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舊石時代》第二章 征程
“天老爺,我再也不干了,再也不敢了!”這個人被帶到管理時,仍然兩眼發直,不停地喃喃自語,看樣子真是失魂落魄。
這是個普通的青年,國字臉,留短頭發,穿件長袖襯;不過這時襯已勾破了幾個,臉上也夾了幾條長痕,很是狼狽。
呂宏生氣地說道:“你到底殺害了多只鳥兒?說!你起碼干了很多次!”
“啊,冤枉啊,我今天剛剛打了三四只鳥,就上了鳥王,哪里還敢干很多次?”這人連連著苦:“想不到,鳥王真罩上我啦!”
“鳥王?什麼鳥王?”我有點驚訝了,掃了呂宏一眼。
呂宏搖搖頭,對那人說::“到底什麼回事?你老實說!”
“是是,我說……我在草叢里開槍,剛打了幾只鳥兒,就從天上飛來了那只雪白羽的大鳥王,用兩只翅膀一扇,我就象電擊一樣倒下了,渾發麻。我記得、記得他還開口說話,罵了我一句:‘混帳!’,白一閃,就又飛走啦。哎,真是鳥王顯靈,以后我再不敢捕鳥啦。”
這人絮絮地說著,我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以為他在說些什麼胡話。
呂宏也笑了一聲,沉思了一下,便氣沖沖地對這人說:“你已犯了國家法律,罰款,寫書面檢查!”
也只能如此了。面對這些獵者,呂宏他們只有沒收獵的工與獵得的,再就是罰一下,此外再沒別的了。
等把這個人罰完了,呂宏一邊嘆氣,一邊將幾只僵冷的鳥兒拿到沙灘上,用沙礫掩埋起來了,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眼看這些茸茸的、曾經是那麼自由地飛翔過的生靈被放進坑里,堆滿沙土,我心里也與呂宏一樣,到石一般沉重。
回來的路上,我又想起剛才那個人說的話,問道:“呂宏,剛才那個人在說什麼鳥王,他到底在說什麼啊?我真聽不懂?”
呂宏沒有立即回答我。他皺皺眉,半天才說:“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最近,這些獵者們卻也出奇,老是在傳說什麼鳥王。說是這湖區里忽然出現了一只大鳥,天天在空中飛,若有人去打鳥,被他發現,他就會猛撲過來,一扇翅膀,白一扇,那人就會全,彈不得,真是莫名其妙!”
“啊,還有這樣的事。”我開玩笑地說:“要真有這鳥王,你也用不著巡邏了,獵者也就絕跡了。”
“就是啊。”呂宏搖搖頭:“那會有這樣的事呢。不過,要說這些人在胡言語吧,他們都是親眼看過的。還有人親眼看清了鳥王的外貌,說他來自湖區深,渾潔白,來去如飛,威風凜凜!真是古怪!也許,湖區里真出現了一只大鳥?可又怎麼會說人話呢?”
呂宏抬起頭,著天上翻飛的鳥兒,陷了沉思。
于是,我也被染了。我的眼前,仿佛也出現了那只巨大的白鳥,就在這些鳥兒當中飛翔,迅急如風……
我手在呂宏的肩上重重擊了一下:“放心,總會弄清這件事的。我們可以去調查一下那些目擊者,還可以去湖區里實地調查!”
在夜漸漸降臨的時候,保護區附近的賓館、飯店等建筑全都亮了燈。燈五六,閃個不停。不過,在一間豪華的賓館三樓的一個大套間,燈卻只亮起一兩盞幽暗的壁燈,顯得十分詭異。壁燈下,影影綽綽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顯然是頭領,坐在寬大的寫字臺前,沉沉發問:“全都查明白了沒有?”
另一個坐著的人,趕快以畢恭畢敬的語氣回答:“是,經理先生,我們全調查明白了。”他用手按了墻上的一個鍵紐,墻中嵌的熒屏亮起來,顯出一個老年男子的影像;略有些佝僂的中等材,斑白頭發,臉型略圓。再把他的臉型放大,顯出這老人的滿臉皺紋,模樣有些蒼老,但一雙眼睛仍出睿智的芒。然后,又是另兩張中年男子的全與臉部特寫。這中年男子材直,頭發也還漆黑,臉上沒有皺紋,相當英俊瀟灑。一眼可以看出,這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只不過年紀不同,變化太大罷了。
那沉的聲音面對這個影像,不哦了一聲,若有所憶:“我很久以前曾經見過這個人,跟他打過道。他是一個很有名的科學家!”
那畢恭畢敬的語氣趕忙說:“對,經理先生!現在可以確定,這個湖里的老人也就是多年前在世界科學界有盛譽的胡唯之博士!”
“啊,正是他!他曾經在生科學,在機械電子工業,甚至在經典理學等方面都作過貢獻。”沉的聲音帶著敬意說。
“對,這個人乃是科學怪杰,是中國派到外國學習的留學生里的佼佼者。他研究克隆生技,研究各種學問,也不知獲得了多博士學位。后來他與另一個中國留學生上了,準備與這姑娘回中國去工作、結婚。不料遇上了車禍,這姑娘死于非命,他只能一個人回國。回到中國后他就失蹤了,整整十幾二十年,再沒有新聞界報道過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失蹤的原因……”
“好家伙,原來他藏于此。”沉的聲音冷笑了一聲:“好,現在開始介紹一下鳥王吧!”
熒屏上又出現了幾張清晰度很高的照片,都是那只白的大鳥王的特寫;他展開雙翅飛翔,或降落,或收斂翅膀,用雙腳在那潤的地上行走,如風一樣靈敏。
室里掠過一陣驚訝的竊竊私語,連沉的聲音也在說:“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恭敬的聲音繼續介紹:“這是我們蔽在地里拍下來的遠距離照片。現在可以肯定,這只大鳥兒實際上是由一個人在縱飛行,完全如一只大鳥般靈活,外表又是與鳥兒完全相似的。這對于軍事、民用、經濟等方面都有不可估量的價值!”
沉的聲音先貪婪地吞了一口口水,這才催促道:“說下去,說下去!”
恭敬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我們都不敢走近……都是遠遠地觀察……因為他是鳥王,專門對付獵者,手段厲害,我們都怕惹上他……”
冷的聲音惱怒了:“那些下三濫的獵者傳出來的鳥王事跡,你們也信以為真啦,哼,怪不得這鳥王與胡博士到底是什麼關系,你們也沒查明白。真是飯桶!”
“這、這……”恭敬的聲音變得吞吞吐吐,好久說不出話來:“鳥王肯定與胡博士有關系……”
熒屏上又顯出一張照片,顯出一座建在沙洲之上的小小木板房,房子四周都有綠植遮繞,不細看很難發現。
“這小房子就是那胡博士居的地方,那鳥王經常在房里出沒,并接他的指揮,只要發布信號,那鳥王就會飛返回來。不用說,這飛行的研制者就是胡博士!”恭敬的聲音總算找回點自信。
又一張照片出現,拍的是胡博士拿著一只笛子在吹奏。
恭敬的聲音:“這笛子就是胡博士專用來指揮鳥王用的。笛聲就是信號。只要笛聲一響,鳥王馬上遵從!”
沉的聲音:“好,這些報都十分可貴!我們要做好充分準備,然后手!”
恭敬的聲音有點慌了:“這、這……這恐怕不能!鳥王有神奇的力量來對付獵者,我們要是去惹他,只怕要惹火上!”
沉的聲音:“廢!你們中國人有句話:‘不虎xue,焉得虎子。’我們只要做好充分準備,一定可以……”
恭敬的聲音不敢再說什麼,只是一疊聲地應諾:“是,是。”
一連幾天,我都在尋訪那些見過鳥王的人。我扮作一個普通的游客,在街上與人閑聊。沒想到,見過鳥王的人還真不。說法也五花八門。有的說鳥王會放電,電得人渾發麻;有的說鳥王會說人話,專找獵者下手,懲罰他們……
沒奈何,我只得嘆口氣,轉走開,不再聽這些無聊的話。
我也曾在地里走著,漫無目地,只是一雙眼睛老盯著草叢、湖水看著,仿佛會有一只大鳥忽然從草叢深、從湖波里飛竄出來,顯現在我面前。可是湖區范圍這麼大,我怎麼可能見呢?
于是,只有死心了。
又是一天黎明,我徜徉于地中,默默地遐思。明天就該回去了,要告別這片湖區了,可是我總覺得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
這時天尚早,東方天上才映出朦朧的白曙,照著約湖灘,照著叢叢簇簇的水草、蘆葦。裊裊霧氣籠在四周,白盈盈地滴淌。已是秋氣寒冷的時候了,我到有些涼颼颼的。
忽聽撲簌簌一聲,打破了四周的寂靜。我聽見了一雙翅膀有力地撲的聲音。
聲隨影起,一只皎潔的白影,從霧氣中輕盈地斜飛而起了。
啊,龐大的、足有二米多寬的這只白鳥,飛掠過我的頭頂,兩只巨翅,扇起一陣疾風!
鳥王!我看見了一只鳥王!我的眼睛被他照耀著。他渾雪,顯得多麼明亮,多麼奇麗!
“呵!”我不短促地驚了一聲。
隨之,更令人驚奇的事發生了!
撲撲撲……隨著這雙翅膀的飛翔,千萬雙翅膀也扇起來。草灘上,驟然飛竄起千萬只水鳥,都隨于這道雪之后,飛上高空,猶如沖天的煙柱般集。
就在我眼前,在我頭頂的高空上,遮天蔽日的鳥兒如雪片般飛舞,結宏大的隊列。它們在鳥王的帶領下,久久地盤旋于湖區上空,不舍地向家鄉表示告別,然后,把頭向南方,發出急促的鳴::“呀、呀……”
它們就要踏上征程了!
它們在這湖區育了鳥,更換了羽,鳥們又練習了飛行,它們就要飛往南方過冬。
每年清秋十月時節,它們這些鳥兒必然要由北一直往南飛,飛到四季如春的暖和的南方棲息。來年春風時節,又再飛回到北方的家鄉繁衍、生長,準備著再一次的飛行。就這樣年復一年,循環不止。因為,它們是依季節而飛遷的候鳥!
大自然的安排是多麼奇妙啊。候鳥們每到一定時期,的生腺就會膨大,分泌增強,鳥兒就開始發,尋找伴,生卵,孵雛;并且這種刺激還使它們力更充沛,筋骨更結實,還在儲存大量的脂肪,作為飛行時的燃料。這樣就做好了飛行的充分準備。
也只有如此,它們才能夠長途飛翔。才能夠越過廣袤的原野、層疊的高山,波濤洶涌的大河,一直飛行幾千公里,直到到達南方的目的地。在途中會有數不清的危險,它們會犧牲很多同伴。它們要飛越高山、大湖,要橫渡無邊平原,耗盡力。狂風暴雪會將羽綴的翅膀撕裂,滾滾寒會把弱的凍僵;一聲驚雷、一道閃電會刺穿它們博的心臟;更不用說,還有無數的獵者的槍彈在瞄準它們。但是,等到來秋,一個個堅韌的靈仍然會在艱辛的旅程上來往,重復它們祖先的航程。
到底是什麼原因,在支撐著它們的壯舉?是怎樣的信念,使它們把這壯舉代代相傳?
也許,是由于北方的冬天只有冰天雪地的世界,封凍的湖塘,禿禿沒有一片綠葉的樹枝,鳥兒們賴以為生的魚、昆蟲、果實、草籽都再難尋覓,它們的羽裳也難以抵零下幾十度的嚴寒;
也許,是由于地球上曾出現的冰川期。幾萬年前,當冰川襲擊北半球的廣大地區,氣溫急劇下降,鳥類只有南遷到溫暖的國土,覓食、避寒,等冰川期過后,又頑強地飛回北半球的家鄉。于是沿襲下來,了不變的習俗……
在這樣漫長的千百次旅行中,鳥兒們不畏艱難,一心向南,返北,從不會迷失方向。只需花上幾十天,就能飛渡無限關山。它們是據太與月亮、星辰確定方位嗎?是天生就有辨認方向的能力嗎?還是如有些科學家說的,它們甚至有“天然的指南針”……
著頭頂上的鳥兒隊列,我的心里也不飛揚不止,浮想聯翩……原來鳥王真的存在,而且還是候鳥,他要往南飛行……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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