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綿綿無絕期》第二十七章下山

,這個地方最多的是紅,滿樹、滿地的桃花紅,地上的跡,都被覆蓋了。

一個不諳世事的聲音,驚異道:“你們是誰?大和尚快放開我,我怎麼會在這兒?”他后的空度,臉上的表毫沒有變化。

眾人皆是一驚,“怎麼險小人般的罕森穆變這般模樣?”

謹慎是必不可的,李子悔指著他道:“罕森穆,你在搞什麼鬼?裝什麼蒜!”

罕森穆睜大了眼睛,道:“什麼裝什麼蒜?你是誰?我在沙漠中,突然失去了意識……”

空度不等他說完,幾個起跳越出了人群,雖然右腳傷,還是一眨眼間跳出去十丈。所有人只能干地看著,士兵們引弓待發。

到了寺門,右手抓住罕森穆領,將他甩出去兩丈,空度攥著經書逃之夭夭了。

李子悔拍拍手,一副大功告的樣子,他向眾人問道:“大家都沒事吧?”

七大金剛毫笑不出來,深深地嘆了口氣,滿腹愁腸的空普道:“與空度相了十余年,唉……”

余人紛紛應和竊竊私語,一臉嘆的空無道:“那經書還被他搶去了……”

聽到這些話,李子悔撲哧的笑出聲來,大笑道:“經書是假的!”

“假的?怎麼回事?”眾人滿臉疑問。

李子悔道:“在百草閣,我與兩位大師,想出來了一計,什麼打坐、參禪、得到指引都是狗屁,趁罕森穆和空度這群笨蛋拜石佛的時候,我將早已準備好的假經書拿出來,放到上面,這群笨蛋還真相信了!哈哈哈!”

空普等人聽到這話,“哈哈哈”的笑出了聲,有些人一笑就疼,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有些人一邊贊嘆李子悔的機智,一邊捧著肚子笑起來。所謂“飛得更高,摔的更慘”,和“跌的越低,起的就越高”是一個道理,眾人愁眉不展時,一個好消息就如晴天霹靂的威力一般,更何況是這麼個重大好消息,他們笑多夸張都不為過。

一個小和尚撓頭問道:“師祖,出家人不能打誑語,那不是騙了人家嗎?”

李子悔敲了敲小和尚的腦袋,道:“小和尚,‘即是空,空即是’,騙即是不騙,不騙即是騙,你沒有騙他,反而你騙了他,你騙了他,反而你沒有騙他,對不對?”

小和尚皺著眉頭,心有不服,看向智慈大師,他能夠解答疑問。還有幾個和尚也有同樣的疑問,皆紛紛看向智慈。

智慈和尚雙手合十,意味深長道:“清昧說得對,打誑語的確違反了戒律,佛曰:‘我不地獄誰地獄?’所有罪罰皆由老僧一人承擔吧!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犯錯和改錯中度過的,出家人也不例外,不能因為避免犯錯,而犯下更大的錯誤,阿彌陀佛。”

眾僧道:“阿彌陀佛!”

李子悔陷了沉思,他所謂的聰明,都是在逃避責任,而真正的智慧恰恰是承擔責任。若今日智慈法師不同意他用假經書欺騙空度,很可能等不到陳海囚的到來,很可能寺中上下難逃一劫,很可能瓊阿公主會死,桃花寺會有更多僧人死去,他自己很可能也會難逃一劫。打誑語、騙騙人這種事在俗人上,每日都會發生,在這麼一個德高重、遵守戒律清規的高僧大德面前,這是違背他的意志和修行道路的行為,但在眾多人命面前,智慈法師卻敢于破戒,最后還能勇敢承擔一切,那句“我不如地獄誰地獄”,當真意義深遠。

一瘸一拐穿黃杉僧服的和尚,穿梭在綠林中,他走到哪里都有一陣鳥歌、蟲鳴,他走的很快,終于來到一無人之地,靠在樹下,迫不及待地打開右手攥著的經書。他雖然面無表,可眼神不會騙人,那種芒與希,充斥著眼球,比太都要閃耀、明亮。這卷經書當真如傳說中的一樣,果真一個字沒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特別之,他左右把玩著經書。時間過去足足過了一刻,他才出發。

夜晚,一切都平靜的夜晚,他上的毒還沒有完全解掉,需要在桃花寺再修養一些日子,如果沒有中劇毒他完全可以回到十六王宅。面朝著天花板,心中一直藏著的恨意漸漸浮現出來,李子悔當然知道空度是那晚殺他的刺客,那種杜鵑飲般令人作嘔的聲音,他永不會忘掉。李子悔認為母親肯定是空度殺的,他的恨,是恨自己,是自己沒有能力去殺他,一把劍刺他的心臟,看似很簡單的一件事,對于他現在微末的武藝來說太難。他還想到了命運,冥冥之中不可抗拒的命運,為什麼一再將自己卷進旋渦?是一種什麼力量呢?自從生下來就像被詛咒一樣,親生父親被母親殺掉,周圍所有人對自己敬而遠之,他還遇到了他的老師木不移,覺得木不移與自己有很大的關系,天照帝和羅仙的故事在他的心里也沒有忘掉。后來母親死掉了,現在想起來,耳邊總能聽到的諄諄教誨,刺客為什麼要殺他?九皇子說是罕森穆那日派人想除掉李子悔,結果錯殺了李英兒,那罕森穆為什麼要殺他?如今他是孤單一人了,留下來的只有晚風和無盡的長夜。唯一讓他好一點的,是腦海中閃過的瓊阿公主的影。夜忽然變得更長了。

在桃花寺住了有月余,上的毒已經消解樂六七覺輕松無匹。這段時間,他的力大增,現在再練起木不移教的劍法,威力已經今非昔比了。智慈法師的所練的是至剛至功,《易筋經》,有人說是達祖師開創,也有人說是一位百年前的武僧開創,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李子悔不管這些,誰開創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為己所用。

每日還要去智癡大師的百草閣中,練習定和飲那苦口之藥,李子悔閑來無事翻看了些醫書,每卷書不會超過一行,就讀不下去了,直到翻開了一卷名為《百草閣通悟》的書,他才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這卷書正是智癡所著。兒時智癡奉師命上山采黃連,在山上走了三天三夜,卻采回來一筐味道很甜的草,當時主管百草閣的不嗔法師將他狠狠訓斥了一頓,他天生味覺與常人有異,在他的世界里沒有任何東西是苦的。智癡獨特的見解和觀點,讀起來異常有趣。

又過了月余,李子悔拜別了智慈和智癡法師,臨走前,智慈對他說了這麼一番話:“緣起由恨生,無恨也沒有了,心存恨意,也要行人之事,才能得以緣滅。”

李子悔深深鞠了一躬,下了山。

南市一間羊館,一個青年點了一碗羊面,案上放著一壇子酒,和一個大酒碗。面沒筷子,酒卻一碗接著一碗的干,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看不到倒酒的作。這人正是李子悔。這麼長時間,在桃花寺里,可把他饞壞了,連喝了三大壇子酒。

隔壁有一桌,三個漢子,頭戴幞頭,著不良人的服。其中一位瘦高漢子笑道:“聽說沒有,瓊阿公主要大婚了?”

另一位滿臉虬髯的大漢道:“可不是,罕森穆這小子艷福不淺!”

一個胖胖的漢子猥瑣笑道:“公主可啊,便宜罕森穆那小子了!”

胡髭漢子推了他一把,笑道:“去你的!難道便宜你嗎?哈哈哈!”

胖胖漢子答:“我倒是想啊!”

喝的醉醺醺的李子悔,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把手中的長劍往桌心一,道:“你們再說一遍?”

三個漢子立馬起來,胡髭漢子罵道:“你這鳥廝,敢到大爺桌前搗,活膩歪了!”

“唰”的三人齊齊出腰刀。

李子悔揪住瘦高漢子的脖領,道:“我讓你們再說一遍,誰要大婚了?”

瘦高漢子比他高半頭,一句話沒說,便用腳瞪他小腹。

向后一躍,一拳和他的腳掌對上,這個不良帥猶如折一樣,扶著桌子,咬牙坐下了,疼的臉通紅。

胡髭漢子和胖胖的漢子兩刀齊向他砍來,李子悔使了一招俠客隨意行,繞到兩人后,刀劈了一個空,二人的屁一人挨了一腳,趴在了地上。李子悔大喇喇地坐在胖胖漢子的上,腳踩著胡髭大漢,指著坐在椅子上的瘦高漢子,喝道:“你們方才是說,公主和罕森穆要大婚?”

瘦高漢子恨恨道:“沒錯,你想怎樣!”

霎時間,沒等三人反應過來,李子悔足下一蹬,便出了這羊店。

南市一如既往的熱鬧,他的心卻沒有任何歸屬,風吹在他的臉上,如刀割一般。他笑笑道:“罕森穆是王子,我該為玲兒高興才是,應該高興,回去繼續,喝!”

一陣爽朗的笑聲,沿街回響不絕。

自從空度盜經后,似乎一切恢復了常態。罕森穆向德謙皇帝代了事的經過:他帶了幾百名親隨從日朝來到大正提親,路上忽遇到一個被盜匪劫掠過的年輕商人,躺在沙漠上,隨來的人都死了,除了這商人,還剩下一個老人和一個壯年。初次遠行的罕森穆不知道江湖險惡,商人看了他一眼,從那時他便失去了意識。宴會上日朝國的國王和那個大王子就是那個老人和那個壯年假扮的。

九皇子把所有事都推到了罕森穆上,盡管這樣,德謙皇帝還是懲罰了九皇子,讓他齋戒一年。德謙皇帝隨即讓公主嫁給罕森穆,時間定在子悔下山的三天后。日朝國奉大正為主國,德謙皇帝一定會徹查清楚這件事。

回到十六王宅,李子悔飲了一夜,他知道公主和他不可能回到以前了,盡管有酒作伴,夜的依舊漫長。午后,他袒膛,在院中酒劍不離手,回想著以前的日子,道:“我不醉于酒,劍鋒斬闐愁。別來宅中空,花柳卻依舊。”

一位纖纖倩影站在庭前著他,已經有一會兒了,他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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