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過去的那輛馬車似乎是宮中來的，丑師，你注意到了嗎？”

“嗯？宮中的人？去‘玲瓏閣’做什麼？怎麼，你認識嗎？”

“不，只是模糊有點悉的覺。”

黃昏時分，二人回到皇宮。

牧青羊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暗宮殿，并沒有驚任何人。

丑師現在的份是蕓妃那邊的護衛隊長，需要去蕓妃殿中應付一二。原本牧青羊還有些擔心，不過丑師似乎對宮中形頗為悉，再加上他那層出不窮的手段，想來足以騙過所有人了。

當天深夜，牧青羊獨自一人在宮殿靜心修行。

他剛剛突破到‘真元境’二重，再加上《丑面經》擴張質，真氣渾厚，足以媲三、四重境界的修士。

不過時間迫，要趕在一個月之突破‘真法境’，牧青羊不能有一點閑暇。

隨口吞食了幾枚‘聚氣丹’，牧青羊將丹藥逐步融化為真氣，流散在全各。

新增的真氣量迫著牧青羊的全筋骨，劇痛無比，不過牧青羊依照著丑師囑咐，心中仔細回想著《丑面經》中無數惡鬼質，將多余真氣迫到擴張出的空間之中。

以《丑面經》擴張質，吞食丹藥強行補充真氣，這就是丑師給牧青羊的獨特修行之道。其間雖然要忍無盡痛苦，但修行功效卻顯而易見。

不到小半個時辰，牧青羊又吞食了大概三十枚‘聚氣丹’，空間大概擴張百分之一，便已覺到再難有毫進展。

“凡事都有極限，即使《丑面經》迫極限也有個臨界點，我今日已經修煉過分，還是暫時停下來穩固境界吧。”

從‘玲瓏閣’換來的‘聚氣丹’還剩余七百余枚，足夠牧青羊修煉一段時間了。

夜黑風高，宮殿外一陣風聲響起，丑師附的‘羅致’已經回來。

“臭小子，算你走運，原來今天這羅致前來逮捕你并非是奉了那蕓妃之命，是他自作主張而已，否則的話我們可能很快就要暴了。”

“真的？還好老天有眼……”牧青羊一陣慶幸。

“另外還有一件事，”丑師沉道：

“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在一個月突破‘真法境’，并且救出你母后，那麼我們日后應當會在這皇宮中停留較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們還要出皇宮很多次，我是那個什麼‘羅致’，沒人會懷疑，但以你的份，出就太過不方便了，這一點我們要想辦法解決。”

牧青羊點點頭，表示贊同。

他此時對丑師這個老頑的脾氣也算頗為了解，當即笑道：

“想必丑師你已經有辦法了吧？”

“嘿嘿，什麼辦法談不上，不過還是依照今天的形，你繼續當你的‘莫丑’，名義上的外族‘假面師’罷了。”

“嗯？你還要我當什麼‘假面師’？在宮外或許可以，可這是在皇宮啊。”

“你且聽我說，剛剛我去蕓妃宮殿那邊，無意中聽聞皇宮中近來急缺一些‘玲瓏面’，所以要招聘一些‘假面師’。這是天賜良機，我想我可以用羅致的份推薦你進其中，那樣的話，只要你藏得好，沒人會發現你的真實份。”

“急缺一些‘玲瓏面’？原來如此……”

牧青羊略有心，不過隨即苦笑道：

“可是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究竟怎樣制作面，白天那次全憑你幫助，否則我可要當眾被拆穿了。”

“不急，宮中招聘‘假面師’在三日之后，趁這段時間，我會將簡單的假面之道傳授給你。”

當今大陸，不僅僅是人族‘玲瓏玉國’，其余許多種族都有用面修行的習慣，因而能夠制作各種面的‘假面師’無疑是個高貴的職業。

作為一名‘假面師’，首先要求本命五行中主金，繼而還要有較高的修為以及超乎常人的定力，這三個條件同時限制了‘假面師’的稀缺、珍貴。

牧青羊生平見識不多，但這一點還是比較清楚，此時聽聞丑師要教他真正的‘假面之道’，不由得一陣欣喜。

欣喜過后，牧青羊忽然想到什麼，出苦笑容。

丑師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當即大喝道：

“‘假面師’考校的是一個人的真正實力，與容貌丑并沒有關聯，你我師徒二人雖然都是奇丑無比，但如若都能為強大的‘假面師’，到那時看還有誰敢瞧不起！”

當頭棒喝，讓牧青羊豁然開朗。

丑師微微一笑，繼而鄭重道：

“為一名‘假面師’的基礎條件共有三個，其一，本命五行主金，只有本命主金才能控面雛形，這一點你已經達到；”

“其二，心定力要超乎常人，只有定力超強，才能抵功法卷軸中的迫，鍛造出高等級面，這方面你有十余年的心磨練，更加無可挑剔；”

“至于第三，則是對修為方面的要求，畢竟只有備足夠的真氣，才能對面進行充分打磨，這也是你目前唯一的肋，不過提升修為的事急不來，還需要慢慢沉淀。”

牧青羊聽得似懂非懂，疑道：

“那依你所說，我已經可以為一名‘假面師’，只不過還需要提升實力而已。”

“呵呵，也不僅如此，”

丑師笑著賣個關子，說道：

“這三者僅僅是基礎條件，另外還有一點，因為是制作面，總要有對應原形，就比如你們‘玲瓏玉國’中人都是戴著‘玲瓏面’，只需要一個模板而已，而其他種族就不一樣了。每個‘假面師’在制作假面之前總要知道自己的面是什麼樣子，這又涉及到許多面圓形的問題。嗯……罷了，有些東西你暫時用不著，現在你只需要會制作‘玲瓏面’即可，接下來你便先試試手吧。”

丑師不知從哪里弄來許多面雛形，示意牧青羊手作。

牧青羊也不客氣，就地盤膝坐下，指尖頓時流出一黑真氣，涌到了一件面雛形之中。

關于丑師所說的什麼面圓形，牧青羊知道的不多，但‘玲瓏玉國’中人的大致樣貌，他卻再悉不過。

獨特的黑真氣流面雛形之中，在牧青羊的控下一步步雕琢打磨。

耳、眉、眼、鼻、口，致的五逐步型，散發著獨有魅力。

原本制作面絕非如此簡單，不過牧青羊修行的《丑面經》乃是當世罕見的神功法，對于人質有著極為獨特的作用，因而在雕琢面方面也有奇效。

不多時，真氣消耗劇烈，牧青羊額頭冒汗，已經十分疲倦。

咔！

一聲脆響，因為真氣運行不當，牧青羊面前的面雛形崩裂，功虧一簣。

他急忙補充了數十枚‘聚氣丹’，再取過一個面雛形，繼續打磨。

丑師還在一旁仔細講解道：

“假面之道，在于幫助修士抵迫，參悟功法奧妙。世間有無數種族，每一個種族都有著截然不同的相貌，相貌本又關系到種族脈，對參悟功法至關重要，因而‘假面師’制作出的面務必是針對某一種族，徹底領悟對方的相貌特征，將之融到面中，這樣才有可能制作出高等級的面。”

“你雖然看似不像‘玲瓏玉國’中人，但對于‘玲瓏面’無比悉，要做到這一點并不難。”

“可是，丑師，如果想要為一名頂尖‘假面師’，那豈不是要通無數種族的相貌特征？這怎麼可能？”

牧青羊疑道。

“呵呵，那也未必，總之這些事日后再說，你現在只學會制作一個‘玲瓏面’即可。”

時飛逝，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牧青羊初學制作面，經驗不足，一共毀掉了近十個面雛形，還消耗了足足兩百枚‘聚氣丹’。不過等到凌晨時候，他生平第一個‘玲瓏面’終于制作功。

手中把玩著這唯面，牧青羊約看到其中藏的一黑霧，那是殘留的《丑面經》真氣。

這次沒有丑師幫忙，這‘玲瓏面’明顯不如上一個致，不過牧青羊已經頗為滿意。

丑師笑道：

“初次練手，面勉勉強強達到二品，也算是不錯了。你的本命和定力都極好，唯有修為和經驗極為欠缺，不過即便如此，應該也可以進宮中的‘玉面堂’了。”

所謂‘玉面堂’，乃是‘玲瓏玉國’皇宮中專門制作面的地方，相當于另一個‘玲瓏閣’。

‘玉面堂’中聚集了全國最為強大的‘假面師’，為許多王公貴族、皇室子弟以及部分軍民提供‘玲瓏面’，其地位非同小可。

牧青羊若能功進其中，不但能夠暫時方便出皇宮，對日后離牢籠，救出娥后也是一個莫大助益。

想到這里，牧青羊心中一陣熱澎湃，幾乎忍不住就要前去‘玉面堂’應聘。

不過，十余年沉淀的心還是讓他很快平靜下來，牧青羊心知眼下的自己修為低劣，況且經驗不足，并沒有十足把握。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抓時間修行，并且積累經驗，至于去‘玉面堂’的事，還是等到三日之后吧。

“丑師，這三日之便勞煩你為我護法，我會爭取再突破到‘真元境’三重境界，到那時候，進‘玉面堂’便更加萬無一失了。”

“呵呵，你能這樣冷靜最好，我便等你三日修煉的果，另外，這里還有一件禮送給你。”

丑師大小不一的兩個眼珠子一睜一閉，出一種神。

“嗯？禮？”

牧青羊呆呆地著丑師，只見后者不知從哪里取出一支黑功法卷軸，卷軸上以滴字跡刻畫著五個大字：

《蠻鬼七重勁》！

………

咔！

一聲脆響，牧青羊腳骨斷裂，摔倒在地。不過他毫沒有停留，而是用雙膝蹭著地面，向不遠的山崖爬去。

“小子，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深夜，深山峻嶺之中，陡峭的山路直通向一面懸崖絕壁。

山路上有兩人，前方一人在艱難爬行，是個年，后方另有一個矯健的人影迅速奔馳，話音低沉而蒼老，顯然是個老者。

這老者穿白袍，面容冷峻，奔跑跳躍宛如猿猴般敏捷，向離山崖頂峰不遠的年迅速靠近。

前方的年名牧青羊，顯然正在躲避白袍老者的追襲。

牧青羊只有十三歲，眉目清秀，材英，然而他的全骨骼出奇脆弱，仿佛輕輕磕絆一下都會碎裂。

他的全上下沾滿鮮，全部都是一路在山巖上磨損所至。

咔！咔！

又是兩聲脆響，牧青羊的雙膝骨紛紛斷裂，這樣一來，他只能靠著兩條手臂攀爬，宛如一只蠕蟲一樣挪著。好在后那白袍老者距離頗遠，一時間并未趕到。

山路上留下一串鮮紅跡，可想而知一路攀爬至山崖頂峰的牧青羊承了極大痛苦。

然而，這個弱年沒有發出一聲痛呼，雙目中一片清明。

十三歲該是懵懂青春的年紀，可是牧青羊的眼神卻無比清晰。

絕。絕到麻木。

逃。

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等到攀爬至懸崖邊的一塊巖石上，牧青羊全骨骼已經斷裂了七七八八，他略顯稚的臉上沒有毫神變化，仿佛這幅皮囊已經不再有痛。

相比起十年來忍的非人折磨，這種斷骨之痛已經不值一提了。

崖頂那一塊巖石被月照亮，這個十三歲的年沒有毫猶豫，出雙臂，頭顱探到山巖之外，繼而軀翻轉，滾落下萬丈深淵。

咚！

深淵下方傳出輕微的、撞擊巖石的聲響。

不過牧青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連一心不甘的呼喊都沒有過。

從小到大，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留。

……

嗒！

牧青羊滾落山崖后，白袍老者終于飛奔至崖頂。

“可惡……”

白袍老者長須飄飄，面貌慈祥，可是他的眉宇間總是不經意流出一戾氣，就好像是最嗜無的野。

他朝山崖下方略微查看一眼，神略有不甘。

不過，很快，白袍老者臉上出一冷笑，那種鄙夷不屑的神，仿佛剛剛失去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工。

“也罷，這小子全骨骼中的骨質華早已被我取大半，連百分之一都不剩，無骨廢人，留他何用。”

白袍老者甚至不耐煩多向山崖下看一眼，轉揚長而去。

……

天骨大陸，以‘煉骨’為重。

傳說，天骨大陸曾遭遇大劫。大劫過后，所有人骨質脆弱，比之無骨的爬行強不了多，也正因為這一點，大陸上所有人都需磨練骨骼。

一般人出生之時，全骨骼極易碎裂，需要不斷磨練，這一時期稱為‘殘骨期’。

人們要從四肢骨骼開始磨練，之后一步步鍛煉腔骨、脊骨、顱骨，直到度過‘殘骨期’，才算在這大陸上有了一分自保之力。

‘殘骨期’之后便是‘淬骨境’，‘淬骨境’又分為許多境界，一步步通往強者巔峰。

然而，如若連‘殘骨期’都無法度過，那麼就注定一世廢人，連生存都難以保障。

相比人類，天骨大陸上的兇們要幸運得多，它們天生骨質堅，不需度過‘殘骨期’。但也因為這一點，兇為天骨大陸上所有人獵殺的對象，因為強大的兇骨骼極為珍貴，可以制作骨，幫助修士們強化骨骼。

天骨大陸上，眾多帝國、宗派、族群林立。

這里是大秦帝國，牧青羊所在的地方‘盧山部落’，是一個專門為帝國、宗派等勢力提供骨的小型部落。

那名白袍老者名盧亞子，是‘盧山部落’中人尊敬的強者。

牧青羊滾落的山崖，名‘盧山崖’。

牧青羊是個孤兒，三歲時候被盧亞子收養，不過盧亞子并不是好心，他是看中了牧青羊里極為珍貴的骨質天賦。

盧亞子善于偽裝，他絕不是表面看去溫和慈祥的老爺爺，更不是什麼值得人尊敬的強者。

他是個不擇手段的禽。

十年來，盧亞子以種種可怕手段，將牧青羊的骨質華離，并將其制作為骨。而浸泡這種骨，能夠幫助盧亞子提升修為。

離骨質，意味著剝奪一個人的生命華，其中的痛楚簡直非人類可以忍。

而這種折磨，從牧青羊三歲開始的十年，歷經無數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牧青羊天生骨質強大，骨質損之后還能迅速再生，這就是盧亞子收養牧青羊的原因。

但即便這樣，他也無法經盧亞子日復一日的剝削。

依照天骨大陸上的一般規律，兒長到六歲的時候可以‘磨練四肢’，行走奔跑無礙；十歲時‘腔型’，健壯；十五歲左右‘脊骨立錐’，已經可以初步搏斗；二十歲‘顱骨開化’，至此便算是度過了漫長的‘殘骨期’。

但牧青羊被盧亞子殘酷榨十年，骨骼中華殆盡，直到十三歲的時候還如同三歲兒一般，四肢脆弱易裂，腔無骨，連日常自理都無法辦到。

弱強食，生存法則，這一點在人人狩獵的‘盧山部落’中顯得更加分明。

‘盧山部落’的獵人們不知道盧亞子對牧青羊殘酷榨，以為他天生骨質殘疾，因而嘲笑他為‘無骨廢人’。

牧青羊大多數日夜被盧亞子囚，被一次又一次剝奪骨質華，即使僥幸與‘盧山部落’中人接，也換來一次又一次的鄙夷和白眼。

在外人看來，牧青羊是被盧亞子好心收養的，不過是他自己不爭氣，反倒拖了盧亞子的后。

盡十年非人榨，牧青羊終于在一天深夜逃出‘盧山部落’。

他自知早已沒有能力在這世上生存，因而一路跌跌撞撞，直奔‘盧山崖’跳崖求死。

牧青羊生無所，心中唯一念頭便是不再面對盧亞子的殘酷待。

他有恨，但是無力報復。

既然自己沒有能力復仇，那便死后化作冤魂厲鬼，日夜咆哮，請求老天懲罰那盧亞子！

……

‘盧山崖’下乃是無盡深山，其中潛伏著無數兇，極為兇險，許多部落的獵人雖然來到山林中獵殺兇，但也絕不敢太過深。

砰！

一尸從山崖下滾落下來，頓時引發周邊眾多兇靠攏，一個個奇異而強大的兇圍在山崖下方，發出陣陣嘶吼聲。

準確來說，這還不是一尸，雖然此人早已重傷待死，卻在滾落山崖的時候被連續緩沖減速，還僥幸殘留著最后一口氣。

“竟然還沒有死嗎……老天，你讓我茍延殘，難道是給我復仇的機會？”

牧青羊平躺在地面上，臉上出一苦笑。

他斷裂的骨頭早已在滾落山崖之際便已經化為末，現在殘留在里的不過是一些骨質殘渣而已。

牧青羊已經徹底變為一個‘無骨廢人’，更何況掉落在這兇群中，更是連最后一生機都沒有了。

“啊！！！！！！”

牧青羊仰天咆哮，恨盧亞子十年來的待榨，恨‘盧山部落’中所有人愚昧無知、冷眼相對，恨蒼天對他如此不公，即便留他一口氣，也沒有給他一個復仇的機會。

咆哮聲震山林，眾多兇嘶吼不休，仿佛也在宣泄著什麼。

嗡！

想必是人之將死，天意垂憐。

牧青羊正在閉目待死，突然間，他脆弱的軀震了一下，那些碎的骨頭中散發出一蒙蒙之氣，籠罩牧青羊全。

這氣息呈現灰，輕盈淡薄，卻流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死亡味道。

灰氣籠罩牧青羊全，揮發出不知名的可怕力量，連那些強大的兇都嚇得匍匐在地，仿佛遇到克星一般。

就在這時，牧青羊軀微，那些碎裂的骨頭末一一毫地凝聚，不久便全部長了。

骨、臂骨、骨、肋骨、脊骨……

碎骨凝聚，骨骼重生，這一幕簡直不可思議。

顯然，一切緣由都是因為那一縷灰氣。

牧青羊微微了雙腳，緩緩站起來，圍繞在他旁的許多兇立即四散逃去。

“骨氣……這是骨氣嗎？”

牧青羊眼神呆滯，看向那一縷灰氣，心中默默喃喃著，他雖然被盧亞子囚十年，但關于‘天骨大陸’上的一些傳聞卻還知道一些。

禍兮福所倚，天骨大陸大劫后，所有人都面臨著骨骼殘損的困境，但不久后人們發現，有極數人在骨質之中蘊藏著一縷氣息，這種氣息十分強大，可以幫助人們增進修為，乃至于融化骨骼，為一名化骨師。

這種氣被人們稱作‘骨氣’。

‘骨氣’乃是先天而生，并不是后天鍛造。‘骨氣’種類頗多，不過天骨大陸上能夠擁有‘骨氣’的人卻之又，簡直萬中無一。

牧青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十年來盡苦楚，被人嘲笑為‘無骨廢人’，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無骨廢人’，卻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骨氣’。

‘骨氣’之威，連那許多兇都倉皇逃竄。

喜悅來得太突然，否極泰來，讓牧青羊恍如在夢中。

牧青羊有生以來第一次到了生存的希，他試著催的那一縷灰氣，便見到那灰氣影影綽綽，散發出外，繼而逐漸形一個圖案。

那是一個巨大的字：

葬！

……

時流逝，牧青羊再次出現在‘盧山部落’時已經是一年以后。

‘盧山部落’建在‘盧山崖’以下的山腰，這里地勢頗高，既可以阻擋山下的兇來襲，又可以隨時下山獵殺兇，獲得骨。

‘盧山部落’雖是小型部落，不過部落中有數百人口，也有不強者。

部落依山而建，房屋集，人聲嘈雜，幾個穿著皮的孩正在部落空地中嬉笑玩鬧。

六歲‘磨練四肢’，行走奔跑無礙；十歲‘腔型’，逐漸長；十五歲，‘脊骨立錐’，已經可以簡單搏斗；二十歲，‘顱骨開化’，度過‘殘骨期’，能與野爭鋒！

這是天骨大陸的最普遍規律，但也有例外。

從前的牧青羊骨質奇特，三歲時從中離的骨質華，已經可以讓‘淬骨境’的盧亞子提升修為，只可惜……

一年以前，牧青羊連眼前這些六歲會奔跑的孩都要羨慕，更不要說部落里‘腔型’、‘脊骨立錐’的其他年輕人。

牧青羊低垂的雙目中流出一愴然，不過更多的，卻是慶幸。

不錯，是慶幸！

一年時間，牧青羊已經變得不同了。

……

嗒！

一個六歲孩在奔跑時摔倒在地，剛剛長的腳骨斷裂開來，接著便開始放聲大哭。

牧青羊猶豫了一下，想要上前扶起。

“住手！什麼人！”

部落里的其他人早已驚，一個個飛奔而來，對牧青羊充滿敵意。

也難怪，此時的牧青羊全衫襤褸，蓬頭垢面，一點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年輕人，反倒像是個不知來歷的野蠻怪人。

咔！

牧青羊剛剛出雙手，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迅速飛掠而來，右腳猛地一點，便將牧青羊的左手腕骨打斷了。

牧青羊眉頭微皺，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恍惚認出了眼前的年輕人。

年輕人是那六歲孩的親哥哥，名盧斐，十四歲‘脊骨立錐’，至今十九歲，距離‘顱骨開化’不遠，算是部落中的年英俊。

“怎麼回事？”

“什麼人敢來我‘盧山部落’撒野！”

盧斐之后，部落中的許多人趕來，包括一些已經度過‘殘骨期’的年人。

這些部落強者紛紛包圍向牧青羊，怒目相視，以為是牧青羊傷了那孩子。

此時的盧斐已經知道自己誤會別人，更加失手傷了對方，不過他為了避免旁人責備，非但不認錯，反而順水推舟，怒指著牧青羊喝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害我弟弟絆倒！快說！”

“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的……”

牧青羊話音謙卑，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的歹毒而生氣。

他耷拉著腕骨折斷的左手，在人群中連忙作揖。

“嗯？你是牧青羊？盧亞子大師撿回來的那個孩子？”

有人眼尖，終于認出了牧青羊的份。

雖然牧青羊被盧亞子囚十年，很與部落中人接，雖然他已經失蹤了一年，可是這個‘盧山部落’中還是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的。

“咦？果真是他？是那個‘無骨廢人’，難怪被盧斐一腳便踢斷了腕骨。”

“怎麼變這幅德行，他不是應該在盧亞子大師的莊園里看家的嗎？”

“哈哈哈哈……得了吧，一個爬蟲，看什麼家！也虧得大師好心，竟然養了一個廢十幾年，哼！”

在眾人看來，眼前的牧青羊與從前見到的沒什麼兩樣，雖然已經十四歲了，全骨頭卻脆弱得可憐，只怕連走都問題。

這只‘爬蟲’很離開盧亞子的莊園，不過只要一出來，就會變大家的笑柄。

“嗯？牧青羊？是你？”

眾人正在嘲笑，一個中年人忽然走了過來，神略顯詫異。

這中年人三十余歲，虎背熊腰，骨骼強，一路走來，眾人對其畢恭畢敬，顯得十分尊崇。

牧青羊認得，此人盧有道，乃是整個‘盧山部落’一族的族長，‘淬骨境’高手，更和盧亞子是忘年之的好友！

一個部落中總要有一個挑大梁的高手，盧有道就是這種人，每年部落中獵取的骨，也是虧得他下山城，才能換取許多珍貴的東西。

顯然，盧有道對牧青羊的出現極為詫異，只聽他道：

“牧青羊，我聽盧大師說，你早在一個月前便自己走失了，他還辛苦找尋了你多日，怎麼今天你……哦，還有，盧大師今天去山下獵殺兇，應該要等到深夜才能回來。”

“哈，這個爬蟲走失一個月，卻還能活著回來，也算是走運了。”

“怪不得是這幅德行。”

對于眾人的嘲笑，牧青羊并沒有聽在耳中，而是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心想：

“果然不錯，一年前我跳下山崖，盧亞子并沒有對這些人說實話，他要掩藏自己的罪行，便謊稱我自己走失了！另外，今日正好是本月中旬，是他一向下山獵取兇的日子，只有到深夜時候才會回來……”

憑著對盧亞子的極度了解，牧青羊幸運度過一劫。

很快，他順著盧有道的話解釋起來：

“額……是的，族長，一個月前我自己走失，不過還好我在山下一個中找到一些兇尸，每日以兇尸為食，便活了下來。后來我找到返回的路，一直走了三天才回到這里。”

“哦？是這樣？”

盧有道淡然一笑，道：

“也好，晚上盧大師見到你回來，應該會很開心的，你這就回去吧。”

“是，多謝族長。”

人群散開，留出一條通道，牧青羊步履蹣跚地向外走去。

“哼，廢人……”

牧青羊出人群的那一刻，旁的盧斐忽然出左攔在他腳下。

牧青羊注意到了，不過他并沒有躲閃。

啪！

牧青羊腳骨斷裂，結結實實摔了一個狗吃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見狀，眾人發出陣陣哄笑聲，連盧有道眼中殘留的那一疑都迅速散去了。

“呵呵，對不起，對不起……”

牧青羊狼狽地爬起，傻笑了幾句，繼而拖著斷手斷腳向部落西北方一個小型莊園走去。

……

部落西北角便是盧亞子的莊園，莊園雖小，但四周環境清幽，建筑優雅，足可以見盧亞子在‘盧山部落’中地位非凡。

這莊園乃是部落中的一個地，尋常時候除了族長盧有道，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當然，牧青羊也是個例外。

牧青羊一瘸一拐地走進莊園，對后的陣陣嘲笑聲置之不理。

他像是一個懦夫。

然而，遠離眾人視線的那一刻，他變了。

咔！咔！

原本斷裂的腕骨、腳骨瞬間愈合，骨質堅韌，仿佛從未傷。

牧青羊的全骨骼都在變化著，只見一蒙蒙灰氣流遍全，一煥然新生的強大力量在他的骨質中醞釀著，由脆弱、不堪一擊，變至堅韌無比。

他四肢強健，骨、肋骨、脊骨無不堅韌飽滿，他左臂中的臂骨不是普通白，而是一種詭異的金，宛如骨一般！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連他頭顱中的兩塊顱骨都發亮，距離開化不遠。

不錯！

‘磨練四肢’，‘腔型’，‘脊骨立錐’，此時的牧青羊已經度過大半個‘殘骨期’。

一年前他是‘無骨廢人’，一年后他以十四歲的年齡，卻已距離‘顱骨開化’不遠！

這種速度，比尋常人早了足足六年！

這一切變化都發生在一年之。

牧青羊還記得，那晚他跳落懸崖，卻意外在里激發‘骨氣’。

這種‘骨氣’在最初時候約形一個‘葬’字，因而牧青羊稱它為‘葬氣’。

就是因為這一縷‘葬氣’，牧青羊脆弱的骨頭在重傷之后迅速愈合，而且展現出一種可怕的修復能力。

懷‘葬氣’一年，牧青羊過大半個‘殘骨期’，甚至約覺得自己已經恢復了一本應有的骨質天賦！

不過這還不夠，他要復仇，盧亞子帶給他的十年痛苦不會這樣輕易抵消。

牧青羊在‘盧山崖’下生活一年，時時刻刻與兇搏斗，學習兇的搏斗技巧，染兇的嗜兇。

他里那一金的左臂骨不屬于自己，而是在一次巧合當中得到的兇臂骨。

牧青羊還記得，那是一只死去的兇，骨質堅如鐵，絕對是‘淬骨境’頂峰的存在！

機遇難得，那時的牧青羊心中便涌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自己雖然快要度過‘殘骨期’，但要對付‘淬骨境’的盧亞子還遠遠不夠，只有利用這‘淬骨境’頂峰的兇骨，才有一機會！

依靠著詭異的‘葬氣’，牧青羊生生將自己已經型的臂骨碎，繼而將金骨，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一年時間，牧青羊變了。

他得到了神的骨氣，‘葬氣’！

他恢復了部分骨質天賦，以十四歲之齡即將度過‘殘骨期’！

他從師于兇，學習搏斗技巧，甚至有一強大的兇臂骨！

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忍，只為了返回‘盧山部落’，找盧亞子復仇！

兇懂得忍，兇懂得偽裝，此時的牧青羊就是一頭兇！

對于‘盧山部落’族人的嘲笑，牧青羊可以不屑一顧，因為他還有更大的仇恨等著自己！

……

天已晚，牧青羊收拾心神，了莊園的一間矮小房屋。

牧青羊還記得，每次盧亞子從山下回來，總要到這件房屋修行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