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等到天黑，沈恪之也沒有回來，有些了，只好借口去看竇氏，趁機會也在那兒吃了飯。

吃過飯便急忙出去，打聽沈恪之事的墨兒也回來了，急忙來稟報道，“小姐，大爺還沒有回來，顧氏已經打算歇下了，似乎給大爺留了飯，大爺回來可能就會去那兒，你看咱們——”

竇月娥臉一僵，旋即想起個主意來，道，“去跟老太太說我在園子里逛會兒就走——”沈恪之回來肯定會走那條小路，只要在那兒等著一定會遇上的。

綠萼才剛到顧錦這兒，就有丫鬟進來小心翼翼地稟報，起初還只是小聲跟翠兒說，顧錦見綠萼蹙眉看著，便故意道，“有什麼話不能當著人面兒說的，綠萼姑娘不是外人，你就直說就是，”

小丫鬟瑞兒，是院子門上那邊的，聽了大的話只好大聲道，“是這樣的，剛才竇家表小姐的丫鬟一會兒一趟來，一會兒是問大爺有沒有回來，一會兒又問大爺回不回來吃飯，我娘煩的要死，可是人畢竟是客人，不好直接打出去，就讓我問問翠兒姐姐怎麼辦？”

“這樣啊——”顧錦似乎怔了一下，旋即道，“竇家表小姐也是關心大爺，從小跟大爺一起長大，深厚著呢，若是怠慢了，大爺可是要怪罪的，一會兒人家再來問你就一五一十的跟說了就好了，都是親戚，別弄得僵了，以后見面不好看。”

“是，都依大的。”瑞兒得了令急忙回去了。

綠萼似乎想說什麼可是看到顧錦又躺了下去，到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顧錦挑了一眼，跟翠兒對了一個眼，翠兒道，“這竇家表小姐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來專門問大爺做什麼，豈不是給大心里添堵，還是說是要來咱們這兒堵人——”

“翠兒——”顧錦不等說完就急忙打斷，似乎埋怨不敢當著外人的面兒說。

“都是我多了，大別生氣。”翠兒自知失言，急忙低下了頭。

“綠萼姑娘，你別在意，翠兒自小就跟著我，野慣了，上也沒有個把門的。”顧錦急忙解釋，唯恐綠萼多想。

“大說的什麼話，翠兒姑娘心直口快，子是隨了大——”

“嗯。”顧錦道，“就是個直腸子，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以前在家里沒人管，可這里畢竟不是家里，規矩多，我怕會惹禍。”

“大這話，大就放心吧，這里跟顧家一樣，大橫豎都是明正娶，是要來這兒當家做主的，翠兒姑娘以后就是您的左膀右臂，誰敢欺負了。”綠萼笑著道。

“綠萼姑娘就是會說話，難道老太太喜歡你，對了，老太太是留竇家小姐晚上在這兒了嗎？”顧錦像是突然想起來，問道。

“沒有啊？”綠萼一臉錯愕的樣子，“竇家表小姐回了老太太說是逛會兒園子就要走——”難道說——

綠萼心里涌現出一不好的念頭來。

“我看竇家表小姐似乎是想找大爺，可是大晚上的，也不怕人說閑話，還的跑我們夫人這兒來問，不知道我們夫人正跟大爺新婚燕爾，這是來添堵的，怕是我家夫人的病好的太快了。”翠兒又是打抱不平。

“翠兒，住，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顧錦像是格外的生氣，著急之下又咳嗽了起來，嚇得翠兒急忙過去拍后背，一口一個，“夫人，我錯了還不，夫人別氣，以后我不說了。”

“竇家表小姐經常來這兒？”綠萼若有所思問道。

“可不是，這幾日都在我們院子外頭轉悠，請進來也不進來，就探了個脖子往里瞧，知道的是瞧大爺，不知道的還以為當真這麼關心我們夫人呢。”翠兒道。

“那就甭管，把當一株草就好。”綠萼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但還是搭著話。

“還是綠萼姑娘爽快，那以后就按照綠萼姑娘說的做。”翠兒笑道。

“你個丫頭，綠萼姑娘是老太太邊的心人，你倒是找了個好靠山。”顧錦咳嗽了一聲，打趣道。

“可不是，我就喜歡綠萼姐姐這直爽的子，只可惜綠萼姐姐不經常來，不然我得拉著綠萼姐姐多說說己話才好。”翠兒笑著合不攏，綠萼也聽得合不攏。

眼看時間不早了，綠萼算計了一下，也是該告辭了，“大沒事，我就好去跟老太太那邊回話了，大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我會告訴老太太一聲的，再待下去怕是老太太得讓人尋我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那你趕回去，別讓老太太等著急了。”顧錦忙掙扎起道，又對著翠兒揮手，“去送送綠萼姑娘。”

“不用了，輕車路的，翠兒姑娘留下照顧你們吧。”說著，綠萼便轉離開了，心神不寧的走在路上，腦子里時常盤旋剛才翠兒說的話。

竇月娥那個人大晚上不回去來顧氏這邊堵人，不是堵大爺又是堵誰，可堵大爺做什麼，大爺跟的婚事都已經吹了，難道還要的來給大爺做妾室。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綠萼張大了，半晌都沒有合攏。

該死的，這人該不會真的打了那個念頭吧。

那以后還有的好嗎？

雖說大爺不待見顧氏，可是顧氏還有萬貫家財，那竇氏有什麼，竇家的一家子拖油瓶，竇氏那人滿腹算計，腸子不知道饒了多圈，若是讓進來，綠萼還能有好。

再說，原本指著結了顧氏，等到顧氏好些開始擔家里的事了，就讓老太太出面跟顧氏說要提做姨娘的事，可是顧氏若是在這個時候進了門，那誰還會記得，也總不能這樣沒名分的待著。

綠萼越想越覺得不妥，恰好上幾個人，聽到對方議論，“竇家表小姐大晚上的在園子里轉來轉去可真是稀奇，這園子里晚上黑漆漆的，有什麼好逛的。”

“你說竇家表小姐在園子里，在園子哪？”綠萼截住那丫鬟忙問。

“在湖邊那塊，綠萼姐姐找竇家表小姐？”那丫鬟巍巍回答，心里甚是不解。

“沒事，就是老太太讓我找表小姐，你走吧。”綠萼想著道，對著丫鬟揮了揮手。

綠萼往湖邊走著，腦海里都是以前的事。

答應娶顧錦那天，大爺喝得酩酊大醉，拉著的手一個勁兒的說著，“從此以后我就要跟一個滿銅臭味的商家捆綁在一起，我也會滿銅臭味，我的兒也是如此，以后沈家就不再是沈家了，以后沈家就要滿門銅臭味了——”

雖然不明白大爺為什麼那麼瞧不上顧氏，顧氏家里是有錢，但是沒沒搶，而且沈家再清貴也要吃飯不是，不過大爺不喜歡顧氏，是高興地，只是個小丫鬟，做不上正室夫人，能做個妾室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以后再有個孩子，這輩子也算是熬出頭了。

但是若是竇家那子進了門，那一切就不一定了——

綠萼想著用力咬住，竇家那個是什麼貨，這些年是看的真真的，表面兒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表面夸是個得利的人，可是背地里卻總是瞧不上，可老太太跟大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遮了眼睛，卻看不清的真面目。

綠萼心里總是不踏實，總覺得這竇家子進了門，那就沒個好，竇家那個又最是會狐手段，別說是，就是顧氏也未必能有好日子過，可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大晚上的，竇家那個去攔大爺，指定是沒好事，若是大爺把持不住弄出什麼事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想到這里，綠萼再也站不住了。

不行，必須去阻攔。

可是一個人總是不能能行的，好在到大小姐的丫鬟名喚明月的，“走，大怕大爺晚上回來路黑，讓我去幫著迎迎，你瞧這天黑的，我一個人也害怕，你陪我一起去。”

“可大小姐還找我有事呢——”明月有些不想去。

“就讓你陪我走一段，用不了多久的，再說大小姐就是知道了，難道還會不關心自己的大哥？”綠萼道。

明月拗不過綠萼，也知道綠萼說的是實，大小姐這段日子正在為大的事跟大爺慪氣，若是有機會討好大爺也是個好的。

只是府里一到了晚上就烏漆嘛黑的，只能靠天上的月亮照亮，好在今晚上是滿月，能夠看個清楚。

綠萼拉著明月在院子里轉了幾圈，就要靠近湖邊的時候，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真的是糊涂了，就算是自己去了，真的撞見了什麼，又能怎麼樣？

那竇家子能狐大爺，難道大爺還不能護著了？

必須得找個其他的人一起才——

“綠萼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明月見綠萼不走了，急忙問道。

“沒事，我只是想到萬一大爺是出去喝了酒，就咱們兩個也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