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志軒一手扶著石墻，一手牽住后的小孩芷瞳，在漆黑中索前進。他們已經這樣慢吞吞走了許久，但是無法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覺到在無限的黑暗中變得越來越沉。

石墻是凹凸不平的，但是地面卻十分好走。葉志軒有時候會想，如果這個地方猶如一口井，他們只不過是一直在黑暗中打轉，直至虛弱而死——那將是多麼可怕。可能最終兩人并排而倒，為兩枯骨，被歲月忘在這個又黑又冷的地方。　　“我們走多久了？”芷瞳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仿佛來自過去。

“一個小時吧。”葉志軒不確定，只是突然揪了下心，腳下的步伐慢了。　　他們兩人的上沒有帶照明工，而且同樣都沒有任何法修煉，此時遇到這種突然況變得尷尬不已。葉志軒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要變得強一些，至如果現在他懂得任何一個火系法或者系幻，都能更好的看清這個鬼地方。

“我累了。”芷瞳說。

葉志軒停下腳步。“休息一下吧”他說。

兩人靠著石墻坐了下來，很本能的挨近了各自邊唯一有溫度的東西，肩膀挨著肩膀的時候總有種更安全的錯覺。葉志軒本來想躲開，但是沒有，黑暗中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確認對方的存在，覺到對方的氣息。他不想讓自己聯想到之前手上的，但是他控制不住，于是只能張萬分的坐著，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太過于放在旁邊弱的上。　　葉志軒承認自己現在的呼吸有點沉重，能聞到一孩子的發香。用的是什麼牌子的洗發水？葉志軒想著，稍微偏了下腦袋，下卻扎到了什麼東西。

“對不起，我的發夾。”芷瞳的子了下。

“沒……沒事。”葉志軒趕僵住脖子，正襟危坐，幸好無的世界里看不到他臉上漲得冒氣的紅。

兩人又呆坐了一會，什麼也沒說。

葉志軒的肚子不爭氣的了一聲。

沉默了兩秒，芷瞳“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咯咯的小孩笑聲回在黑暗中，笑得葉志軒只想找個往地下鉆。突然葉志軒又聽到了咕咕的一陣肚子，但是這明顯不是他自己發出的。

芷瞳不笑了。

換葉志軒哈哈大笑。

被這麼笑著，芷瞳不一掌扇葉志軒口，怒嗔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是啊，像現在這種說不清時間地點的境，簡直就像是穿越到了某個異次元中，不應該笑。葉志軒這麼想著，然后笑得更大聲了。

“喂！！！！繼續走吧！”芷瞳上葉志軒的腦袋，然后揪住了他的耳朵大喊。

震耳聾，猶如山崩地裂……

葉志軒停止了笑，有瞬間甚至以為自己失聰了，耳朵嗡嗡響。他抓起耳朵上的那只手，起繼續向前索前進。

“你輕點……哎……慢點等等我啊！”芷瞳連忙幾個趔趄跟上，一抬頭，驚呼道：“好像有？”

“在哪？”葉志軒停住。

“繼續往前走啊你！在前面，沒看到嗎？”芷瞳推著葉志軒的子。

似乎是由于在黑暗中呆久了，眼睛失去了對線的敏，總之葉志軒瞪大眼睛看了好一陣，才覺到似乎前方有微弱的線。他瞬間興起來，拉了芷瞳的小手。

“走！”他喊。

兩人朝著線一路小跑，幸好地上沒有什麼絆倒他們的東西，頭頂也沒有撞到什麼。

那是一面發的墻，藍的熒從墻面上發出，照亮了這塊地方。這原來是條道，上下左右都是石頭，像是某種人為的類似蟻的工程。

新法人類在最后據點臥龍窟廢墟慘遭滅絕后，羅寧四尋找著幸存的員，不論是戰士法師還是普通人，都將其組織起來，在廣袤的沙平原上創造出了一個靠地底囘為窩藏點的團，他們在地下建立了四通八達的地道網，躲避著魔族的種族清掃。戰后，沙平原重歸人族的懷抱，為了在地面上建起牢固的城市以及戰爭堡壘，大部分的地道都被填埋了，想不到這里竟然會有一條幸存的跡。

葉志軒和芷瞳兩人之前就是沿著這條地道的墻一直行進到這里。

但是，葉志軒懵了，他記得自己暈倒的時候是在一個山坡腳下，但是醒來的時候為什麼會稀里糊涂的就掉到了地道里面？難道是自己暈倒后有人又絆到了自己，然后兩人一起摔進了某個不知名的中？

他這麼想著，回頭看了一眼。借著此的微葉志軒才第一次認真看清了這個芷瞳的小孩——藍的熒令的臉龐顯得夢幻迷離，然而廓卻十分妙致，除水靈的雙眼以外，五小囘巧囘玲囘瓏，皮細膩，整就像是某個雕塑大師的白玉臉雕。

葉志軒有種前世相識的錯覺，并打心底里認為此時的芷瞳不是人，而是仙。　　“干嘛呢你！”仙低頭了一下，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又抬頭怒號，這下倒將葉志軒的魂喊了回來。

“走吧，去看看。”葉志軒拉著芷瞳走到發的墻前邊，兩人這才發現，不是墻面在發，而是墻上刻下的字跡在恒久的散發著麗的熒。　　這些字筆畫繁多，但轉筆間卻蒼勁有力，看得出來刻下這幅字的人并沒有過多的去修飾什麼，猶如小孩子一般只是簡單的一刀一筆，但卻能達到如此效果，可見其腕力之大。只不過除了一些簡單的字以外，葉志軒竟然看不懂大部分的字，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出現了問題，從小到大認識的幾萬個字都逃出了腦子，還好旁邊的芷瞳及時開口，才讓他心中的恐懼消散。　　芷瞳疑道：“這是雪國的文字。”

“雪國？”葉志軒第一聽到這個名詞，他從來不知道雷羅大陸上還存在著這樣一個地方。

芷瞳沒有理會他，只是呆呆的看著這幅字，順口念了出來：“贈別，雪蘭之死……”　　　贈別（雪蘭之死）

我一生如魂，在你旁，你不到我。

沐浴夕的長椅，見證著兩別。

無言，閉眼。

分不清是誰在送離誰的誓言。

一切流，緩緩逝去。

仿佛永恒。

我睜開眼，你已不再翩躚。

著你溫的臉，似乎還像從前。

余暉仍在閃現，

曾經的片段，奔向永遠。

睡吧，我深的這張臉。

在天國的邊緣，

我們會再次相見。

白囘虎將軍懷贈

“白囘虎將軍懷贈？這個白囘虎將軍是誰？”葉志軒看到芷瞳似乎已經讀完了，才打破沉默的問了句。

“想不到能在這里見到。”芷瞳喃喃著，秀發下的雙瞳中竟然孕育著淚水。

說道：“這是白囘虎將軍寫給雪蘭公主的詩，那時候雪蘭公主已經絕囘食而死。”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葉志軒只是對旁這個小孩的學問興趣，對墻上這幅字本并沒有任何關注，更別提它背后的歷史故事。現在葉志軒最想做的事是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　　芷瞳理所應當的回答：“這是每個雪國人口口相傳的歷史故事。”　　葉志軒“哦”了一聲，想到什麼似的問：“你是雪國人？”

“不是。”芷瞳回答得很干脆。

“那這個雪國在哪？”

“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不知道。”

“那你……”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呀你！走啦！快點想辦法離開這里！跟幅刻字較真？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芷瞳的突然就嘰嘰喳喳抱怨個不停，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仙形象，拉著葉志軒的手就往前拽。

“喂……你……怎麼了？”葉志軒本來想說“你見鬼了”，但話到邊生生變了樣，從抱怨180度回轉變了關心。

芷瞳還在使勁拽著，只不過卻本拽不葉志軒，但可能也并不是真的想拽他去哪里，只是轉移話題而已。“別問了啦。不說這個了。”芷瞳說。

“哦。”葉志軒皺著眉頭，心里想著這孩怎麼神神叨叨的，但還是決定不再追問下去，他本來也并不想知道什麼，所以“放棄追問”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并不難。他四下觀察有什麼線索能夠指引他們走出地道。

該死，葉志軒突然發現他開始想了解這個神神叨叨的孩的來歷了，而且非常想！　　“不是，我說……你是哪人？”葉志軒換了種問法。

“你管我哪人！”芷瞳很不耐煩似的，嚷嚷道：“我們很嗎？才認識了不到一小時欸！還沒到問及家庭背景的那種地步吧？”

葉志軒不清楚“問及家庭背景的地步”是什麼地步，但是被這小孩突然的態度轉變搞懵了，沒再說話，“哦”了一聲暫時打消了念頭。他走到墻上的刻字前，手了，發現依舊滿腦子關于芷瞳世背景的好奇，看來這種好奇不是很容易克制住，于是他再次回頭看向芷瞳，突然瞪大了眼睛，張口只發出一個字：　　“你……”

“你煩不煩啊你！”

“不是，你后……”

芷瞳變了副臉，往后斜著眼睛，怯怯的說了聲“你別嚇我”，接著才緩緩的回頭——　　后的道拐角，有晃的燈，在石墻上拉扯出一條變形的人影，伴著均勻的沙沙腳步聲，在空的地中回響，像是死神在步步近。燈和人影都在漸漸向這邊靠近，很快晃悠悠的走進兩人的視野里。

芷瞳一溜煙躲到葉志軒后，兩人都手足無措的盯著來者，像一對流浪到城市中的農村兄妹。

來的是一個人，提著一盞汽燈，先是一愣，然后將燈打在了葉志軒上，晃得葉志軒瞇起眼睛。

他用手擋住燈，從指中看清了燈之后的人，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婦，臉上略有皺紋，態富貴，一頭凌厲的短發顯得干練，配著臉上典型的鷹鉤鼻，以及黑袍覆，簡直像個話中邪惡的巫婆。

沒等葉志軒和芷瞳開口尖，巫婆先發出了詛咒般的斥責。尖著嗓子喊，仿佛到了莫大的刺囘激：“你們……你們是誰的學生？太不知廉恥了！這種時候跑到這邊來找歡樂！趕給我回去！”

葉志軒張大了，卻只能和后的芷瞳無言以對，兩人看著巫婆怒氣沖沖，倒像是他們真的做錯了什麼。

“我們，我，不知道怎麼到這里的。”葉志軒猶豫著開口。

巫婆更氣了，簡直是產后更年期來臨，大聲道：“你們還敢給我裝傻！說！你們是誰的學生？不說清楚現在就校規理！”

“我們……是路人。”葉志軒發現現在除了吐槽之外別無可說之話。　　“我們是道斯學院的新生，路上出車禍了，遇上攝魂怪，在逃跑的過程中不知怎麼的掉進了這里。”芷瞳說完扯起角笑了一下，那樣子并不好看。

葉志軒回頭不解的看了一眼，他不明白跟這個瘋婆子講這些有什麼用，但是沒有阻止。　　“新生？”巫婆的緒明顯穩定了下來，上下打量了兩人，自言自語嘮叨了句“新生怎麼會到這里來”，然后問道：“那學資格證明有帶在上吧？”

葉志軒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神神叨叨的巫婆很可能就是道斯學院的某個教師，趕將口袋中任雯嵐寫的那封推薦信出來。

芷瞳在旁邊掏出一張證件卡，疑的看著葉志軒手中的紙條。

葉志軒沖笑笑，又沖巫婆笑笑，無害的臉上布滿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