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閉上眼，手捂著口深呼吸幾口氣，才勉強下心頭火，“我給你的支票的前提下，就是要你今天之搬出這里，從此都不許跟靳無塵有一點接！”

“哦！”經賀老爺子這一解釋，烏蘇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斂眸，從手環里倒出幾顆藥丸，指尖細細碾碎，“原來如此。”但沒有行。

“……”就這？賀老爺子難以置信開口道，“就‘哦’，沒了？”

“可我就是不搬走。”

烏蘇烏蘇認真想了想，道，“或者你可以再給點錢我。”

賀老爺子跟對話幾句，覺自己都快要升高了。

賀大海見狀不妙，連忙怒罵烏蘇，“你適可而止了，就算錢也有個度！賀老爺子，我跟你說，這人蛇蝎心腸，昨天還給無塵下毒！現在無塵還在醫院里待著呢！”

烏蘇涼涼掃了賀大海一眼，沒說話。

但賀大海明顯覺到一涼意從他腳底一下子竄上了后腦勺，瞬間出了冷汗，這人的眼神太嚇人了。

“你——”

賀老爺子一聽，更是火冒三丈。

此時，空氣忽然浮沉起幽幽的異香，一吸這異香，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賀老爺子使勁睜著眼，瞅著烏蘇越來越模糊的影，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一下子跌黑暗之中。

客廳里，除了烏蘇之外，所有人都倒地不起。

烏蘇方才碾碎的藥丸，正是迷魂香，一般用來不想應付的人上。

前腳賀老爺子等人剛暈倒，靳無塵后腳就趕過來了，他看著倒地不起的一群人，頓時滿臉震驚，質問口而出，“你下毒手了嗎？”

“……我看起來像那樣的人嗎？”烏蘇覺自己到了冒犯。

“別說像了，本就是。這是怎麼回事？”靳無塵不給烏蘇任何反擊的機會。

烏蘇開口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過來吵著鬧著要我搬出去，我怎麼可能搬出去呢。嫌他們太吵了，索迷暈他們。”

撇撇，又道，“錢都還沒有給到位。”

靳無塵深吸口氣，他就知道烏蘇的腦回路沒那麼簡單。

烏蘇走過去，一手揪著賀大海的后領，朝靳無塵微微一笑，“你理你自個兒的事，我有些事要跟這家伙好好算賬。”

已經警告過一次了，還是不聽勸繼續犯。

那就沒辦法了。

烏蘇向來是有仇報仇，毫不含糊的人，絕對不能讓自己一點委屈。

靳無塵皺眉，也沒有阻止，“下手可別那麼重。”

“放心好了。”烏蘇拍拍小膛，一臉燦爛地說出極其殘忍的話，“我會留他半條命。”

靳無塵默默著賀大海像條死狗似的被烏蘇一手拖走。

賀老爺子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時，便瞧見靳無塵就坐在自己側。靳無塵見賀老爺子醒了，合上手中的書，喊了聲：“外公。”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外公？”

一見靳無塵，賀老爺子坐起，冷笑道，“無塵，你真是給家里長臉了，我還以為你賣力工作，殊不知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給我整出兩個野種來！”

賀老爺子的用詞讓靳無塵皺起眉，他斂眸，淡淡道：“他們是我的孩子。”

“孩子？”

賀老爺子覺得荒唐，“靳無塵，你別忘了你可是還有個未婚妻！你得慶幸這件事沒有被外界知道，要是全市的人都知道你有私生子私生，你要我老臉往哪擱？我真是后悔把公司到你手上，公司遲早會被你一手敗壞！”

靳無塵不為所，他本就不在意賀老爺子說得一句話。

“外公，關于未婚妻一事，我正想找你聊聊。”靳無塵薄淺勾，他修長的雙疊起來，坐姿優雅，著一慵懶勁兒，“當初你給我定下這個婚事，我并沒有同意。只是外公你一廂愿而已，所以這場婚事是無效的。外公你跟說一聲，取消婚事，別耽誤別人了。”

賀老爺子聽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怒拍桌面，“放肆！已經商量好的婚事怎麼可能說取消就取消？”

頓了頓，他微瞇起雙眸，質問道：“是不是那個野人你這樣說的？”

“烏蘇。”靳無塵耐心糾正賀老爺子的用詞，“這是我單方面的決定，跟沒關系。”

“呵，我見那人長得也有幾分姿，我看啊，你是被迷住了！”

靳無塵忽然沒有跟賀老爺子繼續談下去的心，他總是這樣，固執堅持自己意見，從不聽進別人的一句話。薄微抿，“看樣子是談失敗了。”

靳無塵站起，眸里卻是連暖日都無法消融的冷，“外公，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呵。”

賀老爺子冷笑一聲，“是被我說中了嗎？靳無塵啊靳無塵，你能有今天還不是多得我當年親手栽培你，你現在不記恩就算了，現在連你外公的話都不聽，枉你爸媽當年拼盡最后一口氣——”

“砰——”

靳無塵的手好似沒有知覺，狠狠朝玻璃桌上捶了一拳，一時間，手背滲出鮮，青筋凸顯。

玻璃如蜘蛛網似的，裂痕扭扭曲曲，細碎，又如雪花。

正如靳無塵眸底掠過的暗，編織網，將賀老爺子深深籠罩在其中，“外公，你知道我向來不聽這些，能別說了嗎。”

聽似在請求，實際上在威脅著他。

賀老爺子頓時噓了聲，他憤憤瞪著靳無塵，倏然起，怒道：“我不管你了，你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我告訴你了，婚事絕對不能取消！過幾天我帶穆家千金過來，你們兩個見個面。”

“我不會見的。”

靳無塵出一張紙巾，了手上的，“外公別白費力氣了。”

老人的影頓了頓，繼而抬腳離開門口。

靳無塵往后靠著沙發，他呼出一口氣，狹長的黑眸凝視著懸掛在天花板的吊燈，又覺得煩悶，從領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煙。

點燃，指間夾著煙，齒微張，涌出淺薄煙霧。

卻吐不盡滿心的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