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一邊說一邊學著紅雨的樣子，不知怎麼的，雖然一開始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就是相信紅雨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顧錦靜靜聽著，似有若無的“嗯”了一聲，聲音很輕，輕到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聽到，這種事在旁人看來匪夷所思，可是對而言卻只有相信。

因為以前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沈家，當時也是很驚愕，可是很快就開始憐憫起沈恪之的境，為此掏了大把的嫁妝去添補，才沒讓沈家這些臟事傳出去影響到沈恪之。

原本以為自己如此仁義，沈家那些人會激，可是到頭來卻都看跟看冤大頭一樣。

那些人每個月領的賞錢和月例分明是的嫁妝出的，可是卻沒有在沈家任何人面前替說過好話，背地里還沒干害的事。

所以這一世絕不會接這個爛攤子，顧錦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翠兒雖然沒有從顧錦臉上看到詫異，但是想著小姐就是小姐，聽聞這樣的事還能沉得住氣。

而已經沉不住氣，又往外吐了：“還有，紅雨跟我說竇家表小姐每次來都空著肚子，每次來都是飯點，就站在沈老夫人旁，沈老夫人便會讓坐下一起吃，上說著拒絕的話，卻不會拒絕丫鬟們遞過去的筷子，上說著不喜歡油膩，卻總是去夾那些魚啊啊的，你說假不假？”

“對了，紅雨還跟我說有一次正好趕上去廚房待午飯吃蒸糕，就上了竇家表小姐，表小姐就說也給帶上一碗就好，可是誰都知道沈家老夫人是個摳搜的主兒，可是又不能直接拒絕竇家表小姐，這件事最后就了紅雨的責任，那碗蒸糕也是從紅雨的月錢里扣的，自那之后就對竇家表小姐在心里埋怨了。”

顧錦點了點頭，這倒像是竇月娥能做出來的事，只怕是掐著點兒來的，畢竟沈家再落魄也不如一個竇家，那竇家除了門口的倆石獅子看著還面，只怕屋頂的瓦都不能遮風避雨了，更遑論那父兄還沒日流連煙花之地，只怕家里早就已經吃了上頓沒下頓了。

“紅雨還跟我說那竇家表小姐就是故意的，還說有一次聽到竇家表小姐肚子咕嚕咕嚕的，就故意不拿筷子給竇家表小姐，你猜最后怎麼著？”翠兒笑著道，說是問顧錦，可不等顧錦出聲，就已經自顧自說下去，“那竇家表小姐竟然說老夫人年紀大了不該吃太油膩的，可是倒掉實在是可惜，紅雨反說那又該如何，難道給表小姐你吃了不，竟然說為侄該如此。”

顧錦也跟著笑了，想著竇月娥那尷尬又故作鎮定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可是卻愕然發現自己真的是低估了竇月娥的臉皮，能從一個連沈家門都爬不進來差點還被父兄賣了換錢的破落戶小姐，一步步的博取沈恪之和沈老夫人以及沈家倆大小姐的青睞，又一步步取代為這沈家真正有實權的主母，怎麼會在意這些尷尬和小覷？

“紅雨還說府里上下其實都激小姐的，因為小姐嫁過來的時候打賞全府上下，賞賜都塞得過他們幾年的月錢了，還說他們其實都惱著倆大小姐，說是若不是們故意的弄傷小姐，小姐主持了中饋，那們之前被欠的錢就有著落了。”

翠兒一邊說一邊看著顧錦的臉，其實真有些怕顧錦會心答應，回來的路上大上算了一下，這府里丫鬟小廝府兵加起來得上百口，據說有的欠了一年有的欠了兩年的錢，還有在外面欠下的，得好大一筆錢，自家小姐心地善良又對姑爺一直很好，萬一應承下來，那小姐的嫁妝又得用去不。

顧錦卻只是面無表的聽著，并沒有想開口說話的意思，的思緒已經回到了上一世差不多的時候，那時候也是被沈念之沈茹之給折騰病了，可是府里眼看著揭不開鍋了，沈恪之便來找，曉之以之以理，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錢，卻讓心疼的不行，最后強撐著起來接了府里的中饋。

后來不僅僅是花了大把錢填補虧空，也耗費了不的心思，跟著阿娘打理估計的生意都沒有這麼累，可見沈家這筆賬到底多爛，后來接著是沈老夫人的壽宴，一直憋悶著，這次可得揚眉吐氣，辛苦的籌備著，想著討好婆母，可是卻不知怎麼的就跑出一個丫鬟，說是自己的月錢算的不對，苦苦的哀求，還說得等著錢去救命——

所有人都嫌惡的看著，顧錦只覺得腦子有什麼東西炸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時候竇月娥一句：“嫂子，你既然打理府上的事，就不該徇私才是，怎麼這麼幾個錢還克扣下，鬧大了不是得連累沈家——”

還記得當時那些人對的指指點點，自那之后就經常被沈老夫人數落害得壽宴了笑柄。

“小姐，大概就是這麼多的事，我本來是想直接用自己的銀子去幫紅雨的，可是我打聽了一下，需要的銀子真的不，我那點本不夠。”翠兒想著顧錦說過籠絡人可以不用吝惜銀子的。

“不用了。”顧錦卻揮手拒絕了。

轉換太快，翠兒一時間還有些適應不過來，好一會兒才道，“小姐不是說——”

“我是有銀子，但是去也不是多的永遠用不完，這種事沈府多得是，幫了這個，不幫那個，原先的好意最后卻了埋怨，倒不是索都不幫——”顧錦頓了一下，又道，“再說老夫人和兩位小姐都是慈悲的主兒，都是們邊伺候久了的，有們在，哪里用得著咱們手，你說是不是？”

翠兒有些怔愣，這話倒是不假，可是小姐之前不是說要讓紅雨為己所用的。

不過就算是小姐突然改了主意，那也是沒什麼的，總之都是聽小姐的，翠兒很快便自個兒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