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夫人寵夫日常》第18章

第18章

提前去清理山林這種事,梅逐雨終究是沒有做。無緣無故去理山間野林裡的怪,太興師眾了些,雖然不是在城,但萬一靜太大,引起長安城裡那兩位妖市主人注意,平白橫生波折影響杜鵑山一行,那就得不償失了。

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梅逐雨沒時間,出遊前一日晚上,他忙著沐浴更焚香祭拜祖師爺,祈求出遊順利。在觀中,兩個師侄偶爾要出門辦什麼兇險之事的時候,就會沐浴持香,恭恭敬敬的拜一拜祖師爺求保佑。從前梅逐雨沒幹過這種事,但這次不同,他希能順利一點。

畢竟,與心上人出門同游這種事,實在令他心生忐忑。師父師兄們都是不娶妻的修士,他們不會和子相,自然也沒有教導過他這種事。即便梅逐雨是個抬手能殺幾百年老妖怪的兇道士,在這種空白的領域裡,也是要慌上一慌的。

虔誠給祖師爺上完香,梅逐雨又坐到窗前,凝重的著天空上的星星,手指微的掐算。好一會兒,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還好,明天天氣不錯,不會下雨,應該能順利出行。

相比梅逐雨這邊的慎重,武禎那邊差點把這事忘了,跟人約著打馬球,遇上個不錯的對手,難得起了點興致在馬球場上一連待了兩天。武禎興趣的東西很多,但大多熱度只有幾天,過後就怎麼都提不起興致了,所以幾乎認識的人都知道,會的東西多且雜,但大部分淺玩玩就扔了,從來不肯認真。

打了兩天馬球,把那個新對手累死狗之後,武禎就有點厭煩了。下場休息的時候梅四湊過來問,“禎姐,明日聽說你要和我大堂兄去杜鵑山遊玩?帶不帶我們去啊?”

武禎這才突然想起來這檔子事。喝了口水,揮開梅四,“我們單獨相培養,帶你們去幹嘛,搗嗎?”

梅四:……心好複雜都不知道到底心酸的覺是因為哪一個。

想起來自己有個約會的武禎乾脆的把馬球桿一扔,“我先回去了。”走到一半扭頭看向小弟們,用看一切的目盯著他們,“明天隨便你們去哪玩,就是不準去杜鵑山打擾我,懂?”小郎君好像臉皮薄的,要真被他們圍觀,說不定有多不自在。

眾小弟:“……好的禎姐。”本打算跟上去窺現在被說破就不能去了簡直太可惜!早知道就不說了明天去!

武禎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神抖擻的和梅逐雨一齊騎馬出城。早上東西市沒開市,但是尋常坊市街巷裡也有一番熱鬧景象。許多小販挑著擔子走街串巷賣,賣早點的各攤子已經準備收尾了,吆喝聲四起。婦人們在坊市水渠裡洗洗菜,聊些家長里短。出去做活的男人們行匆匆,沒事幹的閑漢們則聚在街角樹下,或下棋或聽書,侃大山侃的唾沫橫飛,武禎聽了一耳朵,聽見他們聊的是去年端午那場龍舟賽。

今年端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端午過後,就是武禎和梅逐雨的婚期了。

主街道上有胡商的香車寶馬,走這條路的,都是往西市去的。至於那些趕著牛車的,大多是城外莊子裡進城來賣些瓜果蔬菜與山貨的,便宜都很便宜,就是趕早嘗個當季的鮮口,往東市去的。

出城的時候,武禎還看見幾輛大車,瞧著是城裡幾個大商行,外地進貨回來。貨隊車馬連綿不絕,是進城就花了好一會兒。車馬隊裡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見到武禎,大聲招呼,“武二娘子,鋪子裡進了不時興布料,什麼時候來做幾夏衫哪!”

武禎也未停馬,只說:“行,你們自己看著挑些送去豫國公府。”

“誒!嘞!肯定給二娘子您選最好的!”

經過那幾艘大車,武禎和旁邊的梅逐雨解釋說:“是幾個相的布莊鋪子,我的服一般都在他們那兒做。”

說到這想起來自己那還塞在小郎君床底下的紅圓領袍,就是在這鋪子裡做的。

今日說是出來遊玩,兩人就都信馬由韁,沒有急著趕路。往杜鵑山那邊去的路上,有各種樹和花,梅逐雨騎馬經過樹下時,嗅到了一陣清香,他抬頭仔細搜尋了一陣,一手在樹枝間折了一支青綠的不起眼小花,放在鼻端嗅了嗅。

不知道是什麼花,但這香味很好聞。梅逐雨猶豫了一下,催著下的馬靠近了武禎一些,將手中那枝花遞給了

武禎懶洋洋的瞇著眼睛,馬韁松松纏在手上。平常騎馬都很快,現在這馬嘚嘚的慢走,顛的簡直快睡著了。突然間一幽香鑽進鼻子裡,一激靈,醒過神來,低頭一看,見到自己面前杵著一枝不起眼的小花。

在馬上坐直,武禎手接過花嗅了嗅道:“嗯,好香,這邊一條路,年年這個時候就香的很,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花香,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這東西。”端詳了手中花枝一陣,“長得這麼不起眼,為什麼這麼香呢?”

又嗅了一會兒,隨手折了一小朵在了自己的黑紗襆頭裡,剩下的就別在馬轡頭的革帶上。

這麼喜歡的樣子,梅逐雨放鬆了許多,這一路上過來兩人都沒說話,他怕武禎興致不高,沒走到杜鵑山下就改變主意要回去了。

武禎表達喜歡了的後果就是,等到了杜鵑山下,的馬轡頭革帶上已經滿了十幾種梅逐雨路上采的花。當騎馬往前,風吹過來,就將這些花的香味送到鼻子裡。

鼻子的,總想打噴嚏。

杜鵑山是南山附近的一座小山,山頭很小,比不上周圍幾座高山,但杜鵑山上長了許多的杜鵑花,開花的時候尤其好看,滿山的姹紫嫣紅,是有名氣的一個景點,郎君娘子們春日出遊常去的地方之一。先前滿山開遍杜鵑花的時候,武禎已經帶人來玩過一回了。

這個時候杜鵑山上的杜鵑幾乎都已謝盡,景致沒有之前那麼好,所以遊人不多,除了梅逐雨和武禎,就只有兩三人。

武禎和梅逐雨在山下系好馬,一齊走上山道。主山道是特意修建過的,能輕鬆走到山頂,不過武禎直接將梅逐雨拉到了偏僻的一條小路,帶著他往一人高的樹叢裡面走。

梅逐雨也不問為什麼偏離那邊的道路,只跟在後走,時不時手為拂去腦袋上橫斜的枝條與荊刺。

武禎辨認著路,扭頭和他解釋,“主山道那邊的杜鵑花幾乎都謝了,沒什麼好看的,這邊有一片偏僻的山徑,那邊的杜鵑開的晚,這個時候去看正好,而且知道那邊的人特別,你可以慢慢看。”

梅逐雨嗯了一聲,又覺得這樣是不是稍顯冷淡了,沒話找話的多問了一句:“有很多杜鵑花?”

武禎臉上出了神的微笑,“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小郎君一定會喜歡。”

梅逐雨不太習慣被武禎稱作小郎君,那樣顯得他好像年紀很小一般,在觀中他也是有教導師侄之責的,與他年紀相差不大的師侄們都很敬畏他,沒人會他小郎君,師父師兄們也不會。但,想想武禎是比自己年長幾歲,或許就喜歡這麼

算了,稱呼只是小事罷了,不在意。梅逐雨想罷,再度思考起自己要接著說點什麼。不過還沒等他斟酌好下一句說些什麼,前頭帶路的武禎就說了句:“到了。”

梅逐雨跟著往前一步,走出樹叢盡頭,只覺豁然開朗,眼前頓時闖進一片深紅淺紅。

就如武禎所說,這一山背,滿是杜鵑花,錯生長,花朵簇擁,聚一團一團的花球,真真是爛漫山花如火如荼。

武禎已經順著幾乎被淹沒的小路往前走去,梅逐雨落後了幾步,的背影,只覺得在滿山的鮮花中,如舜華,行走間擺翻飛,輕盈宛如掠過花枝的飛鳥。

摘下一朵杜鵑花扔進裡,武禎發覺後沒有腳步聲,這才扭頭,結果一轉就看見小郎君好像看花看呆了,不由失笑:“站在那幹什麼,過來,後面有條小路上開的花更多更好看。”

梅逐雨趕上,與並肩而行。杜鵑花的香味並不濃烈,然而這裡的花實在開的太多,馥鬱的芬香也一下子熱烈起來,沾了他們滿

這種氛圍太過好,梅逐雨覺得自己似乎沉進了夢中,心神都有些恍惚起來。直到他忽然發現前面那狹窄的山道上有一隻山婆娑。

這山婆娑是一種沒甚危害的怪,是死在山間的人和經年殘留下的一點怨氣彙聚而,沒有神智,形態如同一個舞的影子,時常站在山道上。普通人看不見山婆娑,若是從它上穿過去,活人上的氣就會把這只山婆娑給沖散,但山婆娑的那點怨氣就會鑽進人的,讓那撞了山婆娑的人病上一場。

梅逐雨面上不,等到兩人快走到那只山婆娑面前時,他忽然快步上前沖散了那只山婆娑,同時折下山婆娑後面一束圓球形的杜鵑花枝,遞給武禎:“這一枝花好看。”

武禎笑著接過花,在心中暗罵。當然看到了剛才那只攔路的山婆娑,原本準備到面前了自己快上那麼一步,先把山婆娑沖散,結果小郎君長,在之前沖掉了那只山婆娑。

為貓公,山婆娑這種小怪,就算撞上一百個,也不會因此得病,但小郎君一個普通人,撞上了這種髒東西,肯定得病一回的。好端端邀人來遊玩,結果沒看住害人生病,這也太糟糕了。

武禎心不妙,梅逐雨則覺得很慶倖,還好他先解決掉了山婆娑,畢竟他一個修為不俗的道士,本不把山婆娑這種小怪看在眼裡。這種東西不可能讓他生病,但武禎不一樣,若讓不小心撞到了山婆娑,肯定會生病,他若是今日讓心上人在這裡因為沾上髒東西而生病,一定會愧致死。

兩人各懷心思,又走了一小段路,武禎忽然停下,拉住梅逐雨的襟,正對他說:“我要失禮一下了。”

梅逐雨茫然:“?”

武禎拉下他的腦袋,仰頭給了他一個親吻。

為了不讓小郎君回去就生病,只能給他一點口水祛除沾到的髒東西了,武禎想。不是想耍流氓,為了小郎君的著想,只能當一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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