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正在急關頭，一個清脆的聲音如有魔咒，倏忽間鉆進葉凡的耳朵，讓他狂躁不安的心瞬間安靜下來，不再強行改變真氣的運行方向。那真氣也怪，一旦葉凡不再強行改變，反而自己變了回來，順行一周天，最終歸于丹田。

這一番折騰，其間兇險無比，若非突然而起的聲音，葉凡定要走火魔不可。當下不敢再繼續修煉，從定中醒來，長而起，游目四顧，尋找方才幫助自己之人。但見山風漫漫，云霧渺渺，哪里有半個人影。

葉凡仔細回憶，覺得那聲音像是子，莫非是上曉影？他心中猜測，匆忙下山，要去問個明白。

“五師叔！”

“五師叔！”

行至門，四名外室弟子正在松樹下練劍，見其歸來，俱自上前，殷切招呼起來。外室弟子在輩分上要比室弟子低一輩，如此稱呼倒不奇怪。

方才出，正是午飯時候，并未遇到旁人。如今回轉，也是緣分，遇見的正是當日他與畫劍去后山時取笑他的四人。如今他份驟變，四人面便顯得有些訕訕。

葉凡自是不屑與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冷漠不語，而過，走出幾步突然停住腳步，“你們可曾見過你們曉影師叔麼？”

一人見是機會，上前躬施禮，起回道：“稟師叔，弟子等飯后便在此練劍，未曾見過曉影師叔。”

“唔！”葉凡點頭，邁步，后傳來小聲議論，無非諸如：“狗屎運，”“瞧他神氣的！”“有啥可牛的”之類狐貍吃葡萄的酸話，無心理會，只是暗暗奇怪：“曉影未曾出，那方才提醒我之人會是誰呢？”

有些耳，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究竟是誰。

乃是個大廳，轉個彎，迎面香風撲面，嚇的葉凡急忙收住步子，抬頭一看，見一位三十許年紀風韻猶存的子款款而來，后邊跟著位鼻孔沖天的麗子，匆忙躬施禮，口稱夫人。

子正是上遠志的續弦聞人悠梅，面桃花，黛眉杏眼，旁邊有淡淡的魚尾紋，非但不影響的麗，反而平添了幾許韻致。

后的子做妙如，先前冤枉葉凡洗澡的人就是。兩人匆匆而來，見葉凡行禮，聞人悠梅看都沒看，而過，倒是妙如，鼻孔冷哼了一聲，狠狠剜了葉凡一眼。

葉凡暈頭漲腦進偏廳，發現眾人盡皆在座，聽師兄們議論方才明白，原來下午自己去修煉之時，聞人逐日離開了斜月。

原來如此！

葉凡心中豁然開朗，悶頭用餐。

“小師弟，修煉上沒有問題吧？”林沖邊吃邊瞟了葉凡一眼問道。

“嗯！”葉凡點頭，有心想要將下午險些走火魔之事說說，轉而又怕別人笑話自己，便將到邊的話吞了回去。

“夫道者，有有信，”徐繼邊吃飯邊搖頭晃腦的說道：“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可得而不可見，小師弟，修煉之事，莫要急躁，用心悟才是。不要有執念，發自心領悟到的才是適合你自己的道，懂嗎？”說完停箸不食，笑瞇瞇看著葉凡。

“說的有理，”林沖笑著附和，又筷子點著徐繼道：“莫看你三師兄平日里沒個正形，實際上咱們師兄弟中最屬他有悟，加之博聞強記，學問甚廣，小師弟日后可得多請教著他些。”

“請教無妨，莫要學他油舌就是！”上曉影旁邊說道，說完一笑，明不可方。

“大師兄，你筷子掉拉！”徐繼瞅了瞅上曉影，又瞅了瞅有些呆滯的林沖，壞笑道。

“呃，”林沖一愣，急忙去看手中，筷子尚在，這才明白了捉弄，老臉一紅，狠狠瞪了徐繼一眼。

徐繼吐了吐舌頭，沖葉凡意味深長一笑，悶頭拔飯。

上曉影斜了葉凡一眼，又白了徐繼一眼，低下頭去，細嚼慢咽的用餐，再不說話。

氣氛玄妙，葉凡卻沒在意。他心中依舊在想下午的事，胡吃了幾口飯與眾人打個招呼，回了自己住，盤膝上床。

這回他吸取下午的教訓，故意不去想那思過室壁上刻的偽生死訣，又從懸龍戒指當中拿出真正的生死訣用心的看了無數次，這才微微閉上眼睛，數息進定境，引導丹田真氣做周天運行。

只是有些時候，越想記住的東西偏偏忘記，越想忘記的東西偏偏浮現。葉凡現在就是如此，真氣運行不到兩個周天，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偽生死訣的容，真氣也隨之改變運行方向。

這回他不敢，順著真氣的意志走了一圈，趁著返回丹田的空當猛然從定境中醒來，長呼了一口氣，暗道好險。

放松下來，驚覺自己出了一冷汗，不敢再修煉，長而起，緩緩在屋子里踱步，腦子也不停歇，暗暗發愁：“怎麼辦？當初閑的沒事背什麼勞什子口訣啊？現在可好，居然都不能正常修煉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下意識手去胡子，卻忘記自己已經穿越，如今這還小，本沒長胡子，自然了個空，心下益發焦躁，轉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索出了房門，順著幽深的通道出了門，和值夜的弟子說了一句，邁步往水潭邊行去。

“實在不行還是去問問主吧？”看著瀑布飛流直下，聽著轟隆聲音，葉凡坐在旁邊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如是想到，轉而又想：“那思過室壁之上的口訣也不知道是誰所刻，若無妙慧拿了蠟燭，我自然也無法發現，想來定是非常，再來當日背誦之時，主尚未許諾收我為斜月弟子，此刻若是拿這件事去和他說，不得挨上一番訓斥。”

葉凡外表冷漠乃是經歷使然，那些經歷非但讓他形了沉默寡言的子，也讓他比其他人的自尊心要強烈的多，但凡可以自己解決的事，輕易不愿麻煩旁人。

隨即推翻了向上遠志求助的想法，暗暗想道：“大不了順其自然，三師兄不是說修道之事，無為無形，可傳不可，可得而不可見嘛，下午那神人也說道法自然，我便順著真氣的心意，看它到底能夠如何？”

主意既定，當下不再多想，也不回，就在石頭上盤膝坐了，按照自己定下的策略開始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