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的小妻》第9章 無中生有
顧鈺嗤了一聲,然后把碗筷推開,“無聊。”
說完就踢著拖鞋上樓去了。
李嬸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喻九墨說道:“喻醫生你別生氣啊,二爺他脾氣一直都這樣的。”
“沒事的。”喻九墨倒是無所謂顧鈺對自己的態度。
畢竟顧鈺拒絕自己的邀請,是在自己預料范圍的。
喻九墨幫著李嬸把碗筷刷了,然后按照李嬸給的指示從倉庫里找出了鐵鍬。
換了一耐臟的黑運服,然后帶著遮帽就拿著鐵鍬就去了小花園翻土去了。
喻九墨小時候沒幫著孤兒院的院長做這些種花種草的事,雖然現在就自己一個人沒人幫忙,也就是累一點,其他的倒是沒什麼。
喻九墨翻地翻了一半,然后李嬸就過來了,還給送了一杯水,順便把在倉庫里找到的種子送給了喻九墨。
“喻醫生,你怎麼想起種這些東西啊?覺沒什麼用。”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是想讓顧鈺和我一起做這些事,好讓他慢慢打開心房。”
“可是這些事爺會做嗎?我覺有點不切實際。”
喻九墨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切實際的事,只不過是不想做和不敢做而已。”
“誒呀,我這個老婆子也不懂這些,反正翻地也不著急這一會兒,喻醫生你要是累了就回別墅休息會兒,別累著了。”
“李嬸,別我喻醫生了,我九墨吧。”
“好,九墨,等會兒累了就回來待會兒,我去給你熬一些綠豆湯,現在太這麼大,別給你曬中暑了。”
“好,謝謝李嬸。”
喻九墨了汗,然后便繼續拿著鐵鍬翻起了土來。
下午下了班回別墅的顧言清進了屋卻沒看到喻九墨,問了李嬸才知道,人在后頭一個人翻著后花園的土呢。
顧言清找到喻九墨的時候,喻九墨剛把鐵鍬放在旁邊的空地上,自己坐在長椅上,喝著李嬸給倒的一杯綠豆湯。
冰涼的清甜的綠豆湯對喻九墨來說比甘泉還要來的解,從心底里發出的長嘆帶著幾分愜意和幾分其他的味道。
看著剛剛翻好這片地,雖然很累,四肢都要酸掉了,可是喻九墨的心里還是就滿滿的。
以前的時候,喻九墨總是想著和墨臨宸老了以后有這麼一片小田地,春耕秋收,閑來無事的時候可以繡一些繡片去賣,而墨臨宸則是釣釣魚,兒孫繞膝,過著自給自足的幸福日子。
可是終究是他們有緣無分,這樣的夢想,終究了奢,最后天人永隔,至此一生都只能在夢中見到墨臨宸了。
說起來,前些年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時常做夢。
托這個福,累了一個晚上的喻九墨,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見了穿越之后,最不想記起的回憶。
的前任,也是唯一一任男友,——陸羽凡。
夢里一手捧著99朵玫瑰花,一手拿著電話:“羽凡,你現在在哪里啊?”看著坐在公園長椅上,相互依偎的一對璧人,喻九墨一步一步的接近。
“我在想你啊。”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低沉的男音,低音.炮.中帶著幾許磁與溫的笑音。
“好了,今天七夕,別鬧。”
“啊……我在加班,今天七夕可能不能給你一個驚喜了,我們等下一年好不好?”坐在長椅上的男人,手里也拿著一部手機,正背對著,懷里摟著另一個人。
“這樣啊。”
捧著99朵玫瑰花束的手,不自覺的收,喻九墨放輕了腳下的步伐,笑容凝固在了角:“那我現在給你一個驚喜,怎麼樣?——羽凡,回頭看。”
回頭,我就在你后。
當回頭看這三個字口。
長椅上的男人背脊一僵,猛然轉過頭去。看見手捧玫瑰的喻九墨,男人瞳孔微微一,拋下懷中的人便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九墨你聽我……”解釋。
“啪!”
一個響亮的耳,讓陸羽凡后面的話語戛然而止。喻九墨打得不是小三,是陸羽凡。紅著眼眶,倔強的抬著眼看著陸羽凡:“你在想我?懷里摟著別的人,你說你在想我?你說你在加班?陸羽凡,你覺得騙我很好玩是不是?”
三年。馬上就要談婚論嫁了,喻九墨甚至和陸羽凡的結婚日期都定好了,結婚戒指都買好了。可現在,這些又算什麼?一場白忙活的笑話嗎?
在他陸羽凡眼里,喻九墨到底算什麼?
一個戴著綠帽而不自知的蠢人嗎?
“我……”
像是想到了什麼,陸羽凡微微不自然的側過了視線,話語中不自然的停頓,詮釋了他眸中的容:“……對不起,是我的錯,但是,我需要的是一個溫賢惠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彪悍的強人。”
千言萬語,多牽強的解釋,在此刻都顯得太過蒼白無力。最后的最后,陸羽凡只是似嘆非嘆的說了一句讓他如釋重負的話:“我們不合適。”
短短五個字,埋葬了三年,——三個365天的熱與深。
喻九墨笑了,笑得諷刺,不合適,好一個不合適!
今天七夕節,特意穿著從來不適合的恨天高,如今卻蹩腳得很。喻九墨一瘸一拐的走在公園的草地上,繞過長椅,目盯著那個人。這個小姑娘到底是知不知,自己是一個小三呢?
人長發及腰,黑長直自然的垂下,是直男眼中的神標配。見喻九墨看了過來,人不斷地用頭發去擋住臉,似乎是想借此,來掩飾面上的心虛與愧疚。
緩緩地半跪了下去,喻九墨朝著人出了手。卻在半途,被陸羽凡眼疾手快的一把攔截住了:“喻九墨你冷靜點,有什麼沖著我來,是無辜的。”
“啪!”
這是喻九墨甩陸羽凡的第二個掌。臉頰左右各一個,倒也算是對稱了。有那麼一瞬間,喻九墨突然間覺得,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天真最蠢最好糊弄的傻X!
見陸羽凡被打這樣,那個人更是害怕了。作為一個小三,早就知道喻九墨是學跆拳道的,而是是黑帶三段,這樣的人,發起彪來會不會……
看著不瑟瑟發抖的人,讓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卻是,喻九墨竟然手,卻只是溫的替人挽上了耳畔碎發:“我的手,不打人。”
撥開人的頭發,喻九墨看著人清秀中帶著點點溫婉的面容,驀地笑了:“但是我想告訴你,陸羽凡能找第一個第三者,也能找第二個。”
你可別為第二個傻子。
捉.,能有多驚天地呢?
喻九墨只覺得離開的時候,一瞬間如釋重負,一轉頭心如刀絞。迎著冷風,強撐著眼簾,喻九墨在出了公園之后,淚水終于奪目而出。
把那99朵玫瑰扔進了垃圾桶。
那是省吃儉用攢了好久,才舍得買的。就這樣蹲在垃圾桶旁邊,抱頭痛哭。喻九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些什麼,明明剛才逞強撐了過去,沒把自己的脆弱展現這陸羽凡和那個人面前,可為什麼現在卻怎麼也遏制不住了?
淚水就像是決了堤的海,怎麼也不完,袖子都被淚水浸了,喻九墨只覺得自己現在哭得就像個傻子一樣。
不,也許,現在紅著眼坐在垃圾桶旁邊嚎啕大哭的,反倒是更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拿三年的青春,喂了狗。
喻九墨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這場,是陸羽凡先主追求的。這個人,他怎麼說不就不了呢?
陸羽凡說,九墨你喜歡吃蛋糕嗎?嫁給我好不好,以后我天天都給你買。
陸羽凡說,九墨,你一定要堅守這個孤兒院嗎?沒事兒,我幫你,你要是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我養你啊。
陸羽凡說,九墨,我喜歡你,我特別特別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的眼睛里就再也沒有裝下過其他的人。嫁給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發誓。
也許,誓言只有聽的人才會當真。
那個時候,陸羽凡會開車送訓練晚歸的回家。那個時候,陸羽凡會冒著雨,在七夕節那天,為捧上一束玫瑰。
等喻九墨走路出神,撞到陸羽凡的時候,陸羽凡會順勢摟著,沖著微微一笑——“想什麼這麼出神,連路都不看?”
等剛想開口道歉的時候,他就捂著心口,故作很疼的模樣,夸張的倒吸一口涼氣:“嘶,好疼。你撞到我心里了。”
那個時候,怕是任誰都會認為,陸羽凡是個專的好男人。喻九墨至今還記得,陸羽凡曾送一片花海,花海里有999朵綻放的玫瑰,就是在花海中,獻上自己的初吻和一顆真心的。
可現在,這所謂的讓沉醉了三年的“真”,卻在婚禮即將到來之際,以一場淋淋的背叛無疾而終。
潰不軍的放聲大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放在以前,陸羽凡定會著的頭,滿眼寵溺的安喻九墨:“傻丫頭,哭什麼,有我在呢。”可是現在,那個安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喻九墨哭得狼狽不堪。
——我沒有家人,我替對我有救命之恩的院長守著孤兒院。于是你說,你會代替我的家人,給我所有的。
陸羽凡,是你,是你教會了我什麼是。
你卻又以行教會了我,什麼是三分鐘熱度的喜歡。陸羽凡,是你教會了我什麼是溫暖,你又讓我切會到,什麼是撕心裂肺的背叛。
陸羽凡,你何其的殘忍!欺我年無知,竇初開。騙我三年癡,迷至深。等你玩膩了,就拋下我、扔掉我另尋新歡。
“九墨,我想娶你,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自此無心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陸羽凡,你那句娶我,現在可還作數?
喻九墨像是游魂一樣,漫無目的的游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上。七夕節們雙對,唯獨形單影只。
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孤兒院的,只覺得心已經痛到麻木了。孤兒院里空的,一個人也沒有,今年的孩子們又多了一大半,別說是早中晚三餐,更別說孤兒院借此賺錢,現在,如果不是靠撐著,孤兒院的水電費都快不起了。
省吃儉用,半工半讀,白天的時候認真學習看書,晚上就去打工,不管是洗盤子拖地還是當服務生,什麼臟活、累活,都愿意干。
好累啊。
喻九墨幾近絕的閉了眼,就在這時,口袋里的手機卻突然響鈴了起來。可笑跟陸羽凡往了那麼久,連個面的手提包都沒有敢買過。
有氣無力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機,喻九墨手指無力的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無比悉的聲音:“喂?”
……是他,陸羽凡。
瞳孔微微一,喻九墨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乍然聽到他的聲音,的眼淚居然又開始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死死地捂著,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就一個電話嗎,喻九墨你個不爭氣的,哭什麼啊。
一道刺眼的白,突然劃破了眼前的夢境。
“啊——!”
喻九墨突然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像幻燈片一樣,一幀一幀掃過眼前的景象。穿越前,是自己選擇以死來終結那段青梅竹馬的,穿越后,當逐漸悉了這個所謂的21世紀,遇到了自以為的意中人。
卻到最后才明白,這個時代,有一個比穿越更流行的詞,做出軌。
鏡頭轉到現實,顧言清沉默地看了喻九墨良久,此時此刻,這個人的臉上,帶著幾分懷和溫。
是想起了陸羽凡嗎?
顧言清心中酸楚,他不自地踏前了一步。
他想問問,這個陸羽凡到底有什麼可留的?明明在和喻九墨在一起的不知道珍惜還和別的人生了孩子結了婚。
他的腳踢到了地上的碎石子發出了細碎的聲響,這聲響在原本十分靜謐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突兀。
喻九墨聽到聲音回過頭,然后發現了表微微凝固的顧言清。
“顧先生,你、你回來了啊。”喻九墨站了起來,手拍了拍自己上的灰塵,有些拘謹。
“恩,我,就是來看看你,我聽李嬸說你想在這兒種一些東西?”
“恩,看到些綠植,會讓人心變得很好。”喻九墨點點頭。
顧言清抬頭看了看天,現在天漸暗了,而且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回去吧,別冒了。”
“好。”
喻九墨和顧言清回了別墅里,剛剛好李嬸也把飯菜端上桌了。
因為有顧言清在場,李嬸作為他們家的傭人不好上桌,而顧鈺晚上也沒有下來吃飯,所以整個飯桌上只有喻九墨和顧言清兩個人。
喻九墨正吃著,然后看到顧言清老是看自己,“我的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顧先生?”
“你的臉被人打了?”剛才在花園的時候,因為燈昏暗的原因沒有發現,現在坐在燈明亮的地方,顧言清才注意到了喻九墨臉上的掌印。
雖然現在喻九墨臉上的印子淺淺的,如果不注意看,就已經看不出來了。
喻九墨了臉,心說都大半天了這掌印還沒消下去呢?
訕訕一笑,解釋了一句:“額,沒什麼大事的。”
“誰打的?”顧言清又發現了喻九墨角的傷,眼神瞬間就不愉了起來,他問著喻九墨。
“我今天去醫院的時候,被鬧事的病患打了一下,問題不是很大。”
“敷了藥了嗎?”
“恩,我同事已經給我理過了。”
“恩,那就好。以后遇到這樣的病患不要自己上,報警或者找保安比較好。”顧言清說道。
喻九墨回應了一聲,然后埋頭繼續吃了起來。
吃過飯,原本想幫李嬸去收拾碗筷的,可是李嬸卻突然從廚房端出了一個碗,喻九墨接過一看,發現里頭放著幾個還沒撥了殼的煮蛋。
“這是?”喻九墨有些不太明白。
李嬸神神地指了指樓上,喻九墨明白了,這煮蛋,估計是顧鈺讓李嬸煮的,讓用熱蛋臉消腫。
喻九墨會心一笑,然后點點頭,端著蛋去了客廳。
顧言清坐在客廳沙發上翻著電視頻道,看到喻九墨端著一個碗來客廳,便問:“你端了什麼?”
“煮蛋。”喻九墨心很好地坐在沙發上,然后兩只手剝著蛋。
“李嬸給你煮的?”
“恩,是顧鈺讓李嬸給我住的。”
“他知道你了傷?”
“恩,中午我們一起吃的飯。”
顧言清挑挑眉,心說這個小子一向油鹽不進不懂人味,居然會關心喻九墨?
“你是不是給他喝了什麼迷魂湯了?”顧言清懷疑道。
“噗……”
喻九墨忍不住笑出了聲,“顧先生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又不會法,哪里來的迷魂湯?”
“那還真是得看看天文頻道了。”顧言清‘嘖嘖’了一聲。
“什麼啊?”
“看看明天太會不會從西面升起來。”
喻九墨打了個冷戰,然后無語道:“顧先生,你的冷笑話也太冷了點。”
顧言清溫溫地勾了勾角,“有嗎?”
他看著喻九墨剝著蛋殼,心說自己好像歪打正著還真請對了心理醫生了。
原本讓喻九墨來當顧鈺的私人心理醫生只是他的私心,希多和喻九墨接而已,現在看來,喻九墨也許真的可以治好顧鈺的病。
那倒還真是兩全其。
喻九墨雖然也很驚訝于顧鈺關心自己,但是卻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顧鈺并不是完全封閉了自己,至他的心里還是有一扇窗戶,有時候是會開著的。
只要是這樣,喻九墨就覺得顧鈺的病不算嚴重,那后面關于治療的事就不難辦了。
之后每天,喻九墨就充當起了人鬧鈴,天天不辭辛苦地去顧鈺起床。
顧鈺自然心煩氣躁,好夢被打擾,自然是不會高興。
另外他很反別人隨意進他的私人空間,每次喻九墨他起床,他都會朝喻九墨扔東西,什麼書啊筆啊枕頭啊,都有。
但是喻九墨可不會就這樣就會怕就這樣放棄了。
堅持不懈地每天顧鈺起床,而且每次態度都很輕有耐心,就好像是在哄一個發脾氣不理人的小孩子一樣。
直到這一天,喻九墨又一次地顧鈺起床,顧鈺煩不甚煩,隨手抓了個床頭柜上的東西朝門口扔了出去,然后把頭用枕頭蓋住繼續睡。
玻璃撞擊在地面上碎裂的聲音刺激著顧鈺的耳,顧鈺煩躁地把枕頭拿開,以為人今天換了個新花招摔東西來他起床。
他坐起,就看到喻九墨捂著頭半蹲在地上。
顧鈺看著地上出現了一灘,心里一慌。
“你,沒事吧。”
顧鈺都沒來得及穿拖鞋,他顧不上地上的玻璃碎片,連忙跑到喻九墨的旁邊,看著喻九墨蔥段一般的手上都是鮮紅的,他的心開始發。
“你,你……你傷了?”
“你把鞋穿上。”喻九墨被顧鈺用床頭的玻璃裝飾品砸到了,剛好在額角出劃了一道口子,流出了。
原本想蹲下來理地上的這些碎片的,可是男孩卻跑下了地,連鞋都沒穿。
地上玻璃渣子還不,如果赤著腳了傷該怎麼辦?
如果讓顧言清看到顧鈺傷,該說這個醫生不稱職了。
“你,你等等,我去給你找藥箱。”
說完就不顧喻九墨的阻攔跑去書房找藥箱了。
喻九墨嘆口氣,然后乖乖地自己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凈。
雖然流了一點,但是了傷口,好歹傷口不大,也不怎麼深,等會兒包扎一下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倒是顧鈺一直大驚小怪地忙前忙后著,看著男孩澄澈的黑眸里都是抱歉和愧疚,喻九墨笑了笑。
“你這個時候還笑。”這個人是不是被自己用東西砸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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