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急忙又道，“對了，我還到給府上送貨的，都是上好的燕窩魚翅，只是送貨的人追著要結銀子，管家就說不會缺那點銀子，還說實在等不及就去顧家，就說是小姐你吩咐的——”

顧錦又是“嗯”了一聲，對這種事也是見怪不怪了，上一世差不多這個時候就開始了，后來嫁妝用沒了，可沈府上下已經養了奢侈的習慣，后來也不知道是誰開了頭，但凡是要賬的都打發去了顧家，還都打著自己的旗號，開始阿娘是不知道的，管家都地給了，后來阿娘知道了也沒說什麼。

那還是阿娘子朗的時候，后來阿娘子虧了顧家也就不如從前了，阿娘心里善良，不想那些跟了顧家大半輩子的人沒著落，便一直養著，再大的家底也有耗盡的時候，可還是沒有說什麼，寧肯自己過的節儉點也沒有虧著，可是卻從未想到自己的兒在沈家過的是什麼日子，打吧的銀子送出去都是填補了那些害自個兒兒的人。

想到這些往事，顧錦更是打定主意不再接沈家這筆爛賬，不僅僅是沈家，還有沈恪之這個人，也絕不會再要，這些爛賬，就讓它永遠都爛著吧，總有一天會把沈家拖垮的。

“你回去趟，告訴阿娘都不用管，但凡有要賬的都打出去，記得一定要狠，不然降不住。”顧錦吩咐翠兒。

“嗯。”翠兒答應著，看顧錦的眼神亮亮的，小姐真的是不一樣了，還記得小姐婚前是怎麼拿錢給姑爺的，可是這些話不會當著小姐的面兒說，總覺得還有一件事沒說，可是一時岔住了就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顧錦笑著讓好好想想再說，歪著腦袋想了半個時辰都沒有想起來，直到要出門了才想起來，急忙道，“我還到老夫人邊的李嬤嬤帶著兒子去找夫人，好像是想托付人給安排個差事，意思是想留在姑爺邊。”

顧錦愣了個神才想起來，這李嬤嬤原本也是老夫人邊的老人，似乎是跟桂嬤嬤一起給老夫人陪嫁來的沈家，后來都各自婚了可是卻仍舊留在府上做事，桂嬤嬤更得寵一些，李嬤嬤也不差，這桂嬤嬤明著，早就打算好把自己的侄綠萼弄到了府上來，不過沈老夫人多疑便瞞了跟綠萼的姑侄關系，李嬤嬤倒是更直爽一些只是想給兒子謀個好差事，后來差事得了，卻不知怎麼瞧上綠萼了，還差點發生了不該發生的，后來被綠萼告發直接打了出去。

這件事本來是跟顧錦沒關系的，可是當時顧錦正好接管沈家，沒關系也就有關系了，恰好竇月娥了門，便在沈恪之邊搬弄是非：“怎麼姐姐才管家就出了這檔子事，莫不是什麼人管什麼家——”

顧錦還記得當時一陣頭疼裂氣憤加，后來發作直接把跟這件事有關的人都打了一遍，那李嬤嬤的兒子也被扭送見了，李嬤嬤哭著跪在面前求也沒留。

本以為這件事理完了沈恪之和沈老夫人該滿意了，可是竇月娥又一句，“怎麼說李嬤嬤也是娘邊的人，一把年紀了，姐姐怎麼忍心——”沈老夫人便責怪顧錦冷心冷腸，后來李嬤嬤病倒了，沈老夫人一整個冬天都沒有給好臉。

而不久之后翠兒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被發現了溺死在了水里。

想到這里，顧錦渾一搐，心中一陣寒涼。

“小姐。”翠兒見顧錦一直出神不放心喊了一聲，顧錦回神看到翠兒眼里含著淚水，心中一陣，拉住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翠兒，我沒事，你別哭，你放心，這一世，我也會護你個好。”

翠兒懵懵的，小姐這說的哪兒跟哪兒？

“我想過了，府里的事我暫時不會接手，對外就說我病了一直沒好——”顧錦想清楚后開始跟翠兒吩咐，要做戲就得做全了，這會兒就該裝病上，免得到時候被懷疑。

“可小姐早晚是要接手的，小姐可是府里的當家主母。”翠兒不理解，這掌家的事都是搶著做的，小姐為什麼還往外推。

“翠兒，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且對外這麼說就好。”顧錦糾結是不是該把自己的打算告訴翠兒，倒是不怕翠兒不忠心，翠兒的忠心上一輩子是親驗過的，只是害怕翠兒一時間接不了，畢竟才剛嫁進來，一般人都會覺得匪夷所思的。

罷了，還是不要瞞著翠兒了。

“翠兒，你坐過來。”顧錦沖著招手，等坐過來，顧錦迎著的目，道，“你跟著我來沈府也有一段時日了，對這府里的人和事也應該多清楚一些，以你看，你覺得姑爺對我如何？”

翠兒遲疑了片刻，“小姐，說實話，我覺得姑爺對您沒有婚前好——”似乎是怕顧錦不高興，的眼睛一直都盯著顧錦，一旦顧錦臉上出不悅便會隨時打住，可顧錦似乎一直在支持繼續說下去，便壯著膽子繼續往下說，“其實婚前也沒有多好，可小姐卻說姑爺對您好——”想到這些，翠兒就為小姐不值，眼淚都出來了。

“嗯，繼續往下說。”顧錦漸看見兒眼淚都出來了，急忙給拭了一下，才又催促繼續往下說，“還有呢？你覺得若是我繼續留下府上會怎麼樣？”

“小姐！”翠兒有些不懂了，小姐到底是要問自己什麼？

“翠兒，你從小跟在我邊，我的子你是清楚的，別人對我好，那我會百倍千倍的還回去，若是別人對我不好，那我也不會什麼都不做。”顧錦道。

“可是小姐，您都已經嫁進來了，您以后是這府里的當家主母，而且姑爺的心會向著您的。”翠兒約明白了一些，可是卻不敢置信，一雙布滿了淚水的眼睛瞪得老大。

“當家主母？”顧錦覺得可笑，“你覺得就算我當了家，就是一件好事？”

“難道不是嗎？”翠兒有些不理解，別人家的主子都是爭著搶著當的。

“我知道其他府上都是爭著搶著當，那是因為這是一件面的差事，也是一件利己的差事，說白了，自然會是有油水拿，可是這沈府是什麼景，你比我還要清楚地不是嗎？”顧錦看著翠兒，翠兒也看著顧錦，張了張，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所以，我作甚要拿自個兒的嫁妝去喂飽這些人，作甚要把自己累出個病，還得不到一句好。”顧錦看著翠兒繼續說道，看得出，翠兒已經開始搖了。

“還有，我才剛嫁進來，沈恪之就跟我吵架，房都沒有，就直接拂袖而去，你真的覺得我會在新婚之夜故意跟他慪氣？”顧錦回想著，雖然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但卻恍惚記得是沈恪之故意的挑事，百般的忍萬般解釋，可沈恪之還是滿腹怨言，最后把一個人扔下，還記得當時哭的多委屈，不明白為什麼一切都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翠兒垂下頭，當時就在屋外，多聽到了一些，小姐確實一直在央求姑爺留下，可是姑爺卻絕的把小姐扔下，還試圖留人，可是姑爺卻看都不看一眼，還記得小姐在屋子里哭了半宿，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可是老太太那邊的人就來催了，不想醒小姐就讓小姐多睡了一會兒，可是沒想到后來卻又鬧出了那麼多的事來。

“所以啊，我決定要離開沈家，你也要跟我一起走，翠兒，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異想天開，都已經嫁進來了，卻還要離開，可是我告訴你我說的是真的，而娘也已經同意了，我們都在為離開做準備，你信不信？”

翠兒怔愣著，卻還是點頭，如果夫人也同意了，那肯定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哪兒有做娘的想讓新婚的兒離開婆家，可是夫人不是一般人，只要是夫人做的決定，那指定錯不了。

“到了現在，我也沒必要瞞你，婚前是我錯付了心，以為找到了良人，以為沈恪之只是不善于表達，但是心里是有我的，可是，”顧錦看著翠兒，有些苦的繼續往下說，“可是我看錯了，沈恪之娶我一直都是不得已，他是看中了我帶著的厚嫁妝，看中了咱們顧家的錢，他們沈家是清貴人家，一直都秉承著不經商，所以本沒有什麼商鋪的營生，后面的幾代仕途不利也沒有什麼進賬，整個沈府都在坐吃山空，吃了幾代了，早就已經是個空殼子了，外面債臺高筑，可他們卻還秉持著清貴，又不想過苦日子，怎麼辦？所以才迎娶了我——”

翠兒白著一張臉，看著顧錦，抖，小姐說的這些話，從來都沒有想過，可是如今卻覺得似乎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