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想自己去把娘接回來。”祁雅青說。

“你……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虛弱，我不放心讓你出門。你娘所在的那間寺廟在郊外很偏僻的位置，一路車馬勞頓，我怕你不住。”

“我可以帶著念兒一起去，如果您還是不放心，可以讓賀大夫和我們一起。”祁雅青低頭嘆氣，“我都好久沒見娘了，娘肯定也很想我。我想娘看到我一定會很高興……而且我也很擔心如果我不去，娘可能就不打算回來了。娘是個安逸的人，也許覺得在寺廟的生活反而比在家里更輕松，若是不肯回來，我還可以繼續勸說。總而言之，我還是想自己親自去接，希您能答應，也希您能諒我一個做兒的心意。”

祁雅青很誠懇，祁明也能理解祁雅青的心，雖然有些糾結，不過還是答應了。

“不過……如果你娘不想回來，那該如何是好？”祁明擔憂地說，“之前是我對不住，是我傷了的心，肯定恨我。如果不愿意回來，你可得勸勸啊。”

“您放心，我會好好勸勸娘的。”祁雅青頓了頓又說，“不過如果娘還是不愿意回來，我恐怕需要時間說服，大概不會那麼快就回來。”

“那倒無妨，只要你能把勸回來就行。你就跟說，我……我知道錯了。”祁明低了聲音說，好像覺得這種事被人聽到很丟人一樣，“不過這話我只是讓你轉達，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好歹我也是祁家的家主，要是被人知道我說這種話，怕是要被笑話死了。”

“我不懂。我娘就算不是您的正室，那一樣也是您的人，您有必要這麼畏畏的嗎？如果這是您心里的真實想法，那說出來也沒什麼吧？如果其實您本不是這麼想的，那我也沒有轉達的必要了。我想我娘應該也不會想聽這麼虛偽的話，就算我幫轉達，也未必想聽。”

“我知道你生氣，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雖然我說這話你可能不想聽，我也不想這麼說，但是……但是你娘其實在家里連個妾的份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個填房。當時我想收了你母親做妾的，但是周氏不同意，然后這件事鬧得連周家都知道了，最后我只能放棄，只讓你母親先留在家里，但是……”

“爹，您是個男人，但是您做的這些事實在沒有一點擔當。周氏是你的妻子，你又害怕周氏，不能得罪周家。既然如此，您為什麼還要招惹我母親？如果您沒有招惹我母親，就不會有我，也許我現在投生到別的人家，有爹娘的疼，日子過得即便不富貴，但至也安逸。”

祁雅青真是對自己這個父親沒有任何脾氣了。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知道，作為兒，不應該這麼說父親，但是忍不住。

“爹，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去接娘，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都不回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不回來了？你要去哪兒？”

祁雅青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如果不回來了，至能過上安穩日子。這個家里容不下我和我娘，回來又有什麼意義呢？周氏把我和我娘當眼中釘，我們母倆在這個家里一點地位都沒有。我知道，這一次您終于愿意幫我們說話了，愿意把我娘接回來，但之后呢？您未必能一直保護我們。”

祁雅青的語氣很冷靜，應該說是冷靜過了頭，有一種什麼都不在乎的覺。

祁明聽這話馬上就慌了。

“青兒，你可不能這麼想。爹知道之前不能保護好你們，但那是之前，這以后絕對不會了。我既然決定要把你娘接回來，就說明我一定會好好對，好好對你。你放心，這一次等你娘回來，我就給正名，至一定要給一個姨娘的份！”

祁明說這話的時候好像真是下定決心了，不過祁雅青覺得祁明八只是因為說不打算回來，所以才這麼著急應對的。

“爹，我還能相信你嗎？”

“你放心，爹這一次絕對說到做到！爹堵上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的尊嚴，一定要給你和你娘一個公道！”

祁明信誓旦旦，好像真的鐵了心一樣。

祁雅青勉強相信了祁明說的話，不過等祁明走了之后，祁雅青還是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雖然我爹剛才說的好聽，但我覺得等事到了眼前，他肯定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不會吧？”念兒搖頭，“我覺得老爺這次是認真的。”

“是，你說的對，我爹這次確實是認真的。不過他再認真也很難對付周氏，我爹對周家有一種忌憚，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輕了太多刺激，所以現在一聽說周氏怎麼怎麼樣，我爹就會猶豫、害怕，早就做好了決定也會因此改變。”

“可是您的事讓老爺很生氣啊，老爺之前甚至還說要休妻呢。”

“這些你聽聽就好，千萬不能當真。休妻？怎麼休啊？我爹當年怕是就差贅了，周氏一直拿著這件事不放，我爹就一直有把柄在周氏手里。我爹和我娘在一起之后，周氏更是恨我娘骨，對我爹也更是充滿敵意，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似的。雖然我爹當年確實做錯了，不過周氏自己也有問題，如果不是因為的強勢不講理，我爹又怎麼會去招惹我娘？”

祁雅青說完之后覺得更生氣了。

不過現在生氣也沒用，最重要的還是先去見娘，然后把娘接回來。

“這次去找我娘，我打算在外面住兩天。到時候你隨我一起去，我們一起在廟里住吧。”

“好，那小姐您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至也要一兩天。我覺得我娘應該不太想回來，我要好好勸勸。”祁雅青頓了頓又說，“對了，到時候你見到我娘，什麼話不該說，你可千萬別說。我好久都沒見到娘了，娘肯定也很向我、擔心我，那些不好的事要是說出來，我娘肯定會很心疼。我不想影響的心，所以你記得千萬要幫我瞞。”

“小姐放心，我不會說的。”

“到時候我還要囑咐一下賀文煜，讓他也管好自己的。”

祁雅青第二天就出發了，隨著祁雅青一起去的就只有念兒還有賀文煜。

這是祁明自己安排的，也沒勞煩周氏。

不過周氏知道了之后就怒了。

“老爺，你在想什麼啊？你竟然讓那個賀大夫跟著一起去？那賀大夫可是個男人啊！你讓你祁雅青和那個男人單獨出去，你就不怕出什麼事？”

祁明冷笑：“出事？能出什麼事？賀大夫是青兒的大夫，青兒現在還沒完全恢復，要是不讓賀大夫跟著一起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還是你就盼著出事呢？”

“可那賀大夫終究是個男人！”

“男人又如何？只要醫好就行了。我看那賀大夫品不錯，應該不會做什麼的。更何況按照你之前說的，青兒已經沒有什麼名聲可言了，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我看不如還是讓隨心所，做自己喜歡的事好了。這樣也總好過我這個做父親的，只能隨波逐流，完全失了本心。”

“老爺，您要是想指責我，您就直接說，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

“我只是回答你的問題而已。”

祁明轉就要走，周氏攔住了祁明。

“老爺，蘭兒醒了，你不去看看嗎？你剛把你最疼的小兒送出門，那現在是不是也應該關心關心你的大兒了。”

“蘭兒的如何？恢復得怎麼樣了？”

“大夫說只是失過多、了驚嚇，不過因為心中有郁結，所以才會這般虛弱。”

“所謂的郁結不就是周瀚嗎？”

“是，所以老爺您是怎麼打算的？您打算什麼時候去周家？趁著現在祁雅青不在，我覺得我們可以盡快把婚事定下來。周瀚之前說不喜歡蘭兒，那是他不知道蘭兒為了他付出了多。我覺得現在應該讓周瀚到家里看看，看看蘭兒為了他了多折磨。也許他在看到蘭兒之后，就回頭了。”

“好啊，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好，那你這就去周家吧。我讓弘文跟你一起去，弘文和周瀚關系還不錯，兩個年輕人應該更能說的上話。”

“如果他還是不愿意呢？那該怎麼辦？我能對你哥哥施嗎？我能著他們讓周瀚娶蘭兒嗎？”

“這些就不用麻煩你心了，我哥哥那邊知道該做什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周瀚見一見蘭兒，蘭兒看到周瀚，心里的心結應該也能解開不。”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最好蘭兒看到周瀚之后心結能解開，就怕到時候不知道周瀚又說什麼，蘭兒的心結不但沒解，反而還更嚴重了，到那時候我看你還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