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垂首站在轎子邊，看到沐清雅出來有些驚訝：“小姐，是要回去了嗎？”

“嗯，回！”

坐進轎子里，周嬤嬤連忙將轎簾放下，連忙喊道“起轎”，仿佛怕沐清雅突然反悔一般！

周嬤嬤是秦月的娘，之前有個孩子，也是個孩，不過在五歲的時候得病死了，丈夫因為嗜賭如命，因為欠債被打斷了，沒多久也病死了，傷心了一陣之后，就一心伺候秦月，也很的尊敬。沐清雅出生后，便被派過來伺候，只是沐清雅格桀驁，不喜拘束，周嬤嬤在那里很是不待見！之前就勸說過這樣的聚會不合禮儀，會被人詬病，不過當時的沐清雅一顆心都在宋明羽上，哪里聽得進去！今天看到竟然主要求回去，周嬤嬤自然高興的很！

回府之后，沐清雅先去和秦月請安，將救下一個丫頭的事說了一下。秦月歷來心，對沐清雅也異常疼，因此倒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周嬤嬤好好注意一下那個丫頭，別是什麼手腳不干凈或者心思佞之輩！

和秦月一起用過茶點，聊了幾句之后，沐清雅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剛剛走進院門，就看到了筆直的跪在房間臺階下的樂琴！滿頭冷汗、臉蒼白，顯然已經跪了很長時間！

沐清雅走過去，經過樂琴邊的時候沒有任何停頓。

進了房間，換點服，任由明蘭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梳洗，一邊聽丫環說著周玉華的況：“小姐，您救回來的那個姑娘已經醒了，大夫說只是皮外傷，因為了驚嚇才暈厥過去，留下了藥材，說吃幾天就沒事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待會去看看！”

那名丫環連忙退了出去！出了房間門才松了口氣，面對沐清雅總覺心上像是了一座大山，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明蘭將一只白玉海棠簪子在沐清雅發間，遲疑的開口：“小姐，樂琴姐姐在您出門不久就到了，一直跪到現在……”

沐清雅沒出聲，明蘭卻覺上的力越來越大，不沒了聲音，只聽見口砰砰砰的心跳聲！

突然門外響起周嬤嬤的聲音：“小姐，您救下的那個丫環周玉華聽說您回來了，要親自向您謝恩，已經到門口了！

“讓進來！告訴樂琴，上茶！”

“是！”

被突然出聲的周嬤嬤嚇得渾一明蘭連忙退到一邊，輕輕地松了口氣，小姐讓樂棋姐姐上茶，看來是原諒了。周玉華沒有讓人攙扶，形有些踉蹌的走進房間，重重的跪到地上扣頭：“周玉華叩謝沐小姐救命之恩！”

“不用客氣，明蘭扶起來！”

明蘭連忙過去想要將周玉華攙起來，卻沒想到本不愿意起。

“小姐救了我一條賤命，我本應該做牛做馬回報小姐，不應再有奢求，可小子現在實在境艱難，希小姐能暫時收留，救小一命！”

這時樂琴走進來：“小姐，茶！”

“嗯。”沐清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茶不錯！”

“這是夫人上午送來的，說是今年剛收的碧螺春，一共送來半斤，說是給小姐嘗嘗！”

看沐清雅點點頭，沒有別的吩咐，樂琴連忙躬退到一旁！紅菱跪在地上，心中有些吃不準沐清雅的心思，在聽到主子吩咐讓以周玉華的名字到的邊的時候，很驚訝！為端木凌煜的心腹，雖然心中奇怪，還是服從命令演了這出戲，只是沒想到沐清雅竟然是這樣的反應！仔細想來，在大街上如果不是撲到轎子前面，恐怕已經繞過去了！不是說這些閨閣小姐最是心嗎？為何覺著沐清雅和旁人不同！

“沐小姐……”紅菱抬起頭，哀求道。

“你什麼名字？”沐清雅放下茶杯。

“我周玉華！”

沐清雅淡淡的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周玉華，眼神平淡無波：“是嗎？據我所知，周玉華是前任縣令周雄之，你是要告訴我你就是那個被充為奴婢的周玉華？”

紅菱心中一，吃不準沐清雅是什麼意思，只能回答：“沐小姐，我父親周雄是被陷害的，他沒有貪污稅銀，是那些人誣陷清！”

“放肆！”沐清雅站起厲喝一聲，“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為一個奴，不清楚自己的份嗎？竟然口口聲聲自稱‘我’，好一個大膽的奴婢！就憑借這一點本小姐就能將你拉出去打死！皇上恩德，沒有誅殺你們周家滿門，你不但不知恩，還口口喊冤！你父親的案子可是知府親自斷下，皇上親自裁決的！哪里容你胡言語！”

“小姐，您聽我說，我父親真的是冤枉的！”完全沒想到沐清雅竟然是這樣一個反應，紅菱只好不斷喊冤！

“大膽賤婢，竟然還敢信口雌黃，樂琴，掌！”不聽紅菱的話，沐清雅直接下令。

“是！”樂琴走到紅菱邊，已經有兩個丫環一左一右住的胳膊。一時間房間只剩下清脆的掌聲！伺候的丫環婆子深深的低下頭，大氣不敢一聲！

“沐小姐！”紅菱的聲音猛然拔高，眼神至始至終都帶著堅毅、不屈的芒！沐清雅揮手讓樂琴停下：“怎麼，你還有別的話說？”

“沐小姐，您不愿意幫助我又何必這樣侮辱我，我父親在任六年，做了多好事、實力，百姓口稱贊、有口皆碑！臨江決堤，我父親更是親自帶著百姓連夜搶險，五天五夜沒有合眼，直接累到吐暈倒，敢問這樣的清又怎麼會去貪污百姓的汗錢！家父在世時，就稱贊沐逸之大人是難得的好，鐵面無私、剛正不阿，想來沐小姐也沐大人的教導也懂得為民冤之理！難道沐小姐不僅不愿意幫我，還要生生打死我嗎？”

沐清雅輕笑一聲：“呵呵，為民冤？你如今不是周家的小姐，也不是普通百姓，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稱為民冤？再說何來的冤屈讓你申！”

紅菱直直的跪在地上，注視著沐清雅的看景：“我周玉華雖然為奴婢，卻也是前任縣令周雄的兒，為父冤有何不可？”

“樂琴留下，剩下的人都退下吧！”沐清雅沒有理會紅菱的話，而是將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紅菱后滲出層層冷汗，原本以為簡單的任務，沒想到竟然遇到諸多波折！看著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心中慢慢升起一不安！

沉默了良久，沐清雅終于出聲，但話卻是對著一旁站著的樂琴：“樂琴，你今天知道錯在何了？”

“是，奴婢知錯！”樂琴跪在紅菱旁，恭敬的磕了個頭之后說道，“奴婢是小姐的下人，一言一行代表著小姐的面，之前是樂琴太不知好歹了！”

沐清雅嘆了口氣：“樂琴，你是我邊的大丫環，我讓你謹言慎行卻不是要你膽小怕事，我讓遵紀守禮卻不是要你卑躬屈膝，你雖是個丫環，但卻是本小姐邊的丫環！一言一行要進退有度，這個度把握好了，誰也抓不住你的錯，越是世族大家，越是注重規矩，絕沒有無緣無故打殺丫環的道理！如何讓你抓不住你的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懂了？”

樂琴渾一震，眼中滿是激：“是，小姐，樂琴會努力，把握好這個度，絕不在讓小姐煩心！”大丫環？自從被沐清雅救了之后，就直接簽了死契賣進了沐家，也沒想著再有出去的機會！爹自小就教有恩必報，沐清雅是的救命恩人，就該一輩子好好伺候！可小姐之前總是不喜歡，一直很苦惱！如今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嗎？

看著樂琴的眼眸，沐清雅心頭一震，想起了自己的大宮綠鳶，那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頭！只是給了一頓吃的，就一定要認為主，從中原到漠北，從漠北到皇城，一直跟在的邊！在為了求大夫為弟弟治病跪了三天暈倒的時候，冒雨背著爬回了宅院，在漠北被追兵追殺無水無糧的時候甚至割開自己的手腕用給喂食，自己走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小姐……”樂琴看著沐清雅，呢喃出聲！小姐落水醒來之后眼神一直平淡，仿佛沒有什麼能夠在那雙眼睛中激起任何波瀾，可是剛剛，清楚的到小姐上散發出來的悲傷！那種悲傷太過于復雜，看不懂，可是卻似乎能會那種深骨髓的痛！

沐清雅回神，方才的緒瞬間收斂，往事不可追多想無益，站起親自將樂琴扶起來，語氣卻不自覺溫和了許多：“你先下去休息吧，待會讓明蘭將活祛瘀膏給你送過去！“

“是，小姐！”樂琴收斂盡眼中的淚，躬退了出去，看著那道纖細的影，心中暗暗發誓，不管小姐為什麼改變，不管以后要經歷什麼，一定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

紅菱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了，沐清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話，把握好一個度，難道沒有把握好度，所以出了破綻？

“周玉華，既然你讓我收留你做個丫環，那麼這個名字還是不要用了，以后就樂棋吧！看你剛剛能言善辯，一看就不是個普通的人家能夠養出來的，既然這樣，你就好好和我說一下江南的況！”

那道居高臨下的視線讓紅菱臉發白，話說到這個份上，沐清雅肯定知道了的份，可看的意思是要將自己留下？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沐小姐……”

沐清雅笑容溫和：“樂棋，既然是我的丫頭那就跟著樂棋學學規矩，過幾天陳畹香父親生日，邀我前往，你好好準備一下，這一傷可不能帶出去！”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