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我深時間溜得特別快，一天沒干幾件事就又一天過去了，不知是我的辦事效率低了，還是我的時間觀念強了？現在幾乎了用星期來衡量時間進度了，睡覺的目的是因為困了，需要休息，沒有特別強烈的睡意，可是卻又乏困，毫無力。

這讓我陷了困境，簡直無法自拔。可能是瑣事太多，所以無法沉下心全力以付投到創作中，計劃總是被耽擱。許多文章完不，是因為沒有堅持，堅持不下來是因為懶，懶是因為沒有毅力，很多我認為值得一記的片段，因為忙和懶而拖延，最后都過了好多天了，也沒記。最終導致了沒有積累，沒有儲備，到用時拿不出來，你沒有作品，那不空談了嗎？看來，業余作家不是那麼好當的。

84

為了排遣心中的不適，我去往河北滄州找劉儲。

在我決定前往的第二天，我忽然就坐上長途汽車在路上了，幾個小時之后，忽然就到了另一個地方。接連的事忽然可以用“忽然之間”來過渡。

這種位置的轉移讓我會到極大的因時間流逝而起的恍惚。

滄州市區沒能給我驚喜，和劉儲走出汽車站，我看到路邊有電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里面馮鞏開的那種人力三車，他們在用滄州方言招攬乘客。我倆往前走，路邊還有不幫人皮鞋的人，他們大都坐在小馬扎上，面前擺一把椅子，一副被生活所迫的樣子。

劉儲向一個正在皮鞋的婦瞅了一眼，說：“等咱有錢了，咱也會一把讓人皮鞋的覺。”

我低頭看了看劉儲的皮鞋，說：“一次皮鞋也不過兩塊錢，我給你出，你去會一下有錢人的覺。”

劉儲笑道：“我還是花兩塊錢買盒鞋油自己吧！”

“如果你有錢了怎麼花？”

“開好車，住豪宅，吃鮑魚龍蝦，娶幾房姨太太！”

“就是吃喝嫖賭唄？”

“嫖就算了，咱們國又沒有，我考慮著包養一個大學生，或者明星也行！”

“你能不能眼放高一點，比如贊助我開一家文化傳播公司！”

“出版你的小說嗎？”

“這是一點，最重要的是，我想讓你幫我投資一部電影，《西西里的麗傳說》那樣的，中國目前沒有一部好的電影，我想填補一下這個領域的空白！”

“你找死啊，這樣的電影拍好了也通不過審查！”

“咱們可以學習賈樟柯，直接拿到柏林戛納威尼斯展映，獲獎了就好辦了！”

“那你得找讓我演男主角！”

“我設定的男主角是一個發育不健全的人，年時期遭遇了睪丸破裂，所以他在青春期時選擇了做變手！”

“我靠，這不殘酷青春嘛！”劉儲思惆著，提出疑問，“我能問一下，這個年做變手的錢是哪來的嗎？”

“這個好辦，我可以安排他為‘二代’！我心的是，你為我投資電影的錢是怎麼來的！”

“嗯……”劉儲脖子一歪，無語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我看到了傳說中的京杭大運河，大運河里大部分的河段已近乎干涸，只有個別河段有不流的污水。我倆沿著運河走了一段，發現街邊全是一溜擺攤算卦的。劉儲提議給我算一卦，我一口回絕，一個人在彷徨無助時會輕易相信別人，我可不想被一個陌生人誤導。

第二天，劉儲帶我去看了離開市區十多公里外的鐵獅子，這頭存在了一千多年的鐵獅子已經斑痕累累，被鐵架支撐著，靜靜地在一個臺上，充滿破敗的蒼涼。有的時候傳說應該讓它一直被傳說，不要去求證，就好像一個偶像，不要去接近，只因為接近了會讓期待落空。

這座小城沒有什麼可看的風景，我在此停留了兩天，走過了幾條尋常的街道，吃了幾頓好吃的飯菜，然后帶著劉儲給買的一袋金小棗，離開了此地。

我乘興而往，敗興而歸，心里又徒生了不悲觀緒，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匆匆，不知道怎麼去會當前的生活，或許，有些生活就是無味的，本不需要去品味。

85

在城市里生活需要不小的生活本，尤其是在經歷過去年的長達三個月的待業狀態之后，我清楚地知道一個月不工作的后果。所以在生活捉襟見肘之前，我在附近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找到一份專值夜班的兼職。每周一三五上班，晚十一點到次日早上七點。

由此，我開始了晝伏夜出的一段難忘生涯。工作不算累，理貨，打掃衛生，收銀，服務消費者，幾乎是個年人都能干。可是，熬夜是一件傷的事，尤其是長時間熬夜。每次下班之后我都會異常疲憊，需要吃過有營業的早餐并且睡上十個小時才足以應付第二天的夜班。這極大地了我的寫作時間，因為我醒來時差不多已到傍晚六點，吃過晚飯，天又黑了，再過幾個小時又得去上夜班。

我覺得這符合我心目中的窮苦作家的生活狀態，在名之前為了專心創作向生活妥協，自食其力的同時又能不拘小節。

這段時間，我屬于生活自閉的狀態，不主和外界聯系，活范圍在兩公里之，了解世界態的途徑僅限于跟隨我多年的一臺破碎的收音機。

這雖然有些單調，但因為有音樂書籍電腦收音機的陪伴，主觀能和想象力還在，所以我并不到枯燥。只是偶爾想到一顆赤誠之心無寄托之時，我還是會有一些孤獨無法排遣。

如此這般，直到一個令我心的孩出現。

86

我對的注意起與一句話，一句貌似無關要的話。

我在便利店上夜班時，十一點多一點，才上崗沒多久。店里沒幾個顧客，我站在收銀臺前，腦中還在構思小說的節，我想臉應該比較凝重。一個年輕顧客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結賬，指著我后的貨架，說：“我要一盒那種煙！”

我轉，取出一盒所指的那種韓國生產的士香煙。

掃了我一眼，眼神黑亮有神，著一漠然，且帶有一銳利。

付了賬，要走之時，忽然問了我一句：“你還好嗎？”

我抬眼，看到了一雙著靈氣的眼，而的圓潤白凈的臉上卻不帶任何表。

我愣了一下，答道：“我還好，你呢？”

“我剛才喝了一大杯咖啡，可能今晚要像你一樣熬夜了！” 中音，充滿磁，卻又很和。

我隨口一說：“熬夜不好，傷！”

“那你注意，再見！”

“再見！”

待離去之后，我腦子里回味了一下的話。這只是一句簡單的話，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只因為出自一個之口。

我所在的便利店附近有一家營業到晚上十一點的咖啡館，名字特別獨特，做“嗨客咖啡”，可我從來沒去過，聽說深附近寫字樓上班的白領的喜。應該是在這家咖啡館喝的咖啡，看樣子是步行，難道住在附近？想到這兒，我覺得我多慮了，住在哪又關我什麼事？跟我沒關系，只是我覺得這個孩臉上有一種有范兒的酷，是那種貌和氣質并重的派頭。這種范兒不多見，因為它是由心而發的，偽裝不得。遇到這種孩，我都會不由自主地多看幾眼，只為了不由自主地吸引。

我知道大概以后不會再見到這個孩了，存乎一刻的好覺會很快而去，可是，想一想，不也很好嘛，竊喜也是難得的好事。

87

也是太過巧合，有一個周末，我寫不下小說，又不想看書。忽然有了想要上網的念頭，一般上網都是去網吧，我也不知犯了什麼神經，竟想到了拿著筆記本去便利店旁邊的嗨客咖啡館上網，順便想驗一下在咖啡館喝咖啡的覺。

因為是周末，咖啡館里人很多，我尋一個靠窗位子，點了一杯在好多小說里都提到的拿鐵。

館很歐式風格，古舊典雅的裝潢，原木的地板，古銅的墻壁上掛著多幅黑畫框的西方畫，其中一幅是安迪·沃霍爾的可樂瓶子，一幅是達利的扭曲鐘表。館中響著慵懶嗓音的爵士樂，不遠的吧臺時不時傳來磨豆機的聲音，整個環境烘托出一種時間緩慢進行的氛圍。

原來都是喝那種速溶咖啡，也不了解咖啡文化，所以本就品嘗不出咖啡的優劣。不過喝了這杯溫度剛剛好的咖啡之后，我貌似提起了寫作的興趣，開始打開電腦寫我那未完的小說。

我戴著耳機，聽著悉的歌曲，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故事里，直到被一突如其來的煙味打斷。

我抬頭看，一個人靠在沙發上，留給我一個留著披肩發的背部特寫，散發著人味。

我地觀察這個背影，踞我不足五米，桌上放著一杯咖啡和一個煙灰缸。左手捧一本書，右手在夾著煙，作緩慢，很專注地在同時干兩件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站了起來，順的長頭發垂在肩頭，一襲灰的長，白T恤，一副清新的都市孩打扮。轉，正好要從我旁走過，我很想看看的正臉，就向看去。

目相對，竟是那天去便利店買煙的那個孩。

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也認出了我。走過來，在我面前駐足。

我連忙把耳機取下，說道：“這麼巧！”

“是啊，真巧！”還記得我。

我有種驚喜，抬著頭，沖笑著，用那天夜里問候我的口吻問候：“你好嗎？”

在我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來，說：“我很好，看樣子你也不壞！”

我的心跳竟然開始加速，我保存了一下文件，然后故作鎮定的不言語。

“你在干什麼呢？”

我如實相告，“我在寫小說。”

“哦？才子啊！”

在面前，我到自己比較矮，自信心極度匱乏，就像小見大明星似的，生怕唐突了佳人。

顯得很大方，“什麼類型的小說？”

“青春文學！”

“你為什麼要這種類型的小說？”

“我不知道除了這種類型的我還能寫什麼類型的小說！”

“無妨，自己喜歡寫就不錯！”

我深表同意，為了表示自己有獨特見解，我補充道：“當讀書讀到足夠多的時候，我發現不書寫得不錯，同時，也發現太多的書寫得一般般，可是很奇怪，居然都能暢銷。”

“是有這種況，這很正常！”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就產生了一種優越，覺得自己也能寫，于是乎，我就挑起了文學的擔子。”

“說話真文！哈哈，你該不會有負起喚醒人生、構建和諧社會的擔子吧？”

“對，你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可以打出‘神文明建設’的口號。”

“現在有自己獨特想法的人不多了，支持你。自己正在堅持的，只要覺得合理就繼續堅持下去吧。”

吸引我只是因為漂亮，除了這個，我一點都不了解，我希能給留下好印象，以便能產生要了解我的想法，可這不是我能把握的，所以我沒必要一開始就展現出我安靜的一面，不如放開點，敞開了扯那些擅長的話題，也就是人們所謂的“展現真實的自己”。話題當然不能沉重，能把逗樂就很好。

“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想法，就看是對什麼事兒了，比如一些笨蛋，生活中經常會看到，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太獨特了，以至于跟他們流必須降低智商，因為他們的那一套邏輯讓你無法辯駁，你說這合不合理？”

“對對對，這種笨蛋還真不。”

“還有，中東那邊的人炸彈和日本的剖腹自殺，都有大無畏的武士道神，你能說他們的想法不獨特嗎？”

笑了，“你這思維太獨特了，都跳躍型的，現在的文藝青年都這麼有文化嗎？”

“我哪算文藝青年啊，我連米蘭·昆德拉和米蘭的小鐵匠都分不清！”

“介都哪跟哪啊？”的笑容舒展開，向前傾了一下子，問我，“介意我煙嗎？”

那天夜里我見到買煙，所以并不意外。

對不遠的服務員說：“幫我拿個煙灰缸過來！”

這時，我注意到是這里的常客，因為直接的這名店員的名字。

從包里拿出白煙盒的士香煙，練地拿出一，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問道：“你不煙？”

“不！初中時過，有一次在宿舍，同學給我一煙，誰知道正好被老師逮個正著，那時還小，什麼都不懂，生生地被老師打了一頓，還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在講臺上做檢討，還差點家長！你說那是什麼老師啊，他自己煙那麼兇，還教育我們吸煙有害健康，打了我也就算了，還當著全班生的面侮辱我，說我品行不端，現在我回想起來都不能原諒他！總之，影是留下了，從此以后我再也沒有過一口煙！”

“這或許是好事，吸煙確實有害健康，我也想戒了它！可我這工作需要它來提神。”

我選擇對此不做判斷，也不去問的工作，順著話題說：“我邊的朋友幾乎也都煙，現在的社會，大家的力都這麼大，我能理解！”

“那你是靠什麼途徑解的呢？”

“我？看電影，聽歌，跑步，大喊，看書，當然都是健康的途徑啦！”

“那你平時都看什麼書呢？”

話題就這麼在不經意間又轉移到我擅長的方面，我沒有正面回答，憑借我售書的經驗，我得先看對方的閱讀好，這樣才能找到共同的閱讀興趣。所以，我反問道：“你呢？”

“我比較喜歡看長篇小說，偏文學的，比如《紅樓夢》《飄》《雍正王朝》《三杯茶》《狼圖騰》《穆斯林的葬禮》，這些都是我經常看的！”

“不錯，你的品味不俗！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怎麼也喜歡《雍正王朝》？”

“我家有一套，那是我爸收藏的。我最近在看《藏地碼》！”

“噢？現在出到幾了？”

“我也不清楚，我看到三了。”

“真能寫，估計他得寫到十。我不太喜歡這種超長篇的小說，像《鬼吹燈》《盜墓筆記》那些，長的好像裕華東路。”

顯現出在認真聽的眼神，“圖個消遣唄，它們又沒有電視塔的高度，當然得寫得長點，要不怎麼賺錢？”

總算是個有趣的人，通起來不至于冷場。閑聊之時，我地仔細觀察了的腳部。白窄球鞋，腳腕纏著一紅線，簡潔，輕巧。

近距離看，的臉圓潤，白凈，著一弱，可能是眼神和的原因。在聽我說話時帶著淡淡的微笑，自己說話時則眼神專注，表現出謹慎發言的意味。

與隨意聊了一些淺層次的事之后，我大致了解到了的談吐舉止和文化素養，整覺不錯，我決定留下的聯系方式。

“你什麼名字？”

“韓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