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顧信彥時，把他和那些富二代化為一類人，即使顧信彥取得什麼就，也不過是借著父輩的庇護。而如今靜靜的聽對方發自肺腑的一席話，到覺當初有些小瞧對方。

“很多人總喜歡把為富不仁掛在邊，我倒想問一句說這些話的人，你敢在公司的老板面前當面說嗎。富有富的原因，這些人只看到富人耀眼的環，卻故意視而不見別人付出的努力。窮有窮的可恨之，把大部分時間用來憎恨別人，還不如開腦筋去賺錢。”

江南短暫的思考瞬間，已經錯過了顧信彥話題的跳躍，等反應過來，還真的搞不明白怎麼話題從改變窮山到顧信彥對仇富現象的發泄。

“服務員拿一瓶皇家禮炮。”顧信彥說完看著江南想要阻止自己，連忙主掏出汽車鑰匙放在桌面上，接著撥打起手機來。

“白子，半個小時候來楚漢軒借我。”

江南明白過來，顧信彥是有而發想要借助喝酒把自己這些年遭遇的不公和委屈，全部統統說出來。為了讓自己安心不會酒后架勢，主喊來援兵來開車借自己。

“今天本來是咱們的私人約會，應該談說，我顧信彥承認不是什麼絕世好男人，可話說到這個份上，今天就索多說一些。你把我當人也好，當冤大頭也罷，或者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也行，我今天就好好和你探討一下做人的問題。”等服務員把皇家禮炮端來，顧信彥撬開蓋子沒了往日的瀟灑，也不倒在杯子里慢慢吞咽來顯示風度，而是直接拎起瓶子對著咕咚灌了起來。

“這包廂里就咱們兩人，就不扯那些歷史人或者眼下的焦點事件，單單從你我二人上，就可以發現人所擁有的所有優點和缺點。”顧信彥灌了幾口，用手背了一把角流出的酒水，打了一個酒嗝后原本白皙的臉龐還是呈現一微微的紅暈。

“江南，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的就，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自家背景的緣故。”

江南微微張開，不知道如何回答。

誠然自己確實曾經有這種先為主的想法，可一個人的功，絕非簡單的三言兩句可以概括。古有一將功萬骨枯，現在社會競爭那麼激烈，各行各樣都匯聚了不同的頂尖人才。同行之間的利益之爭已經夠白熱化了，有時行業間的廝殺也不時發生。

對于江南自己而言，僅僅是個隔岸觀火的觀眾。不論看過多描寫商戰的書籍，或者于同窮人的角度，不了解商業社會里的各種規則。

“我不否認起點比普通人高，但別忘了我的起點高，我的功標準要求更高。”看著江南默不作聲，顧信彥淡淡一笑，現在顧信彥已經不在把江南當自己追求的朋友，而僅僅是一個可以談心的人。

“江南，我對你的過去有所了解。你也算很勇敢，那麼小的年紀就敢把骨髓捐獻出去。不過你是因為去救自己的父親，那是生育養你的親人，我想很多人如果遇到類似的事，也會毫不猶豫的如此去做。你知道嗎，當年我十三歲的時候，曾經在河邊救過一個落水者，你猜猜結果如何？”顧信彥一邊灌著酒，一邊掏出香煙了起來。

“不知道。”看著眼前的顧信彥完好無損，江南實在想不出顧信彥會有什麼損失。

“等我上岸后，發現我扔在岸邊的手表和皮帶都沒了，你能想象的出當時我的震驚嗎。我跳水救人前，岸邊沒一個人，從跳水中到把人救上來，總共不過五分鐘。那塊表是我父親送我的生日禮，皮帶是我媽媽送給我，加一塊也不算貴，也就一輛奧迪A6的價格。”說到這里顧信彥苦笑一聲，加快飲酒和煙的速度。

“江南，我覺得你把人想象的太善良了，從那件事后，我開始警惕邊的人，總覺他們圖謀不軌。”

“也許是河水把你的手表和皮帶沖走了。”江南不相信世上還有這種人，為了圖謀別人的錢財，居然趁人之危。

“我那塊手表后面刻有記號，事后我和父親去警局報了案，不出兩個月抓到了嫌疑人，果不出所料，那個東西的小賊和落水者是同伙。不過現在想想，我還是應該謝他們，畢竟他們沒有合伙在水里淹死我。”顧信彥冷笑一聲，他原本也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只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顧信彥周邊的人，知道他的份后，或多或想從他上撈取油水。

“外人傷害我，我無話可說，只能說明社會經驗不足。在說說我親近的人如何傷害的我，我曾經有一個初友，有著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明目善睞，一顰一笑間都勾人魂魄。那是我第一次陷網，本以為自己會和對方廝守終生，卻不料這個人人前對我歡笑，背后卻明珠暗投，跟著另外一個更有錢的男人私奔。”

“江南，你現在明白過來我顧信彥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嗎？我不是天生的放不羈，是環境迫使我改變。算了和你說那麼多干嘛，你也就是活在自我世界的書呆子。”顧信彥平時的酒量倒是很大，可今天因為喝酒喝的急，加上說出藏在心中的悶話，整個人很快開始變得暈暈沉沉起來。為了避免自己趴在桌上，顧信彥盡量把后背靠在椅子上。

“我不是書呆子，不是什麼事非要親自經歷，才可以驗其中的樂趣。”江南撇撇反駁起來。

“你還說不是書呆子，我問問你，你為什麼去偏遠山區支教，和一幫整天灰頭土臉的山里娃在一起，別說你是響應國家號召支援西部教育，那麼俗套的解釋哄三歲小孩子還差不多。”顧信彥哈哈一笑，想要用筷子夾菜朝里送，可眼睛開始變得惺忪，看近在咫尺的東西都變了重影。

“為什麼不可以？”江南沒有給出正面回應，顧信彥確實說出了自己的痛楚。當初自己只想躲開這個家，離得越遠越好。也許到了遙遠的偏遠山區，和一群素不相識的人生活在一起，就能緩解心中的痛。

“那是因為你憎恨自己的母親，在你和父親最絕的時候，你最親的母親卻拂袖而去，不顧你們的生死，你到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你想逃離這個家庭，甚至想用極端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很慶幸的是，你最終只是選擇了逃避去一座大山里教了幾年書而已。”顧信彥吐著熏人的酒氣，臉上不時出鄙視的神態。

江南的臉開始變得鐵青，顧信彥的話像一把利劍的肋，讓無可辯解。都說世界上最親的人是父母，可為什麼自己的母親會如此絕寡義。這是屬于江南最私的，就算自家人都清楚，都不會當面揭開這個傷疤，這個可惡的顧信彥，居然接著酒勁把它說了出來。

“胡說八道。”江南憤憤起來想要掩飾，就算母親如何無無義，也是生育自己的親人，不到一個外人在這里挑唆。

“江南，你雖然逃避那麼多年，但心一直很矛盾。如果現在遇到你母親，你是否會原諒對方。”顧信彥的這句話更像一擊重錘狠狠敲打在江南的命門上，看著江南嫵的臉開始變得扭曲，顧信彥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變本加厲的追問下去。

“為什麼不說，因為你早已經知道答案，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認。”

“夠了，你喝醉了。”江南有些慍怒，從來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提及那個人，今天顧信彥居然借著酒勁說了那麼多，實在太過分了。

“江南，你以為我喝醉了，不錯我是喝醉了，可你冷靜下來想一想，我那句話是酒話。”顧信彥撲哧一笑，搖晃著腦袋，出手臂撐在桌上努力把自己從椅子上撐起，然后踉踉蹌蹌的走到江南跟前，剛一張一濃厚的酒氣噴了出來。

“江南，你知道你錯在哪里？你別忘了，你母親也是個人，不是什麼高貴的圣母，是個有有的人而已。是人就會有貪嗔癡疑等原罪，你一直恨的不辭而別，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為什麼那麼做。”顧信彥的一席話說的江南愣在原地，原本要推搡顧信彥的手臂也停了下來。

“我對你們家的事，也是道聽途說，雖然不明白細節，但事發生的時間，地點，大概前因后果還是很肯定的。”顧信彥順勢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搖晃著紅暈的面頰，像長者在教導晚輩般嘮叨起來。

“你母親出高貴，按理來說和你父親并不門當戶對，只是因為一見鐘下，才讓他們走到一起。如果你仔細回憶一下，也許會發現在他們活著的時候，你們一家生活的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幸福。你父親是一名軍人，軍人格大都剛，典型的大老爺們。而你母親出書香門第，從小到高等教育的熏陶，差錯間他們結了婚生了你。一個從小沒經歷過挫折的人，突然間發現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躺在病床上要更換骨髓，而且兩人都有隨時喪命的可能，你讓怎麼辦？你一定會說，當媽的不管孩子的死活就跑掉了是不是。”說到這里顧信彥嘆著氣，出手掌直接拉過江南纖細的手掌放在自己掌心起來。

“我確實不知道你母親當時在想些什麼，可你自己遇到這樣的事，不也是遠離家里，獨自一人跑到偏遠山區躲了起來嗎。遇到危險躲避，是人的本能。”

江南繼續默不作聲，這個原以為不學無的家伙，居然能說出這番大道理，顯然是看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你現在明白咱們倆的不同在哪里了？”顧信彥借助酒勁，繼續江南的手背來揩油。

“有什麼不同，你是男人，我是人。”江南把手了回來，對顧信彥的話題越來越有興趣了。

還沒等顧信彥開腔，包廂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莫白走了進來。

“你來干嘛，破壞老子泡妞。”顧信彥臉一怒，沖著莫白嚷了起來。

“才喝一瓶就醉了說胡話，是你小子給我打電話求救的。”莫白不理會顧信彥，想要按照約定把他攙扶出去。

“孫子，你丫在一下，小心我給你腦袋開瓢。”顧信彥面腫脹起來，分不清是因為喝醉的緣故，還是真的生氣，倒是他向酒桌的手臂明顯是去抓瓶子的作，著實讓江南和莫白驚嚇一跳。

“王八蛋，老子在外面候著你。”莫白氣的不輕，可人都來了，看顧信彥喝的那個鱉孫樣，要是自己真走了，他肯定開不了車。莫白氣呼呼的推開房門，跑到外面的大廳要了一壺龍井喝了起來。生氣歸生氣，等顧信彥從包廂里出來，自己還是要護送對方安全回家。

“妹妹，哥哥告訴你咱倆的不同。 你放心哥絕不說，用那些下三濫低級的話來占你的便宜。”顧信彥說著是出手，再次抓住江南的手不放。

好在顧信彥只是用雙臂摟著江南的手掌，并沒有其他的不軌行為，可江南心里還是覺不爽起來。

“一句話概括，你本善良，到現在還一直堅信世上的人都是善良的。問題出來了，當你遇到一個兇惡的人時，你就不知道如何應付。對付兇惡的壞人時，就要用到非常手段，可你不愿意讓自己離善良的環，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江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顧信彥說完之后松開了摟住的手臂，搖晃著子從椅子上起，踉蹌的推開椅子，對著外面坐在一旁還生著悶氣的莫白招手大呼小起來：“孫子，快攙扶你大爺回家去。”

“可你還沒說你的本如何？”江南連忙起主攙扶起顧信彥，想要繼續聆聽下去。

“你丫平時不是很能喝的嗎，今天怎麼一瓶就說胡話。等一會送你回家，阿姨看你那個熊樣，在看我啥事沒有，指不定誤會我們哥幾個怎麼欺負灌你酒來著。”莫白說著牢的話，可還是攙扶著顧信彥朝外面走去。

江南看顧信彥和莫白都不搭理自己，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等莫白先攙扶顧信彥上了車，莫白這才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江南.

“怎麼了？”江南不解的問道。

“我從剛才一進門看到顧信彥喝那個熊樣，就不理解，坐在外面半天還是想不明白。剛扶著顧信彥坐進車，我算是想通了，看來顧信彥對你是了真了。”莫白也不著急開車送顧信彥回去，倚靠在車門前里叼著煙對著江南念叨著。

“就這一瞬間你就看出來了？”江南不否認和顧信彥的接中，也到顧信彥的真流，可莫白一個外人如何能在短時間發現。

“顧信彥以前甭管喝酒不喝酒，開車從來不系安全帶，阿姨為此罵了這麼多年，顧信彥這家伙從不改變。別告訴我你們來之前坐在車上時，你沒有叮囑他開車要系安全帶。”

江南點點頭，這倒是實話，可僅僅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就能知道一個人是否真的敞開心肺了真嗎。

“我和顧信彥也算發小，他酒量如何別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上一次他喝醉只喝了半瓶，是因為和初友分手。今天還算有些長進，喝了一瓶才醉。你們倆相本來是私事，你哥江北是我哥們，顧信彥也是我哥們，反正吧你們倆能就朋友，不行的話早點說明白，別等到一發不可收拾才說什麼不合適。”顯然莫白誤會了今天顧信彥和江南間的對話，還以為兩人發生了不愉快，顧信彥借酒澆愁才喝那個慫樣。

“我們今天沒說什麼，就聊聊偏遠山區的致富問題。”江南連忙解釋。

“孫子，還磨嘰什麼，我要回家睡覺，快點開車。你丫以后給我記住，開車一定要系安全帶。”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顧信彥出腦袋，沖著莫白吐著口水發起了牢。

“莫白，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開車送顧信彥回去。”江南看著顧信彥耍酒瘋的模樣，沒有半點生氣反而覺得他有點可。

“你會開車？”莫白愣了一下，仔細想想江南出不俗，開車這種事也不是多難。

“不是每個司機都是馬路殺手。”江南淡淡的笑笑，沖著還愣在一旁的莫白擺手告別后，江南直接鉆進駕駛位置，系好安全帶直接啟汽車絕塵而去。

“今天算是長見識了。”莫白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汽車，半天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