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逆九霄》第二十章 鬼川怒吼
雷禹在中間的古樹上站定了,又認真查看了四周,見到方圓百丈之果然有大樹三五群,聚在一,便確定這最高的一棵確實是九宮圖的中心,這才回頭朝穆天琪一笑,喊道:“對,沒錯!接下來怎麼辦?”
穆天琪早知如此,唯怕他不能好好地落到樹上而已,這時 便放心了許多,也喊道:“接下來,從那里朝東邊飛走就行了!”
雷禹初聽時愣了一下,之后才知道既然陣眼已經看破了,這陣本就是迷之用,此時也無多大作用了,大可以放心地走便是了,他知曉穆天琪的難,便道了聲:“你別,我來接你!”
他形迅速回轉,便朝東南方穆天琪所在的古樹飄去,轉眼間便已奔至面前。然而他還未曾選好落腳之,變故再度來襲!
又是一陣金石破空之聲,如千軍萬馬襲來!雷禹來不及回頭 ,只知是無數暗朝這棵古樹襲來的結果,怕是這棵樹已經被包的不風了吧?當下作加快,抓起穆天琪便在空中借勢急轉,逃命般撤離這棵古樹。
本來兩樹相距較遠,穆天琪已經到了形的下墜之勢,本以為雖然看破了這陣法,結果還是不免要喪命于此,心下一陣凄涼。誰料雷禹這小子在危急之時總有出人意料之舉,只見他在電火石之間,以左腳蹬右腳,借這一蹬之力,使得形再度拔起,直沖中宮而去!
他輕功極佳,所以安全落到中宮上也只是片刻功夫。而他們剛剛站定轉再看方才那古樹時,便只剩下目瞪口呆了。只見那可環抱的樹上麻麻的全是各類兵刃和種種奇奇怪怪的暗,看來像是覆了一層黑乎乎的盔甲一般。二人齊齊咋舌,都覺后怕,若是慢了一步,便要被篩子了。雷禹更是浮想聯翩,只覺得之前出的八骷髏都是慘死在這林子里的可憐人……
穆天琪輕輕地掙了雷禹的手,只是淺淺的扶著他而已。雷禹心里明了,不做計較,只問了下:“你還能飛嗎?”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之后,便朝地面喊了一聲“獵虎”,形向東逸出。
飛至中間時見距九宮圖范圍之外尚遠,又怕穆天琪半路會力不濟而掉下去,便牽住了的手,帶著飛得快了些。一邊飛著一邊心里暗暗地估量著,這以樹圍的九宮圖,在樹上看倒是沒有多大,可是實際上卻是方圓好幾百丈,怪不得走進去之后會一直在里面瞎轉悠。
聽見地面窸窸窣窣的響和四蹄騰空之聲,雷禹這才放心了許多,只顧朝東行去。他只是想趕逃離那片林子,越遠越好。
如此一炷香時間,雷禹終于減緩了速度。說來也奇,似乎翻過了那幾棵特別巨大的樹之后,便再無那般高大的樹了,它們生的都是中規中矩的,也沒有那麼濃了。雷禹不知道這是事實還是只是他心的覺而已。
穆天琪神凝重的看了看四周的樹,未等雷禹出聲便道:“樹種變了。之前的樹是無毒的,這種夜哭樹會在天黑以后放出有毒的霧氣來,到時候只怕這片林子都是有毒的了!”
雷禹大驚,卻也到深深的慚愧,作為鬼藥王的弟子,自己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出來這是有毒的樹……不過此時他倒也對穆天琪越來越興趣了,也略略明白了為何一個小小姑娘敢于獨創江湖,這般見多識廣,足智多謀,倒也是個中豪杰。
為什麼這般淵博呢?這個念頭在雷禹腦海里閃了一下變不見了,現在他要考慮的是,依照穆天琪的 說法,他們此時是要加速前進的。然而這片夜哭樹林有多大?何是個盡頭?這才是個真正的問題!
在他沉之間,穆天琪依舊做出了決定:“盡快的往前走!”以的估計,此時距天黑尚有一個多時辰,這中間全速趕路,倒也可以走出好遠。說不準可以走出這片奇異的林子呢。即便不行,到時候再另想辦法吧。
雷禹點頭應下,兩人依舊是手牽著手 的姿勢。穆天琪沒有抗拒,只因為知道這樣會快一些,表面上雖然傲慢,其實也很是佩服雷禹強健的質,簡直強健得不像個人類。
只聽得雷禹前面一聲輕吼,卻原來是獵虎四蹄如風,倒是跑得比他們二人都快,它也早就發現了主人是一直往同一個方向行去的,甚至不管高山河流,便也自顧自地直朝東方奔去。
雷禹聽得這一聲吼,輕笑一聲,加快了速度。為獵虎的主人,他知道這是獵虎見他們二人磨磨蹭蹭。早已不耐煩 了,便耍小子般的催他快走,快來比賽一番。
于是二人一這般追追逐逐,速度漸漸恢復了在之前平地時的行進速度,頗有神行千里之,是以一片蔥蘢的綠在眼前一晃而過,變一片模糊的詩意,盡管里面暗含著無限殺機。
此時,驀地又有奇事發生了,只聽得一聲悠長響亮的鐘聲傳來,如黃鐘大呂一般,震撼著雷禹和穆天琪的耳朵,兩人齊齊變,朝對方去。此時那片夜哭樹林,已漸漸稀了,兩人才剛剛松一口氣,向前方稀稀疏疏的樹林,卻不知從何傳來這奇異的鐘聲。
雷禹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這鐘聲了,之前聽時覺得很是詭異,有些駭人的意味。此時初聽便被震驚了,只因為沒有想過它還會再次出現。凝神又聽了幾次,才臉稍緩,對神肅穆的穆天琪道:“這附近是不是有寺廟?”
這話問的奇異,哪里會有和尚在這人煙稀?十年八年也未必會有一個香客。可是三番五次聽到鐘聲,這大概是唯一的解釋了。
穆天琪想了想,搖了搖頭。雷禹慢慢道:“我們……去看一下吧。”說著便凝神細聽鐘聲傳來的方位,總歸還是有這一線索的。
他稍稍朝北轉了轉,以目示意穆天琪跟上。他此時想的是還要這般在野地里過一夜嗎?若是尋得個破廟,棲也是好的,便挨著地面疾步奔行,朝偏北方奔去。
果然這般走了三四里,便有一座破敗的建筑出現在視野里,且不是分別清晰,只因為大部分被荒草雜樹掩映住了,只出半個屋角來。雷禹與穆天琪對一眼,心里疑這般的破廟也會有人住嗎?
站了一會,終于是決定去看一看的。雷禹這種喜好探險的格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盡管剛剛才從鬼門關里逃出來,此時卻毫不猶豫的走向另一個未知之。
二人在朝這邊行來的路上便聽見了不知何傳來的轟轟隆隆的雷聲,卻是聽不真切,不知道是什麼聲音,或許是隔得很遠了。二人疑心自己聽錯了,便也未在意,這時近了廟邊才發現,那滾滾的如輕雷般的聲音反而是大了些許,卻是連續不覺,混合著有節奏的鐘聲,倒是讓人頗心沉寂,一時間無話可說。
雷禹彈朝破廟飛去,穆天琪便隨其后,而獵虎也縱而起,竟然朝前直撲三丈有余,唬的穆天琪心里直說“有其主必有其仆”!
不過片刻二人便落在破廟之前,才看清這廟果真是破,一時間凝神看了下,只見一片破敗,掉嚴重,木質腐爛,房頂出好多大,不知道這廟是有多年月了。然而近得跟前,發覺鐘聲是越發的震耳聾了。
雷禹仔細尋找了一番,隔著破舊的窗子,看見大殿一角盤坐了一個人,只能看出模糊的影,正是他在一下一下地敲著一口古舊的大鐘,極其認真的樣子。
看他頭上無發,顯然是個和尚。雷禹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問一下,畢竟人家顯然在這里住的久了,對周圍地形想來也悉;卻又擔心其中有詐,是誰布下了這個妙的陣,要等著他自投羅網呢。
這般站著聽了一會兒鐘,那僧人像是敲累了,便歇了手,端端正正的盤坐在一個舊團上開始打坐。還未等雷禹做出決定,獵虎便先行進廟中,邊發出低吼聲。雷禹正要阻止,卻快不過獵虎的形,只得也跟了進去。
只見獵虎齜起白牙,朝僧人緩步走去,已近三尺之。此時僧人是正對著門坐的,雷禹可以看到他的全。而獵虎這般強大的殺氣至跟前,他竟然毫無察覺一般沒有任何反應,周亦是一片平和,沒有毫殺氣。
那僧人上所穿的服也不知道有多年月了,更不知道是有多久沒有洗過。盡管線昏暗,雷禹還是瞧出那服實在是污穢不堪,早已辨不出本來和質地了,甚至連是不是件袈裟也看不出了。那服多破爛,像是經過了簡單的補補,卻還是有不蔽之,從中出的僧人的部分,黑瘦黑瘦的,顯然是久居此地,不得飽食之故。
雷禹困之間,便又站了一會,一邊仔細觀察廟中形勢,不覺有異。而獵虎離得最近時甚至拿尖牙蹭他的脖子,他也毫無反應。慢慢地獵虎的氣焰竟然像是被無形之水打消了,夾起尾悄悄地退了出去,之后垂頭而立,一副做錯了事的不安樣子。
一直站在門外的穆天琪見狀大驚,猜測這僧人并不是毫無覺,只是修行的太過強大,已經將佛法深深融匯于心了,即便是連獵虎這般的猛,也在一之下到了化。而雷禹則是因為心中殺氣本就不重,才沒有強烈的覺。
那僧人無論如何都不肯睜眼看他們,雷禹他們無奈,只好走了出去。這般不言不語人揣測不,留宿在此也頗為冒昧,更何況這廟與在野外有何分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僧人對他們暫時還沒有惡意,要不他們早就不知道怎麼死的。
雷禹朝東慢慢行去,不覺又回頭看了破廟中的僧人一眼,總覺得他有什麼奇異之。為何他會一個人在此苦苦修行?雷禹忽而有一種覺,好像他是在等待著什麼人,或者守護著什麼。
正在這一眼之中,他發現那叢叢荒草之似有一條小路。顯然是有人踩過的,卻因為不常走而若若現,雷禹此時發現了便不覺轉,朝那里走去。他猜測那是僧人常走之路,必然是通向什麼地方的。而且據那奇異的地圖顯示,他距離鬼堡已經很近了,幾乎只有一步之遙,卻不知道那一道黑的將他和鬼堡阻隔的東西是什麼。
穆天琪注意到雷禹的異,便也朝那邊去,看了雷禹一眼,這次倒是先行抄小路走去,幾乎不假思索,也不知道的轉變從何而來。
漸漸行了數百步,小路驀地一轉,翻過一個小山包去,直接把那稀疏的林子甩在了后面,此時面前倒是忽寬敞了許多。二人一直低頭看路兼顧四周,未曾抬眼,偶然抬頭見了前面,才發出啊的一聲驚呼。
只見他們對面數百丈之遙,赫然立著一脈青山,奇的是那山勢雖連綿不斷,卻極是巍峨,既有秀麗之,也給人高不可攀的寒意。看著看著,雷禹心里驀地一喜,這不就是玲瓏鬼堡所在的鬼山麼?真真的是跟那些傳說中的描述一個樣,迤邐綿長,難以攀援。
顯然是到達鬼堡腳下了,起碼可以這麼認為,雷禹不面上含著笑。向穆天琪,正說出自己的猜測。
穆天琪卻是早已注意到他的神和心思一般,只冷冷拋來一句:“別高興得太早,你可知道這聲音是從何而來?”早在聽到那滾滾如輕雷卻又綿延不絕的聲音時,心里就已經有了計較,便知道這條路也絕不是好走的路,起碼之后遇見的考驗是不亞于九宮圖。
雷禹略微收斂了些,并不答話,而是沿著拐彎抹角的小路快步行去。他自然是猜到了那是什麼,因為他手中有地圖 啊,雖然不甚清楚,卻也提供了一些信息,他也想到了這可能是去到鬼堡的最后一道關卡了,不喜氣洋洋,之前的勞累驚嚇此時一掃而空,他的眼前便只有這一個困難了。
隨著小路到轉了轉,那悶雷似的聲響便也隨之忽遠忽近。近半個時辰后,前方的路打了個彎,鉆進一叢馬尾松的背后,從那兒出一小隙亮,一晃一晃的,聲音就是從那里出來的。
小路在這時卻又是一彎,也不知道一共是轉了多個彎,虧得那僧人記如此之好。兩人忽覺上一涼,原來是有涼潤心的水霧迎面而來,他們本在急行的腳頓時收住了,仔細查看四周才發現,自己豁然站在一座懸崖不遠!
左首十余丈,有瀑布從那高高的山崖飛瀉淵,懸崖之下的深壑里喧騰著千堆雪般的激流,發出震耳聾的吼聲,這便是那如雷般的聲響的源頭了。萬丈絕壁垂直而下,他們原來就在這壁頂上。那大河自西北天際亮亮而來,深遠似涓涓細流,喧聲騰上來,一派森氣。遠遠地俯過去,便是驀地心中一,再不敢向下看。穆天琪忽而想起詩仙李太白的兩句詩來:“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 ,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 ,猿猱度愁攀援。”這形容的,豈不恰恰就是他們目前的境?眼前是懸崖絕壁,不知有什麼法子可以過去。
向雷禹,見對方也在沉思。過了半日,兩人這般立著,只覺得衫似乎都已經了大半,雷禹方才出聲道:“鬼川!這是鬼川啊!”聲音中竟有狂喜的意味。
穆天琪不解道:“鬼川又怎麼了?”
雷禹正道:“我的地圖上是這麼寫著的,開始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現在明白了,這是眼前這條河的名字。”
“什麼意思?”
雷禹又正道:“這意思就是,只有鬼才能過去。”
穆天琪苦笑不得,卻知道大概是接近了玲瓏鬼堡,也就是接近了心中那個謎團的答案了,雷禹何嘗不是這樣想。然而他剛剛上雖然這麼說,卻無半分頹然之,而是直直的凝視著前方,希找出蛛馬跡來,能夠讓他們到對岸去。
夜如一蓬巨大的黑紗般漸漸漫下來,暮于是漸轉洇濃,細看之下只見對岸山巒如同沉下了臉的青,那形勢卻仿佛意興遒勁的龍脊,一道直迤邐著向鬼川的深峽之下迅速游去。鬼川兩岸的山峰都如刀削斧劈一般,真不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過去。
穆天琪用探詢的目看了看雷禹,似乎在詢問他能否飛躍過去。雷禹憾的搖了搖頭,這兩岸的距離本就甚遠,加之周圍的環境不同以往,難免會有心驚膽戰之,便消了不士氣。還有就是瀑布飛流而下激起的百丈水花其實也伴著巨大的空氣流,兩人盡管站的離懸崖邊緣還有一段距離,卻還是袂飄飄,不一時便有冰涼刺骨的覺。
他估計著,即便是以梯云縱來過河,也絕對撐不到對岸,大概會功虧一簣,在眼的著對岸時,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墜下去,落得個碎骨的下場吧。所以一時間他也為難了,本知道這就是最后一道關卡,卻沒想這般毫無頭緒。
穆天琪朝那邊張了好久,忽而把手一指,喜道:“看那里,有道索橋!”
雷禹喜而抬頭張,卻是看了好久,驀地凝神才發覺,果然,前面峽谷的拐彎懸著一道細弱的索橋。可是從此至彼只能通過刀削般的筆直山壁上那僅有的一條淺淺四寸寬的山道。山道有五、六丈長,雙足不能并立,腳下便是令人目眩的惡浪,激起的水霧十尺多高,一直撲到人腳上來。心中不直嘆,即便此時是有了索橋,照二人目前的力狀況來看,也是過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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