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的鬼先生》第十一章 埋蛇

西裝男這麼一嚷嚷,把我和外婆都從房間里喊了出來。

只見,那人的金框眼鏡歪了,頭發也了,價格不菲的尖頭鞋上沾滿了泥,黑的西裝上還被什麼東西撕爛了一大塊。

“王神仙,救命啊,您快和我去工地看看吧!”眼鏡男一把抓住外婆就要往奔馳車上拽。

外婆見慣了各種詭異奇怪之事,當下也不驚慌,拄著拐杖如一坐定老僧,仍憑眼鏡男如何用力拉拽皆是紋

“我早就告誡過,白之前不可工。你們不聽,那是自作孽,沒救。”

“白在九月份,現在只有五月,施工隊等不了那麼久時間!誒呀,王神仙,王祖宗,您就發發慈悲吧。”

眼鏡男急的滿頭大汗,差點就要跪在地上磕頭,被外婆拉住領子,膝蓋才沒地。

我記得這眼鏡男是工程隊老總的書,之前那位禿頂大肚子的老總三顧茅廬來請外婆的時候,他都一直恭敬的跟在老總后,從不離開半步。

現在他一副火燒眉的樣子,又獨自來找外婆,不出意外就是那個工程隊的老總出事了!

外婆讓我沏了一杯安神茶給眼鏡男,他愣了眼,哭喪著臉像是完任務一樣,大口把茶喝完。

然而,外婆說的安神茶實際上就是用制作鎮定劑的草藥煮水而,眼鏡男喝完,立刻變得雙眼迷離,神恍惚。

“現在清凈了。”外婆坐進的那只藤椅,搖起扇。

眼鏡男說的工程隊是在距離我家30里外的葫蘆灣施工,想要填河修建公路。

葫蘆灣屬于渭河上的一條分支,故河里經常潛伏著一些年歲久遠的生

記的小時候,外婆帶我去葫蘆灣摘蓮藕,就被一只鍋蓋大小的螃蟹夾了腳趾,傷口深可見骨,現在腳上都留著疤。

我猜測,工程隊想要填河修路,必定是得罪了藏在葫蘆灣河底的水了。

“外婆,您真不管這事?”

“我們要找的這只水晝伏夜出,必須等工程隊都消停了,才能見得它的真。”

是對在水中的統稱,晝伏夜出的數量太多無法一一舉例,但是生活在淡水中,晝伏夜出的就只有蛇一種。

還有,外婆說過的必須在白之后方可工這句話也是防蛇的,因為白過去之后,就要進冬季,蛇類會掘坑冬眠,要等來年來回蘇醒。然到了來年,葫蘆灣早就被填平了,蛇縱使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再尋找別安家。

我好奇了,輕輕晃外婆的手臂,“葫蘆灣長寬還不足百米,蛇的型大都被生活環境的大小制約,恐怕很難長大吧?”

外婆用扇敲了下我的頭,“葫蘆灣雖小,卻是渭河的分支,渭河古稱渭水,是黃河的最大支流,全程大約八百多公里。若那只水是從渭河或者是黃河而來,在葫蘆灣安了家,那就不奇怪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現在應該養蓄銳,子時過后再去找那蛇搬家。”

“嗯,終于開竅了,你準備準備待會和我一塊兒去。”

之后,我和外婆分頭行,我臨時抱佛腳的在黑傘中尋找對付水的咒語,外婆卻一臉安然的躺在藤椅上假寐,時不時扇幾下扇。

大約十一點半,安神茶的效力褪去,眼鏡男這才回神,盯著外婆沒有眼珠的恐怖臉孔,用力眨眼,可能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外婆從搖椅上站起來,拿起一小杯茶潑在眼鏡男臉上,“愣啥?去工地!”

“好好好!”眼鏡男瞬間清醒,連忙連頭哈腰的跑去奔馳車旁給外婆開門。

我跟上車,特意拿了外婆給我的那把帶補丁的黑傘。

半個小時后,奔馳車開進了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簡易房。

幾個工人面焦慮的蹲在簡易房門口吸著煙,看見外婆來了之后像是見了救命稻草,快步上前迎接。

“吳總,還好吧?”眼鏡男焦慮的問道,他剛才舌頭打結,沒猜錯的話其實他想要問應該是:吳總,還活著嗎?

工人一臉無奈,掏出一把鑰匙,“吳總會咬人,我們不得已,把他鎖起來了。”

外婆示意我接過鑰匙,我看見工人出來的手上確實布滿了目驚心的咬痕。

“這里給我們,你們都回避,還有把工地里的電都斷掉,待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出來。”外婆一席話讓眼鏡男和工人們如釋重負,忙不迭的跑開了。

不一會,整個工地就陷一片漆黑。

我拿著鑰匙,想去打開簡易房的門,被外婆攔住。

“吳總是被水了,一時半會死不了,你先跟我來。”

外婆把我帶到長滿了蘆葦的河邊,從口袋里掏出了兩包藥,灑進河里。

晚風輕輕的拂過河面,吹散了藥的氣味,我用力吸了下,辨認出這藥就是蛇類最討厭的硫磺

末沉河底順著漣漪擴散,沒過多久,平靜的河面沸騰起來,數不清的條狀波在水下翻涌。

眨眼間,就有百來條長短不一,花迥異的水蛇爭先恐后的游上河岸。

這些蛇最小的只有拇指長短,最長的差不多有三米長,滾圓,足有海碗細。

我連忙學著外婆的模樣,后退了好幾步,暗中掏出符咒。

“看你能憋多久。”外婆自言自語的說道,又往河里到了一包硫磺

這次的劑量是剛才的數倍。

我了解外婆的心思,硫磺是蛇的克星,一些蛇甚至可能會被硫磺嗆死,外婆不舍濫殺無辜,才會分兩次灑下硫磺,騰出時間讓尋常蛇類逃命。

一片云遮住了本就暗淡的下玄月,讓一切景象都陷黑暗。

沙沙作響的蘆葦葉子也全都靜止下來,河面上靜的可怕,一團黑的影子如同濃墨一般在水底暈開。

“來了!”

隨著外婆一聲大喊,河面上沖出一丈高水柱,再定睛一看,這哪里是水柱,分明就是一條直起子的黑鱗巨蚺!

巨蚺的眼睛閃著淡淡的綠,在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中仿若兩團鬼火兇惡的瞪著我們。

外婆抓了把泥含在里,冒出一句鬼話。

我有些詫異,難道也能聽懂鬼話?

等我依樣畫葫蘆的也抓一把泥放里,想聽聽外婆和蛇說些什麼的時候,但們的談已經結束了。

整個談判過程簡單的不可思議,因為外婆只說了一句話就打了巨蚺。

外婆在地上放下一只封印東叔的那種黑瓦罐,意味深長的對巨蚺點點頭,拉著我轉就走。

我莫名極了,不知外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當晚,我被外婆安排守在黑瓦罐,錯過了問清原由的機會。

外婆還讓我在第二天,太升起之前把吳總所在簡易房打開,沿著直線帶吳總走到河邊放著的黑瓦罐前。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吳總的臉上還出一種類似野的表,眼睛里布滿了角還掛著口水。

可當我領著他走到河邊的時候,吳總兩眼一翻突然倒在地上,我使勁掐他的人中,他才睜開茫然的眼睛。

之后再問他記不記得咬人、發瘋的事,吳總都是一臉狐疑、甚至憤怒的表,嚇得眼鏡男不敢再問。

回到家,外婆才把那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原來,葫蘆灣是我們村子的風水眼,蛇發現這個之后就帶著的兒子從渭河遷移至此,吸收了風水眼中的靈氣才會長得如此碩大。

之后,工程隊不聽外婆勸告提前再次施工,驚了蛇,便有了吳總被小蛇的戲碼。

而外婆說服蛇的辦法更加簡單,答應把蛇母子的本埋在附近一個頗為有名的道觀下,如此一來,蛇母子便能整日吞食香火,萬眾供奉,這待遇比守在葫蘆灣小小的風水眼旁好了一百倍。

母子自然欣然接

“元宵,你回西山醫院之前,先去一趟塔云山上的道觀,一定要背著黑瓦罐誠心的到道觀中每一尊仙人像前都焚三炷香,磕三個響頭之后,再去道觀東側外墻下找一的地方,把黑瓦罐埋下去。切忌,一定要挖到地下一米的位置,才能填坑。”

外婆慎重的說完,又讓我重復了一遍,才為我收拾行囊送我去車站。

塔云山地勢險峻,遙遙千米,舉目去,那道觀就立在山頂,仿若搭建在云霄飄渺間。

等我氣吁吁的爬到道館門口,大殿上“舍殿”二字讓人心生崇敬。

那對蛇母子說也有十幾米,一個小小的黑瓦罐不可能裝下,它們是被外婆的承諾打,才舍棄了皮骨,徒留魂魄藏于黑瓦罐中。

而舍殿二字,似乎又和蛇母子的舍修道的做法不謀而合。

我聽從外婆的叮囑給觀中12尊仙人像前都焚過三炷香,磕過三個響頭之后,找到了道觀外東側圍墻下開始挖坑。

外婆說了,一定要挖一米才行。

塔云山上的泥土非常實,我只帶一把鏟著實是小瞧了挖坑這門營生。

挖了一個小時,我終于完挖坑的任務,想把黑瓦罐埋進去。

可是我回頭一看,后的地面上空空如也,存放蛇母子的黑瓦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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