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素心還是有些擔心，卻見葉紀棠垂下眼來，輕輕點了點頭。

素心嘆了口氣，向后退了一步，滿臉擔憂的看著葉紀棠被蘭月推著向前走去。

兩人一路沿著漆黑的院子向前，烏云將月緩緩遮擋，悶雷在云層中響起，風一吹，夜涼如水。

“蘭月。”葉紀棠靜靜出聲，黑發被風吹起，發拂在蘭月的手指上，蘭月沒有來的打了個冷，垂眼低聲應了一聲“公子”。

“在我院子里待著，可還舒服？”葉紀棠低眉淺笑，指尖輕輕了鼻子，“可有人虧待你？”

突然莫名的有些心虛，蘭月咽了口口水，低下頭去，“沒有，公子和夫人一直待我都很好，其他婢也都沒有欺負過我。”

葉紀棠輕輕嗯了一聲，半晌都沒有說話。

可是蘭月在后推著葉紀棠往前走，卻越來越覺得心慌，手攥著椅扶手，深深吸了口氣。

“那也就是說，院子里沒有什麼人你。”葉紀棠頓了一下，語氣平淡的沒有一波瀾，“看來，你從一開始就是被人派進來的。”

蘭月嚇得腳下一，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慌張的扶住椅，咳嗽一聲，“公子您在說什麼，我，我……”

嚇得不輕，急忙走到葉紀棠面前跪下，垂眼說道：“公子，您冤枉奴婢了，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

“那你跪下做什麼。”葉紀棠撐著額頭淡淡說道：“走吧，老夫人等著呢。”

蘭月嚇了，半天才站起來，慌張回到葉紀棠后，繼續推著他向前走。

秦曼的院子里燈火通明，剛剛走進前廳，就看見秦曼和葉鴻明正坐在主位上，而葉景堯坐在旁邊，滿臉仇恨的看著葉紀棠。

蘭月心中慌，抬頭悄悄瞥了一眼秦曼，行禮轉退去。

前廳燈火通明，就只留葉紀棠一人。

“給父親母親請安。”葉紀棠微微拱手。

秦曼臉已經非常難看了，喝了口茶水，低頭看著葉紀棠冷聲說道：“說！今天的事你怎麼解釋！”

葉紀棠微微一愣，迷茫的抬起頭來，“我不太明白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葉鴻明一拍桌子，沉聲怒吼，“那倒要問問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讓葉景堯點貍貓換太子！”

葉紀棠臉上更加迷茫，低頭沉思片刻，眉頭皺，“父親，我沒有讓二哥點貍貓換太子，那本來是我想點的……”

“你放屁！”葉景堯氣竭，指著葉紀棠向前走來，“如果不是你在我旁邊念叨說是父親喜歡這個，我能去點貍貓換太子嗎！”

這匪夷所思的論調，讓葉紀棠終于忍不住變了臉，低頭冷笑，“二哥，分明是你聽信他人讒言，如果不是你搶先點了貍貓換太子，那今日得罪盛公公這事兒，不就落在我的頭上了？那到時候你又要怎麼說？”

葉景堯憤怒的雙眼猩紅，走過去一把抓住葉紀棠的領，“葉紀棠！你別在這里裝無辜，這些都是你設計好的對不對！后面罵那老太監的人，也是你設計的！”

葉紀棠被他拽的咧了咧，手去推葉景堯，卻被葉景堯反手一推。

椅驟然翻倒，葉紀棠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被椅砸在上，他疼的咧了咧，眉頭皺，手去椅，可是椅卻被葉景堯一把掀開。

“葉紀棠！你好手段！”葉景堯咬牙切齒的說：“你是不是打算搞垮將軍府！你以為你搞垮了將軍府！你就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嗎！”

葉紀棠吸了口氣，撐著子，卻怎麼也不了，額角冒出冷汗，他吐了口氣，慘笑出聲，“葉景堯，不是什麼話都能說出口的，有些話，會讓你付出慘痛代價的。”

“行了！”葉鴻明臉已經氣得發青，垂眼看著狼狽的倒在地上的葉紀棠，抿著沉默半晌，冷冷說道：“葉紀棠，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錯？”葉紀棠低頭淡笑一聲，黑發擋住了臉，他攥著雙手，“我有什麼錯？父親，做事不能太過，不然，總會遭遇反噬的。”

葉鴻明臉都黑了，沉沉的吐了口氣，眉頭皺，“既然不知錯！那就去祠堂給我跪著！跪不住就給我坐著，什麼時候明白了自己的錯！什麼時候再讓他給我出來！”

燭火被風吹的閃爍了一下，葉紀棠的頭發也被吹得紛飛，他垂頭咳嗽了幾聲，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多謝父親恩典，只是不知當年，母親是不是也是因為什麼莫須有的罪名，讓您如此狠心……”

“啪”的一聲脆響，葉紀棠整個人被打的掀翻在旁，秦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這一掌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葉紀棠角都流下來。

“你個畜生！給我閉！”秦曼雙手都在抖，臉難看的要命，指著葉紀棠，雙眼猩紅，“你明知道你母親是老爺心中永遠的痛，你竟然還敢……”

深深吸了口氣，狠狠攥雙手，冷聲吩咐道：“來人！把三公子送祠堂！等他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讓他出來！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把他帶出來！”

葉景堯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他抬眼，沖著秦曼和葉鴻明微微拱手，“我怕其他人照顧不好三弟，不如由我代勞，送三弟去祠堂吧。”

他扶起地上的椅，扶起葉紀棠，將他按在椅上，和葉鴻明和秦曼告辭，推著他向外走去。

葉紀棠捂著口，只覺得腔里迸發出一陣陣怒意，絞的心臟生疼，他攥口的服，聽著車向前的聲音，啞著嗓子咳嗽兩聲，“二哥和父親母親越發相似了。”

車驟然停下了，葉景堯雙手攥住椅扶手，一腳踢開祠堂大門，將葉紀棠從椅上拎下來，扔在地上。

祠堂里充斥著濃濃的香火味道，暗淡的燭火被風吹得招搖。

幾道黑影在燭火下，拳掌，滿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