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鵬分開之后，吳樂的眉頭就沒平展過，三步一搖頭五步一嘆氣，從頭發到腳指頭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回到寢室之后也不和人說話，讓同寢的人誤以為他天生靦腆不和人接，也沒人愿意去熱臉冷屁。

其實吳樂是被誤會了，為了明天的分級考試不出丑，他總得準備些什麼，最起碼要和蛋蛋商量好。但是無論吳樂在心中如何吶喊，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應。

“靠！這是真打算讓小爺自生自滅了？”

呼無果，吳樂心中郁結，也沒有臨陣磨槍的打算，于是氣呼呼地上床睡覺了。

但礙于對未知恐懼的焦慮，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就像有無數只手在撓他一樣，渾不舒服。最后只得坐起來靠在墻上。由于天尚早，又是九月份日比夜長的季節，外面太都還沒有落山。

寢室里并沒有因為吳樂的沉默而顯得安靜，反而是一通糟糟的景象。一高的宿舍是八人間，幾個人三兩聚堆，有唾沫橫飛談天說地的，有銜著棒棒糖打牌的，不是一般的熱鬧。當然還有兩個爬在桌子上學習的，不過臉上無一例外噬滿了不滿，顯然并不喜歡這種混的環境。

吳樂的床鋪在上面，居高臨下地觀察了一會兒眾人，覺得心里的煩悶不但沒有減輕，反倒可能因為被無視而顯得愈加難。他一向也是個閑不住的人，沉片刻之后，就從上鋪滾了下來，直向著那群打牌的人挪過去。

“哎！同學！加我一個唄？”

“嗨嗨！該你出牌了啊！別墨跡！”

“等等先！我這兒正想著呢！”

……

眾人打得火熱，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沒聽見，完全無視了吳樂的問話。吳樂在他們邊等了半天也沒人應，頓時火大，那被蛋蛋挑起的火氣還沒消散就再次更加凝實起來。老子不發飆當我是病貓啊？人人都想來老子頭上撒尿？

“嘭！”

周圍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有了片刻的安靜，接著有人吸溜了一下鼻涕，這才讓被嚇傻的眾人回過神兒來。一個脾氣火的家伙看了眼吳樂拍在桌子上的手，立刻對他狂吼一句：

“你他娘的找事……”

不過聲音忽然卡在了嗓子眼兒，表由憤怒一下子轉為不可置信，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著自吳樂手掌碎裂開來的桌子，眼眸深還出掩蓋不住的恐懼。再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個個呆愣在原地。

吳樂收回保持著拍在桌子上作的手，用腳尖隨意踢了踢碎塊兒散落在地上的桌子殘骸，淡淡說道：

“沒聽見小爺問話啊？”

沒人吭聲。

“嗯？”

吳樂對著剛才吼他的那個同學輕嗯了一聲，眼皮子微瞇，看似慵懶的作著實讓對方打了個寒。整個寢室里都是他們一班的同學，在大家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吳樂已經把他們的名字都記了下來。眼前這個魏，是全班為數不多的調皮學生之一。

“聽……聽見了。”

現在最震的莫過于魏了，他剛才之所以無視吳樂，就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在他的印象里，但凡學習好的人都是柿子，更何況是吳樂這種一看就沒什麼背景的？他可不記得從老爸里聽說過吳樂這麼一號人。而且從在教室里吳樂的表現來看，除了學習好就是個小白臉兒，這樣的人他不是沒欺負過。但事實擺在眼前，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吳樂一手在兜里，踱著步子到了魏跟前，嚇得他大氣兒不敢出，其他人見此形也躲得遠遠的不愿意摻和。畢竟大家都不，犯不著為了魏強出頭，而且魏的脾已經引起有些人的不滿了，現在能看見他被收拾也不錯。

不過不待吳樂有接下來一步的作，寢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把眾人的視線都拉了過去。回見一個一米七左右不算高的影從門里進來，那張不滿青春疙瘩痘的臉格外顯眼。

“靠！怎麼是這貨？”吳樂在心里驚呼一聲。這人張前進，正是他的同桌，那個剛認識就要請教他數學題的大學霸。

果然，不等吳樂藏形，張前進忽然眼睛一亮，毫沒有注意到周圍怪異的眼神，屁顛兒屁顛兒來到吳樂跟前。

“吳樂，原來我們一個寢室啊！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幫我看看那道題吧？”

吳樂的呼吸不由自主開始加重，表不自然地變換著，憋了半天才說道：

“那個呀！哈……不好意思啊！我肚子疼！想上廁所！”說完就丟下一臉愕然的魏及眾人落荒而逃。

太落下再升起，一晚上的時間很快就已經度過，一高的新生們也迎來了不如高中后的第一場考試，分級考試。

混雜著金黃的，從一高后山的山里斜照進整個校園，給百年古樹穿上一件紗，給碧水湖泊上一片花黃。只是這般麗怡人的景今日沒有人欣賞，充斥著整個校園的是淡淡那得張氣息。即便新生們已經經過了中招考試的洗禮，還是免不了手心冒汗，而藏在眾人中間的吳樂，更是如此。

“蛋蛋啊蛋蛋！算小爺我求你了不？你就快醒醒吧！”吳樂在心里哀求道。

“嘀咕什麼呢？”蘇鵬的大臉忽然湊過來，好奇地問道。

“管閑事！多管管你自己！怎麼？復習好啦？”

“開什麼玩笑？復習這種事是我會做的事嗎？我這是破罐子破摔，班主任也知道況，不會為難我的。不過你可別出差錯啊！一百塊錢是小，面子是大。你要是考不了第一，你兄弟我在九班可沒法兒混了啊！”

“活該！誰讓你逞能？”

“我怎麼就是逞能了？我這是對兄弟的信任！你怎麼回事？不對勁兒啊，你平時的自信哪兒去了？千萬別告訴我這次你真沒譜啊！”

“靠！你有完沒完？趕快滾！別讓小爺看了心煩！”

“行行行！那我先進考場了啊！你好好考啊！一定要好好考！”

“滾！”

等待發卷而的時間是枯燥而又充滿張的，以前吳樂從沒把考試當回事兒并沒有太大的，如今卻完全不同。只覺得這考試比打群架還難，后者只需要夠狠夠猛，胳膊的一頓猛掄就行了，前者雖然不見得勞量多大，但卻實打實的沒法糊弄，更何況是糊弄個第一呢出來？

“蛋蛋……蛋蛋……”

依然不死心地向蛋蛋求救，但眼看著黑板上面掛著的鐘表分針一格一格的走著，直走了一圈半之后仍然沒有得到半點兒回應。

周圍沙沙的寫字聲音已經弱了不，顯然有一部分人已經寫完卷子開始檢查了。而吳樂的卷子卻依然是空白。

難道要作弊？吳樂不是沒做過弊，但想了想以前的作弊手法，又環視了一下自周圍的環境，發現無論是前后還是左右的間距，都已經超過了他的視力范圍，而一位監考老師還恰巧站在他的左后方，別說是傳紙條了，就是作都不敢做得太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尋不到支援的吳樂終于放棄了反抗，開始拿起筆孤軍戰了。但畢竟時間有限，再加上他本就無點墨，本不可能力挽狂瀾。

接下來的幾場考試雖然比第一場好些，但那也是相對來說。吳樂估計等總績出來之后，別說是第一名了，就連倒數前十都希渺茫。而他作為當事人，必然要承從云端跌到谷底的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