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相貌，變得越來越丑？”

這種苛刻的條件在外人看來十分可怕，可是對牧青羊而言卻像是一個笑話。他抑制不住地放聲笑道：

“丑一分是丑，丑十分也是丑，五十步不笑百步，這又有什麼不愿意的！你若真有這種辦法可以讓我提升實力，我牧青羊求之不得，哈哈哈哈……”

笑聲中充斥著牧青羊的滿心酸楚，一旁的丑師靜靜看在眼中，目中多了一善意：

“這孩子好大的怨氣，可見他之前所的凌辱的確超出常人想象……罷了，這也是命中緣分，往常我意圖找一個傳人而不可得，不料今日竟會到這樣一個異類，只不過以我的份，居然收一個‘玲瓏玉國’中人為徒，傳出去只怕讓人不敢相信啊……”

丑師心中沉思，雙目一眨不眨地看著牧青羊。

此時的牧青羊似乎明白了什麼，忽然雙膝跪倒，沉聲道：

“丑師，你若真能助我修行，助我救出母后，我你一聲老師又如何？即便是日后你想要奪取什麼寶貝，牧青羊也必定傾力相助。”

“好！起來吧，看這個！”

丑師行事雷厲風行，攤手取出一支黑卷軸，示意牧青羊打開。

牧青羊依言而行，卷軸微微張開，一縷墨綠彩從中出，繼而迸發出無盡卷軸世界。

這是黑卷軸中的幻境世界，其中模糊記載著什麼無名功法，但更多的卻是無數惡鬼、修羅、毒、莽禽，這些人鬼禽的相貌恐怖至極，有的比丑師還要更加可怕幾分。

乍一看，仿佛世間所有丑惡到極致的東西全部收集在這只卷軸之中。

相比之下，牧青羊的丑陋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是……”

牧青羊額頭冒汗，渾有種驚悚至極的覺。

“這是我多年前得到的神奇功法，名《丑面經》，修行者一步步修煉下去，真氣暴，改變人形態，所以極有可能變得極為丑陋，不過因為極度擴張了潛能，它帶給修士的強大也是無與倫比的。有了它，你凝練真氣，晉升‘真元境’，繼而達到‘真法境’都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罷了。”

“改變人形態，極度擴張潛能？可是我聽說修士修行是要真元筑基，一步步凝練真氣的，怎麼會和有關？”

“一般的修行之法固然如此，人云亦云，難有大就。《丑面經》的強大之就現在這里，只要通過這門功法一步步改變形態，不斷以真氣充實其中，便能夠很快提升境界了。”

“那丑師你也是……”

“嗯。”

丑師微微點頭，肯定了牧青羊的猜測，他心中還有，但并沒有對牧青羊說出。

“怎樣？現在還想修行這門《丑面經》嗎？”

丑師巨大的頭顱晃了晃，仿佛有些害怕牧青羊反悔。

“再有一個月便是十六年之期，一個月接連突破‘真元’‘真法’兩個境界似乎不可能，不過反正是沒有辦法，便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沒有猶豫，牧青羊點頭道：

“該怎樣開始？”

“很簡單，一直盯著《丑面經》卷，里面的無數惡鬼、修羅、禽會你如何擴張，凝練真氣的。”

“嗯，我明白了。”

森黑暗的宮殿中，牧青羊盤膝而坐，雙目盯著面前的《丑面經》卷軸。

剛開始時還有一張，但想到有一線希擺囚，救出生母娥后，牧青羊很快將意識投卷軸之中。

《丑面經》中的惡鬼、修羅、禽數之不盡，有的惡鬼青面獠牙，盆大口，有的修羅如枯槁，全麻點，更有那許多兇惡禽生長著各種各樣鱗片、犀角、利齒，時時刻刻圍繞在牧青羊眼前。

這些丑陋生命不斷咆哮著，怒吼著，恐嚇著，仿佛要將世間一切沾滿恐怖。

面對這許許多多的丑陋生命，心稍微差一點的人都會喪失神智，瘋狂死去。

牧青羊額頭冒汗，竭力抵著。

起初，他看到的只是滿眼丑陋，但不久之后，幻境世界中開始逐漸呈現出一功法圖形。按照這模糊功法逐步修行下去，牧青羊四肢百骸中開始醞釀出一黑氣流，這些氣流緩緩運轉，滋養脈，便是真氣的雛形。

靈魂狀態的丑師頂著大腦袋在宮殿中來回踱步，偶爾看看牧青羊，心中嘖嘖稱嘆道：

“天理昭昭，上天畢竟是公正的，這小子生而丑陋，卻偏偏出生在‘人族’‘玲瓏玉國’中，可謂是一大悲劇，但他前半生十幾年來被囚，孑然一，孤獨寂寞，忍百般凌辱，心中對于許多東西早已看淡了。有這樣的心，其定力定然差不了，對日后參悟俗世功法，乃至于‘仙卷神策’，都是莫大的助力啊……”

“《丑面經》來歷非凡，當初我開始修行之時都被其中的惡鬼嚇到半死，可這小子初次見到卻如此鎮定，簡直不可思議。”

世間功法種類繁多，不可計數，尋常所見的功法分為一至九品，其中一至三品為下乘，四至六品為中乘，七、八、九品便是上乘，這九品統稱為‘俗世功法’，再往上便是傳說中的‘仙卷神策’。‘仙卷神策’威力逆天，尋常難以見到，而‘俗世功法’修煉到頂峰層次也足可以搬山覆海，毀天滅地。

功法卷軸文字艱深，圖形復雜，修煉起來極為艱難，即使是一般的‘俗世功法’，都會讓修行者倍力，往往在修行中昏厥。‘玲瓏面’有抵力的效果，會讓修士修行之時事半功倍，這也是‘玲瓏玉國’中人幾乎人人備面的原因。

然而牧青羊沒有這樣的條件，他只能依靠自己超人的定力去化解功法卷軸中的重重玄奧，抵抗力，進而一步步修行。

這門《丑面經》來歷莫名，不知是何等層次，牧青羊修行起來極為艱難。

這已經是他定力極強，到最后幾乎無視那些惡鬼的恐嚇，如果換另外一人修行，只怕早已經嚇死不知道多次了。

呼……

恍惚間過了好幾個時辰，牧青羊雙目酸，從修行中醒轉過來。事實上，《丑面經》卷軸中的惡鬼干擾越來越強烈，牧青羊的定力瀕臨極限，不得不中斷下來。

“嘿嘿，不錯嘛，現在覺如何？”

丑師一邊將《丑面經》收起，一邊笑道。

“這……這是……”

仔細悟著變化，牧青羊已然察覺到那一若有若無的真氣循環。凝聚真氣，這已經是功‘真元境’的征兆！

十余年難以越的桎梏，僅僅修煉幾個時辰便已經過，牧青羊簡直不敢相信。按照這個速度，一個月之突破‘真法境’似乎極有希！

牧青羊首先大喜，繼而想到什麼，急忙取來銅鏡一睹尊榮。但見銅鏡中的牧青羊相貌如舊，似乎并沒有像丑師說得那樣越來越丑。

見到他這番可笑舉，丑師傻樂道：

“我之前已經說過，修行《丑面經》是極有可能變丑，卻不是一定，何況你現在僅僅是將擴張改變了那麼一點點，哪里會有什麼變化？”

牧青羊頓時輕舒了一口氣，呆呆道：

“無論怎樣，還是不變你那樣最好。”

“臭小子，你說什麼！”

丑師大怒，喝罵道：“你現在只不過是剛剛‘真元境’，‘真元境’之后又有‘真法境’，繼而‘真人’‘真王’等等諸多境界，總有一天會像老夫這麼丑，遲早逃不掉！”

“對了，丑師，我現在已經突破到‘真元境’，那麼距離突破‘真法境’還需要多長時間？一個月夠嗎？”

牧青羊滿臉期待。

“哼！你真是癡人說夢！”

丑師大聲斥責道：

“你以為修行之路真的那麼好走嗎？《丑面經》雖然強大，但畢竟只是外助，最主要的還是靠你自己，你之所以這麼快突破‘真元境’，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你這十余年來‘鍛境’的修為早已將基礎打得十分結實，否則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況且雖然突破，也只是‘真元境’初期，距離‘真法境’不知還有多遠，一個月？開什麼玩笑？除非你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兜頭一盆冷水，霎時間又讓牧青羊心灰意冷下來，不過這麼多年他早已失慣了，很快平靜下來。

無論如何，有希總比沒有要好，現在的局面已經比從前好太多了……

丑師有些不忍心打擊牧青羊，忽而又道：

“你也不必灰心喪氣，我既然答應幫你，自然會全力以赴，一個月突破‘真法境’……嗯，應該也不是不可能。”

牧青羊心知丑師有意安，呵呵一笑，不再多說。

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中取出一支金卷軸。

這只卷軸是鶯兒奉娥后之命冒死送來，似乎是娥后希牧青羊使用‘玲瓏面’修行的一門功法。

牧青羊將卷軸攤開，但見其中刻錄著一門名為‘通臂拳’的簡單功法。

這門‘通臂拳’僅僅是一品層次，不過對于牧青羊這種生平沒有練習過任何招式的武者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呵呵，雖然只是區區一品功法，不過對于現在的你來說正適用，你就練練吧。”

丑師微笑道。

“嗯。”

牧青羊微微點頭，將金卷軸平鋪在雙之上，繼而雙目盯著卷軸之上的圖形文字。

有了修行《丑面經》的經歷，這支《通臂拳》卷軸中傳來的力對牧青羊來說不值一哂。

很快，牧青羊又全心投到修行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