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衙役來嵐姨娘的小院子檢查的時候，他的手下也已經換好了干燥的裳，然后去詢問了其他的下人。

去陸宇那兒得了同意以后，陳衙役才帶著陸綠筠和小翠等人一塊兒去了趟衙門。

這件事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府上的人幾乎都已經知曉了，所以陸綠筠走的時候發現夏嬋也來了，只是夏嬋并未上前，站在人群中，用一雙憂郁的張的眼睛看向自己。

陸綠筠沒有忍住同夏嬋揮了揮手，暗道：“大家都是一些可憐人罷了。”

為了考慮陸綠筠還未出閣，且份貴重，所以陳衙役并沒有像是押解犯人一樣，而是讓陸府的小廝去套了一輛馬車過來，送陸綠筠上了馬車以后，自己則是在外牽著馬車的韁繩。

小翠低垂著臉，耳有些發紅，也不知是不是許久沒有走出院子了，對于陌生人還有些懼。

一路無言，陸綠筠坐在馬車上思考著這一切的問題。

但顧錦華說的對，陸宇絕對不會不管自己的！

馬車一路都走的十分平穩，不知道是從陸府通向衙門的路都十分平坦，還是陳衙役刻意牽著韁繩控制好馬車的速度。

“九小姐，到了，請下馬車吧。”

陳衙役幫忙將馬車簾給掀開，車有些悶，外邊的空氣一下子吹了進來，倒是令陸綠筠的思緒清晰了許多。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隨后踩著踏腳下了馬車，微點頭謝過了陳衙役的好意。

前一世，也是來過這衙門的，為了給師兄討回一個公道。

這一世，倒是頭一回來，陸綠筠看了眼門口的那一架鼓，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之前去敲擊時的模樣。

“這邊請！”

由陳衙役帶領著陸綠筠和其他府上的證人們，一塊兒往衙門走去。

海寧的衙門如同陸綠筠所想象的一樣，肅穆又冷，一踏進去就到了寒冷的滋味，忍不住打了個寒，引得陳衙役也回過頭看了一眼。

“因著衙門經常理些腌臜事兒，所以會比別更加的涼，九小姐忍耐一下，等待會兒縣丞大人簡單過問以后，便會讓您下去歇息的。”陳衙役心地解釋了一下，倒是令陸綠筠對的好更甚。

一旁的小翠見陳衙役對陸綠筠多有照顧，便也凝著眉頭捂住口輕咳了幾聲，抬起一雙翦水秋瞳企圖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可是陳衙役只冷眼看著小翠，語氣平淡地說道：“小翠姑娘快些走吧，大人在等著呢。”

小翠一聽被這人給氣得差點吐，想對于自己的容貌還是十分自信的，否則當初嵐姨娘進陸府的時候就不會獨獨帶上了，這麼些年雖然年紀也大了一些，不比得那些十來歲的小姑娘水靈，可也算是個好看的人吧。

這陳衙役怎麼就偏生不上鉤呢？！

懷著對陳衙役的怨懟之氣，小翠的腳步就加快了幾分，很快幾人來到了公堂之上。

陸綠筠原是想要下跪的，剛打算開擺，卻被人給及時攔住了。

“咳，大人聽聞九小姐的子不適，所以特意吩咐過了，讓您不用下跪的……”

陳衙役滿臉的尷尬之，隨后指著一旁的椅子，道：“您坐那兒聽著就好，有什麼吩咐比個手勢讓小的過來便。”

如果不是此刻正站在公堂的話，氣氛過于嚴肅，陸綠筠簡直就要高呼一聲了。

這擁有權勢的覺也太好了一點兒吧！

可以借用陸宇的名號去做任何的事，其他人會因為陸宇是鹽的份而縱容自己。

坐在了椅子上，陸綠筠才看向公堂唯一的高位上的縣丞，因著案件并不是特別的惡劣，所以來理的只是一個縣丞罷了，更何況他的頂頭上司縣李大人已經被顧錦華和陳蟄給抓住了。

縣丞一見到陸府的人就不自覺地開始發抖了，他忍不住慶幸自己當時沒有選擇和縣李大人同流合污，或者說他貪的沒有那麼的明顯，所以那位自京城而來的貴人才放過了自己一馬。

而鹽陸宇則是那位貴人的幫手，如今陸宇的小兒被送到公堂上來了，他幾乎都想自己下去讓陸綠筠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抖著手去握住驚堂木，縣丞大人一驚堂木拍下，厲聲道：“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

不過是照著章程來走罷了，他又怎會不知這下面的是何人呢……

跪在冰冷的地磚上的小翠瑟瑟發抖，道：“回大人的話，奴婢小翠，乃是陸府嵐姨娘的丫鬟。”

“今日嵐姨娘鬧著要吃茶，所以奴婢就去給尋茶葉去了，可是回來時卻看到了九小姐將嵐姨娘推下水中，我家嵐姨娘生善良這麼好的一個人，卻被如此殘忍的謀害了，還請大人為我家姨娘討個公道！”

縣丞并未聽信小翠的一面之詞，而是繼續詢問道：“那麼九小姐對于小翠的話，可有解釋？”

因著陸綠筠現在還是無法開口說話的，所以縣丞大人示意陳衙役給送了一沓紙張和筆過去，方便陸綠筠寫字回答，也算是格外的心了。

陸綠筠在白凈的紙上寫了一段話，吹了吹等墨水差不多晾干了一些以后，這才舉起紙張給眾人看。

“在撒謊。我從爹爹房里出來后，無意間走到了荷池旁，忽然眼見瞥見一人沖了出來，隨后就跌了池中，我那時并不認得那人就是嵐姨娘，驚恐之后原是打算去救嵐姨娘的，可是小翠不知從何冒了出來，還攔住了我阻止我去救人。”

一段話將陸綠筠當時所經歷的事都給寫清楚了，至于縣丞是否相信，這就不在的考慮范圍了。

“既然小翠和九小姐所言有所偏差，那麼就傳其他的證人上場吧！”

縣丞了自己的胡須，等待著陸府上的其他下人來為小翠和陸綠筠作證。

第一個出場的證人乃是陸府的管家，他先是恭敬地與縣丞行禮，然后才端正的跪下，道：“小的乃是陸府的管家，小翠所言并不假，嵐姨娘自從瘋癲了以后，就一直住在小院子里。”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至于小翠口中的‘飯不飽食’這種況，小的就不知了，畢竟府上還有許多大小事需要小的去理，并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事無巨細地過問一遍。”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接著出場的是小翠口中所提及到的另外一個院子的丫鬟，那個丫鬟所伺候的也并非是什麼得寵的姨娘，只不過稍微過得比嵐姨娘這個瘋子要稍微好一些罷了。

“奴婢見過大人，今日小翠確實來尋過奴婢，說是要借用一些陳茶。”

該是自小就沒有來過衙門，所以丫鬟回答的聲音都可以明顯聽出來在抖，道：“姨娘說，陳茶也就給了吧，見嵐姨娘也確實可憐，況且咱們院子里過不了多久也會分一些新茶下來的……”

出場的幾個證人幾乎都在證實小翠的話沒有說錯，可是對于這個案件最有幫助的一點，卻還是沒有關鍵證人。

除了小翠之外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陸綠筠推嵐姨娘下水，而陸綠筠所提及的小翠阻止去救人，也沒有人能夠證實這一點。

小翠已經在堂下跪了許久，的一雙都冰冷不已，可是面對著公堂上的縣丞只好強忍耐著不敢移半分。

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誰有錯，縣丞只好吩咐人去取仵作給的檢查證明，之前就已經與陸宇商量過了的，他本人也同意可以讓衙門的仵作去檢查嵐姨娘的尸，以給陸綠筠一個清白。

等陳衙役將仵作給的檢查證明送到縣丞手上的時候，陸綠筠明顯看到縣丞的胡須又抖了幾下，他臉也變得慘白，這是看到了什麼結果？

按道理來說，只要是關于案的事，都可以直接在公堂之上宣布的。

可是這件事如此驚天駭俗，縣丞有些不確定的再次問了陳衙役一聲，“你確定陸大人同意宣布出來？”

“是的，屬下也是十分驚訝，可陸大人說了，讓您照著章程來即可，無須顧著他的臉面。”

縣丞一聽，覺得自己的聲音都飄的厲害，他這是攤上了什麼事喲……

“據仵作給的檢查證明來看——嵐姨娘已經懷有孕，且孩子有八個月了。”

此話一出，堂下的那些證人和小翠都同時變了臉。

“不！不可能的，姨娘怎麼會懷孕了……”小翠第一個反駁，是在嵐姨娘旁伺候的人，自從嵐姨娘神錯瘋癲了以后，老爺都已經好些年沒有來找過姨娘了，所以嵐姨娘肚子里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

如果當真有孩子的話，那麼這個孩子又是誰的野種？

陸綠筠沒有想到自己當時讓顧錦華將那副字畫給走并沒有阻止這件事的發生，能夠讓人走字畫，可是嵐姨娘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卻是沒有辦法給走的……

可以說嵐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現的恰好是時候，在案件沒有任何突破口的時候，這個孩子就為了破案唯一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