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翼子炎是海奈高中的寵兒，但還是因為打架事件，與墨刑被停課整整一周作為分。沒有被記過，已經算輕的了，花千偌微微嘆息。

下午五點，花千偌站在月嵐游樂場門口，頂著大大的小熊套裝，對游客發游樂場里甜品站的傳單。花千偌每一次遞傳單，都會想起來晴紫那張憤怒的小臉，花千偌抖。

“阿刑看到你被欺負所以才去打架的？”

“是的。”

“阿刑的臉竟然鼓起來那麼高，你賠得起嗎，丑八怪！”

“對不起。”

“阿刑今天要打工，不能曠掉，你去！”

“好的。”

眼前一片漆黑，這麼大的頭套甚至連眼睛都不肯做出來嗎？似乎是覺到有人路過，花千偌出胳膊再一次遞傳單：“今天有促銷活哦，一定要——你別搶！”

綿綿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尖銳起來，花千偌覺到面前不知男的家伙似乎在力搶奪自己手里全部的傳單，如果被老板知道了，那豈不是又要害得墨刑被炒魷魚，那麼晴紫這星期又沒有零花錢補充所需要的營養了。

“你不知道大夏天我們工作是很辛苦的嗎？別搗了小朋友！”

“該死，為什麼是你？你信不信我打你的頭！”

一聲年特有的怒罵聲打破了花千偌的神經，接著花千偌就被一腳踹倒在綿綿的墊子上，雖然覺不到疼痛，但是這麼大的棉外套在上，四腳朝天地狀態也的確不好。

“妖，你快點把這裝扮給我掉！”

“嗷嗚！”

花千偌拼命地捂著自己的熊腦袋，張吼道，明顯到那邊的愣了愣。

可是那個人在搶奪傳單之后，再一次拼命地搶的頭罩了。花千偌在里面真的是極其的委屈，第一天上任就遇到了這麼一個不可理喻的家伙。

只是，孩子再有力氣，也不可能比男生的力氣大。

嘩啦。

隨著頭罩被拿掉，接著是是瀑布一樣的汗從頭罩里噴涌而下，花千偌的視線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蔚藍的天，擁的人群，以及蹲在地上打量自己的——翼子炎。

角有淤青，眼角有晴紫的痕跡，再配合著那湛藍湛藍的眼睛與金黃金黃的短發，花千偌突然有了一種收麥子的錯覺。再看了看那張怒氣橫生的臉，花千偌在下一秒就舉起了還套著熊手臂的外罩，護在了臉上。

只是這樣小小的作，翼子炎看著那滿臉汗的樣子，有些心疼了，拳頭再一次打在了花千偌的頭頂：“妖，你護什麼護，我不會打你了！”

花千偌左顧又看地看了看翼子炎后，又遙著不遠仔細地看著，像是尋找著什麼人一樣，翼子炎再一次皺起了眉頭：“沒有來，你夠了嗎？”

沒有來啊。花千偌長長的吐氣。

“在這里打工的不是墨刑嗎，為什麼是你？”

“你難道還想找他打架？”

“我只是想問問花千偌為什麼會被混混追！可花千偌又死活不承認有那件事！該死，你難道只有提到墨刑的時候才肯開口跟我說話嗎？”

“我。我只是害怕我再說錯話，你不理我了！”

花千偌的聲音很細，翼子炎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那天對的所作所為，的確應該說抱歉的，可是他無法開口，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麼一個。

“對于現在，你尷尬嗎？”

花千偌點了點頭。

“那就冷靜冷靜。”翼子炎說道，然后便站起，直接將花千偌抗在肩膀上：“怎麼那麼沉。妖，把那些東西掉，聽到沒有？”

“你不要打擾我工作，等我下班后就可以——翼子炎！”

似乎是認為花千偌死活都不會掉那裝扮，翼子炎邁著大步就扛著這麼一只熊走在了馬路上，周圍所有看熱鬧的都被他怒視了回去。

花千偌的頭垂在翼子炎的背上，有些尷尬地對著那些人笑了笑。這一次徹底完蛋了，墨刑的工作沒了，晴紫的浪漫零食套餐沒了，再被藍雅星那小心眼的丫頭知道了，如果不開掛，不死也要層皮。只是眼前的罪魁禍首，本沒有辦法拒絕他的暴。

翼子炎這一次沒有開車，他只是安靜地朝著前方走著，花千偌用指尖點了點他：“那天你為什麼會騙說六月九日？”

“我懷疑。”翼子炎突然停住腳步，將花千偌放在了地上，聲音卻低沉的可怕，他拿起花千偌的手輕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你應該在新聞上看到槍擊的事件了，彈頭穿過了心臟，可是我卻活下來了，甚至連傷口都沒有留下來。”

“如果有傷，也應該是背部，前面怎麼會——”說道這里，花千偌突然捂住了。

“知道是槍傷的人很多，但是知道從背部穿過去的，只有在場的人。”翼子炎的角揚了揚，拉著花千偌的胳膊朝前走著。

翼子炎很聰明，花千偌一直都知道，發生那樣不可思議的事，他不可能不懷疑。只是花千偌以為他不會想到那麼離奇的事，如果是，或許也不會把這件事的后果與死神與互換牽扯在一起。如果lack知道翼子炎察覺到了什麼，一定會非常生氣吧？

花千偌看著眼前玻璃制造的建筑，不由得奇怪起來，翼子炎為什麼帶來旱冰場？

這里的空氣依舊是干燥的，熱的讓人有些不舒服。

lack！

一道突然閃過，花千偌猛然抬起頭，卻看不到那銀的影。

“已經買過票可以進去了。喂，你怎麼了？”

翼子炎有些疑地看著花千偌逐漸蒼白的臉問道，可是卻搖搖頭表示沒事。頭昏昏沉沉的，該到吃藥的時間了嗎？翼子炎錘了錘自己的頭，拉著花千偌便走進去之前，轉過看了看馬路對面的樹，黑的影遮住了一大片的空地。

懷表上的秒針緩緩地轉著，骨骼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握懷表，優雅地裝進了襯。lack瞇著瞳孔，角上揚，銀的長發在這片霾的空氣中輕揚。

翼子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竟然想通過旱冰場來試探花千偌。花千偌的確是全能型生，可是不會旱冰，而藍雅星會，這也是學校檔案的資料上記錄的。lack看著地上的整片影，卻從中間看不到自己的任何影子。

“你不應該離開我的邊，花千偌。”

余落下的最后一抹折在他的上，最后慢慢過了他的變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年從實慢慢變得明，最后消失在綠蔭樹下，整個世界也落進了黑的夜中，變得靜悄悄的。

雖然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可是這里卻依舊亮的有些冰冷。白茫茫的世界卻沒有幾個人，翼子炎早已經穿好了旱冰鞋，卻啃到花千偌著腳遲遲不肯穿，站在臺上，嘟著朝著下面的他傻兮兮地笑著。

“藍雅星你傻笑什麼，再不穿上旱冰鞋，我就把你踹下來！”

翼子炎站在下面，大大咧咧地對著吼著，可是卻突然發現那雙有神的瞳孔突然變得呆滯，甚至是空起來，即使再大聲地，都沒有任何反映。

花千偌的微微僵起來，看著旱冰場上的人群，似乎有一雙銀的眸子直視著他，就像是那天訂婚派對上的注視，專注的，邪魅的。黑逐漸侵蝕著的視線，一點一滴地控制著的行，即便是睜著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人。

“小黑，我知道是你。”

“是不是有一天我不再陪伴在你的邊，你是不是會背叛契約說出我們的？”

“如果有一方真正的背叛了契約，會怎麼樣？”

“以任何一種方式，死在這個世界當中，這不是我定下的，而是契約之運。”

他的聲音上揚，清澈地音線如同在敘述碾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花千偌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微微抖。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被翼子炎發現了契約的，自己就會死，即便是別人發現了這個，自己也會死于非命？！即使是lack也無法救贖？

lack微微揚起下頜，銀的芒逐漸籠罩在他的之上。黑暗之中，他對著花千偌緩緩出手：“從現在開始，把你的給我。”

花千偌閉上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靈魂被強烈撕扯的覺再一次出現在，想抬起手卻沒有任何反映，只知道lack進了的，控制了所有的行。只要在百日期限之不被發現份，那麼一切就過去了，就只有短暫的幾天了，快了。

“藍雅星，你怎麼了？！”

翼子炎擔心地從下面跑了上去，拼命地晃著花千偌的，那雙空的眸子緩緩閉上的下一刻，就跌倒在他的懷里。

那是一雙陌生的漆黑的眸子，睜開雙瞳凝視著自己，眉眼之間盡是邪魅。

翼子炎猛然松開了自己的手，尷尬道：“如果不會也沒必要裝暈倒吧？”

“我從小就會旱冰，怎麼會怕呢？”

翼子炎看著花千偌揚起角笑了笑，還沒有等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跳下了臺面。小的穿梭在這一片冰冷的世界，像是一只完的天鵝。

花千偌不會旱冰，而藍雅星會，那麼眼前的人是真正的藍雅星？那麼住在花千偌的人又是誰？！仿佛是到了打擊，翼子炎握了拳頭。

那天他昏迷的時候，真的像是聽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對話，醒來之后卻發現上的傷毫無征兆的好了，而花千偌也似乎變了一個人。一個不會再對著他傻笑的生，一個會看著他會陌生地說出“翼爺”的生，一個驕傲的不想讓人接近的格的生。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翼子炎跟著花千偌跳下臺面，一直跟著。

他第一次遇見的時候，瘋了一般地抱著自己就開始哭，不是花千偌嗎？除了那張不一樣的臉，的作乃至格都與本的花千偌相似，真的不是花千偌嗎？即便是聽到了互換了的那些話，可是他也不曾相信過會有那種事會發生。可是與自己朝夕相的人仿佛真的就在邊，只是錯覺嗎？

真正的花千偌唯一的缺點便是，永遠都學不會旱冰，這一點他比誰都要清楚。

“你可以回去了。”翼子炎站在著有些疼痛的頭，緩緩說道：“我有些不舒服。”

花千偌轉過，看著翼子炎緩緩走向臺面的背影，神黯淡。lack在的，支配著全部的力量，只是看著這一切，一句話都無法說出來。

年的背影很是落寞，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花千偌的心很痛。

翼子炎掉旱冰鞋，每走一步都覺得沉重，越來越冷，他必須快點離開這里。花千偌的臉在他的腦海中無數次回放，想要卻沒有辦法接近。他竟然會傻到將花千偌與眼前這個妖聯想在一起，妖是墨刑那家伙的人，怎麼會那麼容易牽自己的緒。難道是自己喜歡上了，以為與花千偌是一個人才是自己為自己的花心找的借口？

砰。

翼子炎在花千偌的注視之下，最終昏倒在階梯。

“小黑，我求你離開我的！”

“會有人打救護車，我們離開這里。”

“這一次我求你，你可以離開我的嗎，lack？！”

靈魂輕微的怒聲傳到lack的邊，為了翼子炎求自己嗎？他lack？比死更痛的覺從靈魂最深油然而生，lack睜開那雙邪魅的眸子，輕輕地笑出聲來。

即使花千偌里不說，lack心里明白，開始厭惡自己了嗎？

銀的籠罩在花千偌的周，lack就像是了一般站在翼子炎的前，沒有面，沒有袍。他彎下將翼子炎抱起，銀的發落在了年蒼白的臉上。lack朝著外面走著，甚至連看花千偌一眼都沒有。

花千偌聽不到任何腳步的聲音，lack就像一個靈魂一般的走在地面上，只是那背影依舊是妖艷的好看。花千偌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lack神的就如同神裔。明明那麼近的距離，卻也總是覺不到他與自己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此遙遠。

花千偌出的手，緩緩了回來，那個背影有些冷漠的讓害怕。

在這一片漆黑的夜，翼子炎安靜地躺在地面上，lack全銀的芒籠罩在周，除了花千偌，誰也看不到。120急救車的聲音緩緩而至，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lack用了自己的力量嗎？花千偌站在他們的后，靜靜地看著醫護人員將翼子炎抬上車。

剛想上前一步跟過去，卻被擋住。

lack很高，形甚至比模特都要好看上幾分，他開雙臂牢牢地擋在了花千偌的面前，沒有任何表，他說道：“不要徒勞無功了，他們看不到你，也不會讓你上車的。”

“我不會讓翼子炎發現我是誰，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平安！”

花千偌后退一步，想要從別的方向跑過去，可是卻再一次被lack阻攔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急救車越來越遠的影子，握拳頭。

“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允許你去見他，花千偌。”

“你憑什麼不允許，我——”

花千偌的話說到了邊，卻又咽了下去。從未見過如此的lack，銀的雙眸似乎充斥這猩紅的彩，那片灼熱逐漸掩蓋了他全部的銀。lack凝視著花千偌，舐著那微微揚起的角，白皙如玉的臉俯視著花千偌有些尷尬的樣子。手剛剛在花千偌的臉上，的臉卻撇開了，那種害怕的樣子就像是那天面對那匹狼一樣。

他以為只有藍雅星才會如此懼怕自己，他以為花千偌不同，他錯了嗎？

那天站在黑暗中的他靜靜凝視著花千偌，即便是狼將撲到在地的時候，都卻不曾出“lack”，那個時候的花千偌只是一味地擔心著不遠的翼子炎，僅此而已。

lack握了花千偌的下，迫使看著自己，那張早已經遍布淚水的臉龐在輕微地抖著，依舊閉著眼睛，他問：“為什麼害怕？”

“小黑，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總有一天會分開的，這是契約定下來的那天就說好的，忘掉死神的事，離開死神之子的邊。”花千偌咬下，lack將自己錮在懷里無法彈，“還有幾天，就到了期限對嗎？”

“你很期待回到翼子炎邊嗎？你的眼里看到的只有他嗎？花千偌我告訴你，我后悔了！我不想放開你，現在我所說的，你懂嗎？！”

“小黑。我。你。”

花千偌猛然睜開眼睛，束手無措著，可看到的確是紅雙眸的年。

被死神錮在銀的圈之，無力掙，看著他一步步接近自己。那麼強大的束縛，甚至是翼子炎那麼霸道的人都不曾這樣過，花千偌在害怕。

lack低下頭凝視著懷里的人，捧著花千偌的臉開始慢慢地吻著。

花千偌瞪大眼睛，平時為渡冥氣的時候，他都是溫的，這一次卻接近于瘋狂地咬著。越是，他便越生氣地親吻。

紅的眸子在時間的流逝中，逐漸變回了那抹銀的，花千偌的淚從他指尖的隙中流了下去，無助的，恐懼的，還是厭惡的。

lack猛然放開了，花千偌的手抬起來的瞬間，卻穿過了他的，甚至連打都打不到嗎？這就是死神，自私的死神呢。

“這一次，是真正的接吻，是帶著喜歡的意味——”

“lack，我喜歡的是翼子炎，永遠都不可能是你！你這麼對我，只能讓我困擾！我不是大慈大悲就能施舍給你的生，我做不到！如果翼子炎知道我與除了他之外的男生接吻，他會生氣，他會難過，他會看不起我！”

花千偌后退一步，著自己的手，沖著lack吼道，小的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的聲音很大，足以沖破了lack的心。

lack張了張，想要走上前的時候，卻看著花千偌瘋了一般地跑了出去。

lack出去的手半空中，沒有心臟的部位依舊是空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難。他將手放回膛，閉上眼睛想要靜靜聆聽屬于生命的聲音，卻再也不到。

丫頭，其實我也會生氣，我也會難過。不止翼子炎會這樣，我也是。

自己，再一次錯了嗎？

lack依靠著旁的樹，他緩緩蹲下，抱住了自己虛無縹緲的子，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銀的眸子看向那皎潔的月，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