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天晚上，一直不怎麼做夢的程曉沫突然做了一個夢。夢里的景象很真實，就好像是自己親真實地經歷過一樣。

夢里還是十七歲的模樣，穿著大的藍校服，小的材別臃腫的校服包裹著，完全表現不出原本的俏與可。程曉沫呆呆地看著漆黑的四周，有些茫然地索著走在黑暗中。

程曉沫不知道自己這樣走著走著，走了有多久，耳邊像是有一個聲音在輕聲呢喃，如同蠱的咒語一點點占領了的意志，在不斷地指引著：往前走，往前走，只要往前走，你就會看到你想看到的。

程曉沫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的是什麼，的大腦在夢中本不能夠正常地運轉。此時此刻，所知道的，只是有什麼事在前方等著去面對，有什麼事需要去做出選擇。

程曉沫就這麼一直渾渾噩噩地走著，直到后來眼前的景驀然一變，黑漆漆的視野變得明亮，寬闊的視野中出現了高中最悉的校園場。

此時應該算是一個燦爛耀眼的午后，場上松松散散地聚集著幾個人，或是踢著足球，或是打著籃球，多是一些男孩子們飛揚的影和青春的笑臉，帶著這個年紀所特有的朝氣與活力，讓程曉沫這麼一個自認為品味過滄海桑田的人乍一看，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時隔兩年之后，程曉沫在一個夢境中，再次回到這個記憶深給予過很多好回憶的場。

手擋了擋刺眼的，微微瞇了眼，眸正好對準了場正中站著的三個悉的影。

楚月披散著一頭黑的長直發，掌大的小臉微微揚起，神間的高傲一如睥睨天下的王。

程曉沫不咧開出潔白的牙齒，對著楚月的方向笑了笑。記憶中的楚月一直都是這個模樣，神高傲，作瀟灑，一個驕傲的如王般的存在。程曉沫從來沒有見過楚月哭，可是程曉沫卻知道在楚月心里藏了很多的苦，而這些苦痛恰恰也造就了楚月這樣霸氣王的格。

站在楚月對面的男生，是這些年來讓程曉沫始終念念不忘的徐承東和他的初友夏銘瑄。從程曉沫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徐承東松松地攬著夏銘瑄的有力的手臂，和輕輕蹙起的好看的眉頭。程曉沫知道，他這是有心事了，每當徐承東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他總是會出這樣的表和眼神。

看著徐承東的這個樣子程曉沫止不住地到難過。雖然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已經忘記他了，可當他就站在你面前，那麼生的眉眼，那樣鮮活的面容，你就會發現所有的語言都無法表達你心里的那悲傷和絕。

求而不得，虛妄太多。

因為站的太遠，程曉沫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程曉沫邁雙腳，想要往前走幾步靠近一點，但是卻發現腳步像是扎了一樣，立在原地不能夠挪半分。

就在程曉沫焦躁不已地想要掙束縛的時候，一直面無表的楚月突然轉看向了程曉沫的方向，神間是程曉沫悉的恨鐵不鋼。楚月張了張好像說了一句什麼，程曉沫卻什麼都聽不見。

程曉沫甩了甩頭，在沒有辦法挪雙腳的狀況下，一點都不想繼續這個夢境，努力地搖著腦袋，想要甩掉這個奇怪的夢境，卻在下一刻驚訝地看見楚月與夏銘瑄扭打在了一起。

先是楚月猛地撲到了夏銘瑄的面前，厲聲罵了一句什麼，就出了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撓在了夏銘瑄那一張的臉蛋上。夏銘瑄尖一聲，捂住自己的臉后，也不甘示弱地手扯住了楚月長長的頭發。兩個人以一種潑婦般的姿態，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程曉沫遠遠的看著，只能干著急。當看著楚月梳理整齊的黑長發在夏銘瑄的手中變了一團稻草的時候，程曉沫心中猛地躥出一怒氣。眼看著楚月因為頭發的扯拉而痛的齜牙咧，卻仍然一往無前的瘋狂勁頭，程曉沫瞬間赤紅了雙目，心中的焦急陡然上升到一個極高的水平，程曉沫悶著頭，挪著雙，一心只想往前沖。

徐承東還在旁邊呢，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要手的意思，但是只要看到夏銘瑄欺負，勢對夏銘瑄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袖手旁觀的！他一定會對楚月不利的！

啊，該死!為什麼不了！？

程曉沫瘋狂地掙扎著，不安地拖著自己兩條已然僵的雙，發瘋般想要往前沖。

終于，像是掙了某種桎梏一樣，程曉沫向前猛沖了一步，卻因為用力太大而一頭栽倒。

雙手支著地用力站起來，抬眼就看見徐承東手想拉開楚月。

程曉沫突然就瘋狂了，不顧一切地沖到楚月的面前，將楚月拉到自己的后好好護住，手一把推開了站在夏銘瑄邊的徐承東，揚手就給了夏銘瑄一掌。

“沫沫，你……”

徐承東不可置信地看著程曉沫。睜大了涼爽個眼睛，似乎是被程曉沫突然發的脾氣給震蒙了。

楚月站在程曉沫的后也是一愣，不過很快明艷的小臉就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拍著程曉沫的肩膀，完全抑制不住的笑容從角傾瀉而出。

程曉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突然覺得無所適從，對于自己剛剛的舉到現在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程曉沫一直都是一副的子，在徐承東的面前永遠乖巧聽話從來不會打人的，現在居然打了夏銘瑄，還推了徐承東一把？

程曉沫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正想要抬頭去搜尋楚月的笑臉，卻猛地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接著就有一個尖銳的聲在自己耳邊炸雷般響起——

“啊啊啊，沫沫，快關了你的鬧鐘啊啊啊，吵死我了呀。”

程曉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瞥見床頭鬧鐘上的數字，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剛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

自己沒有看見楚月，也沒有看見徐承東，更沒有為了楚月而推開了徐承東并且給了狠狠地甩了夏銘瑄一掌。

程曉沫突然憶起，在那個和徐承東斷的那個夏天里，有一天楚月頂著滿頭發和角的烏青沖進教室，來到座位后就對著程曉沫進行了一番激烈的狂轟濫炸。當時程曉沫的心本來就不好，被這麼一訓還氣呼呼地頂了兩句。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楚月說不定就是為了去找夏銘瑄決斗去了吧。楚月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對自己的形象有多注意程曉沫是知道的，可是卻為了程曉沫去打架，如同一個潑婦般瘋狂。

說不是假的。

而這個夢，又是想告訴自己什麼呢？是想做出選擇嗎？

還好，在站在楚月這一邊的。

或許在潛意識里，一個與自己共患難的好朋友遠勝過曾經深深傷害過自己的暗對象。

……

“程曉沫，這是申請下個月要去幸福福利院參加義演的學生名單，你整理一下。”文娛部部長把一份報名表格遞給程曉沫，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對了，我聽說上次李明宇來參加面試了？我怎麼沒有看到他的名字？”

什麼沒有看到他的名字？你其實是想問為什麼沒有招了他吧？！真是搞不懂那個沒有禮貌的男生有什麼好，就算績好那也不代表能力強啊，真是的。

程曉沫不屑地撇撇，卻還是回答道：“那個時候面試還沒開始，我就讓他在外面等候，到后來他卻沒有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文娛部長向宇軒挑了挑好看的眉，看著程曉沫似笑非笑道：“沫沫，你對文娛部長這位置怎麼看？”

程曉沫拿不準他在想什麼，謹慎道：“能夠坐上這位置的人必定是唯才是舉的英明決策者，也是心思通的策劃組織者。我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對這個位置并沒有什麼想法。”

向宇軒咧笑了笑，剛剛老狐貍般的高深模樣仿佛只是幻覺：“年輕人還是要有點雄心壯志的嘛。既然你原本就打算招了李明宇，那待會記得給他發給信息，告訴他通過了。”

納尼？！

我什麼時候打算招他了啊我？！程曉沫心抓狂。

“嗯，我知道了，我會下去通知他的，部長。”

程曉沫面上卻是恭敬地應著。部長的話很清楚是什麼意思，自己不過一個副部，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去駁部長的意思。

他其實就是想說：你不同意？那我把這個部長讓給你當好不好啊？

這麼大一個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就算心里再不滿卻還是得說：哦，部長英明神武，一下子就猜中了其實我是很樂意招他的。

程曉沫抱著報名表出了辦公室，過于郁悶的心讓沒有注意到路旁一臉急躁的男生。

因為是中午，路上人很，男生四顧看了看，除了在籃球場上打籃球的幾個男生，就只有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生抱著一堆紙低著頭慢悠悠地走著。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跑過去拍了拍生的肩膀：“嗨，你好，同學，打擾一下。”

程曉沫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高高瘦瘦的英俊男生，白皙的臉蛋被曬得泛著暗紅，額頭上也滲出了細的汗珠,站在下對著自己溫和地笑著。

“有事？”程曉沫有些防備的打量著男生。

“呃……是這樣的，”一說到這個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猶豫的語氣和嗓音竟讓程曉沫有種悉，“我是從A大來的學生，我到你們學校來找一個同學……”

不等他說完程曉沫就出聲打斷：“你接下來不會想告訴我你手機和錢包都掉了，想找我借錢回去吧？”程曉沫鄙夷地看著他，現在大學校園中騙子越來越多了，看著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一個個都這麼飛禽走，“A大離我們學校多近啊，走都走回去了還需要借錢？你也太沒常識了，好歹你說你香港來的啊，這樣我說不定就借給你了。”

聽著對面的生滔滔不絕地數落著自己，一副看社會人渣的表看著自己，秦澈忍不住鼻子，難道自己長得很像騙子嗎？

“咳，同學你誤會了。”秦澈算是個好脾氣，頂著程曉沫鄙視的目頗為尷尬地解釋道，“我只是想讓你幫我一個人。”

不等程曉沫開口諷刺，秦澈立刻快速報名字：“吳雨欣，南五605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