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沒商量》第七章 非風流(上)

雖然在這陳宅里有吃有喝,還有得玩,可是在這里呆久了到底不好,何況驚鴻還要去龍化。這一日念君已過來告訴驚鴻,說是第二天要起程去龍化。

驚鴻本沒有意見。

這姐弟二人組里,雖然姐姐年紀比較大,可是做主的卻是這弟弟。因為……總不可能一個傻瓜來做主要?!

離開之前,那陳靖說青州城里有一個地方的飯菜很好吃,念君問是哪里,陳靖說是天香樓。

念君來到青州時,就已將青州城各方各面的消息大致打聽了一番,關于這天香樓,念君當然也知道,是全青州最好的也是最貴的酒樓,平常人在這里是絕對消費不起。陳靖這紈绔子弟當然是天天逛天香樓的人,念君對這些吃的東西倒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他想著驚鴻應該沒有去過,打著想著驚鴻去看一看的心理,念君還是與驚鴻一起去了。

于是陳靖、阿、驚鴻以及念君幾人一起去了天香樓,四個人都在街上,因著四人相貌實在出眾,這會兒都被人評頭品足,好在幾人也并不在意。

天香樓是一座很大的酒樓,一共分兩層,一樓也有是聚合的座位等等,二樓是相對獨立的廂房,有單間,也有一個大的房間,以屏風隔開的。

而他們四個人就是去的一個以屏風隔開的相對獨立的座位。

據陳靖說,他來了天香樓那麼多次,覺得這個位置是最好的,他說他私下里試了很多次,發現坐在這個位置能給人帶來好運,至會發現一些不尋常的、令人愉悅的事

對于這個說法,阿與念君都不以為然,這個人也夠無聊的了,這種迷信也相信?

這是一個很大的紫黑實木桌,桌上印著一些雅致的紋路,左邊是木墻,右邊是一扇開著的雕花木窗,窗邊還擺著一個小木幾,幾上擺著一個繪著歲寒三友的青瓷花瓶,花瓶里供著新鮮的茉莉花。

后面也是木墻,前邊就是一架折疊的四扇畫著“吉祥如意”的屏風,桌子和椅子、地面等等都拭得干干凈凈,有風從開著的窗外吹來,帶著那瓶茉莉花微微,有淡淡的清香隨風飄來,滿室皆香。

因為這桌子很大,所以四人圍著這樣大的桌子坐著,顯得有些疏落。

念君坐在驚鴻的邊,而驚鴻另一邊是阿,念君旁邊是陳靖爺。菜上來的時候,念君看著這張大桌子,好奇地問道:“陳爺,你是不是還請了什麼人來?”

陳靖笑道:“沒有。”

念君吐了吐舌頭,無聊道:“既然只有我們四個人,坐這樣大的一張桌子,你不覺得太空了嗎?”

陳靖神地笑了笑,湊近念君,低低地說道:“念君小弟,這你就不明白了,像這個地方經常會有長得又漂亮,格從溫的小姐們經過,我們占著這樣大的位置,萬一真想邀請什麼小姐們,還有空座位,可以名正言順地邀請姑娘小姐們一起來,認識認識一下。”

念君白了陳靖一眼,真看不出這陳靖是一個大狼。

說起來這老天還真是給足是陳靖面子,今天的天香樓客人特別多,過了一會兒,果然有兩個年輕貌子來的時候,已沒有位置了。

那陳靖知道機會來了,馬上整了整冠,清了清嗓子,十分有禮貌地繞過那架折疊屏風,彬彬有禮地將那沒有找到位置的兩位小姐邀請了過來。那小姐原本就有些猶豫,可是看陳靖的態度誠懇,不好意思辜負他一片“好心”,也就過來了。

念君真對這陳靖無語了。

那兩個姑娘繞過屏風走來時,這里的人才注意到那兩個姑娘的容貌。

這兩個姑娘俱是二十一二歲的模樣,都穿著暗紫裳,腰間束著一緋紅的腰帶,頭發都是綰在腦后,又留了些碎片披在肩后,耳上一率戴著黑的銀串珠墜子,兩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柄劍,容貌并不十分出眾,卻還有幾分,算是中等偏上。

看到這兩人穿著打扮一模一樣,而且都帶了劍,念君心里不覺起了防備之心,驚鴻都沒有覺得什麼,而那阿也微微詫異,心里不免罵了那陳靖一番——搞什麼嘛!

那兩個姑娘看了一眼坐在這里的念君、驚鴻和阿,也是微微詫異,們勉強可算小人,而坐在這里的驚鴻和阿,怎麼看都是大人,雖是同們也難免多看了兩眼。

那陳靖忙著向兩個姑娘獻殷勤,首先介紹阿,道:“這是聶小聶姑娘。”

雖然有些不愿,阿還是勉強給了陳靖一個面子,向兩個紫姑娘笑了一笑,那兩個姑娘對視一眼,也向阿道:“打擾了,聶姑娘。”

阿靖又介紹驚鴻:“這是驚鴻姑娘。”

驚鴻只瞥了兩個紫姑娘一眼,并不再看們,神淡淡的。

兩個紫姑娘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料到驚鴻這樣冷淡,微微尷尬,那陳靖便附在一個紫姑娘耳邊輕聲道:“這位驚鴻姑娘有些病,還兩位姑娘不要見怪。”

原來如此。

正當陳靖準備繼續介紹念君時,一個極為甜的聲音忽然傳了來:“紫琴,紫棋。”

聽到這聲音,眾人紛紛轉過頭往著聲源看去,卻看一個紅子正繞過屏風轉來,這子大約二十四五歲,穿著一艷麗無比的紅,腰間一腰間約束著纖細的腰,的頭發宛如黑瀑布般流瀉下來,長得幾乎要垂地了,那子臉上帶著嫵的笑意,一雙眼睛就像是勾魂的索子一般,直直地將人三魂五魄都盡勾而去,的眼睛微微向上吊,就像是狐貍一樣。這子讓人一看便覺得嫵無比,加上那水波一樣的笑容,直覺得態橫生,引人無數人罪惡的

這兩個紫子看到這紅子后,便恭恭敬敬地站立著,向那紅子道:“紅姨。”

一看到這樣一個嫵人,那大狼陳靖眼睛都直了,二話不說就去討好這紅姨了,紅姨吃吃地笑著,那眼睛聽在耳朵里,簡直讓人骨頭都了。

而陳靖早就丟了魂。

就這樣原本只有四個人的大桌,現在圍了七個人,剛剛還嫌這里太空了,現在如了陳靖的愿,空位都被填補上了。陳靖再將這邊的三個人介紹給紅姨,介紹到念君時,紅姨瞧著念君那可的小臉,忍不住手去掐了一掐念君的臉,嫵笑道:“好可的小兄弟。”

看著紅姨的東西,這陳靖簡直嫉妒死念君了,而念君簡直恨死紅姨了。

而紅姨也自我介紹了一番,說帶著兩個劍婢紫琴與紫棋從外地來,聽說這天香樓的菜很好吃,所以特地來嘗一嘗,不料來的時候卻沒有位置了。說著又謝了陳靖一番。

這時伙計也開始上菜了,首先端上來了一碗做得很致的紅的鰻魚。按著菜單上說,這道菜的名字做“紅云扶輅輾天街”,那陳靖是天香樓的常客,對于這里的菜,他是十分悉的。

坐在這里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來天香樓,陳靖想盡一盡“地主之宜”,幫這里的人細細介紹這菜,炫耀炫耀一番,讓這里的驚鴻、阿、紫琴、紫棋、以及紅姨對佩服他,崇拜他,最后紛紛仰慕他,最好是都以相許……哈哈……

正當他打著這個如意算盤時,驚鴻已拿起筷子準備吃了。

坐在驚鴻邊的念君在驚鴻邊說道:“姐姐,這是魚,吃的時候要當心刺。”

驚鴻點頭。

而那邊的紫琴、紫棋以及紅姨都詫異地看著驚鴻與念君。

吃魚要當心刺?這種事還要特別提醒?

念君繼續向驚鴻解釋道:“姐姐,這道菜的名字做‘紅云扶輅輾天街’,這是雅名,其實這就是紅煨鰻,是將鰻魚用酒、水煨到爛,用甜醬代替醬油,再將鍋中湯煨干,再加茴香,大料,然后起鍋就可以了。吃這種魚的時候,有三個地方要注意,首先是魚皮起皺,皮就不了;再就是散落在碗中,筷子就會難夾了;最后鹽豉不可早下,這樣則魚口不化。”

念君此言一出,眾人的目都被這個小孩所吸引,這小孩子怎麼知道得這樣多?

而那邊正準備向紅姨賣好的陳靖更是瞠目結舌,又驚訝又氣憤,驚訝的是念君也知道這菜,氣憤的是他竟然搶了他的風頭!

驚鴻按著念君的說法嘗了一嘗,這果然外,極為可口。

剛剛嘗完第一道菜,又有伙計端來一小鍋熱氣騰騰的香,將一擺上來,驚鴻正要筷去夾時,念君連忙拉住了驚鴻,道:“等等,姐姐,這道菜可晚些吃,現在這菜太燙了。”

在這一方面,驚鴻是極聽念君的話的,所以放下了筷子,念君便繼續向驚鴻介紹道:“姐姐,這道菜的雅名‘大珠小珠落玉盤’,又荔枝,其實就是把大骨于大小的片,放進白水里煮滾二三十次,然后撈起。再熬菜油半斤,在油鍋中把撈起,用冷水迅速冷卻。這時的會起皺,再將撈起。最后放鍋中,加半斤酒和一小杯清醬及半斤,把一直煮煮到爛為止。”

剛剛那道菜還可說是巧合,現在這菜怎麼解釋?

眾人不覺向念君投來驚異的目,那紅姨首先向念君笑著夸贊道:“念君小兄弟,你懂得的真多。”

也佩服念君,那紫琴和紫棋對念君也充滿了好,而驚鴻知道看到什麼時,念君都能隨時將那種東西解釋出來,其實念君雖小,生活經驗卻異常富,懂得的實在是不。驚鴻并不覺得念君厲害,也許覺得外面世界的每個人都是這樣什麼都知道的,因為沒有對比的對象,所以覺不到念君的優勢,就好像你看到一只麗的鶴時,也許并不覺得它有麗,然而將你看到一只鶴立在一群中時,那時你才會覺得那只鶴是多麗高雅又不俗氣。

鶴立群,綠葉襯紅花。

那邊的陳靖臉都綠了。

接下來又上菜,每上一道菜,念君都能將那菜的做法,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怎麼品嘗的方法說得清清楚楚,簡直就算是這一方面的行家。

他每說出一道菜,那陳靖的臉都會沉一分,說到最后陳靖的臉已了豬肝了。但沒有人注意到陳靖那豬肝的臉,因為每個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念君上。

這個小孩實在太可了。

于是乎,這個小小的宴席的主角了念君……

念君毫沒有注意到某個角落里,兩道殺人般的目狠狠來。

等到菜全部上完了后,念君的介紹也就告一段落了。

那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惻惻的聲音似笑非笑地響了起來:“念君,你不是說你第一次來天香樓嗎?怎麼你對這些菜這樣悉?”

這時阿不住“啊”了一聲,向念君笑道:“對哦,念君,你不是說你第一次來嗎?怎麼這些菜你全部都知道?就好像是你自己做的一樣?”

念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眨了眨他那可的小眼睛,又看了看那正在吃“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驚鴻,可的小臉換上了憂郁的表慨似地說道:“三年前,姐姐的病又發作了,那時我上的錢也花完了。子沒有錢,姐姐的病就好不小,姐姐和我都會死……所以我就想辦法混一家大酒樓里,后來那酒樓里的主廚見我聰明伶俐,就讓我給他打下手,我也想讓姐姐好過一些,在給主廚打下手的同時,想法子學了好多菜,因為我記憶力好,又勤快,用了一年時候學會了品嘗這些菜,也知道了這些菜的基本做法,我只要一看這些菜,就能嘗出里面放了什麼佐料,看著這菜的外形與刀功,就能猜到這菜的大概做法……”

請注意念君的措辭。

他用了一年的時間,學會了“品嘗”這些菜,而不是“做”這些菜,這里面的區別而于——

什麼是“品嘗”?“品嘗”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吃”!用了一年的時間“品嘗”,換句話說,他在給大廚打下手時候,一直在吃,如果不是勤快地“吃”,他哪里有今天的就?

然而這里的人卻沒有注意到念君說的是品嘗還是做,對們而言,念君話里的重點不在于“品嘗”還是“做”,而是在于——

第一:好乖好懂事的小兄弟,小小年紀,為了一個……神智不清的姐姐,在廚房里累……地賣救姐姐……

第二:好聰明好靈范的小兄弟,小小年紀,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有了這等造詣,真乃天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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