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的鬼先生》第十九章 潭底沉尸
一支火把的燃燒時間大約只能維持20分鐘,走了沒多會兒,太婆手里的火把就熄滅了。
阿珍還在不斷往前走,好像把這條連太婆都沒見過的山路背的比自家門牌還要。
又過了片刻,其他兩個寡婦手里的火把也跳了幾下滅了!
“阿珍,咱們這樣走不行,火把差不多都要滅了,看不見山路。”
太婆對著阿珍喊道,不遠的黑樹林子里,阿珍的背影就像是一個穿著白的鬼,走路的時候更像是在飄。
見阿珍不理不睬,太婆似乎一下子六神無主了,只能回過頭來看我。
“王小姐,你覺不覺得阿珍有點怪?”
我不冷笑出聲,“您老現在才發覺?咱們跟著走了大半天,也沒回頭路了,繼續走吧。”
“好。”太婆最掛念的就是小兒,現在這出戲唱的擺明了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阿珍一直保持著在我們前五六米的距離,穿過一片崎嶇難行的山路后,停下腳步。
“到了。”阿珍說著,頭一次對我們轉過。
借著微弱的火,我看見阿珍的面孔一片慘白,眼睛里沒有零星半點的反,抬手對我們招了招,“過來啊,到我這里來。”
隊伍繼續向前,領頭的人突然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聽得我頭皮一陣發麻!
一路上我都走在最后,此時七八個人站一排,黑漆漆的夜里我也看不清走在最前的人發生了什麼事。
“阿珍你怎麼帶路呢?把我們帶刺牙兒里來了!”剛才尖的寡婦怒喝。
我們都圍上去看,果然面前長滿了半人高的荊棘。
這種紫的荊棘樹在殷家村有個俗名做刺牙兒,其毒猛烈,劃開皮的時候會產生類似于被毒蛇咬傷般的劇痛,輕者流不止重者當即暈厥。
殷家村的人家家戶戶都會藏上一只刺牙,放在門后邊防小用的。
只是,刺牙這種植大多零星分布在山澗,像這樣蹙的長一片倒有些像是人為栽種。
阿珍依舊面無表,不住對我們招手,用不帶起伏的語調喊著:“快過來,小兒就在這里。”
我打開手機里的源往阿珍哪里照,發現后好像有一個山,里的巖壁到線后發出了亮晶晶的白反,可以推測這個里面可能有活水。
太婆一聽到小兒的名字就像是著了魔障似得,自己揮舞著拐杖推開面前的刺牙向阿珍走過去。
其他的寡婦對視一眼,也急急忙忙跟上去,短短兩米的距離,每個人走下來上上都被劃出了不口子。
都說這個世界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我走在最后一個倒也撿找了便宜。
前面幾個寡婦走過去的時候都使勁的把刺牙在腳下,到我的時候,刺牙里已經出現了一條約約的小路,穿過刺牙兒的時候竟一點沒傷。
阿珍帶我們來的這個山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水,走不了幾十步就到頭了,出現了一汪深潭。
潭中黑乎乎一片,看不出深淺,水面平靜的沒有一漣漪,好像連條魚都沒有。
“怎麼沒路了?小兒呢?”幾個人對阿珍又氣又怕,遠遠的圍著質問。
阿珍抬手指了指黑潭,尋了個角落蹲坐下去。
寡婦門不知道阿珍什麼意思又要鬧作一團,還是太婆人老識廣,看出了苗頭。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汐,里的水每天都會收到月亮的影響起落,晚上的時候里就蓄滿了水,到了白天這些水就會退去,通往地下的路就會顯現出來。阿珍,我沒說錯吧?”
阿珍沒有回答,閉著眼睛,好像已經睡著了。
太婆有些尷尬,找了塊干燥的時候坐下,“都坐下,咱們今晚就睡在這里。”
寡婦們乖乖聽命,席地而坐,頗有以天為被地為床的即視。
或許是白天寡婦們給我的一悶打的太狠,我剛坐下就覺頭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我夢見自己站在一葉孤舟之上,孤舟隨風獨行在一無際的大海上,跌跌撞撞起起伏伏……
贏湛出現孤舟的另一頭,朦朧的月映照在他廓分明的半邊臉上,一半純潔似蓮,一半嗜如魔。
我向他走過去,他卻不斷對我揮舞雙手,不知是催促我前進還是讓我后退。
當我走到他的面前,贏湛深深的凝視我。
我以為他想要吻我,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誰知下一秒,贏湛就把我推進了冰冷的海水里!
一張,我從夢中驚醒,發現實中我的也莫名的浸在冰水中。
視線被向前移了一下,竟然有人在搬我的!
更讓我恐怖的是,不知何時水已經淹沒到我的鼻尖,有個東西正將我拖進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潭里!
“救命!”我驚懼的大喊,回音擴散了整個。
然而山里空無一人,太婆、阿珍和那些寡婦竟然都消失了。
我無可避免的被拖進潭水中,不斷往下沉。
慌中,出現了一團蒙蒙的白,源像是從某個水底中照出來。
雖然不清晰,卻可以大概看清楚抓住我的是著的人形!
又看了兩眼,我肺里僅存的空氣頓時被嚇的吐出來,因為我看清了抓著我雙腳往潭底行走的東西,應該是一起尸!
這張慘白猙獰的尸首我前不久剛剛見過,知道這人活著的時候名殷汝康,也就是顧安的爸爸!
起尸抓著我的雙腳,緩慢的向潭底下沉,然后一步一步非常執著的把我拽那個發的源。
眺四周,太婆和一眾寡婦們就漂浮在我的邊,們也被其他起尸拖進了水,只是看們的臉都快要被憋死了,卻還是雙眼閉,毫沒有要蘇醒過來的意思。
我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剛才要不是贏湛把我嚇醒,我可能也會像這些人一樣沉尸潭底!
潭底還有幾十個起尸一不的站在淤泥之上,像是擺出了某個詭異的陣型,一個個張大著,仰頭看著我們,仿佛等待著一場盛宴。
這些起尸的手上都捆綁著標簽,不問可知,正是從西山殯儀館失蹤的八十一尸!
我不知是什麼引導著他們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行為?
它們似乎跟隨者某個領導者,距離潭底更近了一些,我能看見那個穿著白站在源里的人,就是小兒的母親阿珍!
我在看阿珍的時候,阿珍也看見了我,我們四目相,阿珍如遠山般沒有緒的臉上突然出了一個裂開到耳后的怪笑。
這時,我再想裝死也來不及了,只能著頭皮被迫向阿珍靠近。
我腦海中拼命念著那個黑傘中出現的第一條冥文,贏湛!
可這一次,百試百靈的咒語卻失靈了!
無論我如何默念贏湛的名字,他都沒有出現。
我想起剛才在夢境中,贏湛使勁向我揮手的那個作,其實他并不是要我靠近,反而是在警告讓我后退!
我是在太大意了!
起尸在水中的速度極其緩慢,這種覺就好像明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對方卻還故意延長了瀕臨死亡的時間,讓人生不如死。
我的肺憋得幾乎就要炸,眼皮也越來越沉。
就當我以為會是最后一次閉上雙眼之前,我看見阿珍從背后掏出了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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