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冷戰》第五章 火災

“這火怎麼起的?”

“從二樓起的,聽說有對大學生在房里搞。”

“能搞出火來?”

“這倆孫子一邊搞還一邊放著片兒,結果電線短路起的火。”

屁稿兒聽得快要氣炸了,沖著老板大喊道:早跟你說別讓他們來,你他媽就是不聽。為那倆個破錢,這下好了!

老板聽得越發大哭起來,老板兒卻頂道:你在這兒裝什麼蒜?著的是我家,關你屁事!

屁稿兒道:老子東西全在樓上呢!

費誠急忙勸開了,一回頭見消防車還停在巷口,巷子太窄,車開不進來。幾個消防員正優哉游哉抬水槍。過會兒,消防員設置隔離帶,疏散了人群,但水槍顯短,離樓下還有近十米。消防員調試了一會兒,水一噴一噴地卻只到旅館一樓。旁邊有人忍不住罵痿。

消防員聽了,扭頭對同伴們大喊:加!加

水柱霎時到二樓,但由于地理位置有限,只有這一只水槍在工作。這水火間的仇隙似乎并不像常人想的那麼利落,火勢不見減,讓人誤以為水槍是從車郵箱里接出來的。

屁稿兒呆呆著,視線模糊起來,他恍惚記起小時候子對著火堆撒尿時的景,和現在差不多,連消防員搖水槍的姿勢都那麼悉。只是那時候俯視,這時仰。他還記得小時候每次這樣撒一次尿,小弟弟總會疼一陣,雖然撒的時候很爽。水槍突然搐一下,似乎要沒水,消防員去車上鼓搗一陣,水又了出來。

屁稿兒見消防員有限的樣子,忍不住火起,他穿過隔離帶,走上前道:你他媽會不會啊!

沒等回應,屁稿兒一把搶過水槍,但掌控不住,掉在了地上。消防員一腳踹開他,沖同伴喊:摁住這小子,造反啊!

屁稿兒急忙回人群,對費誠道:怎麼辦!怎麼辦!老子要蛋了!

費誠苦著臉。屁稿兒忽然眉一掀,說:我明白了。

他又搶到前面,往水槍前一撞。巨大的沖擊直接將他撞倒,屁稿兒見全了,幾步向樓里跑去。

況來得太急,周圍群眾一片驚呼。費誠嚇了一跳,大喊道:“屁稿兒,你他媽干什麼!快回來!”他恍惚見屁稿兒已上了二樓,沖進房間,但看不清里邊況。

費誠急忙上前對消防員道:哥們兒,怎麼辦?有人上去了。

消防員痛罵一聲:“真他媽不要命了。”隨即沖對講機喊道:火場里有人,速救援,速救援,帶防毒面罩。

一旁有駐消防站的記者正采訪,揪住費誠問道:那人為什麼沖進去?

費誠正煩,只好敷衍道:里邊有他命子。、

“是財?錢嗎?”

“差不多,一大箱子。”

記者心里高興,想今天回去寫稿總算可以加點作料了,以前人沒種沒往火場里沖的。

費誠不知怎麼辦好,想屁稿兒萬一真被燒死了,他也許還真就出了名,為名作家了,報道可以這樣寫:“文學新人XXX為理想隕,其未發表作品震驚文壇。”可這麼做實在不值,費誠想即使屁稿兒可惜他死后的名聲,他都一定不會死;但不死的話——

屁稿兒沖進火場的時候確實有瞬間的心理斗爭,與費誠猜的一不差,但瞬間之后,他只能顧眼前。一樓的東西已經基本被搬空,屁稿兒想了想,又扯條毯沖進淋浴室淋了裹在上,一咬牙,沖上二樓。他希自己這時什麼都不要想,尤其不要想萬一稿子什麼的都被燒沒了怎麼辦,他怕自己能立馬想出個對策來,之后任憑怎麼失意卻還沒完沒了的寫下去。屁稿兒真覺得煩了,他從高一開始寫作,至今有五部長篇,中短篇無數,期間他不聽父母勸告,是一意孤行。除了沉浸在小說節里,一有空,屁稿兒就想萬一這部小說不被發表,自己真不知道該痛苦什麼樣。可這個過程好漫長,想的多了就沒了痛苦,他還是活得好好的,繼續寫小說,直到現在。據說參加百米賽跑的運員,其心理力要遠比跑馬拉松的大,就是因為敗在一念間,沒遐想的余地。這次火災是個好機會,屁稿兒覺得自己可以痛苦發泄一次,現在要把負面緒保留一下,別消磨沒了。

費誠在樓下見消防員磨磨蹭蹭地把防毒面罩戴上,忍不住想要打人。突然他見屁稿兒從煙霧中沖出來。

屁稿兒正全流水流汗,冠不整,他估計全損失殆盡,幸好頭發還在。費誠沖過來,忙問怎麼樣。

“我房間里火,沒什麼事,”屁稿兒被嗆得晃晃悠悠,他看費誠一眼,把手里的筆記本電腦遞過去,又說:先拿著,再等我一會兒。

說完又沖了進去。

費誠氣得大喊:“你他媽真找死啊!”他想自己這回還不一起沖進去,那這朋友以后真沒得做了。

消防員走近小心翼翼問費誠:他又進去了?

費誠顧不得其他,把手里筆記本塞給消防員,說:“幫忙先拿著。”說完,有樣學樣也往水槍前一閃,轉沖上樓去。他拿巾捂著臉,進去時正見屁稿兒費力挪那大箱子。費誠扔了巾,抬著箱子一邊就往外闖。屁稿兒此時腦子迷迷糊糊,只得跟著下樓。

費誠一出樓門就躺倒在地,氣道:“死屁啊,這回你欠我一人。”他掙扎著坐起,見箱子里書稿大半被燒灰,所剩無幾,屁稿兒正坐在樓前臺階,目呆滯,也大口氣。費誠手要拍他臉,被屁稿兒閃過。

前方消防員賣力地沖對講機大喊:準備完畢,準備完畢。救護車已到,馬上場救援······

圍觀群眾一直嚷著,忽然見兩人完好無損坐在臺階上,就一起鼓起掌來。有人察覺不對,說:又不是消防員救他們出來的,鼓什麼掌?

旁邊人應道:誰說為那破水管子鼓的?你看屁和費誠多牛啊,為他們鼓!

半小時后,火終于熄滅。電視臺的記者也趕到了,沖鏡頭講:大家看到,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力撲救,目前火勢已基本得到控制,英勇的消防隊員們再次挽救了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這樣房屋集中的城中村,存在極大安全患,且一旦發生火,將為救援工作加大難度······所幸的是,此次火并為造人員傷亡······目前火災原因正在調查中······

整條巷子現在燈火通明,圍觀人們走至兩人前問這問那的。店老板見屁稿兒只救出個破箱子,便罵道:你他媽傻啊!

屁稿兒騰地站起來,惡狠狠道:你再說一遍!

店老板兒急忙扶著老子出人群,走出幾步不忘回口道:屁稿兒,你以后別想住我們家店!

屁稿兒站在人群中威嚴極了,他仿佛從害者變,向四周大道:剛才搞那兩人呢?

有人道:早跑了。

“有誰認識他們?”

眾人搖頭。

屁稿兒跳上臺階,居高臨下,對眾人道:我想請大家幫個忙。

人們都說沒問題,他們剛才目睹了屁稿兒的行徑,覺得真男人。無論什麼時候,不怕死的都是英雄。

“都是鄰居,能幫的我們一定幫。”

“今晚到我家去吃。”

“到我家睡。”

“你不就是要找那兩大學生嗎?那還不容易,就在隔壁,早晚找得到。他娘的,咱這麼多人,能讓他們跑了不?”

“問題是找著之后怎麼辦?”

有人道:浸豬籠!

眾人哄笑。費誠也覺得發愁,這野合并不違法,頂多算違反校紀,按理說,那兩大學生是放火元兇,起碼要賠款,不過屁稿兒在這里一人,賠也賠不到他頭上。

屁稿兒被嗆糊涂了,更想不出法子。他跳下臺階,守著那箱子,不再說話。人們聊了一會兒,覺得責任已盡,就撇下英雄各自回家了。平民之于偉人,往往也只有景仰的義務。

夜里十點鐘,巷子安靜許多。屁稿兒覺得真可笑,他守著破箱子,抬頭問費誠:你說它為什麼不直接燒完,留一半是什麼意思?

費誠見殘破的稿紙有泛黃的跡象,只得說:它們也在熬啊。

屁稿兒怪異地看他一眼,怪他搶臺詞。

消防員正四消滅殘余火種,看見屁稿兒的箱子,便用水槍一陣猛沖。

屁稿兒眼睛發亮,說:我遭遇了重大挫折。

“什麼?”

“——在功之前。”

費誠一愣,才回味出屁稿兒找到了功的理由,忍不住笑罵:臭小子,裝什麼蒜啊。破稿子,毀就毀了,你不都打進電腦里了?自欺欺人。

恰好,那消防員把筆記本電腦送來。費誠接過,驚訝道:怎麼了?

消防員說:你那麼匆忙給我,我又沒地方放,沒丟就不錯了。行了,找個地方修修吧。

屁稿兒聽了簡直要瘋,他騰地跳起來揚揚拳頭,大罵道:他媽的,王八蛋,又是這熊樣!死不死,活不活的。得,你讓我拿去花錢修,完了還能用是吧?老子夠了,要麼就別給老子壞,要麼干脆丟了得了!還有里面的稿子——還嫌老子沒夠心是吧?王八蛋!混球!老子不干了!

消防員一瞪眼,沒由來了一肚子氣。費誠忙勸他走,說:他不是罵你,沒你事兒了。

消防員嘟嘟囔囔走了。屁稿兒積累的緒已經發完,自己也奇怪痛苦這麼短暫。他還不想放手,對費誠哀怨道:誠子,你瞧吧,我還能繼續寫下去嗎?再往后是什麼況?我他媽了多罪,到頭來還是這樣。

“那就別寫了。”

“那我以后干什麼?”

費誠翻白眼道:我怎麼知道?得,先顧眼前吧。

屁稿兒終于知道自己了個什麼朋友,就是永遠搗,明擺著不陪你唱戲那種,他像是別人生活的導演,因為清楚演員的所有戲份,所以不管你演得多好,他還是高高在上,不假辭

屁稿兒咬牙半天,說:今晚去你那兒睡了。

“我那兒可裝修呢啊。”

他媽廢話!”

費誠給他提著電腦,領屁稿兒在巷子里游曵,他其實清楚屁稿兒心里想著什麼,他大概想我只是覺得自己不能被這樣輕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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