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裝都懶得裝了，反正在這位爺面前，裝了也是白搭，還不如坦點，擺明自個兒想要跑路的事實。

傅雲夕眸中閃過一訝，隨即挑眉：「你認識衛如風？」

寒雁一愣，立刻回到：「沒有。」

許久沒有聽見傅雲夕回答，寒雁奇怪的抬頭，卻見面前一抹白，那人竟然走到自己邊，微微屈往寒雁手裏塞了一個小瓶子。

鼻尖下溫暖的氣息轉瞬即逝，寒雁下意識的握手中的瓶子：「這是什麼？」目頓時有些戒備起來。

「燙傷葯，你若不想留疤，大可以不管不顧。」傅雲夕已經站直子，俯視著剛到自己前的寒雁。

自己剛才在廳中只說右手傷，可沒說是燙傷，怎麼一個個全都跟未卜先知似的，還送燙傷葯過來。只是……還沒等開口，就聽見傅雲夕清冷的聲音傳來：「無功不祿，倘若你一直懷著這種想法，恐怕一輩子都得不到賞賜。」

這是說一輩子都不會有功？寒雁有些氣急的瞪著對方，這人怎麼說話這麼不中聽？從一開始到現在，怎麼句句都像是在諷刺？該不會是之前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人？可是他又替自己解圍，不像是故意找茬。

寒雁思考的時候，傅雲夕已經轉離開了。還是姝紅提醒，沒辦法，寒雁只能握手中的瓶子跳上馬車。

回府的路上一直想著這事，照常理來說，傅雲夕不應該對戒備萬分，甚至可以想個辦法要了的命。今日在宮宴上，傅雲夕所見到的莊寒雁，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閨閣子，就算太子那事他大人有大量不予計較，但是梅園那塊，對於有可能窺伺到皇家的人來說，不應該這麼寬容。

傅雲夕的態度，實在令人深思。

回到府上已是深夜，莊仕洋直接去了珙桐苑，清秋苑裡只有陳媽媽守在裏屋亮著燈，見回來，連忙上前接過寒雁下的斗篷，吩咐汲藍姝紅去端熱水。

陳媽媽見了寒雁手上的傷又是一陣心疼，絮絮叨叨的數落莊語山，等記起要找葯的時候被寒雁攔住：「媽媽別急，這裏有葯。」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

藥膏是淡綠的，敷在手上有淡淡的清香，還有涼的冷意，寒雁敷好之後倒是不覺得那麼疼了，這位玄清王出手真是大方，看來這葯也是極好的。

躺在床上，寒雁睜著眼睛仔細回憶起上一世對玄清王的記憶，大概只是聽說他年有，權傾朝野，卻又是個得民心的，在百姓之中名聲頗好。只是後來七皇子與太子的儲君之爭越發激烈，他被牽涉其中，也到不牽連，在兩年後還大病了一場，大不如從前，甚至還娶了一個新娘沖喜。那位新娘就是西戎的公主。

尊貴的公主作為沖喜新娘，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百姓們津津樂道，因此寒雁也聽說急幾分。只是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太不正常，怕是其中又牽涉到許多不為人知的。

不過這沖洗新娘過門后，玄清王的竟然漸漸好了起來，寒雁上一世大婚之前，聽聞七皇子與太子儲君之爭已然到了關鍵時刻，那段時間莊仕洋回家的時候也極，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

這一世，若是要遠離衛王一派，太子那邊便是一個絕佳的保護傘，作為太子擁護者的玄清王，自己是不是要設法提醒他一二？可是作為莊家的嫡，他們對待自己的態度，也還是個未知數。

想到這裏，寒雁決定不再多想，眼下最重要的並不是玄清王，而是自己在府里的地位。莊府上的姨娘是一個大麻煩，而經過今晚這麼一出，怕是莊語山和周氏兩個，再也容不下了。從前呆在府里尚且被周氏算計，今日已經出了風頭，恐怕很快就能招惹上事端。

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

第二天一早，寒雁剛來到主屋給莊仕洋請安，一眼就看見周氏和莊語山早已等在一邊，莊語山同莊仕洋正笑著說話，撒的模樣的讓莊仕洋很是用。在寒雁的記憶里，幾乎沒有看見莊仕洋這樣和悅的對過自己，目一冷，寒雁上前行禮：「兒給父親請安。」

莊仕洋見寒雁進來，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道：「怎麼這麼晚？語兒半個時辰前就來了，為莊府的嫡，怎麼能這樣憊懶。」

他這話委實嚴厲，不等寒雁開口，周氏已經介面道：「四小姐昨兒個宮宴上為莊府爭臉面，實在是辛苦了，起晚一點也沒錯，老爺可要心疼姑娘。」

不提還好，一提宮宴，莊仕洋立刻就想起寒雁在皇上面前的那番話，作為兒完全沒提起自己，令人不快，頓時就更加冷酷：「哼，又不是什麼大事，莫要自以為是才好。」

見寒雁被教訓，一直隔岸觀火的莊語山眼中閃過一得意，寒雁只是規規矩矩的站著，輕聲道：「父親教訓的是，兒日後請安一定提早半個時辰，和語山姐姐一致。」

和莊語山一致，卻和府上的請安時間不一樣，一個莊府的正經小姐，卻要迎合一個妾室生的兒。周氏的臉變了變，笑道：「四小姐一片孝心，老爺自然是知道的。」

寒雁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周氏見狀，對莊仕洋聲道：「老爺，妾有一事相求。」

莊仕洋道：「何事？」

周氏瞥了一眼寒雁：「昨兒個四小姐的書畫極好，語山央我向四小姐求，想要四小姐教書畫。」

莊仕洋大手一揮：「這有何難，寒雁，你整日無事，便教教你姐姐。」

迎著莊仕洋命令般的目，在莊語山故作期盼的眼神下，寒雁也只是笑道：「雕蟲小技，寒雁怎麼敢拿出來獻醜。不是寒雁不願意，實在是語山姐姐本就出，寒雁不敢託大，不如爹爹請京城最富盛名的才燕姑姑來教習語山姐姐。燕姑姑當年在京中風采無人能及，琴棋書畫無不通，必然比寒雁通。周姨娘與語山姐姐覺得如何？」

莊語山本來就不願承認自己比寒雁差，但又想要學會寒雁那一手丹青，故而勉強答應。眼見自己不用在寒雁的華下學習，請的這個姑姑又比寒雁更加出，當下就回答道：「這樣便好……」還想說什麼，目及周氏時又了回去。周氏看著寒雁，雖然對寒雁的拒絕心生不滿，但是燕姑姑的名頭也讓心不已。寒雁沒有說謊，這位燕姑姑的確是才藝雙絕，倘若莊語山能習得一二，必然能將寒雁比下去，日後嫁高門也是一項有利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