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寵媳》第二章 培訓

早晨,正當我撅著屁蹲在電腦機箱前,拿筆桿捅它那落的開關時,主任突然一腳踹開門走進來,把一份通知單甩在我桌上。

“明天去黨校參加公務員初任培訓班。”

理由是今年局里剛錄用的公務員——也就是主任的七大姑家老表二姨媽的侄子,不幸扭傷了腳無法參加,所以拿我頂缸。

怪不得今天早上醒了之后就覺著有種不祥的預籠罩著我。

在這里說明一下,從小到大我的預一向超準。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發生在小學四年級。我背著沉甸甸的書包走在放學路上,老遠就看見路邊土墻上一朵小花,隨風招搖搔首弄姿。年的我經不住它的挑逗,下定決心要把摘下來送給隔壁的小

當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墻頭采花功,正一臉陶醉在浪漫溫馨的獻花場景的時候,一強烈的不祥預突然襲來,就像是半夜從老爹服口袋里掏完錢后回頭卻發現老爹鐵青的臉一樣。

這種覺促使我迅速跳下土墻。就在我雙腳離地還懸在半空中的時候,回頭一,一張長滿獠牙流著口水的狗幾乎就在一剎那間馬上要吻上我的屁。之后的事可想而知,一路上被狗攆得屁滾尿流,連書包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回到家自然又是一頓結結實實的竹板燒

靠!明天去參加什麼鳥培訓!

這不是折磨人嗎?且不說跋山涉水的跑出十里地去黨校上課,關鍵是要時刻保持潛伏狀態。主任那張猙獰的驢臉時刻在腦海中提醒著我,要是讓人知道我是假冒偽劣產品,從而影響了他那七大姑家老表二姨媽的侄子的前程,可想而知我就可以立刻收拾東西滾蛋了。

整整一天的時間就在這種憤憤不平中消磨殆盡了。

我幾乎要打開窗戶唱帕瓦羅的《今夜無人睡眠》!

考慮到可能會被派出所請去喝茶,我只好痛苦的在床上來回打滾兒。

滾著滾著,我就把第二天滾來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讓我有種置菜市場的錯覺。

咦!對面那位大叔怕有六十多了吧。頭都禿了一半了怎麼還跑到這里來曬太

喂!那個手里拿著棉花糖的小朋友,這誰家的孩子呀,還有沒有人管啊?

還有還有,那邊的大嬸昨天明明不是在我家的樓下賣咸魚的嗎?

難道這就是無上榮的人民公仆的隊伍?怪不得我考不上,原來只有有能參加馬戲團潛質的奇人異士才有戲!

他媽的,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那只吃不到葡萄的狐貍。

天高云淡,燦爛,在這麼一個絕佳的日子里來上課,實在是無比可恥的浪費,于是我決定睡覺。

在上課睡覺這一點上,要特別謝那些大學專業課的老師們。如果沒有老師們在四年里堅持不懈、耳提面命式的培養,我也不會練就這種沾桌即睡的過本領。

倏忽之間,老師慷慨激昂的演講就指引我進了另外一個時空。

似乎是在大學自習室,嘈嘈雜雜的,種種聲音匯合到一起,組了一首聲勢浩大的合奏洪流,在教室里來回漾,沖刷著每一個角落。前排是以考研為終的同學們背英語單詞的聲音,這是整個合奏的主旋律;后排雙結對的卿卿我我清脆的嗑瓜子聲則是合奏中的高音符。

面前還是那張屬于我的桌子,桌面用舊掛歷紙的背面糊著,上面放著那本厚厚的工程力學,像是供桌上的香爐。左上角則是一張簽到表,寥寥無幾的對號代表著我一周臨自習室的次數。眼前這種慵懶的場景令人悉的幾掉淚,但還是差一點兒,還差一點兒。我心中忍不住開始默默的祈禱,視線就如同電影鏡頭一般緩緩向左邊移

過明凈的玻璃窗,穿過幾許跳的纖塵,在我左手咫尺之間勾勒出一個影斑斕的倩影。那張清秀的側臉,努力凝視著桌上的高數題微微蹙著眉頭,幾乎被明了,讓人不忍久視。

還好還好,原來我還在大學里。

周茗若有所知,抬頭發現我正含脈脈的看著,一定會送我一對迷人的大白眼:“早晨九點才來,到了就開始睡。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以后你干脆別來了!”

我嘿嘿一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11點整。

“該吃午飯了。”我手攬住的腰,把頭埋在濃的秀發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依舊是那種沁人心脾的味道。不知為何有一種失而復得喜極而泣的心在心底里瞬間泛濫。

“吃吃吃,就知道吃。”嗔著,手上卻一把推開我,收拾好桌子上的書,站起來徑直往門口走。

周茗走到門口回頭見我還坐著不,不滿的問:“走啊,怎麼?你又不想吃飯了?”

而此時我覺雙比灌了鉛還要沉,全就像被杜莎的視線石化了一般,只有眼珠能,發不出一丁點聲音。眼看著周茗的影漸漸走遠,心里越發著急,猛地站起來口而出:“等等!”

所有的場景瞬間轉換,水般退去,邊的一切赫然開始扭曲模糊。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涌進腦海。

回過神來,我發現自己正如風中枯竹一樣矗立在教室中。四座寂然,培訓班里所有的視線正齊刷刷的聚焦在我的上。

拎著包正要走出教室的老師一臉困的回頭看著我:“這位同學,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原來是夢!怪了,做夢都做得如此真實,讓穿越在現實與夢境中的我迷失了方向。古人云:莊周夢蝶,蝶夢莊周。誠不欺我!

沒有時間表達對先哲如同滔滔黃河水般的敬仰了,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如何把眼前這個尷尬到北極點的場景應付過去。

我故作鎮定,裝扮出一副求知好學的茫然表:“老師,您剛才講的關于科學發展觀的歷史意義我還有些不大明白,請問您能否就這個問題的提出背景再深講解一下啊?”

我無視全班同學憤怒的眼神施施然坐下,隨即擺出一副求知若筆疾書的架勢。其實我心里正一邊張的汗,一邊為自己隨機應變的機靈表現慶幸。

奧斯卡最佳表演獎不頒發給我,評委們絕對瞎了眼!

人在到驚嚇時,腎上腺素就會激增,腎上腺素分泌過度則會導致失眠。這一推論已經得到了科學界的普遍認可。

今天我用自己的實際經歷證明了這個推論。上午睡夢驚,下午課堂失眠。

無聊之余,只好把窺探他人作為消遣。掃視一周,我發現有句話說的真在理:林子很大,林子里的鳥也很多。

授課老師在講臺前唾沫飛濺,大有飛沫直下三千尺之勢。前排就坐的同學們不堪忍洗臉之苦,各自低頭不語,表隨著“滴滴滴”的QQ消息回復音或喜或悲。右側那位大哥竟然可以做出把手機放在肚子上看電影這樣的高難度作,真是人才啊!

于中間的同學們就相對自由多了。前面那兩位同學在漢河楚界上你來我往的面紅耳赤,還時不時為了悔棋爭執一番;側面的大姐則是旁若無人的一邊給兒子織,一邊用藍牙耳機煲著電話粥。

到了我這里,老師的聲音已經弱如蚊蚋幾不可聞了。取而代之的是后排各種嘈雜聲音的洪流,一遍遍的沖刷著我的耳

我猜,后排的同學可能在踢球賽。

回頭看去,一對閃亮的鏡片正以0度角直向我。

眼鏡的主人是一個20歲上下的孩,濃的馬尾辮略微帶些挑染過的痕跡,前面幾縷細長的劉海兒調皮的逃了出來,在額前去,像是新湖岸邊北風吹拂的柳梢。

白皙的臉上鑲嵌著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燦若星漢,飽蘸著無邪的天真摯。如果不是鼻梁上那副碩大的黑框眼鏡破壞了整個臉龐的協調,還應該算是中上水平的

孩的視線在我的臉上稍一停頓繼續向前游匯的一剎那,那兩道清冽的目讓我瞬間有一種置于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的錯覺。彈片呼嘯橫飛的陣地中,我在枯黃的草叢中匍匐前進,敵人碉堡上的探照燈來回掃視。突然一個燃燒彈沖我飛過來。

我靠,我可不想當黃繼,嚇得我陡然一激靈,回過神來,原來是一只手在眼前晃

“你沒事吧?”探照燈放下手問。

“沒事沒事。”我訕笑著轉過。怎麼搞的,竟然開始出現幻覺了。果然是最近工作力太大,需要放松一下了。

在我的人生字典里面,最佳的放松方式對應的解釋就是吃,當然絕對不是像小生那樣抱著零食吃一夜。鄙人可是個講究品味的人,尤其在飲食方面。

夏夜如水,月黑風高,我孤一人悄悄來到空空如也的辦公室,兜里揣著一只熱氣騰騰的烤鴨。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獨自解決一只外焦里香氣四溢的烤鴨更能實現心愉悅心放松的了。而此時到辦公室,無疑是謝絕與他人共的最佳決定。

“滴滴滴”,QQ不合時宜的響了。

忘了把狀態改了。沒辦法,管他是誰,抓時間先應付過去,然后開飯。

抬頭一看,雪兒的頭像正在好友欄里活躍的跳舞。

雪兒:“好久不見啊,依然在加班嗎?”

右手寂寞:“是啊,最近忙得不可開,現在仍然有一大堆活兒沒干完呢。”我打開一罐易拉罐裝的啤酒,深深的喝了一口。

按照正常的邏輯,接下來對方應該說“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然后剩下來的就是我和烤鴨的獨時間了。然而,還是那句話: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雪兒:“真辛苦啊,白天在培訓班睡一天覺,晚上還要來加班。”

看了這行字,心震驚的我差點把里的啤酒噴到電腦屏幕上。怎麼知道我參加了培訓班,還特別的提到了睡覺。難道,我已經暴了?

右手寂寞:“你怎麼知道的?好像我沒跟你提過這茬吧。”

幾分鐘后,雪兒回復:“我不但知道你在培訓班上,還知道某人睡蒙了,站起來當著200多個人的面說夢話。”

這丫頭到底是何方神圣?我這麼高的演技都被識破了。

右手寂寞:“暈,你也在培訓班里吧?坐哪個位置的?”

雪兒:“這個?你慢慢找吧,沒準兒我就在你后呢。”

右手寂寞:“原來你就是探照燈啊。”

糟了!說了,后背開始發涼!

雪兒:“( ⊙o⊙ )?什麼探照燈?”

我連忙一陣猛敲:“沒什麼,一激打錯字了,你真是我后那個扎馬尾辮的嗎?”

雪兒:“我沒說準,不代表一定,你忙吧,我下了。”

抓狂中~~~~這個丫頭太可惡了!明天我一定要好好拷問拷問

“咕~”肚子發出一聲抗議。顧著生氣反倒把大事給忘了,My god!我的烤鴨!

當我拿起烤鴨的時候,悲痛的發現鴨子已經涼了。

這一刻,我的心也如同那涼了的烤鴨一樣,一片凄涼……

(5)

翌日。我來到教室,一眼就看到后桌的探照燈生正趴在桌子上看書。臉和書的距離如此之近,不讓我懷疑只是擺著個看書的poss實際是在睡覺而已。

一定要保持鎮靜!一定要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套近乎,然后慢慢再套出就是雪兒的真相。

我大步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時假裝失去了平衡,狠狠撞了后面桌子一下,隨后擺出一副無辜的表轉過頭去道歉。

抬起頭來,用手扶了扶眼鏡,臉上不是充滿憤怒卻是布滿鮮明的淚痕。

不是吧,大姐。我只不過輕輕撞了桌子一下,雖然用力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兒,你也不至于這麼脆弱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趕道歉,同時用眼角的余掃視周圍,希不要被人發現我欺負同學的猥瑣行為。

“最后為什麼是這樣?太不公平了!嗚嗚~~”一腔幽怨的看著我,眼淚順著臉龐的曲線止不住的滴下來,桌上的書被淚水沁出一片渾厚的影。

搞什麼啊?原來是看書刺激了,嚇了我一大跳。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安道:“只是小說而已,不必當真吧。”

仿佛了極大的委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邊哽咽著,一邊惡狠狠的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言罷,埋頭專心痛哭,不再理我。

簡直比竇娥還冤啊!六月飛雪也不足以表達我此時的心境。平白無故承擔了一個人對所有男人的憤怒與指控。算了,好男不跟斗,轉頭趴在桌上繼續睡覺。

約約的泣聲遙如遠在天邊卻又近在耳畔,縷縷的聲音化為一個個彩斑斕的元素。而記憶,就像那心靈手巧的七仙般穿針引線,把所有的元素織一幅如夢似幻如癡如醉的場景。

我置于空空的自習室里。夜已經深了,過窗戶的玻璃可以看到市區中心銀座大廈上反復變幻著的霓虹燈廣告,城市里的繁華喧鬧與遠星星點點的燈火織在一起,組了一幅逐漸由濃轉淡的水墨畫。

最后一個寒假來臨,考研結束了,公務員考試也結束了,大學生活已經大半個子埋在黃土里了。下半年我們將為了工作四奔波忙碌,從此與自習室再也無緣了。

“還不趕收拾?”我狠狠的把桌上的簽到表扯下來。終于不用每天再早起折磨了,盡管以前也沒有早起過幾次。

呆呆的著教室里的一切,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把書本疊一摞整整齊齊的放在包里,把桌子了又

周茗似乎對自習室充滿了無限的留

我揶揄道:“怎麼了?在跟自習室做無言的道別嗎?”

周茗依舊無語。

“原來上自習還能癮啊。我終于馬上要永遠告別這個破地方了,歐耶!除非以后來開家長會。”我努力逗開心。

“趕收拾好了回去睡覺吧,都九點半了。明天我得去濟南參加一個國企的面試呢。”我話音里已經帶著不耐煩了。

扭頭看了我一眼,問:“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我打算直接回家。過幾天就是寒假,來回折騰多累。”我一邊隨手把屜里的書扔出來,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象著明天面試的場景。

蹙著眉頭,低聲說:“那今晚是不是我們最后一次在一起了?”

我非常不爽的說:“什麼最后一次啊,以后你想我來,我隨時過來陪你。”

“不可能了,我們就要工作了,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像現在一樣在一起了。”說完,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落到剛干凈的桌面上。

“不會的,寶貝。我們以后會永遠在一起的,只不過是換了一種生活方式而已。”我把摟在懷里,依舊泛著清香的秀發低聲勸

回想起一年來的時長河里,在自習室流過的點點滴滴,我不黯然神傷。我是一個十分舊的人。所有過去的一切記憶在我看來都是彌足珍貴的,從來不舍得主去忘記。走過的就是曾經,就像謝幕的絕唱,無法預先排練也無法重新演出。

正如我們在大學自習室里度過的最后一晚那樣,果真應驗了那句“最后一次在一起了”。

我深深眷著的人啊,我們的是否從那時起注定就要一分為二?

正當我胡思想的時候,后背忽然被捅了一下。未等回頭看去,一只千紙鶴畫著翩翩起舞的拋線飛到我桌上。展開紙鶴,一行清秀的字跡映我的眼簾:“對不起,剛才不是針對你的。”

后面那位終于從悲小說的泥沼中爬出來了。我從桌子里翻出筆寫下:“沒關系。其實男人中也有不是好東西。”

我照著紙上折過的痕跡擺弄半天,還是未能復原紙鶴,只好把“尸”卷一團扔到后面的桌子上。

看看表才九點,時間還早呢,我打算以睡覺這種最為簡潔有效的方式度過這個好的上午。

正在我調整睡姿之時,后背再次被圓珠筆捅了一下。這次我之所以敢肯定是圓珠筆——并且還是自圓珠筆,因為耳中聽到了“吧嗒”的清脆聲音,同時結合著覺,腦海中不自覺展現出了筆管中的彈簧用力撞擊了肩胛骨一下的場景。

一只紙青蛙蹦到了我面前,唬了我一跳。難道后桌的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畢業的嗎?展開一看,這次只是一張白紙。

莫非是用了形墨水來表達對我無法形容難以言表的深深慕?

拿著紙片在太下翻來覆去找了半天,依舊沒有發現任何有過手寫的痕跡。回頭正想詢問暗號如何破譯的時候,卻發現后面的早已經人去桌空,此地空余黃鶴樓了。

土遁?還是木遁?竟然如此神速!

之后的一整天后桌依舊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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