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下》第8章 夜梟
鄭牛小心翼翼地為八皇子解開了上的繩索,可是那些泡過麻油的繩索極其難以解開。鄭牛沒有膽量去看八皇子的臉,他的雙手更是顯示出他心中的怯懦——連續幾次,鄭牛都無法解開一個簡單的活扣。
真正令他不安的是八皇子的臉。
鐵青一片的臉,從口中拿下長弓的紅之后,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鄭牛都看不清他的眼神,在沒有燈的石屋中,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曖昧不清。
最終,鐵衛等不下去了。
鐵衛首領一抬腳將鄭牛踹到一邊,他鎮定地從腰際拔出長刀,向下一劃,“唰!”的一聲脆響,捆綁著八皇子的繩索應聲而斷。
鐵衛這一腳踹的不輕,鄭牛能夠到自己口的肋骨上布滿了細的裂痕,等他從角落里撐起的時候,他看到了八皇子穿著的名貴皮靴。鄭牛抬起頭想要看清八皇子的臉,無奈屋中實在太暗,什麼都無法看清。
昏暗之中,他看到八皇子的似乎了:“鄭牛統領對我真是忠心耿耿啊。”
鄭牛渾抖的厲害,他張了張想要求饒,可話到了邊,八皇子突然蹲下子按住了他的,“鄭牛統領不用多言,你對我的忠心,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鄭牛說不出話來,額頭上的汗水流眼眶刺得他雙眼生疼,可是他不敢閉眼,他只怕一閉眼就會與世長辭。
“啪啪”八皇子冰冷的手掌拍了拍鄭牛的臉頰,“不要害怕,我現在只需要忠心耿耿的你做一件事。”
鄭牛如獲大赦,顧不上起,在地上“撲通,撲通”地不斷磕頭,說話的聲響抖的不似人聲,“殿下盡管吩咐,小人……”
刀一閃,斗大一顆人頭沖天而起。
“噗!”鮮噴的四都是,八皇子冷眼看著鄭牛死不瞑目的雙眼,冷冷說道:“你只要去死就行了。”
整個石屋的空氣彌漫著刺鼻的腥味,八皇子將手中長刀隨手一拋,明晃晃的長刀在空中打著旋兒,最終穩穩地落在鐵衛首領手中,這把刀原本就是從他手中拿來的。
“殿下,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哼!”八皇子不置可否的冷冷一笑,“有些地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有些賤民,死不足惜!”
“殺!”
“哥哥,如果你要回去的話,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去!”小瓷人流水著長弓的袖淚流滿面,“哥哥,一起走吧!不要回去,千萬不要回去了,他們都是壞人,壞人會傷害哥哥的。”
長弓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他了流水的頭頂。
“是啊,長弓兄弟。你沒必要回去送死,他們算上鐵衛總共有兩百余人,你就算是這樣回去了又有什麼用?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還不如跟著我們一起離開,大人一定會給你一個舒適的下半生。”
長弓抬起頭,看著那五張關切的臉,他們是無法理解的,這個爾虞我詐的世上能夠理解長弓的又有幾人呢?
長弓再次了流水的頭頂,“出去了又怎麼樣,我們欠他們的東西太多了。”
聽到長弓的話,流水住他襟的手越發用力了:“可是哥哥,他們都說你是白眼狼,你又為什麼……”
“流水。”長弓突然收起了微笑,嚴肅地看著哭得梨花帶魚的流水,“你不應該這麼想,我要回去,因為這是我們欠他們的!我們兄弟兩個雖然窮,雖然卑賤!但是我們欠別人的東西絕對要還!如果別人欠了我們的東西,我們也要用自己的雙手奪回來。”
說罷,長弓仔細地理了理流水額上的秀發,然后從自己的懷中拿出那一柄鋒利的匕首,鄭重地到流水手中:“記住,我們不比任何人差,我們一樣要頂天立地活著,如果以后有誰欺負你,就用這把匕首!殺!了!他!”
說罷,長弓長而起,對著五個‘家丁’鄭重地一鞠到底,他從未對任何一個人如此鄭重,“我看得出來,司馬空的背景不簡單。我弟弟就給你們了!”
長弓最后一次了流水的頭頂:“放心吧,哥哥我一定會活著回來找你的。”
話音剛落,長弓的影就如同獵豹一般向前直飛而去:“我們兄弟兩個欠你們兩條命,現在我來還你們一條,算起來還是我賺了呢!”
“哥哥!哥哥!”流水看著長弓遠去的背影哭得如此傷心,他小小的手握長弓留下的匕首,小小的手因為用力而白得嚇人。
“孩子。”隊長手想要安流水,“你哥哥是一條真漢子,我們快走吧!不要辜負了你哥哥的一片苦心。”
誰知道,流水一閃躲過了他安的手掌,他抱著那把匕首就像是抱著自己的生命,倔強的小瓷人咬破了自己鮮紅的:“我會活下去的,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有尊嚴的活下去!哥哥!我等你回來。”
“唉~”隊長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在心中哀嘆:長弓怎麼可能活著回來,他不過是為了給弟弟留一個念想罷了。長弓孤一人帶著那些礦工又怎麼可能是兩百鐵衛虎狼的對手。
長弓,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你弟弟!
此時正在不斷狂奔的長弓放下對弟弟的思念,心中不斷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他就這樣戰場,那些礦工本就不會相信自己是來幫忙的,他必須用另一個份。
幸好,他正好有另一個份。
……
中年男子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當他被別人的慘聲驚醒的時候,他的懷里還抱著夜梟留下的傷藥。這份傷藥就像是一種神上的寄托,在他每日的勞作之后給他活下去的希。
人活著,不就為了一個期嗎?期明天更好,期明天夜梟大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帶他離開這個沒有的地方!可是他還沒有期待來明天,死亡已經接近了他的生活。
雪亮的刀反著令人心悸的芒!
他驚恐的發現,一只裝備齊全的玄荒部隊正在屠殺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的家人!
他們從哪里來,他們為什麼要殺人?中年男子想不通,想破腦袋他也想不通為什麼好端端的生活,馬上就要倒在淋淋的屠刀之下!他只能抱著那份傷藥,跟著別人一起尖,跟著別人一起逃亡!
鮮從生活區的口染了整片山,人們在尖,人們在逃竄,人們在祈禱,唯一沒有人做的事就是,抵抗!沒有人抵抗,或許他們當了這麼多年奴隸之后本不知道什麼做抵抗。
他們只知道,現在逃得慢就是死亡!就像是他們跪下來求饒,給與他們的回應也是當頭一刀,沒有其他選擇。
周圍都是人,中年男子親眼看到膽小如鼠的同伴倒在了泊之中,他不想為下一個,可是老天似乎偏偏要和他做對!
在慌之中,他不知道被誰絆倒了右腳,整個人失去平衡朝天摔倒。
在這種時候,摔倒就代表著死亡。
夜梟給予他的藥包飛出懷抱,就在他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咫尺便是天涯,咫尺便是生死!鐵衛不會給他撿起藥包的機會,他們會給他的就是致命一擊!
“一切都完了……”
大刀劃著明亮的軌跡從天而降,中年男子閉目等死。
“當!”
巨響過后,中年男子并沒有死去,甚至周圍的砍殺聲都安靜下來。他慢慢地張開雙眼,看到了站在他旁的那人,黑的,黑的面罩,拔的背脊,還有那一雙如同白晝一般明亮的雙眼。
眼淚瞬間便蓄滿了中年男子的雙眼。
屠殺進行到現在,鐵衛的士兵第一次被人攔下,而且被攔下的正是鐵衛的首領!
他握刀的右手到現在還在微微抖,這個突然出現的混蛋好大的力氣,他微微招手,周圍的鐵衛警惕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怪人。
周圍落下一針的聲音都會令人震耳聾,在場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到了黑人的上!
“你是誰?”
“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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