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狂》第八章 緣起八
他來搭話,熱、友好,隨意的。開始慕容婉兒還溫和地回答他,后來,見得多了,就有些厭了。一個大男人怎麼也做學問,平白地耽誤時間。慕容婉兒喜歡進有才華的男人。都說韓峰才華出眾,畫錯,特別人的肖像畫很傳神。可是慕容婉兒偏偏喜歡他,大概是他太頹廢了,也太花心了。這或許都是借口,自己也說清楚。
至于其他男孩子的獻殷勤,慕容婉兒一律視作玩笑,有的甚至是的學生,滿臉的稚氣一臉的無辜。喜歡比自己小的男生做男朋友,這太可笑了。
在這點還是很傳統,男的一定要比的大,個子以,米,那麼他最好大些,,最好高米學歷當然要比自己高,至也要研究生。當然收也要高一些,這樣以后會為經濟發愁,至自己想買化妝品會左右為難。這些都是極其現實的考慮。都二十六七了,考慮找男朋友的條件其實也很正常。結婚其實蠻好的,有時在心里說。可是就是下了這個決心,空有傳統的想法,男朋友也去落實一個。
想,想要一個男人。
生活如此平靜、平淡地走過。
可的心平靜。
空著空空的手掌,纖細、修長、蒼白的手指,空空的,好久沒有異相握了。這是一雙畫畫的手,但看起來更像個鋼琴師的手。到任何一種樂都會奏樂的手。有時候都要憐惜自己的手,那種專注的模樣有些自,就像有的人迷自己的,會在鏡子前倩影自憐。而慕容婉兒實在沒有那麼多實在的事,也沒無聊到迷自己的。還是常去圖書館。書讀得多了,思考得深了,弄得人呆呆的,一個好端端的孩的氣被學究氣給淹沒了。
以為這樣就實在了,這樣生活就有意義了,可一回到屋里,仍到莫的空虛。總覺得自己是在虛擲青春,義無反顧地典當給書本。這樣對嗎?真的有意義嗎?按理說來這是最進最乖巧最值得人欣賞的表現,可為什麼心里總是空空的?為了使自己泛空,繼續看書,日日夜夜,直到得吃飯,直到得課,直到得睡覺。
,就的眼睛被看壞了,二十多歲視力一直是這樣被奇怪的讀書狀態搞壞了。到東大街眼鏡行配了副眼鏡,最老式的黑邊圓形的,像極了五四式的搞學、的青年。
人也瘦了;像以前那麼滿,頭發也留長了,經常隨意地披在肩后,課時為顯得自己些,便把頭發盤起來,這使的知識氣息更明顯,而且是雍容大方,只是有點老氣,才管呢。以為老是很遠的事。還很年輕。
只是手沒變,纖得像剝了外皮的蔥段,誰見了誰都要憐的。
手在等待著。
也是的。是想有一個人關,一個優秀的男人。可是是這樣吝惜時間,當然更是害怕的投,這樣怕“覆水難收”。
知道投就沒有回報。而最最需要回報。
沒有誰要求對方。難道是想要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伴?當然是了,自己都笑出聲來,當然是個可靠的男人。而青春的就像冬眠的蛇臥居在風的里,永遠曉得外面春天何時來臨。
在守株待兔。
韓峰來了。是要的兔,閉眼睛。
而其他都是一些小兔,也是要的。
的眼睛繼續閉著。
偶爾,的眼睛睜開一下,發覺大學生都談神了,什麼藝呀,健康的世界觀呀,狗屁,都如錢來得實在。慕容婉兒是反應最慢的一位,連最老實的郭教授都與企業聯合搞起什麼設計了。而新的韓峰自然落,請了個病假,據說病條寫的是腰勞損,能勞累,鬼才相信,怕累,朋友還是離。他去的是深圳,淘金去了。
慕容婉兒是接到他信后才知道的,那時他離開學校已有兩個月了。韓峰放棄了專業,給一家房地產公司搞設計,月薪是這里的十幾。他說掙到錢回來畫畫,讓等著他。
他總是厚著臉皮把慕容婉兒當自己的朋友,這讓慕容婉兒哭笑得。晚知睡的誰呢?一個一個的,還吃著碗里著鍋里,徹底的多吃多占型。難道跟是神的,慕容婉兒覺得更對了,他能跟誰談神呢?
可是為什麼要寫那樣的信,真是為了好玩嗎?
慕容婉兒把那封信扔到了雜箱里,眼見心煩,繼續讀的書。其實,的心開始平靜了。是對那個花心公子心了,而是迷那個年輕的海邊城市據韓峰講,深圳,風景優、充滿活力。而這些恰恰是自己最喜歡的。從沒有到過南方,甚至沒見過大海小時候隨父母在西北邊疆,后來到了西安,也還是西北。西北落后呀,報紙和現實中的人都這樣說。恨沉悶,向往有活力的南方。而在這節骨眼,向往深圳,似乎就等于向往韓峰,實在好。過了幾天,從雜箱找出那封信,又讀了一遍,之后矜持地寫了封很有分寸的信,簡單地說了學校的況,并問了問深圳的況,絕沒有涉及。
有點想去深圳,想通過韓峰探探路子。可是韓峰以為慕容婉兒終于要對他好了。他思想就是這樣簡單,那麼多人都心甘愿地他的床,而是他惟一看的孩,卻老是給他冷眼。
韓峰停地給慕容婉兒寫信。麻的稱呼,甜的語,熱似火。這足以讓冰冷的鐵化水,人就更消說了。可后來一直沒有慕容婉兒的信來,急得他打電話到系,慕容婉兒從來都在辦公室,后來,再打,說請假了。
慕容婉兒本來想通過韓峰了解深圳,沒想到他突然回報以這麼重的炮彈攻勢,絕像以前在學校的溫和。
慕容婉兒了這種瘋狂,像十級臺風,人要傷的。
何況實在沒有什麼。火種沒有,投再多的柴也無用。
慕容婉兒拆著這些信,一笑了之。而并是完令的無于衷,也考慮去闖闖深圳。
學期結束后,找了,還特地送了系主任條紅塔山、兩瓶茅臺,請下學期要給安排課。事很順利。系主任問要去哪兒?說深圳。是找韓峰吧?搖頭。系主任信,笑著拍著的肩說,要瞞了,學校都曉得你現在談,深圳那邊是兩天一封信,很熱的。系主任是海人,怪怪的普通話,讓慕容婉兒怎麼聽怎麼別扭。笑了笑,說是那回事。但看系主任那副表,也想解釋了。實在有點無聊。
謠言有時候比事實還顯得真實。何況通常的解釋是無意義的。
慕容婉兒千里尋夫去了。又一次背了黑鍋燒的。這是西安方言。孩有失自重的意思吧。當然這或許是說在背后的,知道。但知道學校的老師都以為是沖著韓峰去深圳的。笑那些無聊的老師、同事,這關他們什麼屁事,整天嘀嘀咕咕的真是笑話,跟韓峰談。這是哪跟哪呀,如果要早就了,何必等到現在?又有跟慕容婉兒有過節的同事說,還是看人家的錢了。慕容婉兒當然沒聽到,要非得背過氣去。只有自己明白,是清白的只有明白自己。
的手空落落的,等著的是韓峰。賭氣地對自己說。
深圳真熱呀,這是第一次到南方的慕容婉兒最真切的。街行人匆匆,大多是跟一樣的年輕人,著新,舉止現代。走在街直覺得自己落了。
韓峰去車站接,殷勤備至,儼然是的男朋友。慕容婉兒想打擊他,在這里人生地,以后如何也要仰賴人家了。中國傳統的世經,在往常慕容婉兒要鄙視這種行徑的,而現在無師自通,在心里罵自己。是一閃念,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得自私起來,這樣安自己。
被接到韓峰租來的房間,一居室的,還算潔凈。
韓峰并征求的意見,就把放的箱子拎進臥室。難道就這樣跟他住在一起嗎?慕容婉兒說韓峰,我還是另租房子吧,這樣大方便。韓峰說,至今晚住這里吧,租房也得明天才行。
這夜慕容婉兒睡在韓峰寬大綿的床,韓峰知趣地在廳里打地鋪。整夜,兩人都輾轉反側,睡得并踏實。
這是慕容婉兒惟一一次與韓峰共一室的夜晚,第二天就搬走了。
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薪水還可以,只是太忙。韓峰與拖泥帶水地往了近一年,慕容婉兒實在忍了這種干凈的男朋友關系。慕容婉兒拒絕與他發生關系,而他呢?夜里經常帶人回家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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