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綿綿無絕期》第二十八章仙鶴觀
七月的天格外悶熱,路上的行人無打采,連飛蟲都百無聊賴。一間酒館里,五名大漢卻異常興,他們在猜拳,嗓門極高:“七個巧呀,八匹馬,五魁首!”、“喝!”、“哈哈哈!”
左眼睛有道刀疤的漢子,舉杯即飲甚是痛快,他道:“各位弟兄,咱們北斗幫,這次一定能在武林大會上掙個席位!”
了條胳膊的漢子,用右手掉了額頭上的汗水,笑道:“那是,咱們幫主練了神功,哈哈哈!”
一位材極為瘦小,猴子模樣的漢子,他道:“下月初,各個門派,還有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都得來絕頂山!”
桌子那邊,很安靜,一位邊有兩撇漂亮的八字胡的漢子,停下了手中的酒杯。在聽到“武林大會”四個字時,他眼睛向旁邊正在吃菜的一位兄弟,這兄弟左臉上了一大塊狗皮膏藥,滿臉的黑痣,邊一圈胡渣,甚是丑陋。八字胡微微一笑道:“機會來了。”
臉上有膏藥的男子湊近耳朵,問道:“什麼機會?”
八字胡道:“去絕頂山。”
“去那干嗎?”
“玩玩兒。”
八字胡起,來到這六名大漢面前,笑道:“幾位可是北斗幫的弟兄?”
刀疤大漢站起來,足足比他高出一頭,嘿嘿道:“怎麼?”
“在下李天涯,”說著恭敬地拱了個手,續道“一直以來十分仰慕北斗幫。”
刀疤漢很輕蔑地看著他,道:“李天涯沒聽說過?”
“不用聽說,我是無名小卒李天涯,找各位是想見見你們幫主。”
“笑話,就憑你也想見我們幫主?”
“聽說你們幫主俠義心腸,為人大氣。”
眾人聽到這話,險些笑出聲來,斷臂漢子道:“我們北斗幫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李天涯道:“正好。”
刀疤漢子道:“什麼正好?”
李天涯道:“我這兒有個大買賣,不是唯利是圖、無惡不作的人,不敢接。”
這幾個大漢眼神流了一番,猴子模樣的漢子,謹慎地問道:“什麼大買賣?”
李天涯道:“見了你們幫主再說。”
刀疤漢子乜斜道:“好!”
李天涯往坐在那張桌子上的丑陋男人使了個眼,他大步大步地走了來,雖然其貌不揚、形瘦弱,不過擋不住他優雅高貴的氣質。
李天涯道:“這是我兄弟,趙寶玉。”
路上,穿過一片荒無人煙的樹林,涼爽的風,帶來夏蟲的鳴。接著來到一片廢棄的石頭地,太噴著足以烤大地的火焰,穿著鞋子,也能到土地的炙熱。
刀疤漢子用右手了把汗,頭也沒回地道:“兩位兄弟家住何方?”
趙寶玉看向李天涯,李天涯道:“萬安城。”
一位胖胖的漢子瞪大了眼睛,結道:“是……是……是萬安城?”
斷臂漢子道:“那是個好地方。”
刀疤漢子道:“兩位著不凡,定是萬安城的富家子弟了?”
李天涯道:“在世上,沒有好人家。”
另一位極為瘦削,顴骨突出,眼窩深陷,說他是骷髏人都不為過,嘶啞著嚨道:“那倒是。”
刀疤漢子道:“你們到底有什麼大買賣,能不能告訴我們兄弟幾個?”他轉過去,故意直了膛,以給二人迫。
李天涯看也沒看他,繞開他繼續往前走,道:“不。”
矮個兒猴子擋在他面前,角出詐的笑容,道:“這荒山野嶺的,誰死了也沒人知道。”
李天涯停下腳步,趙寶玉站在他,不去看旁人。
胖漢子面兇道:“對……對,你告訴我……我……們,否則……殺……殺……殺了你們。”言罷,五人將他們圍了起來。
刀疤漢子走到李天涯旁,笑道:“你告訴我們,我們不殺你,不告訴都得去見閻王!”
五人分別亮出武,刀疤漢使一流星雙錘,半臂人使一蛇頭長鞭,結胖子使一柄彎刀,矮猴子使一支銀槍,瘦骷髏使一雙金爪。
李天涯道:“你們這樣會后悔的。”
刀疤漢子不等他說完,便一錘子敲了上去,李天涯站在那里,等到雙錘襲來,猛地出一柄長劍,大漢瞬間鮮淋漓,倒在了地上,眾人再看向他,劍,好端端地在鞘里。
看到刀疤漢子倒下,余人躍躍試,結胖子一柄彎刀向他正門砍來,瘦骷髏兩只金爪沖他后心襲去,李天涯口中默默念道:“……兩步、一步。”等到兩人即將擊中他時,李天涯向旁邊一躍,這二位均想收招停手,不想瘦骷髏覺得后面有人狠狠蹬了他一腳,徑直撞向胖子的彎刀上,兩只金爪,到胖子中。
忽聽一聲“啊!”一聲,瘦猴扼住了趙寶玉的嚨,他的聲音不甚清脆,反而有些沙啞和綿,瘦猴沒有管這麼多,恨恨地道:“小子,放下劍。”
李天涯淡淡地道:“如果你放了他,我就不殺你。”
瘦猴鼻中“哼”了一聲,續道:“大言不……”話還沒說完,瘦猴倒地,后背上了一支劍,劍尖直沒他中,隔著層皮,尖兒沒有出來一丁點,使劍的人武功高超。趙寶玉趕忙回到李天涯邊。
五位著青道服的漢子,跳了出來,為首的是一位意氣風發、正義凜然的年輕道士,他拱手道:“在下仙鶴觀周元清。”
趙寶玉拱手道:“在下趙寶玉。”他的手是這些男人里最好看的,像白玉一般。
李天涯臉有不悅,道:“無名小卒李天涯。”著天嘀咕道:“多管閑事。”
一位頦下留著胡須的道士喝道:“你再說一遍!”
周元清出右手,制止了他,微笑道:“師弟!這是我師弟,馬元渾,這位仁兄真是對不起了!”
李天涯道:“我不是要殺他的,留著他有用。”
周元清道:“此人是北斗幫的惡人,留他何用?”
李天涯了個懶腰,道:“絕頂山聽過沒有?”
周元清道:“實不相瞞,我們觀離絕頂山很近,還剩幾日召開武林大會,各路英雄都在此相聚,當然像北斗幫這樣的惡人也會在此橫行,我們這段時間每日下山就是怕他們惹是生非。”
馬元渾道:“除了惡人,還會有不知道是好是壞的人出現。”他這話就是對李天涯二人說的。
趙寶玉瞪了他一眼,道:“我們是好是壞不關你的事!”
馬元渾把手中的劍出半截來,厲聲道:“好人我們是同道,壞人一定要除掉”
周元清出右手,制止了他,嗔道:“師弟!”又向李天涯溫和道:“二位得罪了。”
仙鶴觀,在一座山上,被綠樹環繞著。
二人由周元清帶領,在觀中四閑逛,這里環境清幽,還時不時能看到幾只鹿,其中一只還過來了趙寶玉的手,甚是可。
這道觀每一間屋子都建的極為漂亮,簡潔之在這兒發揮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唯獨有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孤零零獨個兒的在一個院子,簡陋的院門閉。這引起了李天涯的注意。周元清帶領他二人,散步來到茅草屋所在的院子前面,轉頭了。
李天涯問道:“茅草屋怎麼單獨在一個院子?”
馬元渾不滿道:“管這麼多干什麼?”
周元清皺起眉頭,鄭重道:“吾師在這院中研究藥。”
李天涯道:“是什麼藥?”
周元清面有憂,道:“山下居民得了一種傳染病,死傷無數,而且沒人能夠治愈,吾師為了能夠找到解決方法,不惜自己染上這病,親自試藥。”
馬元渾嘆了一口氣,道:“師父如果再找不到能治這種病的藥,他老人家就……”
李天涯道:“我想見見。”
馬元渾皺眉道:“師父不準任何人進去,你們不怕被染病嗎!”
周元清微笑道:“兩位還請見諒,吾師確實說過不準外人隨意進。”
李天涯道:“你們師父研究不出治病的藥,死在屋里怎麼辦?”
馬元渾擋在他們前面,道:“這你不用擔心,每日有人進去送飯,師父已經找到一種藥可以暫且控制疾病了,用不了多久他老人家就可以研制出來了!”馬元渾說著,眼睛泛起明亮的,摻雜著幾分擔憂但更多的是欽佩。
夜晚,李天涯和趙寶玉被安排在一間偏房中居中,聽著外面夏蟲的鳴,甚是悠閑。
食案上擺著一壇酒,兩個空碗,兩雙筷子,他翹著腳躺在房門口,對目不轉睛著他的趙寶玉道:“玲兒,我們逃出來已經有月余了吧。”
趙寶玉就是趙玲,李天涯就是李子悔。那日,趙玲去找李子悔,本想見他最后一面,可一見到眼前的郎,什麼離別的話,都說不出口了,李子悔提議兩人立刻離開萬安城,逃的越遠越好,從此姓埋名的生活一輩子。趙玲點了點頭,堅定地道:“你去哪,我跟到哪。”
李子悔的兩撇胡子是易容用的,本來想讓趙玲在邊粘上兩撇,奈何長得太過秀氣了,人們一瞧就能瞧出來,所以給找了一張狗皮膏藥在臉上,又往臉上粘了些胡髭和麻子,于是,,變了趙寶玉,李子悔變了李天涯。
趙玲若有所思地道:“嗯。”
李子悔道:“你后悔嗎?”
趙玲深道:“不后悔。”又問道:“我們今后要干嗎?”
李子悔著似水的眸子,笑道:“生一群小孩兒,小小玲,小小悔,嘿嘿!”
趙玲臉現,輕拍了他一掌,道:“我是說,除了這個還要干嘛?”
李子悔若有所思道:“找到師父,幫他尋找真相,總覺真相與我也有很大關系……”
夜不再是以往那樣難熬了,不管任何時候,兩個人的時總比孤零零一個人的時間過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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