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魔帝》第十一章 丑兒牧青羊
“叮!”
牧青羊軀一,一個青銅面從他臉上落,面撞擊地面的聲響在空大殿顯得刺耳。
“這只是一個最不流的一品‘玲瓏面’,我連它都難以戴上,還談什麼修行?”
牧青羊已經失到麻木,他抖著拿起桌面上的銅鏡,看到的依舊是那張臉。
……
‘玲瓏玉國’是大陸‘人族’的一脈分支,國中上自皇室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無論男,每個人都長得面目巧,不愧于‘玲瓏’二字。
‘玲瓏玉國’中人的修行方式也頗為獨特,在突破最基礎的‘鍛境’后,所有人只需要帶上一面奇特的‘玲瓏面’,那麼便可以在參悟功法的時候事半功倍,修行速度暴漲。
‘玲瓏面’的品質高低不同,傳說中最厲害的九品面不但可以瞬間察‘仙卷’,領悟無上功法,更加能夠幫助修士凝聚真氣,突破境界,譬如‘鍛’之后的‘真元’、‘真法’等等。
牧青羊剛剛拿到的是一品‘玲瓏面’,青銅材質,然而即便是這最底層的面,牧青羊都無法使用。
沒有別的原因,因為他丑!奇丑無比!
雖然貴為‘玲瓏玉國’九皇子,但是牧青羊的存在玷污了‘玲瓏’二字,甚至也玷污了‘人族’。
牧青羊拿起銅鏡,在鏡中看到的是這樣一張臉:
頭骨怪異,額頭高凸,鼻孔朝天,雙耳招風,甚至左臉頰上還生長著一些不屬于人類的蛇鱗。
這樣的面孔本不像是‘玲瓏玉國’中那清一的俊男,當然也難以戴上這第九流的‘玲瓏面’。
此時牧青羊的面孔上還多出一些刺眼的紅刮痕,顯然是剛才想要強行戴上面而留下的。
呵……依舊如此而已,人生于天地,能改變的有很多,卻惟獨改變不了自己的長相,這又怪得了誰?
已經絕了十六年,再絕一次又能怎樣?
牧青羊不再理會丟在地上的‘玲瓏面’,而是站起來,開始練筋骨。
然而就在這時,大殿外忽然傳來一陣短暫的打斗聲,繼而是一個子的呼救聲:
“九殿下,娥后娘娘有東西送來,快來救我!”
鶯兒!
牧青羊瞬間辨認出了子的份。
鶯兒是他的親生母親娥后的宮,在母子不能相見的十余年來,鶯兒一直暗中幫兩人相互傳信,連那個一品‘玲瓏面’都是鶯兒冒著生命危險帶進宮殿,給牧青羊。
可惜到頭來牧青羊依舊無法使用。
聽到呼救聲,牧青羊大步走到殿門前,但是這座大殿從十余年前就被人用重重鎖鏈封鎖,牧青羊在大殿生活了十余年都從未出去過一次。
從門中向外窺探,但見一個穿金甲胄的護衛早已將鶯兒打倒在地,并且雙腳狠狠地踐踏在子弱的上。
如果再不及時救援,鶯兒只怕是必死無疑了。
“你……你是哪里的護衛?難道不知道……是我母后的侍嗎?居然敢這麼對待!”
牧青羊心中盛怒已極,但長時間不和外人流,幾乎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殿外,那名護衛雖然聽到話音,卻連看都不看一眼,本沒有將困囚的牧青羊放在眼里。
轟!
牧青羊心中著急,猛地一拳轟擊在殿門外的沉重鎖鏈上,鎖鏈似乎不堪重負,發出輕微的斷裂聲。
“嗯?快了!這麼多年練筋骨,終于還是有所。”
牧青羊心中一喜,忽然退后幾步,他的在自然而然地扭著,時而繃,時而放松,張弛自如,在這種狀態下,一巨大的發力正在他醞釀。
修士在修行之初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練筋骨,在踏‘真元’境之前將鍛煉到最佳程度,是為‘鍛境’。
‘鍛境’大致能夠分為幾個層次,從低到高依次是‘門’‘小’‘大’‘圓滿’,每個層次對應的韌度以及強度都不一樣。
在大多數人眼中,‘鍛境’只不過是一個基礎境界,可有可無,再加上有‘玲瓏面’幫助,人們可以很快修行功法,突破到更深一層的‘真元境’,所以許多人并不注重這一階段的修行,往往在‘小’‘大’階段就急功近利,開始‘真元境’。
然而牧青羊不同,他不能使用‘玲瓏面’,更沒有功法卷軸讓他參悟,所以十六年來一直停留在‘鍛境’。
不過十六年來每日不斷地練筋骨,牧青羊的苦功沒有白費,他的韌和強度早已經到達了‘圓滿’級別,而且似乎還在不斷醞釀變化。
牧青羊不知道的是,其實‘鍛境’對于修士修行來說十分重要,其重要程度并不亞于參悟一些高深功法。
‘鍛境’的修煉階段也遠遠不止‘門’‘小’‘大’‘圓滿’這四個境界,在這之上還有更高一級的‘虎變’‘猿變’等等,只不過這些等級是絕大多數人不知道的而已。
有了多年磨練,再加上此時關心鶯兒安危,牧青羊在這一剎那突破到了‘鍛境’的‘虎變’階段。
他又一拳擊出,周骨骼咯咯作響,約在拳風之上幻化出一只下山猛虎,同時還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虎嘯聲。
咔!
猛虎之力非同小可,牧青羊第二拳便將封鎖自己十余年的沉重鎖鏈擊斷。
他顧不得高興,急忙推開殿門,向門外的鶯兒直沖而去。
……
雨天,小雨淅淅瀝瀝。
‘玲瓏玉國’皇城中一個封鎖十余年的宮殿忽然打開,一道人影飛奔而出。
“嗯?怎麼可能!”
正在肆意踐踏著鶯兒的護衛大吃一驚,面對急沖而來的牧青羊,他匆忙之間使出一門‘通臂拳’,無形的真氣由而外釋放,在他的左臂之上形一圈罡勁。
這是‘真元境’修士,突破‘鍛境’之后修煉武技功法,真氣外放,無堅不摧。
牧青羊生平從未修行過功法,他一心趕來救人,面對來勢兇猛的‘通臂拳’不知躲閃,也不懂得如何躲閃。
咔!
那護衛一拳擊中牧青羊膛,正在驚喜之時,忽然手臂上傳來一陣強烈的疼痛麻,簡直像是一拳打在鐵板之上。
反觀牧青羊,僅僅是眉頭一皺,似乎本覺不到疼痛。
這名護衛不知道,他自己當初在‘鍛境’時僅僅修煉到‘小’便了‘真元境’,基極差。而牧青羊可是過‘鍛境’圓滿級,達到了更深層次的‘虎變’,雙方之間差了整整三個層次!
所以即便他有簡單的真氣和功法相配合,也無法對牧青羊造傷害!
牧青羊生來自卑,連自己都以為是‘玲瓏玉國’的恥辱,從前別人欺辱他,他不懂得還手,但這次是母后的侍遭到待,牧青羊生平第一次出手打人。
吼!
伴著一陣虎嘯,牧青羊完全使用蠻力,一拳打在護衛膛之上,那護衛猶如被虎撲倒,狼狽倒下,發出短暫。
“鶯兒……”
牧青羊神麻木,但心中滴,怔怔看著躺倒在地的較弱侍。
鶯兒也是‘玲瓏玉國’國人,雖然年,但貌如花,玲瓏喜人,可是之前傷太重,早已氣息奄奄。
牧青羊俯下去,從鶯兒手中接過一只薄薄的卷軸,話音抖道:
“母后有什麼話說嗎?”
“這是一個功法卷軸,如若你能使用‘玲瓏玉面’的話,就努力修行吧……”
鶯兒用盡最后一分力氣道:
“娥后娘娘依舊囑咐你,不要想著去見,不要白白去送死,九殿下,你要好自為之……”
話音一落,鶯兒雙目閉合,已然死了。
牧青羊在鶯兒的尸面前半蹲著,忽然道:
“是誰派你到我門前監視的?”
這話自然是對那護衛所說,聞言,那護衛匆忙答道:
“是蕓妃娘娘,蕓妃娘娘派小人來監視九殿下您,上次這侍送了個‘玲瓏面’過來,我沒能攔住,此次如果還是不阻攔,那麼小人就沒命了。”
“蕓妃……”
牧青羊心中默默念著這個名字,怔怔道:
“攔住就好,你又為什麼要殺了鶯兒,侍和護衛,不都是這皇宮中的可憐人嗎?你怎麼狠得下心?”
撲通!
那護衛心中一驚,急忙跪地求饒道:
“小人一時糊涂,請九殿下饒命,日后小人再不敢為蕓妃娘娘為非作歹,定然改邪歸正!”
“你走吧。”
其實牧青羊并沒有打算為難任何人,他抱起鶯兒的尸,這就向自己的殿走去。
“蠢貨!剛才我只不過是沒有戴上‘玲瓏面’,難不你真以為能打贏我嗎!”
突然間,那護衛死不改,居然在牧青羊后暴起發難,這護衛所戴的‘玲瓏面’乃是第二品層次,戴上之后渾氣息一震,使出來的‘通臂拳’比剛才更加深了一個境界。
“可惡……”
牧青羊猝不及防,背心創,踉蹌向前了幾步,上傳來一疼痛。
木人也有三分火氣,牧青羊已經沒打算為難對方,可是那護衛不知報答,反而趁機襲,運用‘玲瓏面’的能力加持,給予牧青羊猛烈一擊。
牧青羊匆忙轉,第一次將正面臉孔暴在對方面前。
‘玲瓏玉國’中早有關于這位丑陋九皇子的傳聞,但這名護衛還是第一次見到牧青羊的真容。這一見之下,心中驚悚,心想果然傳聞不假,這位九皇子殿下丑陋至極,簡直完全不像是‘玲瓏玉國’中的國民。
“好丑……”
護衛口中默默念叨。
又不是第一次聽人說自己面貌丑陋,牧青羊對著兩個字早已經見怪不怪,毫無反應。他現在只是驚怒于護衛的恩將仇報,一拳擊打在了護衛的正面臉孔之上。
這一拳含怒而為,虎嘯聲去,反而約迸發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猿啼聲,似乎牧青羊的‘鍛境’修為正在從‘虎變’級向著更高層次轉變。
一拳正中,護衛臉上的二品‘玲瓏面’被擊落,出俊的臉龐。
同樣是玲瓏麗,護衛和鶯兒雖然男有別,但長相卻相似,這也是‘玲瓏玉國’國人的一大特點,面貌五都顯得十分巧,宛如上天雕琢。
然而,這臉龐在牧青羊看來卻無比厭惡。
鶯兒本善良,對主人忠心耿耿,而這護衛卻心思歹毒,豬狗不如。
牧青羊手將地面上的‘玲瓏面’撿起,手掌用力,將其為一團,同時恨恨道:
“你殺了鶯兒,還不思悔過,想要向我手。像你這種人,縱然外表如何俊,但心如蛇蝎,留著只是禍害,不如死了干凈!”
牧青羊丑陋的面孔上布滿殺意,宛如一尊地獄魔神。‘鍛境’修煉到高深層次,對于一些‘真元境’修士的淡薄真氣完全可以一舉擊破。
僅僅又一拳,躺倒在地的護衛被牧青羊擊破護真氣,俊臉龐化為一團泥,發酵在雨天中。
“蕓妃!”
將鶯兒的尸一路帶回宮殿,牧青羊心中一邊想著這十六年來的許多往事,以及關于這位‘玲瓏玉國’蕓妃娘娘的種種記憶。
十六年前,‘玲瓏玉國’當代國主‘玲瓏王’亡故,其寵妃蕓妃娘娘趁機奪權,為‘玲瓏玉國’的實際掌控者。
蕓妃本并非‘玲瓏玉國’人,而是來自‘人族’中另一支脈‘窈窕仙府’。
‘窈窕仙府’的勢力遠比‘玲瓏玉國’大得多,所以蕓妃飛揚跋扈,獨斷專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玲瓏王’死后,其正妻娥后剛巧生下皇室第九子,也就是牧青羊,然而因為牧青羊生來貌丑,被‘玲瓏玉國’國民視為‘不祥之子’,所以娥后在國中聲大跌,最后被蕓妃趁機尋釁,囚在皇城深宮之中。
牧青羊從出生之日便飽歧視,三歲那年被蕓妃弄權,使得與生母娥后母子分離,被圈在另一宮殿,自此以后十余年,母子二人再沒有見過一面。
當初‘玲瓏玉國’許多臣民也曾對此事有過非議,蕓妃為堵眾人之口,便當眾約定,只要牧青羊在十六歲之前達到‘真法境’,那他便算是杰出皇室子弟,囚生涯將會就此結束。
可是誰都知道,牧青羊相貌奇丑,本無法使用‘玲瓏面’,也沒有聚氣丹藥,沒有功法卷軸,讓他在十六歲前突破‘真法境’,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直到如今,這個宛如鏡花水月般的約定已經伴隨了牧青羊十五年有余,再有一個月便是期滿之日。
不僅如此,這十余年來,牧青羊獨自一人生活,過著孤獨寂寞的日子。而那位心思歹毒的蕓妃還不肯善罷甘休,經常派一些人百般欺凌,拳打腳踢,無所不用其極。
牧青羊名為‘玲瓏玉國’皇室九皇子,其實命運之凄慘簡直比之最低賤的乞丐都要可憐。
想到這里,牧青羊雙目一眨,平日里麻木的臉龐上流出一仇恨彩。
牧青羊雖然貌丑,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極為麗明亮,宛如暗夜星辰一般耀眼,這仿佛是上天賜予他的唯一恩惠。
然而他的左眼眼角會時常疼痛酸麻,這是因為牧青羊十一歲那年,蕓妃的親生皇子牧晨前來欺辱牧青羊,將一真氣灌他左眼之中,自此留下后癥。
因而,即便是這上天其余牧青羊的唯一厚增,也被蕓妃母子害得殘缺不全!
這十余年來,牧青羊過著孑然一的寂寞生活,很離開過這座宮殿,他連生母娥后的相貌都記憶模糊,但對這位蕓妃娘娘卻印象深刻!
蕓妃來自‘人族’強盛支脈‘窈窕仙府’,據說其容貌比‘玲瓏玉國’中任何一人都要麗,然而這樣一個子卻是真真正正的蛇蝎心腸。
牧青羊生來沒有怨恨什麼人,即使貌丑辱,也只能偶爾埋怨上天不公,但這蕓妃是個例外。
這個人讓牧青羊真真切切地了解一個道理:
心靈丑與容貌沒有一丁點關系!哪怕是貌如天使,的心靈也能夠像魔鬼一樣歹毒!
牧青羊已經回到生活十余年的森宮殿,那個被鶯兒冒死送來的一品‘玲瓏面’還躺倒在地。
牧青羊俯拿起它,忽然冷笑道:
“玲瓏!玲瓏!整個國家臣民都是玲瓏之姿,連修煉功法都要借助這麗面,可是這些人究竟心靈是是丑,又有誰能說得清楚。我牧青羊生而丑陋,又何必自欺欺人,用它來自取其辱!”
“母后,這雖然是你千方百計給我送來的東西,但是為兒心中一片苦楚,不知你是否能諒得到啊……”
心灰意冷之下,牧青羊心中怒,手掌微微用力,就要將這‘玲瓏面’為碎。
這一品‘玲瓏面’乃是青銅材質,雖然其中有一些真氣灌,但以牧青羊‘虎變’級的‘鍛境’修為,毀掉它輕而易舉。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急促而狼狽的話音忽然從面中傳出,聽話音似乎是個老者所言:
“手下留!老頭子我可不想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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