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寵媳》第十八章 圣誕快樂

我跟陳飛還要上班,訂婚宴不得不錯過。

跟兄弟幾個拍著肩膀道別之后,我便踏上了回程的火車。

跟著車過一條條鐵軌的節奏,那個縈繞在心頭的問題再次困擾著我:“以后該怎麼辦?”

是寄托在這種穩定的假象下繼續自欺欺人?還是鼓起勇氣把安逸一腳踢開?

除了眼前這個我又能干些什麼呢?

再如畢業時那樣找家企業從頭開始或許不是難事,但基建專業的工作質決定了四季都像候鳥一樣,跟著工作四奔波。

分隔兩地的,是蘇曉蓓想要的嗎?

這個問題直到蘇曉蓓出現在接站口時,我仍然沒有得到答案。

“怎麼了?表那麼落寞?”心理學專業的生果然不是蓋的。

“沒事,只是有點累了。”我心不在焉的答道。

蘇曉蓓把背后的藏著的手拿出來,滿臉笑的對我說:“圣誕快樂!”

手心是個明的玻璃紙扎的花盒,里面裝著一個蘋果。

晶瑩的水滴猶自粘連在玻璃紙上,證明剛洗過的痕跡。玻璃紙反著站臺變紅藍的流,一種的溫馨傳遞過來,把我心里所有的疲憊與擔憂一驅而盡,只剩下

啟程還是晨熹微的清晨,到達D市已是傍晚時分。

車站旁的德克士是解決晚餐的最佳地點。

找個靠窗的位子,我把這次旅途中回憶起的大學生活像豆子一樣全都倒給蘇曉蓓。

蘇曉蓓樂不可支的倒在我肩頭。

我看著肩上那張清純若水的側臉,心中無限憐惜。

若是人生,如我們心中那般簡單該有多好。

而那縷悉的幽香時刻提醒我這個社會有多殘酷,如周茗的離開,無法預料。

我一手攪拌著咖啡上的暈,一手托著腮幫子盯著旁邊里塞滿薯條的蘇曉蓓發呆。

蘇曉蓓瞪我一眼,含含糊糊的說:“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優雅的吃相嗎?”

我忍俊不:“打下我的手機。”

蘇曉蓓不解,撥通我的號碼。

鈴聲響起,是麥兜的魚丸面。

我笑著說:“小吃貨,這是你的專屬鈴聲。”

“不能吃,毋寧死!”蘇曉蓓比劃著,斬釘截鐵。

我哀嘆一聲,仿佛看到了N年之后變婆的蘇曉蓓。

蘇曉蓓終于把一包大薯條完完全全的消滅干凈,不舍地被我拉出了門。

“好撐啊。”蘇曉蓓著肚子哼唧。

“活該!誰讓你吃那麼多!”一想起十年后那個胖的找不到脖子的蘇曉蓓,我就頭大不已。

蘇曉蓓“咯咯”笑著,像個孩子般牽著我的手晃來晃去。

這種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牽手方式讓我很不適應。

牽手有很多種。

但是無論是勾著小指,十指相扣,還是掌心相握,有一點是一致的:兩個人錯的,誰的肩膀在前,誰就在行走中占據主

習慣右手牽著周茗,胳膊在肘關節彎下,叉,牽住那只若無骨的手,十指相扣,提前半個肩膀擋住吹向我生命另一半的寒風。

周茗走路時向來不去注意腳下,放心大膽的任由我牽著的手,目流連在路邊各種琳瑯滿目的攤位上。我則盡心盡職的充當著導盲犬,小心翼翼的引導避開地上的水坑、路上的香蕉皮、前面的電線桿等等,不一而足。

而蘇曉蓓不拘泥于一種固定的方式,時而拽著我使勁的往前跑,時而拖拖拉拉的在后面磨蹭。

我被蘇曉蓓折騰的沒了脾氣,只好任由拖著滿街跑。

猝不及防,一片棉絮飄過眼前落在鼻尖,瞬間化晶瑩的水珠滾落。抬眼去,說不上是遠的燈還是反的原因,凝重的鉛云洇上一層,偶有零落的雪花從中逃逸出來,歡快的翻著跟頭從天而降。片刻,各都憑空打開了口子,沒有風的冬夜,片片雪花像春日河岸邊的柳絮從空中不疾不徐的漫灑下來。昏黃的路燈下,更添幾分溫馨的浪漫。

“下雪了!”蘇曉蓓里驚呼一聲,跑幾步,張開雙手,閉著眼睛在輕舞飛揚的雪中間轉著圈。街邊霓虹的流溢彩在臉上漾,仿佛整個人也變得晶瑩剔了起來。

我們手牽著手肩并著肩,漫步在這話般的世界里,不去想誰前誰后,不去想過去未來。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蘇曉蓓的宿舍樓下。

“要不要上去坐坐?”蘇曉蓓笑著問我。

“我怕許晴那老巫婆給我下毒!”我聳聳肩,否定了的建議。

蘇曉蓓莞爾一笑,手拍落我肩上的雪花:“早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未等我反應,踮著腳尖在我的臉頰上輕輕的啄了一下,轉跑進了樓道。

我呆立在雪中,看著應燈一層一層的亮起,直到再次滅掉,才轉離開,心里還惦記著剛才那若有若無的一吻。

一路上我雙手抄著口袋,迤邐而行,踏破一地雪白。雪花拂過臉龐,若晚風的印仿佛還留有溫度,讓我忘記了整個冬天的寒冷。

古人云:冬至不吃餃子,冬天凍掉耳朵。

小時候每一年的冬至都是捧著碗圍爐而坐,等著通紅的爐火把鍋燒開,然后看著飽滿的餃子們魚貫而,在鍋里上下翻滾。

最后狠狠吃到自己坐不下的那一刻。

可惜冬至那天,我在屁蟲家里只顧喝酒,完全忽視了還有凍掉耳朵的風險,只好死皮賴臉的纏著蘇曉蓓今天給我補上。

冬至沒吃餃子這種蹭飯理由,不用白不用。

蘇曉蓓顯然當真了。

一臉不可置信的審視著我手邊形態各異的餃子:“這就是你所謂的葉家獨門水餃?”

我搭著蘇曉蓓的肩頭,嬉皮笑臉的調侃:“,可不要小看這幾個水餃。經過我黯然銷魂掌的和面功夫,再加上分筋錯骨手的調餡技巧,還有林寺大力金剛指的包餃子手法,從意識形態上講已經初我葉家特,剩下的任務就給你了!”

蘇曉蓓拍開我滿是面的手,嗔怪地說:“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知道了之后是什麼樣?”

半小時后,我尷尬的看著一塌糊涂的鍋:“這個、這個就金玉滿堂。”

“滿你個大頭鬼啊!”蘇曉蓓給我一個暴栗。

還好,提前準備了速凍水餃。

“親的,你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我一口一個。

白眼就像不要錢一樣朝我拋過來:“沒聽說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嗎?你以為什麼都跟你一樣嗎?”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蘇曉蓓的話讓我心里有些刺痛。

的眼里,我果然可悲的被歸于目短淺無大志的類型啊。

其實這一點我自己深有同

在我心中所向往的生活不過是稀松平常的混日子。曾經無數次在心里演習,下班后推開家門,對著廚房喊一句:“他大姨媽(日語:我回家了)!”然后,系著圍的蘇曉蓓從里面探出頭來,滿臉笑容的回答:“哦咔哎哩(日語:指辛苦了)”,然后再幫我去外套,卸去一天的疲憊和煩憂。

蘇曉蓓曾經吃吃的笑著說,這是看多了日本漫的平淡溫馨的生活,最容易讓人意志消磨。話里話外著淡淡的不認可。

我想我們的人生之間還是有著不可逾越的鴻

追求雍容浪漫,我只要長治久安。

想到這里我嘆口氣,悶頭吃飯。

蘇曉蓓察覺到我緒瞬間的跌宕,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氣氛幾乎凝滯,我終于忍不住開口:“我們的未來將是怎樣的?”

這是第一次直奔主題。

以往每當臨近這個敏的話題,我們總是不約而同小心翼翼的避開,轉而去聊其他。

蘇曉蓓茫然的看著我,突然間的話題轉換讓很不適應。

“還記得嗎?你說過你希在市中心繁華地段擁有一間高層豪宅。”我從記憶中翻出當初的聊天記錄。

“是啊,而且要在朝的那一面裝上落地窗,這樣就可以每天都看到你無限依的夕了,怎麼樣?”蘇曉蓓眉一挑,神采飛揚。

我嘆了口氣:“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憧憬嗎?對于我們來說。”

蘇曉蓓撅著,不高興的說:“你就這麼不相信彼此的努力?”

我低頭看著盤子上的青花瓷花紋:“目前這樣始終不是長遠的辦法,我微薄的收無論如何都支撐不了你實現的這個夢想。”

“我們可以慢慢攢錢——”

我打斷蘇曉蓓的話:“你太天真了。”

蘇曉蓓委屈的看著我,眼圈通紅。

我語氣一:“抱歉,我的意思是我想換個工作。”

多云轉晴,蘇曉蓓期待我的下文。

“前段時間從網上看到有家不錯的公司招聘我這個專業,我想去試試。”

“你肯定沒有問題。”

“可是——”我言又止的看著蘇曉蓓。

“可是什麼?”

“可能要長期駐外地,沒有多時間陪你了。”

“沒關系,你放心的去吧。”蘇曉蓓拍拍我的肩膀,一副送夫出征的表

那悲壯的神讓我哭笑不得。

氣氛轉而融洽。

正說話間,許晴回來了。

一進門看到我大模大樣的坐在餐桌前原本屬于的位子上,怒不可遏的瞪著我。

“回來了,師太?”我調侃的沖打招呼。

許晴撇撇沒搭理我,徑直回了屋,順便狠狠的把門帶上。

蘇曉蓓盛了一碗餃子給許晴端了過去。

兩人嘀嘀咕咕在里面說了半天,直到我把碗筷都刷完了蘇曉蓓還沒出來。

“收拾干凈了,我先回去了。”我沖里面喊了一句。

沒反應。

只好自己開門走人。

路上收到蘇曉蓓的短信:“許晴心不好,我陪說了會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點,到家來短信。”

之后的幾天,應聘面試接踵而至,我無暇分,蘇曉蓓也杳無音訊。

半個月后,我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錄用通知。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把辭職報告狠狠摔在主任桌上時,他臉上那如同開了染料鋪的彩表

哥終于揚眉吐氣,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下午約了蘇曉蓓出來吃飯,順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

看著興高采烈地樣子,我始終揪著心里的擔憂還是不肯放松。

“后天我就要去L城培訓一個星期,你自己在這里乖乖的啊!”我拍拍蘇曉蓓的腦袋。

蘇曉蓓打掉我的手:“去你的吧,正好沒人擾我了。”

于是我又回到了這個曾經耗費了我四年青春的城市。

培訓日程安排不算張,隨時可以自由活

我決定回學校看看,就在1月15日,周茗婚禮的前一天。

站在校門外,看著西門那條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路邊小攤旁熙熙攘攘的學生,一種是人非的覺油然而生。那家上學時常去的蜀王砂鍋依舊生意興隆,店里的河南小老板報菜名的聲音還是那樣抑揚頓挫。恐怕老板已經不記得那個每逢星期五都會陪著周茗來這里吃一碗米線的我了。

坐在桌前,挲著桌上一圈圈被鍋底熏得黑黃黑黃的痕跡,想象著從前我們在桌前的場景。

“一碗米線,放辣椒。”我囑咐老板。

周茗對于辣椒有著超乎尋常的熱,這一點把我折騰的死去活來。

我從小喜歡上火,口腔潰瘍一直是無法克服的頑疾。

在這種況下還要強忍著鉆心的痛苦陪周茗來這里吃超級辣的蜀王火鍋,現在想想不由得佩服自己當初的這份執著。

所謂的微辣米線還是辣的那麼到位,我涕淚俱下的把米線吃完。

飯后,在學校里閑逛。每到一,就像是連通著的傳電路一樣,心里深埋的記憶就會被激活一

沿著草坪間的小路,穿過兩列樹皮斑駁的泡桐,是L大的圖書館。

沒有到過這里的同學完全不用擔心迷路。此刻里面嘈雜的背書聲振聾發聵,在兩公里外就可以聽到。

臨近期末考試時這里總是最熱門搶手的地方。

占座是里面永恒的主題。與此同時還誕生了許多占座周邊的衍生,比如說宿舍門口的占座小廣告。

“同學,你還在為搶不到為考研斗的座位而犯愁嗎?還在為坐不到外院邊而糾結嗎?請撥打138********,我們為你提供最專業最心的占座服務。”

價格自然是因占座的難度而異了。

另外說明一下,我來圖書館上自習的次數絕對不超過雙手指頭的個數。

到這里上自習是一回事,到閱覽室閑逛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對管里藏書的悉程度已經達到了如數家珍的地步。

每逢同學需要借書,都會先跑來問我。我會確地報出這本書在圖書館幾層哪個書庫哪排書架以及大在什麼位置上。

大學前兩年,也就是周茗出現之前的時,我把大部分時間用在這里面啃閑書。我清晰的記得,讀的第一本書是《百年孤獨》,最后一本是《追憶似水年華》。

而今卻剛好過完了百日孤獨,在這里追憶似水年華,不能不說這不是一個絕佳的諷刺。

跟我截然相反的是,周茗寧愿在圖書館里背上整整一天的英語單詞,也從來不肯在閱覽室里陪我看半個小時的書。

大四上學期準備公務員考試,這個況曾經有過一小段時間的改變。周茗每天下午吃飯前都要拖著我來看半小時的報紙,據說是為了提高申論寫作水平。

最終以看到申論作文時笑噴了作為句號,代價便是結結實實的三天冷戰。

在這里面,我們留下了含三十元人民幣的錢包一個,512M的存紐曼MP3一個,以及耳機一副、筆數支、占座用的高數課本一本、廢紙兩簍。

在樓下轉了一圈后,突發奇想溜達到失招領欄找找周茗曾經被的包,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出了圖書館一路往南,經過育場。對于標準宅男的我來說,這里始終是四年里最陌生的地方。

不過育場后面那個最適應男幽會的小亭子,倒是面得很。

夜幕降臨后,這里的搶手程度比圖書館的座位有過之而無不及。們雙雙手牽手來到這里,選擇合適的場所。從遠看,看似稀稀落落的分布,其實仔細觀察后會發現每對之間都默契的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剛好滿足耳鬢廝磨不會被發現的距離。

當初似乎熱衷于拉著周茗來這里待上半個小時。大多時候只是沉默的擁抱著,著彼此的溫和氣味,那種心無比平靜踏實的覺讓我罷不能。

越過彎如拱月的小橋便是我們學院的教學樓。在橋上徘徊良久,我遲遲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就像在懸崖的邊緣,再往前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我依然沒有足夠的勇氣正視那間自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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