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前姐夫的車轱轆下。

再次醒來，姐姐一如上輩子求到我跟前：「泱泱，你姐夫要打死我，救救我。」

這輩子我死死按住門。

在姐姐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開口，「那你就去死吧！」

1

我是死在前姐夫的車轱轆下的。

起因很簡單，前姐夫覺得我這個姨妹阻礙了他和我姐在一起，讓他兒子沒了媽！

只要我死，他的家就回來了。

死后，姐姐前一秒還在哭卿卿地說，「泱泱，你說這次我要不要原諒你姐夫？」

彼時，我為了賺錢養和小侄兒，心俱疲，「復合可以，那以后就不給你和巖巖生活費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是你親姐姐，巖巖是你親侄兒啊！」

我著鼻子，聽如瘋癲般怨婦地叨叨，沉默不語。

任誰都聽得出來，我不過是恨鐵不鋼，想要決斷。

周朗是個小混混，大專退學，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姐姐意外懷孕，休學跟了他。時還裝模作樣，領了結婚證立馬原形畢，一言不合拳腳相向。

要不是周朗媽顧忌肚里的孩子，多攔一下，孩子都能給打掉！

這種狗都不愿過的日子，一過就是五年。

周朗好像的專用 502，任我怎麼撕，都撕不開。

稍有不順心，就朝我吐苦水。

「你姐夫不是人，又打我了！

「巖巖紙尿沒了，周朗說沒錢買，自己卻買了新手機！

「周朗媽罵我沒嫁妝，要周朗和我離婚，可我舍不得孩子怎麼辦啊？！」

彼時，我涉世不深。

姐姐每哭訴一次，銀行卡的余額就一點。

直到結婚第五年，周朗和別的人好上了。

我恰好賺了一筆錢，許諾我姐，「你要是離婚，巖巖和你我都養了，再給你們買大房子。」

結果離婚沒多久，前姐夫周朗又來纏著我姐。

原來，外面的人發現他只是虛有其表，不是真的有錢人，榨干他不多的剩余價值，把他踹了。

這時，周朗才后悔，把我姐這個搖錢樹放走了！

姐姐完周朗求復合的哄騙，覺得自己又支棱起來了，趾高氣揚，像只斗勝的公，圍在我耳邊叨叨。

「泱泱，我就知道，你姐夫心里真正在乎的還是我！

「你說我要不要同意復婚啊，巖巖還小，我不想他沒有爸爸！

「徐泱泱，你上鎖了？倒是說說你的意見啊？！」

2

在我姐眼里，一無是的前姐夫就是金寶卵。

聽著的白癡發言，我耐住子，不忍一個坑掉兩次，碎了掰開了講，最終告誡，「周朗這個男人是不可信的。」

可能我的答案，并不滿意，撇鄙夷，「那你店子里還用男員工？」

我氣上心頭，惡心將好吃懶做的前姐夫與勤勞工作的員工對比，質問道，「你拿他們和周朗那個蠢貨比？」

彼時，四歲的大侄子，正在客廳玩積木。

聽到我的話，舉著最大顆的積木扔過來，「臭小姨，不許你說我爸爸的壞話！」

的木頭砸在我頭上，劃出一道不小的口子。

，順著臉頰留下。

我姐第一時間護住小侄兒，生怕我會對孩子手。

我心里難，對小侄兒道，「道歉！」

「徐泱泱，你多大人了，還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聽著媽媽的維護，周巖在懷里哇哇大哭，「死小姨，壞小姨，罵爸爸，我才不要道歉！」

姐姐見心肝大哭，本不在乎小孩子的言行是否需要教育，眼里蓄著水，「徐泱泱，不要覺得自己掙了幾個臭錢就高人一等，老娘不稀罕你的錢！」

說完，連夜離家出走。

離開前，還不忘再扎我一刀，「還是我們巖巖乖，這麼小就知道護著自己的親人！不像有些人，哼！」

留下傷的我氣河豚。

沒多久，手機收到一條五星級酒店的消費記錄。

消氣后，我去酒店找我姐。

結果到穿得花里胡哨的前姐夫摟著我姐，兩人親，后跟著周巖，一家三口，和和滿滿，我才像是那個多管閑事的人。

回了家，狠心斷了副卡。

第三天，我接到我姐的道歉電話，「泱泱，姐姐知道錯了，你快來救救我，你姐夫要打死我了，我保證，我一定，啊，和他分開——」

當我滿心焦急地開車去接時，一輛看不清車牌的車飛馳而來，將我撞飛。

我落在地上，口吐鮮。

那人好似不會開車。

加速從我上碾過。

就在我快要斷氣時，車里走下一個悉的人，對著我汩汩

流的就是幾腳。

「讓你停卡，讓你攔著你姐和我復婚，去死吧，你的錢，你的房子，以后都是老子的了！」

我嚨發不出聲音，但想要再掙扎一下，我給自己打氣，只要堅持到我姐發現我……

這時，車上又下來一個人。

穿著 Fendi 紅高跟鞋，是離家出走那天的鞋子，搖曳生姿地走到男人面前，剛才還在大哭讓我救的人，聲音黏膩。

「老公，快點收尸吧，等會來人了！」

我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地下車庫。

3

再次醒來，已經不是暗的地庫了。

我回到了五年前。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這一切真實發生了。

現在我剛進廠不到一個月。

上輩子，爸媽念叨著家里沒錢供我讀大學，我自覺讀書無。

高考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去姐姐所在的省城一家工廠打工。

「徐泱泱，你真的不報志愿啊？」和我一組的有個同樣高考后來賺生活費的暑假工。

「報志愿？你說現在還能報志愿？」

生被我嚇了一跳。

「昂，今天中午 12 點結束……」

生還沒說完，我看了眼快要指向 10 點的鐘盤！

下一刻，毫不猶豫地下手上的防靜電手套，連假都沒來得及請，沖向更室。

「泱泱，徐泱泱，你干嘛去？」

「報志愿！」

我咧著朗聲回答。

這一刻是我回來后最開心的一刻。

雖然上輩子，因為要養徐這一家子米蟲，我賺得比很多大學生還多。

可午夜夢回，心總是很空虛，非常羨慕上了大學的同學。

這輩子，我不會再理徐，我相信，自己賺個錢上大學還是可以的！

我已經想著去復讀，結果柳暗花明又一村，是我定勢思維了。

我倆蹲在工廠蔽的角落查績，像是兩個小。

李悅看到我績的那一刻，瞪大了眼，「語文 121，數學 131，英語 112，綜合 217，總分 581！徐泱泱，你小子深藏不啊，就這績還不打算報志愿？怎麼，你和螺釘是親姐妹啊！」

不理解。

我也解釋不了。

「大概，腦子有坑！」

鄭重地點點頭，打趣道：「可能是！」

我倆嘻嘻哈哈地看了幾個學校，距離報名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仔細研究顯然不太可能。

而且近鄉怯，我怕自己丟掉書本太久，跟不上學業退學。

找了個網上說的很好學的專業。

反正我只是想上個大學，又不是要搞科研拿諾貝爾的！

而且，大學時間最好充足一點，這樣我才能好好搞事業！

我和李悅兩人，無故擅離流水線，被組長狠狠訓斥了一頓。

「按照規定，離崗超過半小時罰款兩百。」

「兩百？」李悅一聽，委屈得眼圈都紅了。

這家廠是做電的，才來的臨時工，一個月加上加班費，也就三千來塊。

兩百塊相當于我們兩天的工資了！

「李悅，你是不是要自己賺學費？」

下了班，像只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

「嗯。」李悅點點頭。

「你信我嗎？」

4

晚上，我和李悅沒有加班。

電話響起，我一看來電顯示，是我姐徐。

車頭撞向我的疼痛再次浮現，車胎碾過我時四肢百骸都忍不住打！

徐，你還敢給我打電話？！！

憤怒、生氣、不明就里的緒瞬間上頭。

的聲音響起時，我恨不得將從電話里，把拉出來打一頓，質問，「為什麼想要我死？我對你不夠好嗎？！」

「怎麼電話響那麼久都不接啊！」

開口就是習慣的抱怨，一如上一輩子。

我將緒在心底。

調整好緒。

「有事？」

細細想來，大概是要錢吧。

似乎從來沒變過。

只會訴苦，只會抱怨，讓我傻傻地去拯救，去奉獻，一切都是理所應當，所以我停掉的副卡，才會那麼生氣，干脆對我痛下殺手。

這輩子，我決定，這圣母誰當誰當。

我不會做冤大頭了。

「泱泱，你發工資了嗎？爸媽摳死算了，我難得回來一次，想要換個 ipad 都不同意，班里其他同學都有，就我沒有，丟死人了……」

我……

同學要是有瑪莎拉，是不是家里也得給買一個呢？

虛榮！

我翻閱回憶，上輩子也給我打過電話。

在我的不舍中把還沒捂熱的工資全部給了。

拿到錢，并不滿。

「才兩千啊！

「聽說你們廠效益很好，工資才這點？！」

以為我藏了私房錢，我百口莫辯。

最后還是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算了，只能省著點用，不過你得好好上班，讓你們老板多發點錢，我以前的同學進廠，一個月都七八千，聽說現在工人可搶手了，哎，不像我以后只能當白領，雖然工作輕松點，但工資可能還不如你們藍領呢！」

回到現實。

這一次。

抱怨了許久，我也沒說話。

見我不上道，忍不住了，「泱泱，要不你借我五千塊唄，要是不夠，找你同事借點！放心，姐下學期兼職還你。」

一個從來沒賺過錢的米蟲，大言不慚地讓我找人借錢給花。

想啥呢！

「我沒錢，也不會借。」

「不可能，周朗明明說你們廠二十五號發工資的！」不高興地嘟囔，「再說，借錢又不要你命！」

我心下一頓。

周朗說？

難怪父母讓我來省會打工，還給介紹了工廠，合著一環套一環呢。

不知道怎麼給父母洗腦讓我來這家工廠的，但我堅持沒錢，也不會借錢。

看我膽小如鼠，徐很不高興，「什麼都怕，膽子小死你算了，那記得發工資了給錢給姐姐花啊，姐保證以后工作了還你，不占你便宜。」

這話，我不置可否。

有了上輩子的記憶，我揣著荷包里的兩千塊錢。

拉了李悅當合伙人，低價拿了一批不錯的貨，正式開啟下班擺攤的生活。

推著拖車出門前，李悅有點躊躇。

「真的能行嗎？」

我知道，是怕剛到手的工資打水漂。

「貨錢算我借你的，包括組長扣的兩百塊。」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姑娘簡單得像張白紙，漲紅了臉，連忙擺手。

我笑笑，沒有說話。

帶一起擺攤，主要是為了還人，要不是，估計我還得讀個高三。

我們工廠在工業園區，附近還有兩所中專。

街道看著冷清，實際消費潛力巨大。

上輩子，不開在寫字樓的工廠店，賺得盆滿缽滿。

想要把握住這些準的消費人群，也不是那麼容易。

上輩子，我在這里深耕了五年，不夸張地說，現在路上出現一條狗，說不定都是我的狗。

我們這次進的是服鞋子包包，最好走量。

在路邊打出工廠價的立牌，不多時，就有穿著藍制服的人下班，烏泱泱地把人行道得滿滿當當。

有著上輩子的經驗，再加上拿的商品價比高。

擺出來的貨很快就了一半。

晚上數錢時，李悅兩只眼睛像小電筒，「泱泱姐，你猜猜賺了多錢？！」

5

一晚上賺了一個月的工資，李悅恨不得立馬辭職，一天二十四小時擺攤。

因為忙不過來，我又拉了同寢的工友小林姐，加了下班副業。

為了方便，我租下了一間倉庫做展廳。

我們的工廠店，一傳十，十傳百。

三個平均不到 20 歲的小姑娘，半個月就賺了別人兩年的工資。

再次接到徐的電話，是第二次發工資的時間。

「姐？」

「泱泱，你發工資了沒啊，家里熱得要命，爸媽說你要是發工資了，就給家里買個空調。」

一邊說話，一邊還能聽到電風扇吹得呼呼作響的聲音。

「最好是把工資卡給我保管，一個小姑娘家家，哪能管住錢！」

是爸的聲音。

「給你保管？管到外面人床上去啊？泱泱是老娘生的，要保管也是我保管。泱泱啊，你最聽話了，把工資給媽，媽存著給你當嫁妝。」

徐聞言不開心了，噘著，「泱泱說要供我讀書呢，妹妹的工資起碼得分我一半當生活費。」

呵——

這群人還真是……

上輩子我雖然沒給工資卡，但從打工的第三個月開始，每個月都要給父母兩千養老錢。

剩下的還要給開學的姐姐兩千。

我自己要花錢，只能不停地加班，剩下的工資才堪堪夠花。

別的年輕同事，時不時買個小子，去附近的火鍋店打牙祭，我只能一日三餐吃食堂。

但父母不會激我的付出。

每次回家穿得土里土氣，還會被爸媽說丟了他們面子。

「都上班了，不能穿點好的？你看你姐姐，穿得漂漂亮亮的，你看你，好像要飯的！」

他們不記得我給的錢。

只會說。

「閨養大了，就是該我們福的時候。」

他們明明才四十幾歲，正值壯年，就過上了退休生活。

上輩子我也試圖反抗，但每次媽哭喊著，「拼著老命生了你，你這個不孝，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我就狠不下心，一次又一次妥協。

就像小時候。

爸媽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家里姐姐大我三四歲，卻從不做家務。

只有我，包攬家務。

冬天例假來了，我不想手洗服。

媽說：「早知道你這麼懶，我就該把你打掉，老娘拼著命生你，現在連個蛋都下不出來，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后來，我一直有痛經的病。

親戚見到我，對著我媽，「泱泱真懂事，不像表妹，你這罪沒白遭。」

不過現在。

我假裝信號不好，掛斷了電話，將新款蘋果手機開啟靜音模式。

6

我的高考績，不出所料被第一志愿錄取了。

組長知道我考上大學后，對我臉好了許多，甚至讓我申請公司工會正式員工才有的升學福利——兩百元購卡。

很湊巧的，和填報志愿那天被罰的錢一樣。

我沒要，提出辭職。

組長沒多勸就同意了，結算工資時發現公司最終還是多給了兩百塊錢。

徐在上次電話后，很快回了學校。

「哎呀，這里太偏了，怎麼連個茶店都沒有？」

艷下，畫著致的妝容，眼睛著假睫，長得可以死蚊子。

腳上踩著一雙細高跟鞋，也不知道是怎麼步行過來的，上的服好看的，但就是看著有些掉價。

再次見到年輕版的，讓我覺得恍若隔世。

上輩子，一向以會打扮為榮。

為此，周朗出軌了不如的人，生氣了很久。

原來，也不是生來就會打扮。

沒有我賺錢買 LV 香奈兒，打熱瑪吉和用貴婦化妝品，哪怕二十二歲，也不過是穿得有些漂亮但廉價的普通人。

「找我有事？」

「泱泱，我的好妹妹，快給姐姐點錢。」拉著我的手撒。

我不痕跡地出手。

幸好已經過去兩月了。

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住給兩耳。

沒發現我的緒，噘著撒，「你不在家，爸媽竟然要我去鄉下收稻子！好不容易養白的皮，才不要曬黑皮呢！不過跑得太快，這個月生活費還沒拿，泱泱，你最好了，支援點錢給姐姐唄~」

「周朗是誰？」

啊？

上輩子直到徐懷孕才知道周朗這號人，說是開學后認識的同學，發生了一次關系就懷上了。

我當時信以為真，現在看來，是我單純了。

我那大侄子，是在來年 4 月出生的。

說不定現在，徐已經懷孕了。

周朗來得很快，騎著一輛拉轟的托車，頭發染黃，遠看，像是個神小伙。

怕我不懂，一直解釋。

「泱泱，你別看他騎托車，這車可貴了，也是他媽死摳，家里錢不拿給他花，不然肯定開跑車來。」

我看了眼這個沉迷在「我找了個有錢人，趕羨慕我」的姐姐，沒有破周朗的謊言。

一次見到上輩子謀財害命的主角。

那種被車撞飛，又被車轱轆碾過，四肢百骸如千萬只螞蟻啃食的疼痛，讓我全微微抖。

我恨不得就地將人大卸八塊。

可，我不能。

反而要好好地讓他們在一起。

度過注定飛狗跳、貧困潦倒的一生。

7

我姐沒忘記此行的目的。

其實，我很納悶，為什麼已經找到「富二代」男朋友了，還會找打螺的妹妹要生活費？

我給了兩千。

零零碎碎一大把，我是故意的。

我姐見到錢，高興了一瞬，隨后是眼里的厭惡，「怎麼這麼零，下個月換整百的啊！不過現在兩千本不夠花，起碼得給我兩千五，不，三千！」

豎起三手指，神貪婪。

劣質的甲在我眼前晃過。

我片刻失神。

問，「姐，你回學校住了嗎？」

慌片刻，眼神心虛地從不遠正在樹下煙的周朗上劃過。

「管那麼多，好好打你的工去，今天怎麼沒上班？」

也對，面對我這個妹妹，向來是高傲的那一方。

「好了，既然今天休息就好好休息吧，上班的時候好好上班，就算沒讀大學，也要努力知道嗎？」

仰著下，像只驕傲的凰。

就是不知道，再過十個月，沒有我的支援，在孩子的屎尿屁里，還能不能繼續保持這份驕傲，或者做出怎樣的選擇？

8

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后，我更賣力地工作了。

趁著開學前的日子，我加大了打折力度。

因為價格便宜，款式質量好。

我找到幾個商場，拿下了幾個展位做快閃。

這時的商場，人流量沒有幾年后下得那麼嚴重。

貨優價廉的商品賣得比想象得好。

小林姐和李悅也跟著我一起離職了出來干。

最后一個月，是我自己，就拿到了七位數的利潤。

小林姐和李悅比我點，也有好幾十萬。

雖然我知道這只是偶然結果，生意不會一直那麼好，也夠我們三人笑得合不攏。

路過房屋中介，櫥窗的房源吸引了我。

在我的建議下，我們三個拿下了人生第一套房。

畢竟再過兩年，全國房價瘋漲。

而我買的小區，更是直接翻了三番。

在夏天的尾來臨時，我坐上去學校的飛機。

大學的課業比我想象的要輕松，早就把數理化知識忘得七七八八的我，松了口氣。

就在我如火如荼地上課、搞事業時，差點快忘還有我姐這茬事。

九月初又找我要了錢，可惜我以換了城市，工作不穩定拒絕了。

國慶最后一天。

的電話又來了。

「泱泱，我懷孕了，怎麼啊？」

如上一世，徐哭得梨花帶雨，好像害懷孕的是我一樣。

上輩子，我還在廠里當 996 的廠妹，流水線的生活沒有其他娛樂。

可以說，我有限的生命里，只有他們。

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給出謀劃策。

「打了吧。」

卻說，「你說得簡單，懷孕的又不是你！」

不久后，休學，領證。

還倒打一耙，「我就知道你不關心我的。」

「萬一我打了，像是媽一樣，沒保住子宮怎麼辦？」

而這輩子。

我說：

「生下來吧。」

「可是……」

當我同意時，自己先猶豫了。

「萬一打了不能生了怎麼辦？你總不能像媽那樣吧？！」

我聲音冷漠。

「但我還在讀書啊？」聲音帶著點哭腔，可能是害怕了。

「你還知道自己還在讀書，上床的時候是失憶了？

「哪個好學生未婚先孕的？再說了，你還想嫁給別人，人家要是知道你打過胎，還能要你？」

「可，那，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又不是我讓你懷孕的！」

我站在道德制高點，狠狠罵了一頓。

罵完，心里卻空落落的。

「泱泱，你脾氣怎麼這麼沖！」搭搭，終于反應過來指責我。

我丟下句「隨便你」，掛了電話。

幾天后，徐又給我打電話。

「泱泱，我決定結婚了，周朗媽對我很好，不過爸媽知道了肯定得要彩禮，周朗說彩禮是封建糟粕，我好愁，怎麼才能讓爸媽給戶口本呢？」

眨著眼，等著我給出主意。

的小心思我明白，不過是拉我當墊背的。

爸媽從小就把彩禮五金，當口頭禪。

我要是膽敢給出主意，以后爸媽絕對把這事，算在我頭上。

「不知道。」

我懶得搭理，把設置免打擾模式。

9

沒幾天，徐朋友圈就曬了一張結婚證。

蔥白的手指上，掛著碩大的鴿子蛋。

很快，家里親戚都知道了，不但未婚先孕，連書都不讀了，要結婚生孩子。

爸媽最氣。

養大的閨，還沒收到彩禮，就被別家的豬拱走了！

這豬高矮圓都沒見過呢！

最重要的是，彩禮呢？

這還得了？！

從小乖巧甜的徐被爸媽口伐筆誅。

親戚也說不懂事。

家族群里，親戚苦口婆心。

「你爸媽養你一場，不會害你，現在外面的野男人一分錢不給，他就是騙婚！」

「，這事是你不對，父母都沒同意，怎麼可以結婚呢？」

「就是就是，三金彩禮真的一點沒有？別真被窮小子騙婚了啊！」

……

徐在群里解釋。

「現在婚姻自由，而且我老公家很有錢，我是嫁給他，不是賣給他，不需要他的彩禮！婆婆對我很好的，還給我買了鴿子蛋！」

我看著手機屏幕，差點笑出聲。

這年頭，真有人把莫桑鉆當個寶？

徐嫁了個有錢人的消息不脛而走。

大家都羨慕徐飛上枝頭變凰，爸媽雖然沒收到彩禮，但想著婿有錢也就著鼻子認了。

不過再三囑咐我姐，要把周家的錢把在手里。

以后好給他們養老。

徐不耐煩地同意了。

上輩子結婚這件事沒這麼順利，因為我的反對，他們拖了兩個多月才去領證。

不知道這輩子徐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里的有錢男朋友，實則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我樂得吃瓜，卻沒想到這里面還有我的事！

「媽？」

「徐泱泱，我和你爸商量了，既然你在外面打工賺不到幾個錢，辭職去你姐夫家照顧。」

「你姐說了，省會那邊的月嫂，一個月要一兩萬，你去給你姐帶孩子，你姐也放心回去上學。」

「徐要我去給帶孩子？」

「什麼徐，沒大沒小的！」

「月嫂工資兩萬，那姐姐夫家準備一個月給我多錢呢？」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不樂意了。

「親姐妹還要收工資？再說了，你能賺幾個錢啊！快點辭職，正好你姐月份大了，聽說婿也忙，你早點去照顧，免得出什麼意外！」

我……

「爸、媽，既然你們心疼我一個月賺不了幾個錢，這個月開始我就不打錢了，不過姐姐那邊，還是另請高明吧。」

「你你你，你以為我們稀罕你那兩個臭錢？這種好事都不把握住，腦子不開竅，難怪考不起大學！」

不是你們送不起大學嗎？

我心了一下。

聲音淡淡：「對，我就是榆木腦袋！」

10

爸媽添油加醋，四宣揚我嫉妒姐姐嫁得好，小氣，心狹窄。

留言傳到我耳邊時，我并未生氣。

失太多，就不會有期待。

只是涼掉的心，不會再熱起來。

個別管閑事的親戚，打電話為爸媽姐姐鳴不平。

「泱泱，一家人不要太計較，老話說得好，水不流外人田。！」

「大伯母，您家睿表姐不是考公失敗嗎？正好去當我姐的保姆，我不介意水流到你們家田哦！！」

「我們家睿睿是大學生！！」

「大學生也是給人打工的啊！！」我聲音，氣得大伯媽主掛了電話。

第二個親戚不信邪，要來給我上上思想品德課。

「泱泱，你小時候不是很懂事？怎麼越長越回去了？！」

「三舅公，我哪有華表叔的未婚妻懂事？聽說回娘家了？要不把請回來，送去徐家當月嫂，做點懂事的事？！」

三舅公哪敢呢。

他老兒子三十好幾還沒娶上媳婦，好不容易定下一個離異帶兩娃的，也跑了。

我的名聲在親戚中間越來越差。

但我不在乎。

畢竟，真正的好戲還沒上臺。

眾人開始質疑徐的夫家，是半年后。

徐找親戚借了錢，遲遲沒還。

我姐承諾那表姐借一千，還一千五。

結果表姐錢不夠花了，回去找媽要，一個不小心說了。

舅媽讓表姐找我姐要錢。

但徐泥菩薩過河，自難保，哪有錢還他們。

直接玩人間消失的戲碼。

這才讓讀研究生的表姐慌了。

我那隔房舅媽也是個彪悍的，直接在群里面催債。

然后舅媽傻眼了。

群里七八十個親戚，有十幾個人借了錢給徐。

加起來一共六七萬。

親戚找到爸媽理論。

爸媽說，「我家去國外月旅行去了，就你們這點錢，我婿還會欠你們的？」

但其中一個借得最多的不樂意了。

爸媽只好帶著他到城里，證明的確不在家。

到了城里，按照我姐給的地址一看，竟然是一片城中村。

恰巧，一行人上著大著肚子，出門扔垃圾的徐。

「，你怎麼在這里？」

爸媽都傻眼了，不是說去國外了？

徐惱怒，「你們懂不懂，這是拆遷區，我老公家馬上要拆遷了，現在買新房子不是傻嗎？」

「那錢什麼時候還？」

「就幾千塊的事，你們還真是閑得慌，非得跑一趟！我老公不在家，等他回來了，馬上還你們，以后再也不找你們借錢了！」

親戚心里窩了一肚子火，看不像裝的，肚子又大，只好回去等著。

11

然而錢遲遲未還。

爸媽要面子，又跑了一趟城里。

徐臉郁，「爸媽，我沒錢！」

「我知道你沒錢，那婿呢？婿總有錢啊，你是他老婆，你借的錢就該他還。」

這時，徐「嚶嚶」地哭起來，「爸，媽，我被騙了，周朗沒錢。」

這時周朗媽走了進來。

在兒描述中，是在大公司就職的周朗媽，實際是瘦干如柴的家政阿姨。

「親家來了？」

爸媽目瞪口呆，「你不是家里的保姆？」

我爸媽花了很多時間來消化，自己閨嫁了個窮人這個事實。

但生米煮飯，我姐哪怕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也遮不住高的肚子，只得自認倒霉。

而且這房子的確正在等著拆遷。

爸媽自我安，只要拆遷了就好了。

以后還能跟著兒，進城福，吃香喝辣。

家里親戚的錢，周朗媽和我爸媽東拼西湊給還了。

沒錢給我讀書，但有錢給我姐還債。

我知道的時候，笑了一下。

當我爸媽回過神的時候，氣勢洶洶地打來電話。

「徐泱泱，這幾個月的養老錢呢？還不打過來？我記得外面公司過年，要發那個年啥獎？對，年終獎，一起給家里打過來！」

「爸媽，等你們六十以后，我會一個月給你們一千塊。贍養費」

「一千塊？你打發要飯的呢！」

爸媽在電話那頭吼我。

可惜我已經不是記憶里那個，唯唯諾諾的兒。

爸媽漸漸發現我不在掌控中，再打電話，語氣反而客氣一點。

因為只我不開心，立馬掛掉電話。

徐早產了。

春節后的第二個月，在醫院生下一個兒子。

聽人說，周朗媽，還有我爸媽很喜歡。

只有不開心。

我好奇怎麼早產了？

親戚義憤填膺，說是被我姐夫推了，不小心磕到沙發見了紅，還好及時送到醫院，不然一尸兩命。

孩子出院的第三天。

我爸媽在家族群里發的視頻。

徐月子里，住在仄的小房子里，整個人躺在床上，蓬頭垢面，孩子趴在懷里，充滿膠原蛋白的臉沒有一喜悅，「媽，我在喂！能不能不要拍了！」

「哎喲，生啥氣，我這大孫子多乖呀。」

徐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一會咒罵我害了。

「都是你，我才輟學生孩子，徐泱泱，你要負責！賠錢賠錢賠錢！

「徐泱泱，滾回來給我帶孩子！

……

「泱泱，他又手了，姐姐求你，我知道你有錢，幫幫我好不好！」

看到所有人都在應有的位置。

我心一片平靜，換掉了所有社賬號。

12

時如梭，大學四年很快結束。

這四年，除了春節給家里打了一筆錢，我再也沒回去過。

這幾年，徐被騙婚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家里小輩婚嫁，特別是嫁兒的，謹慎了許多。

從我偶爾聽爸媽叨叨的只言片語里，我得知徐過得很不好。

周朗不但窮、懶，還好高騖遠。

孩子出生后，換了幾個工作。

學過大車，開過挖機，應聘過外賣員，學過發，進過廠子。

可每次都堅持不了幾個月。

不是說又苦又累，就是說領導不尊重他，沒有尊嚴！

這幾年，他賺的錢還不夠自己花。

我姐一直跟著他吃苦累，大學也徹底回不去了。

爸媽也會抱怨我。

「要不是你當初讓你姐生孩子，也不至于過現在這樣！」

我反問。

「你們覺得這樣是我造的？是我著上床？是我著不做措施的？爸媽，你們要是繼續這麼偏心，我覺得過年錢我也沒必要給了。」

爸媽罵我「白眼狼」。

又怕我真的不給了，趕忙給我說好話。

看著無法控制自己緒的父母，我只覺得好笑。

這幾年，我也在努力和過去和解。

再次回到省城，是因為小林姐和李悅決定，我們的公司要擴大經營。

闊別近五年，大家都了不。

小林姐有了男朋友。

李悅考上了研究生，一邊深知一邊打理公司。

們給我辦了個歡迎宴，紅的 LED 屏上，滾播放著：「熱烈歡迎公司徐泱泱董事長，回司主持五年事業計劃工作！」

「泱泱，真的是你啊？

「原來你是這家公司的老總？」

寫字樓里到一個送外賣的工作人員，我卻記不起他是誰！

但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老家。

沒多久，爸媽找上了門。

「泱泱，閨？！」

我媽激得拍大。

大廳不時有路人經過，拉上別人說，「這是我閨，在里面的公司當老板嘞！」

路人尷尬恭喜。

我把他們拽出寫字樓，帶回我暫住的房子。

「乖乖，這車是寶馬？你買的？多錢？」

「這是公司的車！」

我強調。

我爸小聲嘀咕，「公司的還不是你的。」

我懶得和他們普法。

比起記憶里的父母。

他們老了不。

以前我最怕爸爸了，現在看他，仰視不再，在我眼里，他就是個普通老頭，再也沒辦法扇我耳的那種。

「這房子是你的吧，都當大老板了？」

進了房子，我爸媽眼睛帶。

可惜，我惡劣地想要按熄它們，角上揚。

「租的！」

13

「真不是買的啊？」

他們臉上表失。

小聲嘟囔道，「不是說當大老板了嗎？」

我假裝沒聽到，只問他們，「怎麼找到公司的？」

爸媽直腰桿子。

「你都發達了，老子娘當然要投奔你啊！」

雖然是臨時租的房子，但房東是花了大價錢的。

我爸一又一地煙，和親戚打著電話。

「對，大房子，有錢，寶馬車，那當然是的，那當然該我福了！」

「來來來。我回頭給閨說說，什麼，不同意？敢，還能不聽我的話！」

撣落的煙灰星子，落在進口的皮沙發上，一點不擔心給我沙發燒出個來。

我媽這邊，拉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姐有難，你這個當親妹妹的不得幫幫？！」

我爸不知何時掛了電話，附和著，「是該幫，正好再給姐姐姐夫安排個經理當當，還有家里的親戚，都給安排進去，不然別人把你公司搬空了都不知道。」

我笑而不語。

我媽的聲音恨恨，「周家那個小雜皮就不考慮了，婚前騙你姐是有錢人，婚后攛掇你姐找親戚借錢，工作、工作不好好干，還學別人，用你姐的手機網貸，爛泥扶不上墻，你姐欠的債都是他造出來的！」

我媽看了眼我爸，「就你爸這老東西，還護著他！」

說著淚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前陣子追債的上門，差點把你姐打一頓。

「你姐天天躲債，還好你回來了……」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我媽的臆想。

三步作兩步，「來了？哎，來了來了。」

「泱泱，妹妹，你借我兩百萬，不，一百萬吧！」

14

再次見到徐，我驚呆了。

明明不到二十八的，胖得我快要認不出來了。

頭發躁，滿的臉上沒有致的妝容，服更是以前看都不會看的款式，腳上穿著一雙棉拖鞋，全上下，與上輩子竟找不到一相似之。

要知道上輩子，最喜歡的服是香奈兒，最喜歡的包是 LV，鞋柜里全是從各大商場挑細選的鞋子，哪怕是被周朗家暴，妝發首飾不齊，不會出門找我。

不，我不應該詫異。

這本來就該是人生的。

上輩子，不過是來的罷了！

我打量的時候，也在打量我。

我穿著一套裝，因為年齡小，我向來喜歡把自己往的方向打扮。

徐眼里閃過一嫉妒。

「爸媽，你們快給泱泱說，給我一百萬，不然催債的要弄死我！」

「哎呀，這些人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你沒事吧？」

「沒，沒事。」

「要錢，我沒有。」

沒想到我拒絕得如此干脆，本就蠟黃的臉更加沉。

我媽拉了拉，「哼」了一聲，到沙發坐下。

與一同進門的，還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泱泱，這是巖巖，你的大侄子。」

「來，巖巖，小姨，小姨要給你大紅包咯！」我媽生地轉移話題。

周巖怯生生的，不像上輩子，被寵得過于豪橫。

「人家才不想給紅包呢，媽，你就別為難我兒子了。」

「哎呀，你說兩句，現在我們一家四口終于團聚了。」

「泱泱有能耐，這點隨我，我看這房子大的，，你

就帶巖巖在這里住下，至于錢，慢慢來。」

我媽發號施令。

見我沒有反應，聲音愈發洪亮。

「泱泱，你說是吧？」

「爸，媽，這房子是我租的，就一個月，你們要住可以，我把房東的電話給你們。」

「對了爸，這沙發是進口的，三萬塊一張，煙燒壞了是要全額賠償的。」

我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反了天了！」

我不理他們。

這些年，我每年春節給的錢夠他們一年的花銷，徐那邊，不找他們要就是好的。

聽說我爸偶爾做點裝修的活兒，我媽幫人做做家政，兩人閑暇的時候就去打牌。

「你這是賺了錢，翻臉不認人，看不起我們窮呢！」徐怪氣。

我笑著承認，「你說對了，我的確看不起一來就開口借兩百萬的窮人。」

15

花了些工夫，打發走了父母。

一邊走，他們還一邊還咒罵我「冷」「不孝」「生下來該溺死」。

「你們最好還是祈禱我活著，否則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

我爸媽噎住，他們想起在警察局的事。

我問警察，兒賺了錢，是不是要一兩百萬傾家產地給父母姐妹吸！

警察像是看白癡，「當然不是啦！」

然后得知我父母的想法，警察教育了他們一番。

送走人。

我換了套房子住。

「泱泱，你這是小心過頭了吧。」

小林姐笑我。

我搖搖頭，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事沒完。

我打聽了一下徐和周朗的事，有人說他們欠了七十萬，又有人說不止，而且不是周朗一個人借的，徐也借了十幾萬。

因為這幾年周朗不拿錢回家。

婆婆的三瓜兩棗本不夠養孩子。

聽說還給周巖報了早教，我都驚呆了！

周朗借的錢全部拿來做生意了，一點沒給徐花。

徐在我這里沒要到錢，回家家里摔摔打打。

周朗媽在周朗面前抱怨了幾句。

周朗沖到廚房，就給徐一個大耳刮子，「供你吃供你喝，你還敢給我媽臉看，徐，你這日子不想過了吧！」

徐被打了，也不敢反駁。

上背著幾十萬的債，我又不給父母面子，不敢離婚，「對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做生意時把自己捯飭得人模狗樣的周朗，看了眼變寬一倍的人，瞬間沒了胃口，「晚飯不吃了，氣都氣飽了。」

當天夜里，忍氣吞聲的徐，還沒夫龍，就在周朗手機里，看到他和其他人調的消息。

甚至在想辦法甩掉這個黃臉婆，和第三者結婚。

「周朗，你竟然背著我找人！我和你拼了！」

周朗是被抓醒的，打開鏡子一看，臉上全是指甲劃出來的印。

「最毒婦人心，離婚，明天就離婚！」

周朗惱怒。

隨著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

「小林姐，咱們城里哪里的寺廟比較靈？」

「怎麼，你還信這個，求姻緣還是求財呀？」

「就隨便去拜拜。」

小林姐笑著給推薦了幾個地方，打趣道，「不過，也不能過度把希放在神仙上。」

添了香油錢，我在寺廟一直待到天黑，才出來。

回到家，正要關門時，沖出一個人來。

「泱泱，求求你，救救我，你姐夫要打死我！」

在的哭訴中，我得知。

原來，這一次，周朗還是出軌了。

「那你離婚。」

「不能離婚，我還欠著幾十萬的網貸，泱泱，你借錢給我好不好？」充滿的眼睛，混沌又充滿希。

「不！好！」

我死死按住門。

在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開口，「要死，你就去死吧！」

在省城的工作很快接近尾聲。

我要回到讀書的城市，那里才是我的家。

航班的前一天，我接到陌生人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說，我父母在他們手里，想要活的，拿一百萬去贖。

然后給我發了一段視頻，的確是我爸媽被綁起來的視頻。

我本不想和他們玩貓捉耗子的游戲，但，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

我假裝倉惶，讓他們不許傷害我爸媽。

那邊的人得意洋洋，讓我不許報警，并且把價碼漲到了三百萬。

「好，我都給！」

第二天，我提著箱子將錢送到指定的地方。

果然一輛看不清車牌的車飛馳而來，將站在路中間的我撞飛。

當司機

毫不在意自己出了車禍，連忙下車去拿裝錢的手提包時。

一個胖胖的人從車里走下來。

「老公，快點收尸吧，等會來人……」

當走到被撞飛的人面前時，卻發現只是一塑料模特，不過穿著我的服。

我坐在飛機里，機翼將天空劃作兩半。

漂亮的乘務將茶飲放在我桌子上。

「士，慢用。」

我端起茶飲，過舷窗。

天邊，霞似火，生機！

后記

【徐泱泱篇】

1

我徐泱泱。

上輩子死在前姐夫的車胎下。

所幸，老天眷顧。

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輩子我上了大學，因為有上輩子的經驗，很快賺到了第一桶金。

我的姐姐和姐夫，是我的仇人。

但這輩子他們還沒能傷害我。

我只能和自己和解。

只要知道他們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本來，我和他們已經沒了聯絡，可老家的人在我回省城的時候撞見了我。

得知我當了老板，這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回了家鄉。

爸媽很快來了。

一并帶來的，還有我姐。

四年多不見，胖了很多，也丑了很多。

我不嘆，婚姻和貧窮，真的是人值下的加速機。

的信息被周朗拿去借了很多網貸。

但這輩子我不會再給一分錢。

爸媽還試圖道德綁架我，特別是媽媽，又舊事重提。

得知子沒有義務給家人幾百萬時。

我媽哭訴，懷我的時候，子宮長了東西，可舍不得打掉我。結果東西越長越大，只好在生我的時候，把子宮切了。

我媽說，是喜歡兒子，但為了我，還是放棄了生兒子的機會。

所以，我也必須無條件地回報他們。

哪怕是傾家產。

說這話的時候，我姐徐也在場。

臉尷尬。

因為早在四年前，為了氣我，已經告訴了我真相。

當年我之所以能被生下來，是因為懷我的時候，所有人看了我媽的肚子都說這一胎是個兒子。

為此，我媽在爺爺跟前沒作。

我媽的確是切除了子宮，但卻是在我三歲的時候的手。

懷孕兩個多月，肚子疼去醫院，醫生說宮外孕，檢查的時候發現子宮長了瘤，只好切掉保命。

唯一的虧欠自此消失。

哪怕謊言敗，我媽極力反駁，就是因為生了我，肚子里才會長東西。

但我心早就涼了。

哪怕如此，我也只有贍養的義務。

送走父母沒幾天，徐又被追債了，周朗說要和離婚，不然就打死，哭著上門來求救。

我看到臉上的掌印，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我心里無于衷。

所有的選擇，早就在決定的那一刻標好了價格。

我說出了最惡毒的話，果不其然被激怒了。

我故意暴了信息給他們。

聽到我要離開時，他們坐不住了。

匆忙地制造了一場百出的綁架案。

好在我知道，他們要的不僅是錢，還有我的命。

警察就潛伏在附近。

周朗行兇的一幕被完完整整地記錄了下來。

高清的攝像頭，甚至連他臉上狠戾的表都能看見。

因為案事實清楚，證據充分。

綁架勒索、殺人未遂、故意駕駛黑牌車輛上路，數罪并罰，夠他們牢底坐穿。

出來后，還得還兩人借下的網貸。

這一輩子，不可能有出頭之日了。

我的律師給我說，我姐和周朗，為了減輕刑罰，不停地往對方上潑臟水。

但最終，狗咬狗，一，甚至差點將我父母拖了出來。

當然，這期間也沒罵我！

看我高高興興的聽著錄音，我高價聘請的金牌律師一臉無語。

不懂，仇人的夢落空，這種神的滿足，是比送他們坐牢還要開心的事！

再說了，我雖然只有二十四，但早就不在乎別人的評價，何況徐和徐朗的無能狂怒，簡直是仙樂！

2

爸媽眼看姐姐要被判刑，著臉來求我出「諒解書」，說侄兒不能有一個坐牢的媽媽。

我冷笑。

一如以往，只要是不合理的訴求全部拒絕。

他們眼神失，卻搖不了我分毫。

心的徐泱泱，早就被他們殺死了。

現在的我只有贍養的義務，我也不是他們的奴隸

，任由他們擺布。

看我拿出他們協助綁架的證據。

他們徹底閉了。

我已經夠大度了，他們也算幫兇不是？

因為徐和周朗進去了，起碼在未來二十年不能出來。

周朗媽賣了小房子，也不夠還錢。

爸媽把他們的好大孫接到自己邊。

我丟下句，「有他沒我。」

爸媽說我心狠。

我不搭理他們，他們不過就是單純喜歡男娃罷了。

但喜歡是有代價的！

這次親戚知道了，都站在我這邊，說他們這對父母老糊涂了。

「以前泱泱就乖巧懂事，你們倆口子，非要偏心，逮著泱泱欺負，現在好了吧，人給寵壞了，國家來收拾了！」

「我要是泱泱，也不會給錢給父母養殺人犯的兒子，何況這個殺人犯殺的還是！」

就這樣，我的好大侄兒送送養到非常偏遠的地方去了。

我媽不舍抹淚，「窮是窮了點，但那對夫妻沒有生育，以后會對巖巖好的，可憐我的大孫子，以后不到福了。」

我媽怨懟地看了我一眼。

不過，我覺得我媽應該擔心，他長大了，會不會記得自己的父母是殺人犯？

但，這都將與我無關。

【徐篇】

我是徐。

出生在普通家庭。

我憎恨我的出生，可我無能為力。

我三歲那年，媽媽懷了二胎。

邊的人都說，「，你媽媽要給你生弟弟了，以后有了弟弟，就不喜歡你了。」

我很恐懼。

好在，生出來的是妹妹。

我七歲那年，媽媽又懷孕了。

結果大人說, 弟弟沒了，而且我媽生不出弟弟了。

從那以后, 邊的親戚陸陸續續搬到市里。

只有爸媽，不是打牌就是吵架, 家里烏煙瘴氣。

我的家好像和別人的不一樣。

我媽說我爸出去勾搭人。

我爸說我媽出去男人。

我煩死他們了。

原來, 我才明白，父母是因為生不出兒子, 所以不工作不買房, 擺爛而已。

反正他們只有兩個閨，坐等長大了收彩禮不是嗎？

雖然泱泱是個妹妹, 我還是不喜歡。

因為我媽經常說，「零花錢給你五, 這五是你妹妹的。」

是妹妹搶了我的零花錢。

我不想吃虧, 但有妹妹也不是沒好, 會做家務的, 發現這點我有些竊喜。

大二那年, 我認識了周朗。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他好看的，也會哄人。

后來聽別人說, 他騎的托車很貴，而他還是加錢改裝過的。

我裝作無意地問他家境，他果然很單純。

他爸爸過世了, 媽媽是大企業的高管，不過快退休了。

因為父母工作的關系，沒有兄弟姐妹。

但單純的是我，沒想到他里的大企業高管, 是外包到國企做清潔的阿姨。

高管管的是，整個單位的拖把掃帚。

可我生了孩子了。

我不敢離婚，我怕嫁不出去。

而且我一說離婚，他就打人。

我想，他對我是有的, 不然也不會我說要離開他，就打我。

不過我更恨徐泱泱了。

我一直以為的小兔子妹妹，在我人生最關鍵的時候, 捅了我一刀。

后來我時常回想。

如果不是徐泱泱讓我把孩子生下來，我的人生是不是不同？

還有發達后, 我不過是想要點錢，竟然讓我去死。

現在一定很有錢吧？不，肯定破產了, 一個高中畢業的人, 怎麼斗得過社會上的那些男人呢？

希嫁個媽寶男，最好去網貸，去賭博，輸幾百萬, 不, 幾千萬。

「徐，還不過來！」

獷的聲音讓我打了個寒戰。

哎，不能想了。

牢里的大姐頭醒了，我得把飯菜給端過去, 嘶，打人真的好痛，好想出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