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冷戰》第十二章 死結

屁稿兒一臉喪氣,把手里家伙全放下了,半晌嘆氣道:你說你要知道什麼,再問下去那全是人家家務事,我怎麼跟你說,再者我也是個外人,能曉得多?你還別怪他說,你就是有點多管閑事——停,喜歡也不是這麼個喜歡法,總不能——

“喜歡他就有可能為他家里人,我問自己家里事不方便嗎?”

屁稿兒被嗆得瞪大眼,不相信有這麼強詞奪理的:你還真不客氣,你——你,得了,行,服了——那你先說說就通過這兩天這事兒你能看出點什麼。

“費誠和他家里人矛盾大,而且不是一般矛盾,大概就因為這個他才想遲一天去祭拜他爸爸,為的是不和家里人面——壞就壞在昨天讓我搞砸了,我讓他搞錯日子,所以他生我的氣。”

“看得蠻清楚啊,還有呢?”

齊齊瞪眼道:沒了!

“沒找到癥源,矛盾是什麼?”

“這不在問你!”

“這個——”屁稿兒又猶豫起來,咬牙喝口啤酒,才低聲道:我這也是聽人說的,我告訴過你我和他遠親,有親戚告訴我,問題就出在他爸上。

“什麼問題?”

“大問題!”

齊齊示意要手。

“費誠和他爸的過世有點關系,有些人謠傳——”屁稿兒笑得苦:按他們的說法,費誠他爸——是他害死的。

“什麼!”齊齊不自打個寒戰,低聲道:不會吧?你道聽途說?

屁稿兒瞅一眼,頓了一會兒,緩緩道:直接這麼說當然不對,可我想至是有聯系的,你也見到了,他家里人怎麼對他。

齊齊靠著椅子失神,仍沉浸在驚駭中,半天說不出話。屁稿兒也難得正經,只是仰著腦袋啜著酒瓶。人們是慣拿別人傷心事取笑的,不過這也只證明這傷心事還不夠傷心,一旦人倒霉得無底那樣嘆口氣都有回聲,別人倒不好再吭氣了,因為那樣會證明不是人。齊齊現在突然想費誠這會兒正干什麼,還是沒心沒肺地睡覺、打游戲?他是怎樣熬過來的?人的神力真是無限,很多人對于大痛往往不敢想,以為無法承,可事實上只不過因為沒有經歷。

“那——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不曉得,大概因為他上大學的事。”

齊齊狐疑道:跟這個有關系?

“我只知道誠子高考那年離家出走過一次,他爸就是那時候死的,所以我這麼猜。”

“他高考那年,那是三年前?”

“嗯。”

“那他這三年——”

屁稿兒一笑,聳聳肩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三年他一直在外面一個人住,沒辦法,他家里人不認他。他哥費洋我倒是見過一次,為這事兒兄弟決裂,其余不知。

“我還是覺得一團糟。”

屁稿兒砰的一聲把酒瓶放桌上,嚴肅道:你就沒必要搞清楚,這是人家自己的事,外人只會越摻和越什麼心,管好自己吧!

齊齊懶得理他,屁稿兒知道勸說無效,也不多說,趁不注意瞅空溜走。

晚上十點,劉不仁走來問:小姐,還要點什麼?

齊齊忽的回過神:啊,什麼事?

“不早了,要熄火。”

“哦,那結賬吧。”

剛回宿舍,齊齊就接到費誠的電話,問店門鎖了沒有。

“鎖了,早鎖了。”

“謝了。”

“等等,你今晚不回去睡?”

“我上夜班啊。”

齊齊有些迷糊,才反應道:我是說,沒人上夜的話就回去睡吧,七嬸不會為難的——網吧里睡不好吧。

“哦,再見。”

齊齊又怕他不耐煩,也掛了。同宿舍的生忽然一起大笑,齊齊被嚇得不輕,罵道:你們要死啊!

“哈哈,要死的不是我們,是另有其人,齊齊這次真格的了,小心不能回頭。”

“哎,我聽說那男生費誠。齊齊,這名字不吉利,費誠,費誠,浪費誠意,你別是一廂愿吧,我聽電話里他說話的聲音有種原始空曠的味道,對人理不理的,你當心他冷。”

“費誠,我也聽說了,不就是個賣牛的嗎?有什麼好吸引你的——不會因為他給你打著吧,哈哈。”

齊齊倒沒料到費誠這麼出名,繃著臉說:行了,行了,狗拿耗子,管你們什麼事,都熄燈,小心又扣分了。

“嘁,好個學生會主席。”

齊齊整夜沒睡踏實,腦海里翻來覆去回響著屁稿兒的話“費誠他爸——是他害死的。”這種事該有多麼可怕,讓人想都不敢想。費誠這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他到底背負了什麼,就算事早已過去,可齊齊卻覺得他仿佛時刻面臨著千鈞一發的崩潰,外在的一切懶散自在全是偽裝。

床板被弄得吱呀吱呀響,忽然聽舍友嘆氣道:齊大小姐,用得著這樣?都這年頭了還懷春?

齊齊只好裝睡。

一直到國慶之后,齊齊都沒去過費誠那里,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張若無其事的臉。國慶長假回了次家,剛到校許多事還沒理就接到王福居的問候,說要請吃飯。齊齊心底驀地一驚,心想不會是王福居看出點什麼吧。費誠的爸爸早死了,他上次說謊的手段也實在不高明,若是王福居知道真相,只怕什麼事都做得出。齊齊思之再三,誠惶誠恐趕去赴宴,不料王福居只是例行請客,只在飯后順口提了句費誠。齊齊暫時松口氣,但這樣瞞著總不是辦法,早晚會餡的。想找費誠商量,一來怕他心事,二來即便商量了他大概還是淡定得可以——他的心思讓人難以琢磨。回學校的路上路過東莞一條街,見五米寬的巷子竟然又熱鬧不,齊齊想整條街所有人都自得其所,只有屁稿兒和費誠哥倆仿佛孤魂野鬼似的早死難超生,兩個鬼一喜一哀,一個欠人錢,一個欠人

費誠見今天太很好,便把自己搬出來曬了曬。午后,他坐在搖椅上瞌睡。國慶長假生意也熱了一陣,因為每逢假期會有很多學生去老師家談心或探討學,這二者不可避免的和禮品聯系到一起。費誠忙了幾天,沒來得及把袁藝的錢還回去,心里總是個疙瘩。齊齊有十多天沒見了,費誠以為忙,也想著不該打擾別人。

傍晚時分,費誠正要關門,卻突然接到袁藝的電話,電話里聲音頗為急促。

“嫂子,是我,什麼事?”

“費誠,你快來家里一趟,你哥今天下班后喝多了,吵著要去三舅爺家里討債,我攔都攔不住,已經出去了。他喝那麼多酒,是因為心里不痛快,我怕出事。”

“討債?三舅爺?哪個三舅爺?”

“我也不清楚,你哥說爸爸生前借給這人錢的,要過幾次,一直沒還回來。你知道這人家在哪兒嗎?”

費誠苦想不出,急道:我也不知道,嫂子,你問媽了嗎?

“我不敢問,怕一急又上去。”

“那行,還是別問,你等一會兒,我馬上過去,再打電話問問幾個親戚。”

費誠打車過去的時候,袁藝已經在樓下等。

“怎麼樣,打聽到沒?”

“問到家里電話了,可我剛才打過去,那什麼三舅爺說我哥今天本沒去過那里,只有前段時間去過幾次。”

“那怎麼辦,他喝那麼多酒,都快站不穩,能去哪里?”

費誠忙勸別急:估計走不遠,只是心里不高興撒撒酒瘋而已,這樣,我們就在這附近找找,應該還在小區里。

直到晚上九點,兩人才在小區一草坪里找到爛醉躺倒的費洋,昏暗的路燈只照到他半邊臉。費誠現在看見這張側臉,才驀地心酸:我和哥哥長得的確很像,以前一直以為別人說。

袁藝傷心得快要落淚,半扶起費洋,哽咽道:我們回家,費洋,有什麼委屈都跟我講,我會幫你的,我們回家好嗎?

費洋仍不省人事,閉著眼,只是里低喃著夢話:什麼狗屁三舅爺,老不死的·····欠錢不還,以為我爸不在就拿你沒辦法嗎······你為老不尊,倚老賣老,居然還說我沒教養,混蛋······欠錢不還······

費誠在黑暗站著,一言不發,似乎怕費洋忽然睜眼看見自己。

袁藝搖晃著丈夫的,急切道:費洋,費洋,你別說胡話,那錢要不到就不要了,我們還得生活,今天我和小誠都快急死了。

“袁藝·····袁藝是你嗎·····對不起,阿藝,我沒用,又沒要到錢·····我沒用,你想要孩子,我卻怕連養個孩子的錢都沒有······對不起,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如果我爸沒死,如果我們這個家還在,如果費誠沒干那混賬事,我們會過得很好的,我保證我們會過得很好······真的,阿藝,我你卻給不了你什麼,你怨我嗎,你怨我那我們就離婚,我不會耽誤你,你可以重新開始生活·······我不會怪你,我沒有資格·····我們離婚吧·····

袁藝再也忍不住,放聲哭起來:你別胡說,費洋,你別胡說,你忘記我們結婚時說過的話了嗎,我不許你這樣,你不能拋下我,我不要,不要······

哀傷的路燈亙古不變,費誠也木偶似的站著,一,他仿佛早就麻木,難以理解,真香他想的那樣離束縛,不然是他太累,已經站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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