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剛才說，那公子是五皇子？我的病，已經驚了宮里了嗎？”

文嫣對娘親剛才那麼強烈的反應有些不解，就連徐明善也有些意外：“是啊，他就是五皇子，夫人，有什麼不對嗎？為何你剛才會那麼吃驚？”

“沒有，沒有，我只是有點意外罷了……”言殊喃喃的道，再一次的問道：“我的病，當真已經心了宮里了嗎？”

“這事……，那倒應該沒有，這五皇子只是恰好出宮遇上了就幫了這麼一個忙而已，并沒有驚宮里。”徐明善知道言殊的顧慮，他的這位夫人，從娶親至現在就一直是稱病在府中靜養的，皇上也恤他妻之切，免了的一應宮中往來，早些年還不時的賞了幾個妾給徐明善以他妻多年臥病的苦惱，可后來見他無心，便也不去勉強他了。所以言殊有病不好，外間一向都習以為常了，也并沒有人特意的格外多加關心。

然而文嫣卻從言殊的異常里看出了事的不尋常。娘親對沈奕軒五皇子份的敏讓不解，也讓的有了擔心。

也或許，是因了他在外面不雅的名聲吧？

文嫣如此想著。雖然沈奕軒在外流連青樓的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風評很是不雅，可是那個珠珠也有過了幾面之緣，雖然淪落風塵，但的那一種出污泥而不染的出世清華卻也讓文嫣心生敬意。那樣芳華絕代的一個子，才雙全，只因生的時代不好，世坎坷凄涼才落到了那泥沼之中，但的高潔心卻是沒有誰能夠玷污的，這樣的子，又豈是那普通的世家子所能比擬的？

而沈奕軒能與這樣的奇子往，所謂以類聚，人以群分，可見他也并非傳言中的酒之徒而已。

然而再細想，只怕娘親今日對沈奕軒份的反應并沒有這麼簡單，但不管怎樣，娘親不想說，便也不去追問。只要娘親的病能快快的好起來，開心就好。不想再讓這樣纏綿病榻的生活在病痛之中。

“娘，你子剛好，還是不要勞神了，我扶你躺下吧！”文嫣上前去扶著言殊躺下，不想再讓娘親為了這件事費神。和徐明善又在床前坐了一會兒，特特的吩咐了屋里的丫鬟們小心侍候，這才和徐明善一起離開。

知道爹爹會有話要對自己說，文嫣便沒有回自己的住，而是和徐明善一起去了前廳。

“嫣兒，你怎麼會和五皇子認識的？你們到底來往了多長時間？”果然，摒退了下人，徐明善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開口就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爹爹可還記得前段時間的風雅會嗎？”文嫣不答徐明善的問話，卻問起了剛過去沒多久的那場比賽。

“記得，爹爹知道那場風雅會嫣兒你才藝出眾一舉奪魁，一時間名滿京城，可是這跟五皇子又有什麼關系？”徐明善不解的看向文嫣，這個兒向來聰慧異常，且又才貌雙絕，一直都是他和言殊的驕傲。只是這驕傲再如今被那個五皇子給惦記上了，招惹了那個小祖宗，當真是麻煩大了。

“那次的風雅會上兒見到了一個子，品貌出眾，琴藝高絕，兒心下喜歡的，本以為是哪位世家子，有心相，可是后來一打聽，卻原來是京城里艷名廣識的珠珠姑娘。”文嫣悠然的啜了一口茶，又慢慢悠悠的端然放下，只等著爹爹開口。

“世人多對風塵子有所偏見，但這些子本也都是良家兒，因生逢不幸才無辜淪落于風塵的，其本便可憐可嘆。更何況自古以來，這里面便不乏那義薄云天的奇子，那世人皆知的綠珠救崇，紅拂俠義，都只是其中之一二，更有多世人鮮聞的風流人，遠勝于那些清高自許的良家子！可見取人當取其質，而非單取其。”

“爹爹所言極是，兒也是如此認為。那麼以爹爹所見，能與如此奇子相知相伴之人，又當如何？”徐明善的話正中文嫣下懷，接口繼續問了下去。

“嫣兒，爹爹雖然并非那庸腐之輩，但我與你娘只你一個兒，自然視你為珍寶一般護，你能尋得一個如意郎君，只要你們能真心相印，我與你娘自當無所不從，只是這五皇子卻不行。”一國宰相自然沒有白當的，聽文嫣的話兜來轉去的說了半天，徐明善當然不糊涂。

“為什麼？爹爹，如果你只是因為他流連青樓名聲不雅而對他有所見，兒不妨帶爹爹見一見那珠珠姑娘，爹爹見了，自然……”文嫣見徐明善已然明了自己的意思，卻一口截斷了的下文，不覺有些詫異爹爹的堅決。

“你還小，又是個兒家，朝堂上的事自然也所知不多，那五皇子份特殊，且世事險惡，又豈是你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兒所能料算得到的！今日在你娘親那里爹爹沒有明言，便是怕你娘親病中不得刺激，你要知道，這件事你娘親知道了，也是萬萬不會應允的！”徐明善有的對文嫣板了臉，語氣也加重了許多。

“可是爹爹，這些我都不在乎！奕軒他雖然外表看起來放不羈玩世不恭，但其實那都只是給外人看的假相，我相信自己的眼，所以爹爹，我不想放棄！”文嫣坐直了子，一字字說得清晰明確。

“你！”徐明善氣急，他也很見文嫣如此固執，竟然連名字都的這麼順口。這個兒一向乖巧聰敏，可是卻也相當有自己的主見，一旦認準了的事，是很有放棄的，只是如若把道理跟講了，也并非是那冥頑不化之人，向來是好商好量的聰明人。“嫣兒，你聽爹爹的話，有太多的事你都并不知，他的份已然注定他的一生不能像一個平凡人那樣安穩平靜，如今皇上正當鼎盛之年，一切都還平靜平安，可是這都只是在皇上還龍康健的時候的表相，將來一旦……嫣和，你若是執意跟了他，是要苦的！”徐明善已經把話說得相當明白了，他相信以文嫣的聰慧，自然會明白他的意思知難而退，現在一切都還為時不晚，文嫣是個自自重的好孩，這一點他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一旦不肯了，那沈奕軒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休想再把主意打到文嫣的上去！他就是拼了這一門的榮華富貴，拼了他的這一條老命，也再所不惜。

“爹爹，你說的這些，兒也并不是一點都沒有去考慮過。宮廷險惡，兒也不是自今日始知，但兒既然已經選定了他，便無怨無悔，生死與共。我與奕軒也是今日才通的意，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至于以后我和他會有怎樣的發展，兒自己也并不知，這還得要看我們的分與緣分，但奕軒他的確并非那不堪之人，只求爹爹全！”文嫣說得真意切，由不得徐明善也為之一凜。這個兒，是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不開竅天嚷嚷著要守著爹娘過一輩子的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