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藍看著寒雁的臉：「小姐是不喜歡玄清王？可是王爺是京城裏數一數二……」

話沒說完就見寒雁看了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別說喜不喜歡了，皇上準允的事，這下，不嫁，也得嫁了。」

心中有些悵然若失，自己的親事，真的就這般決定了，似乎極是草率，卻沒有上一世嫁給衛如風的期待與怯。

到底那一杯毒酒，還是讓失去了許多東西。

姝紅走了進來：「小姐，那邊的事，已經安排好了。」

寒雁站起來，一刻也不能等的模樣：「我們現在就出府。」

當年自己出生的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終於可以真相大白了。

唯一活著的這個丫鬟阿碧，當年是寒雁娘親王氏的陪嫁丫鬟之一，最出的是一手好刺繡的手藝，王氏待人和氣，與自己的幾個丫鬟也相的其樂融融。可是這個阿碧，卻在寒雁出生的當晚便被逐出府去，可憐忠心耿耿，甚至沒能看一眼出世的小姐。

寒雁乘坐馬車，一路都是沉默無語，心中激萬分，卻又保持著理智讓自己清醒。不可以衝，否則會失去判斷力。今日，必須讓自己為一個局外人，來看待這個阿碧說的每一句話，即使是母親的丫鬟，即使寒雁相信這其中有，但是對於寒雁來說，這個阿碧只是陌生人。親近的人尚且不能依賴，對於陌生人，太多的信任，是會致命的。

城北道路石叢生，十分坎坷，馬車行駛起來也極為顛簸，行了約半個時辰，眼前出現了一破落的村落，汲藍扶寒雁下了馬車，姝紅在前面領路，那車夫在外頭候著。只見姝紅走到挨著道路邊最後一間房屋，扣了扣門。

單從外觀看來，那是一間極為破落的屋舍，只用廉價的土坯堆積而，屋頂是稀稀拉拉的茅草，外頭的柵欄是年久失修的模樣。寒雁心中一，這個阿碧，似乎過的十分潦倒。

過了好一會兒，那門才緩緩打開。一個蒼老的婦人佝僂著子，瞇著渾濁的眼珠仔細打量們。

汲藍對那老婦人出一個笑：「婆婆，我們有事找您。」

那老夫人有些警惕的看了們一眼，猶豫了很久，才打開門放們進來。

屋子裏比屋外更為破舊，都是臟污的痕跡，破牆年久失修，風從外頭灌進來，儘是無法寒的樣子。桌子缺了一，最外頭的一口大鍋，裏面飄起了一層淡淡的灰塵，似乎很用過。

寒冬臘月的，屋子裏也沒有生火，床上只有一床單薄的被子，這是一個獨居的老人。寒雁被床鋪邊籃子裏的東西吸引住了目，拿起來一看，竟是一塊一塊繡的的綉帕。那刺繡圖案，鮮艷，都栩栩如生，實在是巧奪天工。

寒雁轉過，看著那老婦人道：「婆婆，你可認識一個阿碧的姑娘？」

那婦人聽見寒雁的話，子一震，緩緩抬起頭來，面變得慘白。

見此副模樣，寒雁笑著道：「我來找，是因為一些舊事。」

汲藍見那老婦人沒有回答，走到寒雁跟前呵斥：「我知道你就是阿碧，這位是夫人的兒，小小姐。」

那婦人吃了一驚，方抬起頭來細細端詳了一番寒雁，突然跪下來，寒雁正要手去扶，卻見裏「啊啊」的說個不停，兩隻枯瘦的手胡揮舞著。

寒雁一愣，連忙去看的，見那張開的里含糊一片，竟是被人連拔斷了舌頭，是個啞！

姝紅和汲藍顯然也沒有料到，寒雁蹲下來，將扶起來：「阿碧？」

那婦人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寒雁只覺得心酸，自己的娘親王氏，雖然這些年過的也不好，時常姨娘他們的欺負，可是莊仕洋麵子上總還是不能讓們過的太難看，吃穿用度差一些，卻也過得去。是以娘親也如那些個貴夫人一般，容貌仍然不俗，可這娘親從前的丫鬟阿碧，想必年齡也同娘親查不了多，竟如此衰老，看上去如同七八十的老嫗一般。

的生活，想必是過的極為艱難的。

寒雁想了想，便道：「你既然無法說話，便只需比劃即可，到時候汲藍說出意思，若是對的，你便點點頭，若不對，便搖搖頭。」

那婦人便點點頭。

寒雁道：「你的舌頭，是誰拔掉的？」

汲藍和姝紅皆是一怔，原以為寒雁第一個問起的問題定是自己的世，沒想到問的卻是阿碧的舌頭。

阿碧一聽，眼淚頓時上涌，只用雙手筆畫了一下，似乎是做了個高高在上的姿態，汲藍道：「老爺？」

阿碧點點頭。

寒雁問：「他為什麼拔掉你的舌頭。」

阿碧便出手，作勢要去拿寒雁頭上的簪子。汲藍看了一眼寒雁，道：「你拿了夫人的簪子？」

阿碧又立刻點點頭。

寒雁沉聲道：「那麼，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阿碧猝然看向寒雁，眸子裏是忍不住的驚異。

寒雁道：「只是拿了簪子，想必不至於此重罰，老爺只是怕你出去說什麼，我猜，娘親當時一定向老爺為你求，否則，你就不是只失了一隻舌頭，怕是連命也不能留下。」神平靜，彷彿看了一切：「老爺想要殺人滅口，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麼事。」

阿碧怔了半晌，突然對著寒雁拚命的磕頭。極為蒼老，不一會兒，地上竟然有了斑斑跡。

寒雁卻視而不見，淡淡道：「你不想說，無非是顧忌什麼，可是當年我娘與你同手足，才不惜開罪老爺也要為你求，留下的一條命，竟然讓你為做些什麼也不行麼？」

見阿碧神不定，寒雁又道：「如今府上姬妾野心，怕是你不知道，我娘在生下我之後便有了一個弟弟，他是我娘的心頭，可是如今府上的姬妾卻想殘害我的弟，無奈父親向來對我冷淡，連累了我的胞弟，竟然也是坐視不理的模樣。而我，只想知道，父親這樣對我的原因。」看著阿碧，目犀利無比，一字一頓緩慢道：「是不是真的因為，我並非老爺的親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