讓他這麼輕松地恢復神志。

打開一瓶茅臺,直接澆在了三叔的上。

撕心裂肺的慘響徹云霄,都驚醒了其他正在補覺的人牛。

什麼,不就是產個嗎?至于得這麼響嗎?」

「三小真是氣。」

「這些都是做男人的本分。」

抱怨聲此起彼伏,一時間牛廠嘈雜萬分。

我用力吹了一聲口哨,牛兒們都安靜了。

的按鈕按下,一滴黃金,從三叔的上半溢了出來。

「怎麼會?」

三叔疑地看著自己上的變化。

「對啊,怎麼會?」

我微笑地看著三叔驚慌失措。

沒有懷孕的男人,怎麼也會產出呢?

那不得多虧了三叔把別的人牛產的黃金當水喝。

而我只要每次在送過去的鮮里加一點他自己研制的特效藥品,日積月累,三叔的激素水平早已發生了變化。

我站在廠房的盡頭,看著兩排被馴養的十分聽話的人牛,心里十分熨

而最里頭的那間,是我最親的爸爸。

盡管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但我并沒有把他放出去。

此刻的他已經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我蹲下來,看著腳邊的這個男人。

他想向我求救,但

是他只看見我的,微笑地吐出了兩個字。

「活該。」

13

我走出了養牛車間,發現院子里一大堆人在等著我。

都是人。

有我媽、大伯媽、梅姨。

「招妹,」我媽走上前來,摟住了我。

「真是媽媽的好兒子,不,是好兒。」

14

我大伯的名字大江,我爸名字二強,三叔的名字三小。

這個村里的男人,大多是都是狗蛋、二狗這樣的名字。

因為他們的祖輩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所以名字就是隨口起的。

而我媽的名字是周華妍。

出自蘇軾的詞「掛寒枝綠倒,華妍映徹清波」。

是我姥爺給起的。

梅姨的全名是梅心素。

出自王維的詩「我心素已閑,清川澹如此」。

而我大伯娘的名字是王知許。

出自李清照的詞「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

因為們都是城里人,都是大學生。

整個村子的人,都是從外面拐賣過來的。

我用了很久很久,才在這一次重生里,將村里的惡魔,都打永遠不得翻的牢籠。

不錯,其實,我是個孩。

番外一

1

「閨,給媽倒點水喝吧。」

昏暗的小房間里,我媽臉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奄奄一息。

我哭著跪在我媽面前,一小口一小口地給我媽喂水。

水太冷了。

我前幾天好不容易撿到的柴火,被我爸拿去取暖了。

「臭婆娘,喝什麼喝。」

我爸走進來,一腳踢翻了碗。

「給老子生了一串丫頭,連個帶把的都生不來。」

他看都不看一眼在床榻上虛弱的妻子,而是翻箱倒柜,到搜羅錢財。

可我知道,家里已經沒有錢了。

他盯上了我媽手上的銀鐲子。

我媽苦苦哀求他,這是姥姥給買的,是最后的念想了。

「你都是老子花錢買來的,這個破鐲子,也是老子的。」

我爸擼下了銀鐲子,他又要去賭博了。

而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媽,在我面前咽了氣卻無能為力。

棺材是買不起的,我幫我媽洗好子,用洗干凈的床單包裹好,埋在了河邊。

我媽生前最喜歡這里。

失去了母親,家里的負擔又加重了。

我爸賭博輸的節節后退,他愁眉苦臉地對三叔說,實在沒有辦法還欠三叔的錢了。

三叔的目落在我和妹妹們的上,眼睛瞇起來畫了一個圈。

「這些不都是錢?」

我也忘記那天晚上有幾個男人了。

只記得我很疼。

只記得我爸眉開眼笑,收錢收的手都了。

只記得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回到了我媽去世的前一天。

2

我媽是怎麼死的呢?

生完妹妹之后,一直在大出

我求爸帶去城里的醫院,被我爸一腳踢開。

流完了,燈也就熄滅了。

老天有眼,想必是看我媽過得太苦,給我機會讓我報仇。

重生后的第一件事,我去廚房找了一把順手的剔骨刀。

在三叔家的麻將桌上,沒人注意到瘦小的我是什麼時候鉆進烏泱烏泱的人群里的。

我直接抹了我爸的脖子,頸脈的獻噴涌而出,濺了對面的三叔一臉。

然后,我就被打死了。

接著,我第二次重生了。

3

這次我回到了我媽死前的一個月。

距離我媽生產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在河邊找到了正在挑水的我媽。

我媽看到我的一瞬間熱淚盈眶,地抱住我。

我試探地問了一句。

我終于確定,原來我媽也重生了。

我媽之前嘗試過逃跑很多次,但沒有一次功過。

整個村子都是他們的人,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們還養了幾只大狼狗,逃跑的人會被狼狗追回,更有甚者,直接被狗咬死分吃掉。

「招娣,你自己跑吧。你是這村里的人,他們對你沒有那麼警惕。」

我媽把這些錢攢下來的錢全部塞給我,又從手上退下了那只銀鐲子。

給我寫了一個地址,只要找到這個地址,就能找到姥爺。

我從小生長于這個小山村,外面的世界都是媽媽描繪的,我并沒有旅行的經驗。

我帶著幾個饅頭,一路磕磕絆絆,沿街乞討,終于來到了媽媽的家鄉。

我向那個慈祥的老人出示了媽媽的手鐲,他飽經風霜的臉上爬滿了淚花。

可是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當警車開到的時候,我的媽媽,早已鮮流盡而死。

姥爺要帶我走,我拒絕了。

我知道我還會重生,我要留下來報仇。

不能幫媽媽和自己報仇,茍活于世有什麼意義。

我爸和三叔點頭哈腰地給警察上煙,而我在后面霍霍地磨刀。

4

每次重生,我醒來的時間都會提前一個月,我媽也是如此。

于是我和我媽開始做各種各樣的實驗。

我們養了一群老鼠,一有空就去解剖。

胚胎是很奇妙的東西,它在的任何地方都可以頑強生長,而子宮的存在只是為了不讓胚胎危及到母

從老鼠到兔子,我們用了數次重生機會才完子宮移植功的實驗。

又用了數次機會完了母豬子宮功移植人的實驗。

一刀致命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讓他們也嘗嘗生子哺的痛苦。

在最后一次重生里,我回到了我九歲這年。

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這是我的最后一次機會了。

夠了。

我和我媽帶著別的被拐來的人,在一夜之間麻醉了村里的育齡男人們。

還好這只是一個破落的小村落,年輕的男人并不多。

因勢利導,我們需要一個男人管理其他男人。

因為同類才會對同類最狠。

看他們同類折磨,豈不是更痛快?

所以,我們留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三叔。

村里的男人最信任三叔。

當三叔一夜醒來發現村里的男人都長了子宮, 只能虛弱地躺在床上產子,而一群人, 拿著手刀,在他床邊等他的時候, 只能屈服。

只是他已經惡到了骨子里。

貪婪自私的本, 只需要稍加引導,就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一次次墜深淵。

等到村里的男人都變牛, 再留他一個豈不是孤單寂寞。

罷了罷了, 讓他一起去陪他們吧。

番外二

「趙警,十分謝您對山區的捐贈。」

滿臉含笑地村支書, 接下了我的支票。

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后,我媽送我去大山外面讀書。

憑借我多次重生的經驗, 讀書讀得如魚得水。

本來我媽建議我學醫, 畢竟有解剖的底子在, 但是我想了想, 最終還是當了一名警察, 致力于被拐婦解救案。

三叔為了能夠減輕痛苦,即使被牛圈, 也在不斷研究能夠讓牛兒多產的藥

有了這些藥牛廠的收節節攀升,我、媽媽、村子里的其他、孩子們, 靠著這些收,過得十分滋潤。

令人欣的是,在媽媽們的教育下,孩子們并沒有養驕奢逸的格, 而是自立自強,紛紛走出大山,去外面開拓自己的人生。

而我,將媽媽每年打給我的牛廠的分紅,紛紛捐給了貧困地區。

只有一個要求, 這些錢,只能用于改善貧困地區的生活。

番外三——路人視角

村里的小河邊,經常能看見一個姐姐坐在那里。

蓬頭垢面的, 衫襤褸,上有著麻麻的傷痕,

邊總是擺著各種各樣被開膛破肚的

老鼠、兔子最常見。

我哥說是前村老趙家的大兒。

「好好的小妮子,是個瘋子。」

「天天嚷嚷著說要讓男人生孩子,男人怎麼會生孩子呢?」

媽前幾天死了。」

爸也不管了, 聽說被那個過之后, 腦子就不正常了。」

爸現在可有錢了,又買了一個媳婦兒,走,二丫, 哥帶你們去吃老趙家的喜酒去。」

我哥把我拉走, 讓我不要靠近

可是我覺得那個姐姐,真的好可憐。

回家之后,我看見住在柴房里的媽媽,爸爸提起子, 從里面出來了。

如果可以,我也好希,那個姐姐的愿能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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