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提了藍寂準備的手械，與居大夫一同進了屋中去。

放下東西之后，辛夷端起一杯茶遞給居大夫，“起碼要三個時辰，期間不吃不喝，十分費神，喝口茶清醒一下，我們都喝過了。”

居大夫知道此番責任重大，不敢有毫懈怠，且今日能目睹一場前所未見的治療方法，他甚覺榮幸且彩，所以他也要做好萬全準備。

茶乃是提神醒腦之飲，十分適合，且看這杯茶只有小半杯，不會因利尿而跑恭房。

他含笑接過，“還是姑娘想得周到。”

落錦書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子，居大夫毫無戒心的天真模樣，對辛夷充分信賴，人不忍直視。

“好茶！”居大夫喝完，大為贊賞，這茶味濃且甘香無比。

辛夷道：“貴的。”

居大夫恭謹地放下茶杯，不過須臾，便覺得一陣眩暈，他努力穩了一下沒穩住，人便往后倒去。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他的腰，穩穩地接住后把他放在早就準備好的椅子上。

云淵瞧不見，但聽到了拖行幾步的聲音，且有一人的呼吸聲輕且緩，像睡過去一般，不問道：“怎麼了？”

落錦書笑著道：“居大夫睡著了。”

云淵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當初答應的那麼爽快，可以讓他進來協助，原來竟有這后招。

不莞爾，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居大夫的子十分執拗，如果拒絕他會一直磨，直到同意為止，先答應再迷翻，便不必與他扯皮費舌。

落錦書開始著手布置手室，辛夷拿著手服過來，“殿下，要換一裳，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云淵有些尷尬，怎還要換裳呢？

辛夷道：“殿下，這裳隨便穿一下就好，回頭也是要除掉的，因為除了頭部，還有頸椎以及腰椎的手。”

云淵頓覺得呼吸困難，“你的意思是，本王一會兒是不穿裳的？”

落錦書淡淡地道：“殿下別信的，裳必定是要穿著的，只在裳鉆幾個孔，不需要掉。”

云淵聽了這話才安心，若要全，他必定是要離開這里不作治療了。

辛夷轉去，在手腕上開始摁東西了，落錦書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又記小報告了。

辛夷紀錄下總司對病人撒謊之后，便去給居大夫消毒，雖然人睡過去了，還是要消毒的。

落錦書扶著云淵走到屏風后面去，這扇屏風也是新搬來的，原先并沒有，用作照顧他的面子。

里頭傳來窸窸窣窣換裳的聲音，那手袍十分簡單，套上去就行，所以應該沒有難度。

但他進去了好一會兒，才問了一句，“就這麼一件麼？”

落錦書在屏風外應了一聲，“對，一件就好，里仍舊穿你自己的。”

云淵好生為難，他這輩子都沒過這麼尷尬的時候，這裳薄且短，或許都不能裹。

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換上，總勝過不穿吧。

他從屏風后走出來，上依舊是穿著子的，但是病號服穿在他的上，竟是依舊沒損他的俊容貌。

甚至，還添了幾分病氣。

落錦書看得眸子有些發直，直到辛夷遞上手，了的手肘，“嗯，換吧。”

落錦書這才回過神來，垂下眸子掩飾失態，飛快進去換手。

辛夷則引著云淵躺在手床上，云淵了一下覺得這床有些奇怪，但想著或許是提前準備好的特殊的床，便也沒多想，便躺了上去。

耳邊又聽到了那些滋滋滋的聲音了。

原先心頭還有忐忑，但如今躺下，倒是一切坦然了。

落錦書換好之后便開始系統布置的手間外室吸收清潔，做完這一切之后，走到云淵的邊，輕聲道：“我們準備要開始了，會先給你扎一針。”

他點頭，聲音略顯低沉，但并無不安，“好。”

落錦書對辛夷打手勢，讓備下麻藥的量，辛夷的掃描是最準的，用量也必定最準確。

云淵覺到扎針破皮的微痛，但這種微痛可以忽略不計。

漸漸地便覺得眼皮很重，重到無法再抬起，好想睡。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你剛才撒謊了，手的所有細節，我們都需要對病人坦白，他幾手，骨也有一塊小碎骨，需要。”

落錦書道：“善意的謊言知道嗎？”

而且一會兒蓋上手單之后才他的子，又不會瞧見什麼的。

這兩句話，仿佛驚雷一般砸在云淵的意識里，但是，頃刻間，他便跌了黑暗中，什麼都不知道了。

落錦書定了腫腔后退開一步，開始下手指令，“備皮，兩個孔就好，我用系統的探照，不需要開探照孔，只開手刀和消止鉗。”

“知道。”辛夷上前去，手指化作剃刀，在固定的位置上剃去一點頭發，消毒，然后站在一側片，上監測儀。

落錦書打開藍盾的戰時探照雙眸，應用于手可做穿探照。

尖刀切開便出，出量不多，吸走之后便找到了腫腔，落錦書用引流管吸出一部分，腫形的時間比較長，的已經是醬油了。

“吸出一部分了，辛夷，接生理鹽水，我準備反復沖洗。”

“嗯，接好了。”

一人一機人配合得十分有默契，很多時候不需要落錦書說，辛夷便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穿顱引流手很完，腫取出，但鑒于之前顱忽然升高，所以落錦書要做一個仔細的檢查，帶上了探照，頭部的神經管便可一目了然。

檢查過后，沒發現有什麼問題，留給辛夷去線。

第二個，是頸椎的手，需要翻面，這點辛夷也駕輕就，可托起幾噸的東西。

“你眼睛不要到瞄，不禮貌。”落錦書幫忙把手單蓋好，警告地看了辛夷一眼。

辛夷道：“要聽笑話嗎？”

落錦書固定頸椎穿孔位置，淡淡地道：“你笑話庫里只有我的笑話，對嗎？我不想聽。”

天戰醫局那群混蛋，為了恥笑，把的糗事全部輸給辛夷的存庫里，辛夷一說笑話就是跟有關的。

辛夷道：“不是，關于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