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逆九霄》第二十三章 白日探尋

這變故發生之時,正是雷禹和穆天琪踏上對岸沒有多久之際,心里一片釋然,一直在心上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可是哪里想到事還有這一轉!若是他們腳步稍慢,便再無生還的可能。

然而在二人驚魂未定之際,便發生了這件事,雖然雷禹在對岸隔得很遠自然是看不清楚,只能見到因為迅速移而代起的殘影,他卻也心里驀地一驚,暗想出了什麼事?便不由自主地被對岸那邊的況牽住了魂魄一般,牢牢地看著那邊的靜。然而實在是隔得太遠,加之霧氣彌散 ,他眼睛睜得再大,終究還是什麼都沒看清。

道誠當真是眼疾手快,早在發現有異的同一時刻,便縱而起,竟然以手抓住了獵虎那短小的尾,并以自之力生生拉住了獵虎那快于閃電的影!要知道獵虎沉重,加之風馳電掣般撲出去的速度,道誠若是在瞬間想拉住它,等于拉住幾萬斤的重量!

巨大的拉力使得獵虎痛得大吼一聲,卻終于止住了步子,它也看到了那索橋突然斷裂,便明白了自己的境,從嚨里發出一聲如哭泣般的嗚咽,全然不管此時它的前蹄距懸崖只有一寸之距!

道誠心下稍緩,只見懸崖上劃出兩道長長的抓痕來,那是獵虎被他拉住的時候尖利的爪子畫出來的,竟然都有一寸多深,真人咋舌,沒想到獵虎形并不是很大,力道卻是如此可怕。

此時不管怎麼說,險境算是暫時解除了,獵虎卻是再無法過到對岸去了。它隨著道誠慢慢地退回到安全地帶,一邊焦急地打轉,一邊哀哀的發出嗚咽般的聲音。道誠看見對面的雷禹止住了步子,一直在朝這邊張,心里便是一酸,泛起一陣缺又心酸的覺來。

這一人一,倒也是深意切啊,如此分割開來,如何是好?

正在他沉思之間,耳邊已傳來雷禹焦急的聲音,顯然依舊是千里傳音之。“前輩,發生什麼事了?”

免得他心急,道誠連忙答道:“剛剛獵虎要過去的時候,橋突然從中間斷了,幸好我把它拉了回來。只是真不知道它要怎麼過去……”沉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們,也是沒法回來了……”

雷禹聞言心中一凜,為何索橋會這般突然地斷了?而且是中間?他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萬一是有人故意為之呢?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道誠呢?這樣的念頭在雷禹心里一閃而過,便不再出現了,他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去懷疑這樣一個僧人,他有什麼理由與自己為敵呢?但是他也不會把這件事看是偶然,一定是有誰在背后縱著,他一定是雷禹這一路來遇到的連續不斷的麻煩的制造者!

雷禹臉上的神轉了好幾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最后才慢慢恢復到正常的來。穆天琪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對,這時悄悄地問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對岸的也看見了,只是發生的時間極短,也想象不到到底怎麼了。

“索橋突然斷了,獵虎沒有掉下去是天大的幸事。只是,我們也回不去了吧。”雷禹掃了掃四周,低了聲音說道,語氣里頗有嚴肅沉重的意味,似乎在突然之間,他又警覺起來了。

穆天琪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們剛剛無意間的舉使得自己逃過一劫,細想之下才覺到可怕之,不知是誰在幕后布置著這一切?他如果躲在暗以暗削斷索橋,其實也非易事,但還是有點可能的。只不過他完全有機會在二人正在過橋之時手,何必等到他們都過了橋之后呢?那麼這一切若是人為,目的又是什麼呢?一時間的臉便也嚴肅起來了,兩個人都十分明白自己現在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里。

這里埋伏著不可見的危險和看不見的敵人,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毫無聲息的出現,給他們以致命一擊!

所以,從這一刻起,就要萬分小心了!

道誠見他們久久不,便忍不住傳音對二人道:“你們快走吧,別誤了大事!你們會找到那個人的,獵虎我先養著,放心的去吧!”言語甚是急促,聲音響亮竟如黃鐘大呂,震得兩人耳朵發疼。

聽到道誠這般毫不客氣的驅逐,兩人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依舊往前走去。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將要去往何,只是隨著覺朝前走罷了,依舊是朝東邊走去。在沒有看見鬼堡之前,他們只會往東走。

乍一看來,二人都有些失的意味。原來絕壁對面,看起來還是一片荒涼,好無人跡。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想不到,山的后面還是山,只是更為高大險峻罷了。這片山的林子生的稀疏的多了,不似之前那般集。

兩人既無去,也不知道該往何去,便詳細回憶道誠之言。可惜他們只想起來他似乎只是說過絕壁對面是有一個人,那人是他的老對頭,卻沒說過這人是在哪里。會不會依舊是在很遠的地方呢?

兩人稍作商量,便決定繼續朝東走,這群山連綿的,誰知道轉過一個山頭之后,后面有什麼神奇的事會發生呢?

二人從清早大概辰時轉了許久,沿著山間稍微敞亮的地方行走,漸漸地便像是在下山了,只覺得子是在往下傾的。如此行了一會,看見周圍有潺潺的流水行過,四周一派幽寂,不過偶爾有一兩聲鳥啼罷了。兩人一路上也都沒有說話,一是實在找不到有什麼好說的,二是全力都用來行路和觀察著周圍的向上去了。

走到午時左右,四周竟然再無樹木遮擋,夏日里一個毒辣辣的太似乎就懸在頭頂不遠,而山間又極是,兩人只覺得一陣陣粘糊糊的熱浪襲來,便有頭暈眼花之,呼吸漸漸也困難了許多。雷禹通醫理,知曉若是再這般繼續走下去,兩個人大概都是要水中暑的,當下最要的,是趕涼歇歇腳,先避一避日頭的鋒芒再作打算。

雷禹便對穆天琪說了自己的想法,兩人便手搭涼棚舉目四顧,看哪里有可以歇腳之。然而令人甚詫異的是,這山倒是奇特,全是陡峭的山石,嶙峋如鬼怪一般,卻只見稀稀疏疏的樹木,本無法林。

兩人沒奈何,卻也只好慢慢走慢慢尋找。雷禹想起重要的是要補充些水分,便循著山巖往低走,相信前面總會有水的。同時,也是因了這高高低低的山巖,兩人才得有掌大的涼,好歹比在太地里曬著舒服。

二人這麼走了不知有多久,連雷禹都覺頭暈眼花了,只疑心是不是山中的瘴氣漫上來了,若是中了瘴毒,那可就麻煩了。然而就在他惶之際,聽見了細微的流水聲,心里便是一喜,連忙凝神細細聽去。

不多時,便見一道細細的泉眼在石里費力地流著,它流過的地方石頭都被磨了圓溜溜的了,顯然是日久天長之故。雷禹出于欣喜,便連忙奔到旁邊,沿著它的流向找去。

不知找了多久,只見一道小山橫在面前。兩人又耐心地翻過了這山,眼前竟是別樣的風景了。

只見從山腳開始,便生著稀稀疏疏的樹木了,越朝里面去越是濃,后來竟是黑的一片,完全看不見空隙了,而這泉眼,正是和別流來的一道匯了一條清可見底的小溪,由于地勢傾斜的緣故,急速的朝著低流去。它恰好穿過了林子 ,于是此時溪邊正是歇腳的最好去

雷禹一喜,正上前,穆天琪卻拉住了他,使了個眼。雷禹會意,這才想到是自己魯莽了,竟然不考慮其他,若是有伏,自己又該如何?便和穆天琪在遠細細地看了一番,其實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是這樣會放心一點,便才朝林間走去。

走到近,方才看出,原來這整片林子竟然都是高大的紅松。只見棵棵大樹枝干拔,直沖云霄,看起來倒是威武雄壯。二人在溪邊捧水喝了,又細細地洗過手腳和臉,坐在樹蔭之下,一邊四顧,一邊思考。

“我們可以采松子吃啊。”穆天琪用興地眼看著雷禹,示意他快點手。

雷禹一笑,自己輕功雖好,就要被這般當牛馬一樣使喚來使喚去的嗎?卻也沒說什麼,誰他是男子漢呢?多做些事便也是應該的。當下便提了提氣,一躍而去,轉瞬間便已經附在旁邊的一棵樹上了。

只聽到他喊了一聲:“接著”,穆天琪便見好多松子不時地落下來,噼里啪啦直如下雨一般。連忙過去把它們歸攏到一,一邊護著頭怕被他砸中了。

雷禹嘿嘿一笑,便有一枚松果不偏不倚的落在穆天琪頭上,疼得惱怒的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又不得不繼續收拾好四蹦的松果。也不知道雷禹是生了多只手,竟然這般靈活迅速,不過半盞茶功夫,便有堆得如小山一般的松果在樹蔭之下了。

穆天琪喊了聲:“好啦,別摘啦!”便自顧自的坐在樹下,開始自己吃自己的,一邊不時抬頭看著雷禹。這時才知道他不肯下來是因為上面的松果真是麻麻的,隨便一手,便可以摘下一大捧來。

穆天琪心里不悅,暗暗道:你就在上面呆著吧!自己便專心的吃起這簡陋的午飯來。二人都知道下一頓飯還不知是什麼,也不知在哪里,此時能多吃一點是一點,所以一時之間也無人說話,只顧埋頭大吃。

雷禹的青竹早在困于九宮圖之時便節節寸碎了,此時他邊吃便環顧四周,琢磨著能不能找一什麼做武,這樣心里好歹舒服些。他這般尋思了半天,終究是沒有辦法找到一合適的子來,只因為即便有合適的,他又怎麼把它砍下來呢?這時他才后悔,途徑某個鎮子的時候,真的應該買一把兵刃的。

然而穆天琪竟然隨帶著匕首,而且雷禹一直不知道。雷禹一臉不悅的爬下來之后,把自己的郁悶之一說,就見穆天琪笑得直不起腰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有一把小匕首的,只是這一路竟然不曾拿出來。

雷禹斜著眼看,過了好一會兒穆天琪才忍住笑,把匕首遞給他,雷禹便又爬上樹去了,準備將自己看中的樹枝砍下來。

本來以為這匕首甚小,用起來未必順手,自己試了才知道,原來匕首攜了他的力,揮時便有風雷之聲,甚有利神兵之風范,只在手手起刀落之間,便有直的松枝直墜下去。雷禹想了想,又看了一比較合意的,便也如法炮制,也給砍了下來。

雷禹迅速落下,便手中不停地開始簡單的加工那兩了。他的手法甚是嫻,不過片刻,便將兩松枝削了兩頭一般細的子,都是只比兒臂稍細些,倒也可以用來防,畢竟是比赤手空拳要好的多。

雷禹故意虎著臉把匕首和子遞給,卻見穆天琪臉上飛過一抹可疑的紅,終于還是接了過來,低聲道了謝,依舊是坐在樹下。

剛剛雷禹摘下來的松果實在是太多,兩人都已飽餐之后,見那一堆松果還有一小堆呢。此時正盛,兩人看見從樹間照進來,一時無話。兩人為了安全起見,并沒有朝林子深走很遠,只是涼合適了,便停了下來,因此線倒也很充足,周圍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兩人正是十分放松之時,雖然腦子里一直繃著一弦,然而環境的安逸寧靜卻總是在慢慢地消磨人的警惕之心。再加上此時的確是什麼事都沒有,雷禹也已經暗中觀察過許多次,林子里本就沒有人類的氣息,除了他們自己。因此這片刻,倒還是令人稍愉悅的。

雷禹坐得久了,漸漸覺似乎有困意涌來,他現在很想睡覺。抬頭見穆天琪,卻似乎有什麼難言之一般,有些嚴肅,面冰冷,然而他還是從那冰冷之中看出一來。

他不覺有些好笑,便直接問道:“你想干什麼?說唄。”

穆天琪聞言更甚,全然不像是雷禹第一次見時殺氣騰騰的樣子了。這之態,大概是天下孩兒共有的吧,本無需去學,也無需假裝。穆天琪支支吾吾了半日,終于說出來了,卻還是聲細如蚊:“我……想洗澡……你能不能走開一點……”

雷禹的聽力極好,盡管聲音很小,卻還是聽得清清楚楚。見本不敢抬眼看自己,便有意要逗一逗。然而看著的樣子,便又止住了這個捉弄人的念頭,自覺地站起來,便往林子稀疏之走去,那里雖然很盛,卻也是有些涼的。

“你放心的洗吧,我是不屑于看的。有什麼事的話,記得我,我可以聽見的。”盡管看不見雷禹的表,卻還是能行想得到他嚴肅的表,畢竟這林子算是別人的地方,自己總是要有些小心才好的。

雷禹的正義和保護在這一刻被穆天琪激發出來了,他的困意驀地全都煙消云散了,此時神稍振,是再也睡不著了,便只好靠著樹坐著,邊留心林子里的靜,邊回想著自己從各所學的功夫。

“喂,走好沒有?”穆天琪在后面喊道,還是有些的。

“好啦,你洗吧……”雷禹拉長了音調回答,此時他已經是在五十余丈之外了,他不想再往前走了。只要自己不回頭看,就算在旁邊也是一樣的,其實。

穆天琪沒有回答,便開始小心地解自己的服。還是有些怯意的,這一路上風塵撲撲的,只在夜間雷禹睡之時悄悄地出去洗過澡。奈何夏日天熱,二人趕路艱辛,每日便是一臭汗,早已忍不了了,心知此時便是機不可失。

由于出門在外,穆天琪的倒也是十分簡單,只有薄薄幾件罷了。作極為迅速,知道用時越短越好,便手腳麻利的服,輕輕下到小溪里,認真的洗去自己的一風塵。溪水冰涼又舒,在炎炎夏日置其中的覺實在妙至極,很想多洗一會兒,然而實際況卻不允許。

不過洗了一炷香時間,雷禹卻覺得時間漫長。這固然是因為他在等待著,另一方面卻是他在沉思著。沉思之際便覺得時間仿佛被無限的拉長了,自己沉浸在不知是哪個世界里,盡地遨游著,暫時忘卻了自己在何,也忘記了自己來到此的目的何在……總之,世界都是寧靜而平和的,雷禹喜歡這種覺,只希可以一輩子這樣下去。

然而這只是他的一廂愿而已,他正在凝神細思間,忽聽后面傳來一聲尖,當即拔步飛奔而去,生怕穆天琪出了什麼意外。然而當他趕到之后才明白,自己倒是多管閑事了,眼前的一幕實在他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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