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不及的是，這天我剛剛完了一項難度極大的課題研究，到溫老教授的夸獎，又報名參加了學校的電子興趣小組，真是大紅大紫了，我要去找來小趙和聞紅一起慶祝，我和楊黎請客。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找到了我。

起初我還莫名其妙，本人的社圈里沒有絡腮胡啊。

此人目犀利，五大三，牙齒結實。

絡腮胡自我介紹道：“我是醫院派來的。”

我以為醫院專程來告說我不用還他們的欠債了，但是轉臉一見絡腮胡就明白，來者不善。假如是免除債務，醫院一定會派一個婀娜多姿的，一笑就二個甜甜的小酒窩的麗阿姨前來。我頓時提高了警惕。我同學們都好奇的看著“絡腮胡”，此人可以去藝系作人模特，特鮮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小黎害怕的偎依在我的邊，抖，我拍拍，努力鼓起勇氣。

絡腮胡深的自我介紹是醫院派來催債的。

我讓他先回去，有什麼事會通知他的。

見他不挪窩，我只好他有錢后會親自送上門去的，附贈一面錦旗。現在就是沒錢，哪怕醫院派來一個加強突擊團的人來，也討不到一分錢，因為就是沒有，燒灰我也不了一個半個銅板。絡腮胡可不好對付，此人除了債之外，什麼也不會干了，不會同，不會退讓，不會轉折，不會和善，什麼也不會，只會債。此人甚至不告訴我尊姓大名，怕我夜晚在他的夢中襲，詛咒。

他這回只是來做底工作的，先把我嚇倒，代表醫院來制造影響，給我施，今后半個月時間將和我同生共死形影不離，長時間的陪著我，對我采取政治攻心說服員，讓我寢食難安，幡然悔罪。

我聽他這麼說心里可急了，天跟著一個絡腮胡，別說還跟小黎，就是吃飯都咽不下去了。

我也吃了秤砣鐵了心，有恃無恐的說：“你們去法院告我吧。”

絡腮胡子說：“不，我們不告你，為了二千塊錢不值得，訴訟費都要好幾千，又不是深仇大恨，我們也并非對你完全的失了，所以花上幾百塊錢在《新余日報》上批評一下也就是了，希社會輿論的力量能促使你好好的反思一下，不要剛做完好事就變壞了，背信棄義。你們學校到了力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看來醫院真的要對我下毒手了。

小黎在一旁使勁的搖我的后襟。

我和一向心心相印，所以立刻就明白，讓我不要強下去了，我們是斗不過人家社會上的債專業戶的。我的態度忙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使勁喊人家大哥，并遞上江西的名牌香煙極品“金圣”。不料絡腮大哥不吃這一套，仍然強橫無理。俗話說得好禮多人不怪，可是此人全無人可言。

我的工作、生活、學習完全的被打了。

絡腮胡遲遲不肯回家，似乎已為我的同學了。眼看上課在即，鈴聲已經響起，絡腮胡毫無回去的跡象。后來更加猖狂，找到了系主任說明況，我被系主任去馴化，絡腮胡坐在一旁翹著個二郎，啜著云霧山茶，悠閑自得的看著我。

我再三作出口頭承諾，十分的誠懇可憐，說：“只要一有錢我就主的跑去醫院歸還。”

絡腮胡兒說：“從今天起，一天不還錢我就得一天不離開你。”

系主任也勸道：“人家也不容易，你也要安心的學習，趕想辦法借點錢把債補上，不要老是讓人家跑來跑去。這樣于人于己都皆大不利。”

我忙小心翼翼的向系主任求援，說：“您能支援我二千塊錢嗎？下個學期我連著學費一起給您。我知道您一個月薪水三千多塊，您不會在乎借二千塊錢給我的，我很快就還你。你不用擔心。”

系主任面有難，說：“這恐怕不太妥當吧，并不是我不想幫助有困難的學生。”

絡腮胡也忙起來幫系主任說話，道：“是不太妥當。這是拆東墻補西墻，這更加危險，我們搞催債業務的人最清楚這一點，債務最忌諱的就是轉手。反正是要還債的，躲不了，你還是直接還給我們醫院吧，不要連累了你們系主任，我看你們系主任人很好。”

二人串通一氣。

我孤立無援的擺事實講道理，講述了家庭貧困，父親失業，母親待業，一家三口全靠政府補助，就算把我家也拆下來只怕也頂不上二千塊錢的。我希系主任出面，為我盡快申請到見義勇為獎助基金，要是能夠附送上一份特困生獎學金就更好了。

系主任的臉晴不定，說：“我們也是理解你的難的，你要是拖欠我個人的錢我可以寬限到你畢業也可以，但你欠的是醫院里公家的錢，公家是有制度的，制度關系到整個醫院的生存，沒有規矩不方圓。你應該明白。所以……不過，話又說回來，關于你見義勇為的事，神是可嘉的，應該充分肯定，但是沒有那個必要，而且方式也錯了，事實證明警察很快就來了嘛，卻被你打草驚蛇把歹徒嚇跑了。”

我也心虛起來，我當時并非為了正義而獻的，顯然也影響了公安局辦案。我只不過是要向楊黎展現英雄氣概，博孩子的芳心，事實也證明我的策略總上大獲功，從本上解決了與楊黎不和的問題。自從我管了那件事以后，楊麗對我的態度整個的變了，刮目相看，肯從神上關心、護我了。問題出在那幾個流氓的上，誰也想不到他們會不遵守國家的法律制度，違章攜帶傷人兇。否則我不會傷，不傷就不用欠債，不欠債就開開心心，開開心心就為了讓同學們肅然起敬的嚇破流氓膽的校園好漢，風風獲得小黎的芳心，天天到的小鳥依人，這完全是無本萬利的好計謀。

可惜事與愿違……

在辦公室里座談了幾十分鐘，系主任竟不給我泡一杯茶，太沒有人道主義了。絡腮胡果然是債專家，沉得住氣，世界末日來了他也四平八穩，只閉目養神。

系主任比我還要急，生怕絡腮胡把椅子坐爛了，說：“我看這位同學也確實拿不出錢來，看樣子也是個樸實的好青年。這樣吧，就寬限他幾個月，我做擔保人，同時也負責監督他還債，他要是跑掉了，你可以找我。好不好。”

我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聲說：“對對對，我們系主任跑不了的，你就放心的回醫院吧。您別要還有什麼債務沒有催您趕去催，要不我幫您去催，您給點回扣就行。”

絡腮胡說：“別人都還了債，只剩下你了。”

我心里批判了這些年人，分明是睜著眼說瞎話，純屬騙人，如今哪個企事業單位沒有放高利貸？經濟時代，不讓別人欠債就發展不下去。我不相信這麼大一個醫院就沒有更多的欠債沒有收回了。

系主任也替我求，說：“同志你放心，盡早我會督促這個同學錢，萬無一失。”

絡腮胡說：“我放心我放心，你都開了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有你系主任坐鎮，我放心了。其實我這趟來也沒有別的目的，不想把人死了，只是給這位同學提個醒，造一定的迫，以免他以為賴賴賬都可以。”

我驚出一冷汗。年人真可怕，為了金錢，連我的神世界都侵略到了，并前來實施殘酷的鎮。

我渾臼般，綿綿得出了辦公室。

回到教室，正上《電路與磁路》，楊黎張的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低聲對說：“遇到了二個周皮。可會剝削勞人民了。”

楊黎聽不懂，問：“什麼周皮？什麼剝削？”

我也說不清楚，胡扯了一句，然后說：“完了，完蛋了。”

楊黎正要說什麼，滿頭銀發的老師點名要回答關于回形電子電路的問題。

我獨自發悶，有沒有迅速致富，日進斗金的生財之道？思前想后，除了搶劫中國人民銀行之外還真是沒有別的路了。不過人一旦當過英雄了，就不好意思再去搶劫銀行。可惜沒有當鋪可以讓我把麗的楊黎作為無價之寶典當了抵一下債，僅僅只要貸款幾千塊給我，

小黎正老師嚴厲批評，因為回答問題虎頭蛇尾的，我深表同，可是莫能助，我也正煩著呢。

一夜之間我想過千千萬萬的賺錢辦法，可謂刮地三尺，連非典型肺炎都快被我挖掘出來。拉贊助、飛躍黃河、捐獻各、做推銷員、假裝肺結核……什麼都想到了，可是天有絕人之路，我一無所獲。

天見亮，我疲憊不堪，頭痛裂，腦力勞比什麼都傷元氣。

雖然小黎很溫的安我，誓死與我共存亡。但是畢竟不是解決危機的手段，可以讓人麻木不仁，但無法讓人把債務通過空氣無端銷毀掉。小黎也為我出了許多的絕招謀財，但是遠水不解近，我當然也明白，寫一部類似《紅樓夢》的世界名著，可以創益增收幾十萬元，再拿一個茅盾文學獎就更不得了，可那得幾十年的時間，況且，我的語文狗屁不通。

頭發在苦悶中蓬生長，我看不下去了，到妹妹發廊剃了個頭。

歸來，小趙尖起來：“哎呀呵，真是毀滅的手法。哪個小姐這樣屠殺頭發。”

我忙說：“不怨人家小姐，實在是我的頭長得不好。”

后來去找楊黎玩，見我的樣子，捧腹大笑。從此喜歡我的頭，一有空就個不停。

天越來越冷，我本來沒有覺的，巨大的債務在我的靈魂深燃燒的正旺盛，加上我的皮自我調節能力極強，冬不冷夏不熱。可是小黎傷風冒了，這才讓我意識到天寒地凍了，趕也加服。

元旦節夜晚，在學校的綜合大樓小禮堂里舉行了校園十大歌手總決賽，小黎一路關關斬將順利闖了今晚的決賽圈，我極力捧場，暫時拋開了我個人天大地大的憂傷，拉來許多同學，許諾了明天早晨一人獎勵一杯“大明”牛，這才有四個兄弟友出前來搖旗吶喊。小趙自然是不會來的，他陪小紅去了，元旦佳節，花不好月兒卻圓，小趙計劃大膽的表白一次。而我和小紅無法恢復往，一來小黎不允許，二來小紅也不干，此恨綿綿無絕期了。我們陷了近似于昔年冷戰時期修正主義階段國、蘇聯、中國的三角關系模式中，互相觀著，對峙著。

我和同學采取了一點點不正當競爭的手段，給別的選手喝倒彩，發出噓聲，讓別人怯場。只有小黎上場時才報以最熱烈的掌聲和崇高的敬意。

小黎聲并茂的演唱著，年時在小河邊也常常唱的好歌，《一個真實的故事》。

“還有一只丹頂鶴……啊……”我似乎也在小黎如癡如醉如悲如泣的歌聲中看到了一只奄奄一息麗至極的丹頂鶴，催人淚下啊，我也不已，對那些獵殺小的獵者深惡痛疾，對破壞環境的污染者氣憤的要咬斷牙齒。可惜的是，小黎傷風，鼻子不太暢通，所以藝染力也大打折扣了，終于沒有得到第十名，得到了第十一名。

事后，小黎大哭了一場，淚如雨下，好不可憐，怎麼也無法從失敗的痛苦中走出來。孩子出風頭，吸引人類的眼球，視為生命，小黎無疑是生命傷，這我也深為小黎難過。

我們吃過了晚飯，確切的說是夜宵，已是凌晨一點多，我們一幫人到卡拉OK廳盡的歌唱，為了安小黎，我們請主持了一場個人演唱會，唱了十幾首歌，十分投，傷風都唱好了，我們為喝彩，掌全都拍疼了，但是我們樂此不疲。我們狂歡的疲力盡，就在音樂茶座的包廂里睡了一會兒。

小黎由于悲痛萬分，所以慷慨解囊，支付了一百塊錢的娛樂費和過夜費。

要是小趙在這兒就要說了：“不能讓人請客，我來作東。”

茶座的老板娘要贈送十只印有“如風歡迎您！”的杯子給小黎，我們沒有要，互相攙扶著回了學校。

我送小黎回了寢才轉回自己的寢室，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什麼聲音，仿佛老鼠在咬嚙柜子，我驚蟄了一下，睜開一只眼看了看，是小趙在扯著我，昨夜他一個人在寢室里，孤獨得要命，哈欠都不敢打一個，怕孤魂野鬼來找他。

我擺小趙，咸魚翻仍然要夢鄉。

小趙竟然爬到我的床上來了，和我蓋一條被子。

我被鬼纏住似的，渾麻，大聲疾呼：“下去下去，我可不是同。”

小趙讓我鎮定，說：“我也不是同，別怕。”

我因勢利導，說：“同才在一起呢，不是同你就下去。”

“張飛和關羽也睡過一張床的，歷史證明并非同。相信歷史吧。”

“有話你下去說，別在我的床上，真不了。立正，稍息，向右看齊，下床。”

小趙毫不服從軍規，說：“偏不下去。詩書有云，兄弟深，抵足而眠。我把你當作我的兄弟才和你睡在一張床上的，別人還沒有資格。我這是看得起你，也知道你沒有皮病。”

既然我的話毫無約束力，我無奈之下只好忍氣吞聲將就一下，我覺是父親到了兒媳婦的數落，即生氣又不好發作。等到小趙敘述完了自己的痛之后就趕他下去，我只有期待他快點說完然后走開。

我正要故意打幾個呼嚕，小趙說：“你不知道我昨晚上到了多麼嚴重的打擊。”

我有口無心的寬了他幾句，接著就不理會了。

小趙自己沉寂了很久，又說：“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我說道：“除了婆婆媽媽外，別的都好。”

小趙悲痛到了極點，抖地問我：“我給人的印象真的是婆婆媽媽嗎？”

我覺得小趙不大對勁，不忍心再傷害他，說：“夸張而已。不貶低別人又憑什麼抬高我自己。”

小趙聽了，拍拍我的肩，很，說：“雖然你有點婆婆媽媽小肚腸，但基本上很仗義，有綠林好漢的氣魄，我非常的賞識你，和你是莫逆之。”

我問他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可以明天再說。

小趙沒有說完，他悲傷的不同尋常，說：“我已經戰死了。”

我忙寫挽聯，說：“壯志未酬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革命尚未功，同志仍須努力。”

小趙悲哀的說：“你就別挖苦我了。我心里真的很痛苦，這會兒。我可是跟你說正經的，昨天，就在晚上，時間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是九點多鐘的時候，月亮剛剛升起來，月上柳梢頭，我鼓足了勇氣，對小紅說，我喜歡你，小紅，做我的友好嗎？我會用我的一切來珍惜。”

我“咯噔”一下，也猛醒，問：“紅紅怎麼說？”

“紅紅……紅紅……”小趙幾乎要泣不聲了。

我見了也于心不忍，畢竟是朝夕相的好朋友，我像爺爺安到欺負的孫子那樣，慈祥的對可憐的小趙說：“別這樣，小趙，天涯是芳草，紅紅拒絕了你，還有更多的紅紅。一個紅紅倒下了，還會有千千萬萬的紅紅站起來，別傷心。”

“可我只喜歡這個紅紅。文靜，秀氣，知書達理，天下如云我都不為所，我只眷著紅紅這個好姑娘。就是我的全部生命。我戰死了。”

“哪年科學技了，給你克隆一個紅紅。”我盡力勸說小趙想開一點，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博大的，不一定要世俗的據為己有，只要能暗就該滿足了，假如小趙真的喜歡紅紅，愿意為了奉獻一切，那麼只要紅紅開心了，不管是不是因為不喜歡小趙而開心的，小趙都不必傷心了。比如我，就是這方面的先鋒楷模，活教科書，我上了一個孩子，只要喜歡，我就滿足了，再不在一起都無所謂。

小趙說：“紅紅聽了我的真表白后，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麼的話竟然也會泥牛海。你說，別的孩子要是聽到了那麼赤的告白，至也該臉紅一下吧，可是紅紅無于衷。”

“這個生冷，你別在意。”我盡力從中勸解。

小趙激的反對我，說：“不許你這樣侮辱紅紅。”

我一聽，好心當了驢肝肺，好吧，我一言不發了。

小趙卻是纏著我不放，說：“紅紅不是冷，而是不喜歡我。說不想談，對我說一心只想攻克英語八級，計算機三級，沒有閑逸致談兒私。”

類似的話我從紅紅那里聽得太多太多不是一般的多，耳朵早就長滿了老繭，無于衷。

小趙說：“但是我分明覺到了這只是的借口，的心里早就有了喜歡的人。只和兩個男生往過，除了我就是你，所以我知道，喜歡的就是你。”

我聽了后頭暈目眩，斷斷續續地說：“不，不，你不要瞎猜忌我。我又黑又瘦，又丑，三等殘廢，一無所長。紅紅不至于喜歡我的。至于小黎為什麼喜歡，我不妨告訴你，就因為我見義勇為了，我很不英俊，但是我很英雄。加上我鍥而不舍的追求。你也看到了，我挨刀之前小黎也是對我拒之千里的。”

小趙頑固的說：“不，紅紅就是喜歡你。”

我也有虛榮心，希世界上的都喜歡我，但是不可能，全球的都不喜歡我倒是有可能的。

小趙像是下了狠心，說：“不是我猜疑，而是事實。你告訴我你和小紅之間到底為了什麼吵翻，是不是向你暗示可以吻，你卻無的回避了。要麼是你已經吻過了，失去了新鮮后就另覓新歡，和楊黎這個生開始了。以至于紅紅那麼痛恨你。”

聽到這里我只有佩服小趙的想象力富，我只是心如桂圓八寶粥。

小趙兇狠的要我承認。

我不至于有柳下惠的坐懷不，假如紅紅真的對我有什麼暗示的話，我肯定不顧了。

但是，沒有，絕不會有，紅紅不是那種孩。

小趙說：“那為什麼你住院了，小紅去看你，卻不讓你知道，還不讓我告訴你。這里肯定有原因。”

我聽了，不知所措。

小趙說：“你不知道小紅當時多關心你，著急得要命，這是恨織。你昏迷時小紅一直守護在你的床邊，你的楊黎也沒有這麼關心你。我真是氣死了，恨不能掐死昏迷中的你，要麼拔掉你的輸氧管。那時我的心里就打起鼓來，酸溜溜的，預到不妙，這不是好兆頭。果然讓我猜中了。”

我頓時“嗡”的一下，腦子像是炸開了鍋，心撲撲的跳。

我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我仿佛又沉浸在了那清涼凄凄的江南小雨中，聞紅的氣息便紛紛揚揚的下著。

小趙無聲無息的下了我的床，回了他自己的床上。

我想了很久，忽然有些恐懼，會不會，我在昏迷時，聞紅在我的床邊，我卻喊著楊黎的名字，要麼，楊黎在我的邊，我喊了聞紅的名字。不會的不會的，我的自制力極強，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絕世無雙的強，做夢都可以控制住前因后果，不會失態的夢囈的。

我用腳板抵著上鋪的床板，說：“小趙，我覺得……我是不是早就說過，你個子太高了。20厘米是不可逾越的。每一次看到你和紅紅在一起，真的，說實話，心里話，希你別在意，我都覺得紅紅是被巨人剝奪了人自由的白雪公主，實在可憐。你們真的是不協調，大煞風景。”

小趙默然無語，他的床“咿呀呀”的響過一陣。

我對室友們說：“兄弟們，我說小趙和小紅在一起是實在不對稱的。讓人覺得是被老鷹抓住的小，心里直發酸，為小紅到可憐，你們有沒有這種覺？”

梁奇第一個說：“是啊，我早就覺得別扭了，又不忍心刺激到了我們的小趙，傷害了我們的兄弟之，其實我和小紅在一起才合適的，我169cm，勻稱，大眾人。”

別的室友也紛紛表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紛紛還勸道，讓小趙不要執迷不悟了，不合適的。不是小趙不好，而是型號不對，小趙是巨型坦克，而紅紅是袖珍迷你音響。

云貴高原來的那位同學一貫高瞻遠矚，清心寡，說：“像我，搞獨主義，就一點煩惱都沒有。”

“你真是萬歲了。”梁奇贊不絕口。

我對小趙說：“你其實優秀的。除了學習不好之外，無可挑剔，幾乎十全十。高大，俊，觀大方，英姿。我覺得你應該去找一個艷四彩照人的超級模特做老婆。像紅紅這些俗脂庸，民間小丫頭，您還是留給我們這些小市民吧。”

“不許你貶低小紅。”小趙仍是袒護，信仰小紅，聽不進別人的話。

“好好好，我不貶低你家的紅紅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我也陷了沉思，心里頭千頭萬緒。

寢室里一聲嘆息，那位云貴高原來的同學小時候就夢想著到林寺當一個和尚，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有林俗家弟子的口氣，四大皆空，喃喃地說：“孩子有什麼好，一個個神經質，刁鉆蠻橫，一不順著又可憐的，哭哭啼啼的煩死人，想不通你們為什麼一個個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自討苦吃。”

小趙云深不知。

我呢，語還休。

短暫的死靜過后，小趙忽然問我：“說，你到底不小紅。”

我茫然無助，下意識地說：“不，不喜歡。”

“你真的不喜歡小紅！”小趙失的快瘋掉了。

我閉著雙眼，害怕黑夜中的無數靈魂的察之眼。害怕面對。

我執拗的閉著瞳孔，說：“真的，我發誓。”

我似乎聽到了哭泣聲，悲慟、抑，在寢室，在空氣，在云層，在暗夜……

不，也許這只不過是我的錯覺，那只不過是我的靈魂深的那場迷離小雨，那淅淅瀝瀝的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