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怔愣著，全然不解眼下的場面是怎麼回事，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令狐遠對沒有敵意，而沈恪之仿若被推極為尷尬的境地，這倒是讓打心里有些激起令狐遠來。

“顧家小姐，既然遠兄想借我的名號一用，就看你賞不賞臉了。”四皇子是個人兒，很快便明白這令狐遠怕是看上顧家這位小姐了，顧家小姐跟沈家的事他也略有耳聞，不過嫁過人如何，他母妃當年還生過一，不照樣宮得了圣寵。

在他看來，只要彼此喜歡，旁的都是可以忽略的。

就如同他喜歡令狐秀寧一樣，雖然太子那邊也青睞于，但是他也不打算放棄。

顧錦豈敢忤逆四皇子，雖然有些不解令狐遠為何會跟四皇子走的這般近，按理說令狐家將來是要跟太子綁在一起的。

“顧錦自然是愿意的。”顧錦對著四皇子福了福，眼睛過令狐遠，又掠過沈恪之，沈恪之的臉都要了豬肝，這倒是讓的心有些了起來。

眼看著四皇子令狐遠和顧錦當著眾人的面進了包間，沈恪之被冷落在外，耳邊還有無數人的譏笑聲，沈恪之沒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商就是下賤，這麼快就忍不住找男人——”

可是話音剛落地，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妹妹剛剛做了多不要臉的事，沈茹之還在嚶嚶哭個不停，更是讓他心煩不已，他抬手重重把往外一推，“你還有臉哭，還不趕回家去——”

沈茹之聞聲怔了一下，便忙不迭的離開了。

沈恪之站在原地，后是那群狐朋狗友的取笑聲，“恪之兄，我看你只怕是沒戲了，那令狐遠怕是看上顧家了——”

沈恪之直覺耳邊嗡嗡作響，后面再也聽不進去一言。

顧錦端坐在一旁，聽著令狐遠和四皇子談笑風生，漸漸明了這四皇子和令狐遠的可真的是不一般，而四皇子話里話外多次提到令狐秀寧，不難猜是何用意——

難道說今世會有變，那令狐秀寧莫非不會東宮，反倒是會跟四皇子在一起，那——

“好了，咱們倆大男人在這談這些瑣事，倒是把顧家小姐冷落了——”四皇子品著茶，拿眼掃著顧錦，顧家是個有教養的，即便被冷落也能沉得住氣，阿遠眼不錯。

“四皇子提醒的是，時間不早了，那我們——”令狐遠著急能跟顧錦單獨相，給四皇子遞眼，四皇子當即道，“我還有事，就不能作陪了，阿遠代替我把顧小姐送回家可好？”

“不——”

“當然。”不等顧錦拒絕，令狐遠便答了下來。

路上，令狐遠和顧錦并不怎麼說話，更多的是沉默，只是二人都對彼此有著極大的興趣，說是沉默，卻又似乎在暗暗觀察著什麼。

“顧小姐，今日的事是我唐突了，但是我也算是綁了顧小姐一個大忙，想來顧小姐是不會在意的。”令狐遠開口，目有一瞬沒一瞬的掃著顧錦。

顧錦臉上掛著得的笑容，聲音卻是淡淡的，“在不在意不是應該由我來說，可我卻是好奇令狐公子怎麼會那麼痛快的就答應我，畢竟沈家是令狐公子未來的丈家。”

令狐遠盯著顧錦看了一會兒，角牽起一縷似笑非笑的表來，“在我回答顧小姐這個問題之前，顧小姐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見顧錦輕點頭，他才又繼續說下去，“顧小姐覺得沈家兩位小姐如何，覺得我又如何？”

顧錦怔住，想過令狐遠可能會問的問題，但是卻無一個準，暗暗忖度了一會兒，還是回答，“令狐公子應該早就知道答案，何必再問。”

令狐遠盯著的表看了一會兒，正要再問，這個時候，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接著有人報說是沈家大爺攔車，傳來沈恪之的聲音，“顧錦，你下來，我有話問你。”

令狐遠看向顧錦，顧錦臉一派如常，外面車夫似乎要驅趕沈恪之，顧錦卻突然出聲，“讓他說。”

外面靜了一會兒，才又響起聲音來，“我一直都不懂你為什麼要如此待我？我哪里對不起你，沈家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何要置沈家如此？”

顧錦聽完臉上的笑意全都收斂，只剩下寒冰一片，靜默半晌，才冷聲道，“沈恪之，你捫心自問，你拿我當過妻子嗎？你拿我只是當沈家的錢袋子，我是曾經心儀于你，可是早就被你傷的無完，難道你還想著我繼續自欺欺人，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倘若你負我，我會不惜余力讓你一生悔恨。”

沈恪之怔住，似乎還想再問什麼，可是顧錦已經命令車夫啟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馬車漸行漸遠，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拼命地追趕，可是卻再也追不上了。

令狐遠一直都默默盯著顧錦，顧錦卻一直閉著眼直到馬車停在顧府，才緩緩睜開眼，“令狐公子可看夠了？”

像是心里的小被發現了，令狐遠有片刻的局促，接著反倒是釋然了，“沒有——”

顧錦心里牽了一下，旋即面冷漠的掃過他，徑自下車。

從這天開始，令狐遠便找機會接近顧錦，只是顧錦的心卻一直閉，他最后只能還是通過生意手段，顧錦未必不知道令狐遠的心思，只是卻很難再打開心扉，倒是把柳若蘭著急的不，每日都會在耳邊嘆氣，見顧錦還是不為所，便直接邀請令狐遠府。

日子久了，顧錦倒是也覺得令狐遠這個人也是不錯的，只是一想到上一世的苦，便心中折返，再難決定。

“阿遠，錦兒心里是有你的，只是——”柳若蘭知道很多人都暗中想著令狐遠，極怕這麼好的婿被搶走。

“阿娘放心，我待錦兒的心永不會變，我會等。”令狐遠坦然回答，倒是讓柳若蘭驚住，半晌才忙點頭，“好，錦兒不答應，我且收了你這個好婿，除非不想做我兒了。”

“阿娘，你這可有些偏心了。”顧錦恰好從外面回來，聽到令狐遠把柳若蘭給收買了，白了令狐遠一眼，又對著阿娘柳若蘭無奈的搖頭。

“誰讓你這麼不識趣，我跟你說阿遠這麼好的男子，你錯過了，可就沒了，反正不管如何，我是認定了阿遠了。”柳若蘭反倒是像不管不顧了，想起什麼，對顧錦道，“錦兒，我知道你心里有心結，可是沈家現在已經無法再威脅了，你就把那些人當個夢忘了。”

顧錦怔住，沈家的事也是才剛剛知曉，不止沈家，還有竇家。

當日的一鬧，不僅柳家退婚，令狐家也退婚，沈家兩位小姐了無人問津，后來年紀大了，沈老太太做主把沈茹之嫁給了京城一大戶做小妾，雖然名聲不好，但是好在吃穿不愁，只可惜，那大戶是個朝秦暮楚的，沒多久便把沈茹之轉送他人，后來又幾經轉手最后竟然被發賣到了館。

沈念之要比好一些，嫁的是城郊的富戶，雖說是當家主母，但是卻遇上不講理的婆母，每日天不亮就得做法，夜深了還不能安寢，后來一連三胎都是兒，第四胎原本想著該是兒子，卻還是兒，那婆母一氣之下竟然直接抱著剛出生的嬰就掐死溺在了水里，沈念之知道大哭一場，后來神就不太好了。

沈恪之在顧錦這失，便想著跟竇月娥過日子，可誰料竇月娥竟然是騙他，不僅沒有懷孕，卻還跟有婦之夫勾搭，后來雖然被納為妾，卻因為當家主母善妒直接給灌了紅花，子毀了，再也無法孕，便被那家大爺給棄了起來。

而回來的路上，顧錦又撞見了沈恪之，已經再也沒有往日的驕縱，甚至為了一個饅頭跪在轎外祈求，被顧錦打發車夫攆了出去，他卻不依不饒還自詡是什麼救世的功臣兒子還會娶公主，顧錦聽著，只是嗤笑一聲，沈恪之似乎聽出是顧錦，便急忙追趕馬車，卻再也追不上。

想著這些往事，顧錦心逐漸舒暢起來，對著令狐遠也多了和悅，對他的示好也不再排斥，“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讓阿娘真的沒了兒。”

“什麼？”令狐遠似乎約明白了什麼，可是卻又像是不明白。

“怎麼？不愿意？那就算了——”顧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做手頭上的事。

“不，既然說了，那就不能反悔了。”令狐遠卻突然高興地笑了起來，然后喊著阿娘，“阿娘，錦兒同意了，那我明天就下聘。”

“不用明日，今日，都準備好了，今日拜堂，晚上就——”柳若蘭說著，便開始著急的準備。

顧錦看著阿娘，倒是覺得像是阿娘要出嫁，回頭看到令狐遠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作勢似乎要抱，想了想，便趁勢依偎在懷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