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登仙傳》第十八章 碧水廟會
話說碧水鎮位于長流山南麓,草木茂,景宜人,曾經是秦皇漢武時代的離宮。而過了千百年以后,離宮不在,為百姓居住,久而久之,形了今日這般人口數萬的古鎮。華天寶,人杰地靈,碧水鎮深好山好水的陶冶,過了數百年的太平祥和日子。然而,在十多年前,此連年干旱,又加上蝗蟲肆,瘟疫盛行,百姓是苦不堪言。
然而上天眷顧,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位黃仙子,以極大慈悲施法救助,祛除瘟疫,殺滅蝗蟲,引碧水河澆灌田野莊稼,要不了半年景,碧水鎮重新恢復了往日風貌。此后年年風調雨順,家家皆是大收景象。這些皆賴黃仙子所賜,故而人們在鎮子中心修起仙子廟,日夕燒祭,四方祁愿的人也聞名趕來,祈求太平順利、子嗣綿綿,最后都無不稱心如意,從此“仙子廟”人流如織,肩接踵,廟中總是香煙繚繞,四時瓜果祭,好不熱鬧。
只因仙子現施法的那一日正是三月二十日,故人們將這一日定為仙子廟會之日。
雒斌早間起床,想起今日正是仙子廟會之日,發現劉嬸不在,尋思著難道出去逛廟會去了不?
低頭見桌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邊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臭小子自個弄吃的,嬸子出去有事,得過幾天才能回來。
雒斌抿了抿,心說看來終于不管制,想干什麼就能干什麼了。他歡喜的一跳三丈高,匆匆忙忙吃了兩個饅頭,便即整裝朝碧水鎮而來,準備先到仙子廟替父母燒柱香,然后去辛瑤家里看看,那一晚自己被蒼山狼掠走,只怕辛瑤、辛夫子、大牛他們還正在為自己擔心呢。
雒斌往南走了五里路,碧水鎮那高低錯落的屋宇便映眼簾。面積遼闊的鎮子東西兩邊遠遠的延出去,他所走的這條路通向鎮子的東部,故此東邊的邊界還能看見,而西邊則一直延到云霧飄渺的所在,本無法窺見,麻麻的房屋市肆連一片,就像螞蟻一樣微小繁。
繼續往前行走,便能看見前頭一座巨大的漢白玉牌樓巍巍橫于大路之上,牌樓上赫然三個紅漆大字:東馬門。原來此鎮的格局形同象棋棋盤,大街以及城門的名字均是用象棋棋子的方位命名,據說以前曾象棋鎮,看來不虛。
走進東馬門,遠遠就看見人山人海之中鬧社火,社火隊中的一輛輛四馬車上裝扮一新,一個個用十多歲孩化妝的仙人栩栩如生,他們姿勢各有不同,十分巧妙的傳達了各自所扮演的角該有的風采。
神龍、土地、灶神、財神、彌勒佛、觀音菩薩、關公等幾位仙人是每年社火的常客,走在前面,隨其后的十多輛自然都是黃仙子的故事,什麼“仙子施水”、“仙子懲惡”、“仙子除瘟疫”等故事雒斌早已經耳能詳,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麼布置了。
社火從東馬大街南邊緩緩移過來,走在最前邊的是個老頭,他鶴發,面帶微笑,但矍爍異常,他擎著黃仙子的塑像一路走來毫無疲累之態。他步伐不徐不疾,嚴正有度,竹竿上綁扎的仙子塑像黃飄飄,態婀娜,面容俏麗,聽說是十年前的那一日仙子現之時這位老者親眼目睹,于是就據其仙容親手塑了這尊神像。
雒斌聽父親說過,這位黃仙子長相倒像是一位故人,不過這位故人已死,神鬼殊途,自然不知其中緣由。但其長相絕,雒斌年齡漸長,對孩子也漸生好,心想仙子姐姐這般漂亮要是能見見真人,那該多好啊!
老頭之后跟著的是輛四馬車,車上場景是千手觀音顯化救世的場景,當中立著一個材較為頎長的男,姿,彩飄帶,發髻高聳,面含微須,間有明珠瓔珞相配,手臂上掛一件金環釧。
雒斌格壯健,崇尚父親那樣的錚錚男子漢,此刻見到這般妖男,眼中盡是鄙夷之,看了一眼便走到一邊,鉆進人群去看后邊的神仙,接著出現的幾個神仙是土地,財神,關公,彌勒佛。土地小個不大,面容慈祥,胡須和一般長,穿一小小黃袍。財神則懷抱金如意,哈哈大笑,看了讓人頓生喜悅之。彌勒佛盤膝而坐,坦,笑口常開,栩栩如生。
黃仙子的十來個故事大多都是每年都見,只不過場景一再翻新而已,然而正當雒斌索然無味,準備往南走去時,當中一個場景將其吸引。這個場景是以前沒有的,表現的是在長滿荒草的曠野,左邊一條大河,上邊標著“碧水”二字,右邊畫著一只大的癩蛤蟆,蛤蟆形太過巨大,以至于僅僅畫了腹部和半段,從那微微張開的中流出幾滴鮮。車上裝扮作黃仙子模樣,手中握一柄利劍,刺向蛤蟆腹中。
周圍人們指指點點,稱贊黃仙子法力無邊,斬妖除魔,保護百姓平安,當真是大大的好神仙。
雒斌聽到周圍贊聲卻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在他模糊不定的意識里,這個故事似乎跟斬妖除魔沒多大關系,他仔細看了良久,覺,那時候黃仙子為了自保,上多傷,況不容樂觀,最后拼了命和那蛤蟆大戰,不幸亡。
他猛然晃著腦袋,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想法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只當是胡思想。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時,黃仙子的場景已經過去,后邊人流擁,肩接踵,將一條大街堵了個水泄不通。不知為何?他們對每年幾乎一不變的東西就是不厭煩,已然能夠緒高漲,隨大流追逐著社火朝北緩緩行去。
雒斌看的索然,便從一條側巷轉離開,前往仙子廟。
稍不留神,猛然撞在一個比自己高出半頭的胖子上,頓時撞得雒斌人仰馬翻,一屁坐倒在地上,痛的哇哇直。定睛一看對面和自己相撞之人,并非別人,卻原來是大牛。
大牛愣頭愣腦地坐在地上用他那糙黝黑的大掌不停著膛,抬頭看見是雒斌,便嘻嘻地笑了,指著雒斌說道:“兄弟,你原來沒有死啊,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呢。”
雒斌站起擺了擺手,他趕閉,別一口一個死字,遲早把自己得說死不可。
大牛趕忙閉了,突然嘿嘿傻笑起來,神怪異的瞅著雒斌。
“你笑什麼?”
“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雒斌稍有些詫異,沒想到一個傻子還會故弄玄虛了,于是不假思索道:“壞消息!”
“我被黃寡婦搞上了。”大牛將手擴在邊,湊近雒斌耳朵,似乎要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他那聲音甕聲甕氣,大的出奇,街上人在遠都能聽見了。
雒斌打了個手勢他閉,低聲道:“你能不能再小點聲?”
“哦,好,我跟黃寡婦好上了,不是,是黃寡婦把我搞上了。好消息就是肚子里有我兒了。”大牛的嗡嗡聲音本沒有小,反而比剛才更大了,滿大街人立時聽得清清楚楚,紛紛停下腳步回頭往這邊看。
雒斌大囧,怎麼會讓大牛這笨蛋在大街上說這種事,這下可熱鬧大發了。
果不其然,街上眾人紛紛湊過來,其中有幾個閑漢向來沒事找事,就盤問了起來。
大牛見人多,心來,甕聲甕氣,大的出奇:“前天黃寡婦拉我去他那黃家客棧,說我長得一腱子,給家辦點事。我還問什麼事,說沒事,我說沒事你找我干什麼?”
雒斌在他屁上打了一拳他閉,他還越說越起勁了:“說,我替撓……”
轉眼間廟門口圍了好些個閑人起哄,都想聽聽樂子,過一把耳癮,于是鼓掌的鼓掌,起哄的起哄,將大牛團團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大牛大樂,嗓門大了好幾倍:“我甩掉的手說我不!一下子就攥住了我尿尿的東西,攥得還,你說好笑不好笑。我就納悶了,心里張的要命,最后稀里糊涂的……”
一個破落戶興異常的急忙促問:“稀里糊涂的發生了什麼事?”
“天亮了唄!”大牛搔著腦門,尋思道。
眾圍客皆是搖頭嘆息,興趣索然。然而眾人哪里能輕易讓他走了,左一個問題,右一個問題,盤問得大牛一腦都說了出來。沒有多久,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有一個半老徐娘,著個大肚子,上短衫花花綠綠,子是用紅布制而,又寬又大,走起路來,活就像一面彩旗飄。看到廟門口圍了這麼多人,也是懷著好奇的心過來湊湊熱鬧。可是里三層外三層的本看不清里邊的況,于是使勁往里,一直到中間,這才聽到彩至極的演講:“黃寡婦扯我,我不依,就罵我說我傻到家了,送上來的味還不趕……”
這位半老徐娘一聽,說的不就是自己嘛,立時拉下臉來,十分惡毒得瞅著場中唾沫星子橫飛的大牛,胖臉脹得通紅,咬牙切齒,怒火越攢越多。
突然旁邊有人一指黃寡婦喊道:“黃寡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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