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副沉不住氣的樣子：“你急什麼？這府上只除了新婦之外，再沒有霄哥兒的房里人了，想來新婦也是他第一個人，有一就不怕有二。”

趙蘭兒眼睛一亮，晃悠著趙嬤嬤的胳膊：“娘，只要能嫁給凌霄哥哥，兒不怕做側室，再者您是凌霄哥哥的娘，當年還救了他的命，做個平妻也不是不可以。”

趙嬤嬤“噓”了一聲，說道：“你小聲些，老夫人不在了，這府上連個正經長輩都沒有，日后新婦有了孕，我自然是要在府里照顧的。”

趙蘭兒亮著眼睛等接下來的話。

“這新婦有了孕自然是不能再照顧霄哥兒了，而你是我的閨，都是自家人，知知底的，到時候我豁出去這張老臉，求新婦讓你去伺候霄哥兒，想來新婦也是會同意的。”

趙嬤嬤一番話說得趙蘭兒心花怒放，恨不得明日就去寺里上香，求新婦早日有孕。

阿笙對于趙蘭兒的評價在常雪心里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次日再見到趙蘭兒的時候有意試探對方，卻沒看出什麼異樣。

反倒是覺得趙蘭兒話里話外好像在結。

一天后，下值的賀凌霄騎馬走在回家的路上，護衛清風打馬行至他側，低聲音說道：“大人，您要屬下查的事已經全部查完了。”

賀凌霄看著面前鬧哄哄的大街，點點頭：“回去說。”

......

“說吧。”

他劍眉微調，早知其中匿了某些事。

“是，大人，夫人的父親中書侍郎常大人之所以能夠有今天，完全是憑借著已故的常夫人用銀錢砸出來的，但常大人似乎很不愿意提起常夫人。。”

賀凌霄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不敬發妻，那發妻留下來的孩子估計常府也不怎麼重視吧？”

“屬下查到的確是如此，常府一共兩位小姐，夫人在常府的待遇甚至連妾室都不如。不過常夫人幾年前因為難產喪命，之后夫人離開家里去了遠方親戚那住了好幾年，去年才回來，的磋磨也一些。”清風小心翼翼的說著話，他能猜到自己說完之后賀凌霄會有多震怒。

“那也是委屈了。常府的那個妾室怎麼回事？常大人忍得住只有一個妾？”

清風從懷里掏出一本賬冊：“這莫姨娘是教坊司出來的，很會哄人，據說手上幾個鋪子能賺錢，常大人給臉面興許是因為手上的銀子。但屬下查到的是莫姨娘手上的錢財好像都是已故常夫人的，按理來說，那些錢現在應該屬于夫人才對。”

賀凌霄碎了手里的茶盞，森森說道：“我家夫人的東西落到別人手里算怎麼回事？應該都拿回來，這民間借錢還講究個利息什麼的。莫姨娘畢竟是夫人的庶母，也不多要，翻三倍給夫人拿回來。這事你親自去辦。”

清風抱拳領命：“屬下這就去辦。”

“回來，還有件事。”

“大人您說。”

“吳瀾要娶莫姨娘的兒這件事京城知道的人還不多，這種喜結連理的好事應該大力宣傳開才對嘛。”

清風一點就通的點頭稱是：“莫姨娘當年據說是教坊司的紅人，這麼出名的子生出來的兒想必也很不錯，安王一向自詡風雅，想必知道自己未來的親家曾經還有如此風姿，也會很高興的。”

“嗯，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賀凌霄回到主院的時候，常雪正在廊下和阿笙說笑，看見他回來，笑瞇瞇地迎上來：“凌霄回來了，今日可累？”

賀凌霄看著這笑瞇瞇的樣子，再想著清風說的話，手拍拍的腦袋：“真是個小可憐。”

常雪被他的作搞得一臉懵，沒注意到他說的話：“你說什麼？”

“沒什麼，過幾天跟我進宮一趟，太后要見你。”

他語調平淡，眼神挑撥，雖看不出一緒，眼中對常雪的寵溺昭然。

“太后要見我？為什麼？”常雪一臉張的圍著賀凌霄轉圈。

“這麼害怕？”

他揚起下，低下頭，俯視著常雪的小臉。

在他的眼中，一躲一閃，千百。

常雪搖頭：“倒也不是害怕，主要是我還沒進過宮，怕哪里做的不好給你丟人。”

“明日會有宮里的教習嬤嬤來教你禮儀，而且我也會過去的，有我在，不用張。”

雖然說著不張，但常雪晚間吃飯時明顯沒胃口，賀凌霄兼施才多吃了點東西。

次日一早。

常雪等了一整個上午也沒有等到從宮里來的教習嬤嬤，臨近中午的時候賀凌霄派人往常雪這里傳了話，說是原定的教習嬤嬤那邊出了點差錯耽擱住了，今日不來，明日才來。

聽聞嬤嬤今天不來，常雪半喜半憂，但管家很快就給送了些活過來。

指揮使府上頭一回有主人，賀凌霄一早就吩咐過管家要把他名下的田產鋪子都到常雪手里，就算不想管，那也得讓全部過目一遍，有個印象。

前幾天小夫妻新婚燕爾，賀凌霄稀罕媳婦稀罕得，本不愿意讓任何事來打擾二人世界。

管家暗過來打聽好幾回了，好不容易才讓他逮到今天這個機會。

常雪午飯還沒有吃完，管家就拎著一個半人高的木箱子來找，邀請過目賀凌霄名下那富的流油的資產。

常雪咋舌過后從中挑了幾個離家近且自己興趣的鋪子，打算去逛一逛。

......

吳瀾承諾會盡快上門提親，心花怒放的常央求莫姨娘帶去京城最有名的萬寶閣買一些首飾，用以備嫁。

好巧不巧的常雪正好也在那里，而且還是萬寶閣掌柜親自作陪，因為這家鋪子也是賀凌霄的產業。

兒要嫁給王世子，莫姨娘覺得自己的份也跟著水漲船高了，萬寶閣一樓的東西掃了一圈都沒有瞧上的。

“客里面請！”

店里的小伙計看這人派頭拿的夠足，尋思是個羊，便引導其去二樓看看。

常到了二樓正好迎面撞見從隔間里出來的常雪，常雪周華貴的打扮讓看了怒火中燒。

“這不是姐姐嗎？咱們可是好幾天沒見了呢。”

常著滿心的嫉妒朝走去，語氣嘲諷，沒事找事。

上回回門一趟走了之后，自己被罰跪了一晚上的祠堂，已經很多年沒過這樣的委屈了，如何能忍。

常雪眼神冷淡的掃過，理都沒理的往樓梯口走去。

慢了幾步的莫姨娘此時剛好來到，看著常雪渾上下和之前天壤之別的打扮，眼里劃過狠毒，這小蹄子，當初就該在歸京路上買兇做掉，也不至于現在瞧著礙眼。

“大姑娘嫁了人就不認得家中妹妹了？真是讓人看了好寒心啊。”

萬寶閣二樓此時還有三四個挑首飾的夫人，聞言正不住地打量這邊。

常見狀心中越發快意，拿帕子掩住眼角，出幾滴淚委屈道：“姐姐嫁了賀指揮使那樣的大紅人，妹妹是真的很替姐姐高興，只是姐姐既然嫁了人，就萬萬不要再惦記吳小世子了，容易讓姐夫誤會的。”

話音剛落，常雪就手掄了一掌，啪的一聲。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狠毒的妹妹，凈往我上潑臟水，是打量著我娘被你娘害死了就能為所為嗎？”

常被打的猝不及防，腦袋發蒙的后退兩步，莫姨娘隨其后的扶住常，剛要說話就也被常雪打了一掌。

莫姨娘不明白常雪為何突然變得這麼猛，但方才遠站著的人已經湊過來了，只能一臉泫然泣的看著常雪。

“大姑娘，你有氣往我上撒，隨你怎麼說都行，就是別欺負你妹妹，不？”

常雪自然也瞧見了旁邊那幾個看熱鬧的，冷冷笑兩聲：“不愧是教坊司出來的伎子，這賣弄可憐果然有一套。”

常雪一句話說的莫姨娘臉大變，當年到常府的時候用的是常遠遠房表妹的名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份。

常雪越過這母倆往前走去，片刻后又轉過來：“聽說妹妹要嫁給安王世子吳瀾了？不知道安王妃曉不曉得你的母親是教坊司出呢？”

常一臉歇斯底里的撲過來：“你不許污蔑我娘。”

段見狀劍橫在的脖子上，常雪輕飄飄掃一眼滿臉張的莫姨娘，笑意盈盈看著常：“你娘殺了我娘。”

說完便離去。

被萬寶閣給轟出來的莫姨娘母倆雙手發抖的站在街邊，常心神不定的看著：“阿娘，常雪手里不會......”

“不可能！”莫姨娘聲音尖利的呵斥，接著又不斷地自言自語：“是自己嫁了太監失心瘋在那里疑神疑鬼，是有病。”

阿笙放下馬車簾子，笑著說道：“姑娘剛才可真是太神武了，奴婢瞧著別提有多爽了。”

“出息。”

常雪無奈的笑道。

“對了姑娘，您剛才說的事都是真的嗎？您為何忍這麼多年不告呢？”阿笙不解追問。

“我說的都是真的，但可惜我沒有證據，現在還奈何不了。最重要的是母親上有一些是我還沒調查出來的，報仇的事先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