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蕭沐寧從門里探出一個頭，和辦公桌對面的蕭繹對上視線之后十分乖巧地打了個招呼才合了門，一溜小跑過去。

“哥哥呀，你看我這次的績!”小姑娘著得意，獻寶似的把手機往自家哥哥眼前一遞:“年級第一哦！”

“嗯，不錯。”蕭繹掃了一眼，夸獎的口氣平淡但真心實意，他放下文件，雙手在桌上指錯呈塔狀，正襟危坐地等待蕭沐寧的后文。

“嘿嘿，那當然啦。”

果然，蕭沐寧得意洋洋，乘勝追擊:“哥哥你自己上次答應我的，我要是這次月考能考到年級前三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現在，還算數嗎？”

蕭繹當然沒有和小姑娘耍賴的習慣，他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心中微微一，若有所，問:“你想要什麼?”

“凌霄今天在天那邊拍MV，我想去探班。”蕭沐寧直截了當，但又像怕蕭繹反悔似的補充道:

“我們現在開車過去只要兩個小時啊！還可以趕上晚飯。哥，我可是馬上都要高三了哎，馬上要很久很久不能去追星哎，你可不能……”蕭沐寧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未盡之意已經昭然若揭。

“行了，等我半個小時，我送你過去。”

“沒事，哥，你忙，我可以讓李叔【司機】送我去的。”

“我送你去。”蕭繹收起文件強調。

蕭沐寧:“哦，好的。”【乖巧.jpg】

蕭繹:“這半個小時也不要閑著，背單詞或者背公式。”

蕭沐寧:“……哦。”【依舊乖巧.jpg】

“雖然……但是，馬上就可以見到男神啦！嘿嘿。”蕭沐寧想著，在心里興地手。

“哪怕是六月份這樣泡在水里的戲還是那麼讓人不舒服啊，好冷好冷。從冷氣上也能看出來，天是真的有錢啊。”

拍完落水戲的凌霄抱著大巾胡了幾下，在鏡頭前笑著吐槽。

是真的冷，甚至覺自己有點發抖，一單，之前幾場落水戲把上的熱量帶走了，偏偏現在他的服還沒法換，因為馬上要拍的場面是在大雨中的舞蹈，照樣是從頭到腳的造型。

唐棠給送了熱水，化妝師則抓過來給補妝，而道師已經在外面調整道了——事實上，現在外面已經開始下小雨了，但那點降雨量實在不夠看，故而還是得用人工降水。

“凌霄應該是第一次這麼拍吧?自然降雨和人工降雨一起上的這種。”

“對，畢竟剛進圈不久，接的還不夠，以前都是人工降雨。”

“那凌霄是現在什麼覺?”

“會不會臟？今天早上還起霾呢。”

凌霄抱著水杯，聽到問題時微微偏著頭，似乎很認真地考慮了半秒，然后口而出。接著面對主持人像卡住似的表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是開玩笑的啦！玩笑，覺可以一下大自然，好的。”

“哇，那凌霄的演技真好啊！說起來，我之前都沒有想到凌霄你這麼親切，以前看一些采訪的時候都傳你很不好說話呢。”

“好不好說話當然都是分對什麼人的，尊重是互相的嘛。”

“原來是這樣呀。”主持人說著，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換了一個問題:

“馬上又要開始拍攝了，凌霄覺自己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還不錯。”

“那你可以配合我們完一項小任務嗎？”

“哦，原來關鍵在這里嗎？哈哈，是什麼任務?”

“從二十張任務卡中取五張，在鏡頭前做出五張任務卡中的表，相似度要達到90％才能算合格。”主持人提示著。

“好的，來吧。”

才畫好妝的凌霄很干脆，表甚至有些躍躍試的樣子，放下杯子，很快出了五張卡。

“我現在就可以開始做嗎？”看著主持人問。

“可以的。”

“好，那我先試一下。”

凌霄活了一下面部，左眼角下，右眉上挑，眉心微微蹙起，只上挑了一點點的抿著，臉上的神說不清是疑還是不滿，明明相似度高達95％，可是放在小黃臉上那麼別扭的一個表讓這麼做起來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哈哈哈，看起來還蠻容易做到的。”

凌霄一秒破功，大笑起來，對著鏡頭做了一個手勢自己宣布道:“那麼，挑戰開始!加油!”

本來從盛銘大廈到天娛樂算兩個小時的車程已經是一個很保守的預估了。只是可惜蕭沐寧同學忽略了一個重要的變量，那就是:晚高峰。

這一點哪怕是由蕭大boss親自開車也于事無補。

他們在路上堵了起碼有一個半小時。所以當他們到達天娛樂時已經是晚間九點了。

天已晚，拍攝的人正準備收工，工作人員糟糟地在收拾材，唐棠買了咖啡穿梭在人群中四分發。

凌霄卸了妝去洗了個澡，換了服出來親自去和導演確定了一下明天的拍攝容，然后又去網絡攝制組那邊配合他們玩了幾個小游戲，做了一天的之中一個道別環節。

本著和大家打好關系的原則，大家都商議著組個局去吃晚飯，凌霄沒有意見，甚至提議由自己做東，于是就在休息室等大家收拾好東西一起出發。

唐棠被安排去訂車訂酒店了，小姑娘第一次理這樣的狀況，忙得不可開，接著又看凌霄頭發還在滴水，一時又找不到吹風機，只好臨時給了凌霄一匹干巾，自己接著跑去問人要吹風機。

休息室里有空調，這會兒倒并不怎麼冷，凌霄今天又累得懶得彈，于是只隨便用巾擼了幾把頭發就把巾往頭上一蓋不管了。

等人無聊。凌霄習慣地打開手機，本想刷把游戲放松一下，誰知才幾分鐘就困得頭昏眼花的，只好關機睡覺。

蕭家兄妹到的時候便正上這時候——

凌霄一個人仰靠在休息室的椅子里，手機幾乎要從的服口袋里掉出來了。的雙手隨意地搭在自己腹部，寬大的白巾兜頭蓋住了大半張臉，只出來幾縷還是噠噠的頭發。

“霄霄！”蕭沐寧從見著凌霄人影開始就一連了幾聲，但都沒得到回應。

“不會是睡著了吧？這工作得有多累啊。”蕭家兄妹在蕭沐寧憂慮的叨叨中走近了。然后們看到了凌霄有些過于蒼白的臉。

在蕭沐寧“凌霄是不是生病了啊，臉也太差了吧！”的低呼里，蕭繹用手背試了試并沒有醒來的凌霄的額頭溫度，然后臉同樣不好看起來，眉頭皺的簡直可以夾死蒼蠅，凌霄的手是涼的，額頭上卻一片滾燙。

蕭沐寧被自家哥哥突然莫名散發的“我很生氣”的氣場所震懾，一時不敢妄，這時候倒是蕭繹先開口了:

“你現在去把他助理找過來，三分鐘之找不到就給我來電話，然后直接去地下車庫等我。”

蕭沐寧知道唐棠。

唐棠做凌霄助理的第一天宮城就在自己的微博里做了宣，而作為凌霄的頭號蕭沐寧自然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而唐棠也不難找，因為也正好往休息室來，可畢竟是第一次做助理，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又急又慌的，又忙又，幾乎要哭出來了，最后也只有聽令行事的份。

蕭繹讓說了酒店地址和房間號，又問拿了房卡就抱著凌霄先走了。這種況，飯肯定是吃不了，后面的工作行程也得改，于是唐棠就被留下來聯系宮城，并負責和導演以及工作人員說明況。

晚上九十點鐘的好在于沒有晚高峰，路上也就沒有了堵車。

蕭家的家庭醫生來的很快，唐棠小助理來的也很快，于是和蕭繹一起聽了醫生的診斷:主要是疲勞加上今天遇水涼，又正趕上了流行冒。

幾個人聞言都松了口氣，一起看著醫生給凌霄開了藥，扎了針又換了點滴瓶子，一直守到了后半夜，凌霄的燒退下來了才一起離開。

凌霄從黑暗中驚醒后看了一眼手機:凌晨三點二十七分。抹掉額上的冷汗，慢慢地吐氣以調整呼吸。

恍恍惚惚地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夢，夢里明明覺到恐懼，現在想來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只大概覺得那時寂寞如蟬蛻，有風刮過如同鬼嘯，自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沒有開燈，把手到床頭柜的屜里索了片刻才慢慢想起來自己原來是在酒店而非家中——這里是沒有酒的。

凌霄沒有那麼忙的時候總會回家，在家里的床邊放了一瓶烈酒，用于在夜半驚醒時小酌，鎮定神或者讓自己再次睡過去。

但是現在在外面。

“還好，還記得不要我上的服這一條。”

凌霄了一下黏在自己后背的服這樣想著。而后到細微疼痛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著的醫用創可終于大約把自己冒發燒的事給回憶起來了，只是仍對恍惚之間似乎看到蕭繹這一點心存疑慮。

不過倒是沒有打算深究，只是想著不然明早問一下唐棠好了，就進浴室沖了個澡。

從浴室里出來也不開燈。

一片昏暗之中，凌霄沒骨頭似地靠坐在床上，著遙控把房間的電視音量調到二，在換了無數次臺之后妥協般地給自己放了一部不怎麼樣的喜劇片。

再然后電影進尾聲，天亮了，像無數次曾看到的那樣，天磅礴，麗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