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芒”刃從古特脖子劃過，早把他頭顱切下，腔間熱一噴，把斗大的腦袋沖得飛起米許，隨水流飄出三丈開外，虧得馬可還不大懂得發揮“月芒”刃的威力，雖亡，腦中神識卻沒有被刀氣散，按照高階神魔戰士的標準來說，只是失去戰斗能力，卻離死亡甚遠，當下轉一雙大眼，閃閃發地盯著馬可眨也不眨，眼中神半是驚訝半是悲憤。

馬可被他瞪得心里發，指尖抖，雖然一直認為斬妖除魔是一件很熱很了不起的事，可真的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切下了腦袋之后，那種覺似歡喜，似悲傷，似恐懼，似激，無以言傳，實在是震撼已極。

馬可還在發呆之時，邊一把悉的聲音響起：“紅黑甲，人稱魔都雙煞，修魔五百多年，殺傷人命千人以上，滿手鮮，死不足惜！”回頭一看，正是漢森。

馬可知道他是在安自己，心中激，正要傳言答話，后一把聲冷冷響起：“我們是殺了不人，是滿手鮮，可你們神族欺世盜名，居心莫測，又好到哪里去了麼？”馬可轉頭去看，卻見紅委頓在地，似乎是了咒法制，彈不得，臉上滿是鄙夷神。

紅料想這次落敵手，必然沒有幸免的道理，因此說起話來也是無所顧忌，本來以為漢森定然會然大怒，想不到他卻只是冷冷說道：“我幾時說過神族就比魔族好了？”此言一出，莫說紅，就連馬可也是大吃一驚。

漢森神肅然，問道：“馬可，你為什麼想修仙？”

馬可一楞，從遇見張果老開始，他只知道一路按照師傅的要求勤修煉，卻從來沒有想過修煉的目的何在，此刻突然被問起，心中一片茫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漢森也不追問，接道：“世人只認為能做得了仙人就好，卻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好在哪里！長生不老壽比天地？卻不知道孤只影，漂浮天地之間，寂寞無奈，有什麼好可言？呼風喚雨隨心所？狗屁，沒有神的指示，誰敢擅自離開天庭一步？比起囚犯來還好不了多，有什麼隨心所可言？”看著紅問道：“你們魔族整日殺戮，甚至不惜借助死者魂靈的力量來增加修為，為的又是什麼？”

紅一楞，憤憤答道：“我只恨殺的人不夠多，修為不及你高，如若不然，哪里得到你在這里對我大呼小？”

“你們也是一樣的寂寞，一樣的沒有自由，要那麼高的法修為來干什麼？難道就只是為了要來打架麼？”漢森搖了搖頭，“蒼生何苦，為了一個沒來由的原因慘遭殺戮！”

紅面數變，道：“修為夠高，便可進階，最后更有機會晉帝王魔族，怎麼會沒有用？”

“晉帝王魔族又怎麼樣？你想得到什麼？到時你本就不在三界五行之，力量雖強又有什麼地方讓你施展，眾人雖然對你頂禮拜，但那虛榮又何嘗不是鏡花水月，虛幻無用？值得你不惜數千年苦修去追求麼？”漢森此言一出，紅一時啞口無言。

漢森嘆一口氣，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古往今來，修道之人千千萬萬，真能到達神人魔帝一級的又有幾人？神魔五次戰，修真者死傷無數，為的又是什麼？神說是為了神恩普照大地，魔說是為了統一世界，他們的狗屁理想與我們有什麼相干？為什麼他們不索自己上場決個勝負好一了百了，卻要我們沒完沒了的拼死拼活！”說到后來，聲調漸漸高昂，滿臉憤怒之。

紅、古特二人心中一直覺得神魔天生就該勢不兩立，一路只知盡心盡力辦事，卻從來想過其中緣由，此刻聽了漢森一番說話，雖然心中不愿承認，但竟然約覺得極有道理。

馬可心中疑慮，臉上神古怪，被漢森見了，一拍他后背，只覺口鼻之間力一輕，已經可以開口說話，憋了許久的疑問沖口而出：“魔族濫殺無辜，我們神族與他們戰，不是為了制止殺戮，保護天下蒼生嗎，怎麼能夠說是毫無目的呢？”

漢森冷冷一笑：“哼，神族明知當世妖魔橫行，偏偏要跟魔族立下協議，只要魔族不違反協議，聽任他們妄殺無辜也是置之不理。而且四次神魔之戰時，神族大勝，早有機會將魔族一舉滅絕，卻在最后關頭立約停戰，功虧一簣，神諭還說什麼神恩浩，不妄造殺孽，幾句輕巧話語，便讓千千萬萬熱戰士用命換來的勝利付之流水，當真是不知所謂！見暴不制，除惡又不盡，哪里有什麼除魔衛道的樣子？所謂‘保護天下蒼生’不過是騙人的幌子，說得高尚卻全都是狗屁之言！”

馬可越聽越是心驚，如此說來，不要說自己跟張果老、維基等一干低階仙人，就連天庭眾仙，豈不都只是任神人指使的戰爭傀儡而已？本待不信，但漢森言之鑿鑿，想來當無虛假，再看到地上古特的頭顱，一旁被錮在地的紅，心中嘆道：他們也都一樣，不過只是殺戮的工！

漢森見三人都沉默無言，知他們已經被自己言語打，這才緩緩說道：“你們可有想過，我們本來不是神族，也不是魔族，全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族而已！”

馬可跟紅聽了，都是軀一震，連地上只余頭顱的古特也忘了疼痛，雙眼滿是驚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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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馬可跟著漢森重新浮上海面時，見到了一幅平生未曾見過的奇異景象。

后海面上五彩芒沖天輝耀，彩之中麻麻站了怕有數千仙人，或男或或老或，或長須飄飄，或俊艷，卻都著古樸，有踏波而立者有枕浪而臥者，更有不腳踩各祥云往來穿梭不停，眾仙頭上凌空盤坐著十來位軀有如山峰聳立的高大仙人，周金芒閃爍，目視前方，面淡淡微笑。

前方天空上卻飄著一塊巨大的黑云霧，其中出紅，飄到百余丈遠近，殺氣充盈而出，把黑霧沖得四散飄，現出一團紅芒，芒之中鬼影憧憧，形態各異的魔族戰士飛舞而出，整整齊齊的列隊伍，赫然也有數千之眾，有奇形怪狀貌如夜叉者，又有段婀娜如花者，最后飛出的一群修煉者更是形態古怪，難以描述。

一邊是滿天神佛，一邊是群魔舞，雙方斗氣織輝映，海天之間七彩變幻換，壯麗無匹。

馬可跟漢森正正站在兩族戰陣中間的海面之上，引人注目之極，漢森卻是毫不在意，一拉馬可，向著神族仙人陣中大步踏波而去。

魔族陣中飛出一人，紅發黑，相貌英俊之中出詭異之氣，神桀驁，飛掠之勢疾如流星，一眨眼已經沖到兩人后，在離海面三尺刷地停住，笑道：“蕭神將請留步，風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嗓音竟如子一般，悅耳。

漢森停步轉過來，冷冷看了他一眼，滿臉漠然。

“想不到這名小小的神選斗士，居然引得蕭神將親自下凡相護，實在是讓人意外萬分！”風掃了馬可一眼，微微一笑，“不過，蕭神將貴為大羅金仙，妄下凡塵，可是極嚴重地違反了神魔協定啊！”

漢森道：“那你也是魔神一級，又下來做什麼？”

風臉上微笑不改，應道：“蕭神將都來了，風豈敢不來！”

“那就行了，你們的紅黑甲來了，我又怎麼能不來？”

“這兩件事怕不能混為一談吧？畢竟他們只是魔將級別而已，跟閣下級別相差甚遠……”

漢森一口打斷：“同是違犯令，有什麼不同？你們的魔將犯得，我們的金仙就犯不得麼？”

風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起來，強自下心中怒氣，說道：“不敢，既然如此，敢問我那兩名屬下現在何？”

漢森下一揚，傲然道：“見了我，還能到哪里去？”

風心道：先前只知道天庭派出了專使，卻無論如何想不到是這個心狠手辣的老混蛋，看來紅二人是兇多吉了，只是那玄蛇珍貴，需得討回才行。當下強笑道：“那兩人不守規律，擅自世，由蕭神將代為教訓，無論生死都是咎由自取，暫時不論，只是兩人離開之時，帶走了一條玄蛇，既然蕭神將教訓了那兩人，想必也收服了此，這是魔宮之，萬賜還！”

漢森一聲冷笑：“你家的蛇兒跑了，自己找去啊，問我要干什麼？”

風終于笑不出來了：“那閣下是不講道理了？”

漢森哈哈大笑：“就憑你們這幫混蛋還配講這‘道理’二字麼？”

風氣得渾抖，一字一頓的道：“那閣下是想開戰了！”

漢森踏上三步，周斗氣瞬間由銀白轉為金黃，軀長一倍有余，面容變得清矍威猛，上原本彎曲的胡子也直開來，更添霸氣，沉聲喝道：“開戰？小子，你父親漫天尚且不是我的對手，更莫說是你了！”

原來“漢森”是他隨意取的假名，真實份卻是神族三大將軍之一——“鐵神將”蕭不平！

只見蕭不平面容一整，吐氣開聲喝道：“眾仙聽令，魔族之人若有再敢上前一步者，視為越界挑釁，殺——無赦！”眾仙轟然應諾，聲震天地，那十余名高大金仙倏然飄到陣前，斗氣沖天騰躍。

風原是心思之人，適才為蕭不平故意用言語相激，這才口出狂言，甫才出口，已經暗暗后悔，再見蕭不平一反常態步步進，心知必定有詐。兩族停戰已久，率先挑釁一方必然先要擔上不講信用之名，到時軍心士氣均影響，實是不智。況且此次若然戰，可不比日前兩族低階戰士之間的爭斗，能輕易化解，弄不好就是要直接挑起戰爭了，這責任他可擔當不起。

風思前想后，對戰勝蕭不平這個父親的千年夙敵終究沒有信心，當下決意放棄強搶馬可的打算，計較已定，哈哈一笑：“風年無知，信口胡言，倒讓蕭神將誤會了，我等只是聽說魔神轉世在此附近出沒，特來一探究竟而已，并無侵犯貴族疆界之心，此刻探察已畢，并無魔神轉世蹤影，想是我等報有誤，為免誤會，就先行告退了！”向蕭不平點頭為禮，方才飛回陣中，黑云翻滾，帶領一眾魔族瞬息遠去。

蕭不平卻是搖頭苦笑，嘆氣道：“這小子還真明！”

馬可在海底之時，已經得知蕭不平的真實份，此刻看著他威猛的背影，心起伏，從今以后，他就要在這個男人的教導之下，為人族而戰了！

第三卷 真正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