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放在這里的？”葉銀顯得非常驚訝。

“是的，我放在這里的，我故意放在這里的。”李令運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麼緒在里面，說道：“我想問一句，你看到這個，怎麼會這麼害怕？”

葉銀一時沒有回答，氣息開始變得重起來。等息漸漸平定，才說道：“我當然害怕啦，不怕才有鬼呢！我一個山里的婦，平時也沒有用過這樣的筆記本電腦？突然看到一個建林在上面，好像活生生的，當然要被嚇到了呢。要是換了別人來，看到這樣的場面，也一樣被嚇個不輕啊！你要是不相信，等會兒可以幾個婦來做個試驗。”

葉銀一連串的話出口之后，氣息差不多就恢復正常了，神態之間也不見了些許慌張。

對葉銀的這一番回答，李令運不置可否，站在那里，又回到了剛才不說也不的狀態。而蘇余隆，依然肅立著。葉銀很奇怪，蘇余隆到底是怎麼了呢？難道石化了不？

見兩個男人一時沒有反應，葉銀朝地下看看，俯拾起兩只瓜絡，說道：“要是這里沒事，我先走了，肖秀梅還等著用這洗碗呢。”

說著，葉銀繞過巾架子，又要向門口走去。的腳步顯得有些匆忙，似乎想早早離開這里。

“別走！”久久不說不的蘇余隆終于發了，這一聲暴喝聲振屋瓦，嚇得幾只老鼠沒命地竄，說道：“你怎麼這心狠？這麼小的小孩也下得去手！？你為什麼要害人？為什麼！”

“什麼？什麼下手……”吃了蘇余隆這一聲暴喝，葉銀渾一震，生生地止住了腳步轉過頭來，說話有些結，說道：“蘇余隆，你在說什麼？我哪里有害什麼人了呢？”

李令運看看蘇余隆，臉上的神變得確定了許多。蘇余隆也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許多，神變得激起來。兩個人向前走了幾步，從而使得燈直到他們臉上，葉銀可以看到他們的表。

兩個男人上前幾步，使得葉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但退了一步就止住了，的背后是雜堆，退無可退。抓著手中的瓜絡，不讓它們再次掉落在地上。

“是你害死了建林！是你，就是你！”蘇余隆瞪著葉銀，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來，說道：“我剛才這聲吼，你要不是心虛，怎麼會主搭腔？”

葉銀的臉上，閃過了一復雜的表。

是心虛？是后悔？還是其他什麼？李令運對這個表沒有讀懂。一眨眼之間，這個表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呢。

葉銀背靠著雜堆，還想從中得到了一力量。揚揚眉，好像要開始反擊。

“蘇余隆，你不要冤枉好人！建林死了大家都難過的，難道賴在我頭上你會心里好過點？”葉銀大聲回擊道，說道：“你也知道的，今天建林出事后，我一直忙前忙后在幫著你弟弟一家，你這樣誣陷我，你還有一點點良心嗎？”

“好、好、好……”蘇余隆咬著牙，強著心頭怒火，說道：“那你回答我，剛才我那一聲吼，你為什麼那麼快就接口了呢？難道不是不打自招嗎？要是心里沒鬼，你會搭理這茬嗎？”

葉銀眼珠子一轉，很快就回駁說道：“你就憑這點不靠譜的東西來誣陷我嗎？你想想看，現在這屋子里有幾個人？你、我、他，總共三個人。你說的這話，不是說給我聽的，難道還是說給他聽的不？”葉銀指指李令運，底氣顯得足了起來。

“你……”蘇余隆顯然氣氛到極點，一腔怒火被強著，說道：“好，葉銀，算你有種，到這個時候候還在著。我倒要看看，你能到什麼時候！”

蘇余隆的手，抓著一屋柱子。屋柱子有些被蟲蛀了，顯得偏，他幾手指，將屋柱表面抓出了淺淺的印痕。

葉銀看著蘇余隆，似乎并不害怕他那可怕的怒火。

長前，祭品已分發完畢。蘇老頭拉著司馬參霖、蘇余青、司馬參杰等人，再一次在長口舉著香火拜了幾拜。

“都差不多了吧？”司馬參霖站起來，問蘇老頭。

蘇老頭看看正在頭接耳的人群，滿臉都是憂慮。“司馬參霖啊，我都不了了呢。”蘇老頭說著，指了指躺在一邊的王松山，說道：“你看看，他這樣子，被冤鬼纏上了，還能活得長嗎？”

司馬參霖自然也是非常不樂觀，搖了搖頭，說道：“唉，我看，他是不了多久了呢。想不到，傳說中的事，今天就在我們村里上演了呢。王松山這人，我平時看他很不順眼，可是今天看到他這一副可憐的模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呢。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了呢。”

蘇老頭嘆氣說道：“唉……現在，我對王松山倒不是很擔心，說到底，他也是有些過錯的。我最怕的是，冤鬼的報復會越來越厲害。你想想看，這一年多來，我們村里有幾個人死去了呢？他們都是小孩。接下來，從王松山開始，大人也開始遭殃，那麼，我們里河村的人，還有誰能逃得過？”

司馬參杰臉鐵青，說道：“蘇老頭，你這話，放在半天前我都不相信。可是現在，我也和你一樣的想法了呢。你們說，我們村要是盡快全村搬遷，能不能躲過這個災禍？”

對司馬參杰的這個提議，蘇老頭并沒有表示出太多的興趣，說道：“司馬參杰，你說的也不新鮮，你哥哥就說起過。當時大家還是堅持在山里的多，認為出去生活太不容易，我也這麼想。這也是有道理啊，畢竟生活要考慮的，再說，誰能料到這麼兇險的事會一件接著一件沒個完？現在提這個，我看會有更多的人同意。但是，我是不會出去了呢。冤鬼要來報復的話，你搬出山外就能避免了呢？我看不見得。”

“蘇老頭，你要在這里，真的就不怕？”司馬參霖說道：“我都有些心了，想搬到山外去。照我說啊，出去后肯定安全多了呢。那搬出去的兩家人，到現在為止不是都沒出事麼？”

蘇老頭對司馬參霖的說法不以為意，說道：“就兩家人，能說明什麼？我反正就是這態度了，是禍躲不過，我還是呆在這里吧，跟我老伴一起。反正年紀也大了，沒什麼別的盼頭了呢。我就是擔心，村里的這些年輕人和娃娃，可不要再一個接一個地去了呢。”

司馬參霖無言以對，一聲嘆息，走到王松山面前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呢。王松山此時已經半昏迷，頭上臉上的跡被去一大半，更加顯得半人半鬼似的。

“怎麼辦？”蘇余青走過來問道，說道：“把他抬回村里去嗎？”

“是啊，肯定要抬回去，總不能把他放在這里吧。”司馬參霖說道，說道：“天已經有些寒了，把他放在外面，不說別的，凍也凍得他夠嗆。”

“不過，也不能抬回村里去啊！”旁邊的人群里，傳來這樣的聲音。

“為什麼不能抬回村里去？”司馬參霖被這句話搞得有點惱火，說道：“難道就讓王松山一個人在這里？他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這……”人群中的那個聲音停頓了一會兒，馬上又說道，說道：“說實話吧，就他這樣子，遲早是要死的。要是把他抬回村里去，不但救不了他，反而會影響大家。要是把冤鬼也帶回去了，怎麼辦？要是冤鬼因為這個而懷恨我們了，怎麼辦？大家說說看，我說得對不對？”

人群中說話的這個人，一直沒有站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個時候候，他又開始尋求其他村民的同意，以達不讓人把王松山抬回村里去的目的。

司馬參霖看看蘇老頭，蘇老頭一副沒有主意的樣子。司馬參霖只好向蘇余青投去求助的目。蘇余青考慮了一下，站到了司馬參霖的旁。

“不管你們中有誰還有這想法，我是不贊把王松山扔在這里的。”蘇余青非常認真地說道，說道：“盡管王松山這人不怎麼樣，他到底有沒有被冤鬼纏上我也搞不清，我還是要把他帶回村里。做人不能缺德，救人就是做善事，不會有錯的。”

蘇余青這番話說出去，一時間，沒有人來反駁他，一片寂靜。

“好吧，那就大家快點手，趕收拾好回村里去。”蘇老頭這個時候候催促道。于是，眾人紛紛行起來。

葉銀與蘇余隆對視著，兩個人都僵在那里。蘇余隆垂下手臂，把拳頭得咯咯作響。葉銀不甘示弱，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對蘇余隆和葉銀的對峙，李令運似乎有點沒料到，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拿不定主意。不過，這種狀態在他上只是持續了幾秒鐘，很快，他就行了起來。

李令運又看了葉銀一眼，的臉上仍是對抗的表，一副絕不屈服的樣子。

李令運出手，輕輕拍了拍蘇余隆的背，在蘇余隆耳邊輕輕說道：“老哥哥，冷靜下來，不要氣。現在不是氣的時候。”

蘇余隆微微點頭，也輕聲說道，說道：“好，我知道了呢。”

看著這兩個人在說話，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葉銀的眼神里閃過一的疑慮，隨即又鎮靜下來，仍是瞪著蘇余隆。蘇余隆退后一步，靠在屋柱子上，兩手抱在前。

蘇余隆沒有說話，葉銀打破了持續了好久的沉默，說道：“好了，我不跟你們兩個在這里耗著了呢。還有事等著我去做呢，我得走了呢。”

蘇余隆終于開了口說道：“葉銀，別急著走。還有東西等著你看呢。你要走了，那就太可惜了呢。”

“有什麼事就快點說，這麼神神鬼鬼地干什麼？”葉銀有些發怒了，音量提高了許多，說道：“你們要是繼續冤枉我，我可不答應！”

“這事可真由不得你。”蘇余隆的聲音漸漸冷靜，甚至有些冷酷，聽不出什麼緒在里面。

葉銀瞪著蘇余隆，眼里充滿了憤怒，說道：“難不，你還限制我的自由了呢。腳長在我自己上，我還不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了呢？”

“你想去哪兒，隨你的便。不過，你去了哪里，我們都會找到你的。”蘇余隆說。

聽了這一句，葉銀沒有答話，一時沒有離開的想法了，滿腹狐疑地看看蘇余隆，又看看李令運。

李令運走到筆記本電腦前，輕輕了鍵盤，屏幕上小建林的笑臉立刻消失了呢。隨即，他又打開一張圖片，還是小建林的。這是一張中景照片，小建林揚著手，好些好奇地看著鏡頭。“你看，這是誰？”李令運問道。

“是建林啊！”葉銀就說道：“這還用問嗎？我眼睛好好的，可不會像有些人一樣，什麼都分不清。”

葉銀話里的意思，顯然是在指責蘇余隆分不清人的好壞。

“沒錯，你認出這是建林了呢。”李令運說道：“很好。”

葉銀很是不悅，不過沒有發作，只是小聲嘀咕著，說道：“怎麼，你這是拿我尋開心麼？”

李令運沒有接著葉銀的話頭，而是繼續問說道：“你再仔細看看，小建林手里的是什麼東西？”

葉銀盯著屏幕，半天沒有回答。蘇余隆在一旁忍不住了，呵斥說道：“你說啊，看清楚了你就說啊！”

“你可以走近點看，如果你看不清楚的話。”李令運好聲好氣地說著。

葉銀依然沒有，也沒有開口，兩像生了那樣，定定地站在那里。

“那我放大給你看。”李令運將圖片局部放大，屏幕上滿滿當當的是小建林的一只右手，可以清楚地看到，建林手中拿著東西，是一塊夾心餅干。就算圖像放大到這麼大，還是相當清晰，這個時候，高像素圖片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呢。

“你說說看，你現在看到的又是什麼？”李令運問道。

“這誰不認識！這是餅干啊。”葉銀的額頭冒出汗來，說道：“這個、這個又不是我給建林的……我家里沒有這東西。我家孩子想吃餅干，我都拿不出來給吃呢。”

“既然你說這不是你的餅干，那麼你說說，這是誰的東西？”蘇余隆平靜地看著葉銀，非常緩慢地問道，好像在拉家常。

葉銀的手在發抖，抖個不停，兩只瓜絡啊的。極力控制住了，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看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這是誰的東西，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隔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說道：“反正又不是我的東西。”

“好吧，讓我們來看看到底是誰的東西。”李令運緩緩地連續敲擊鍵盤，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依次顯示出一組圖片：葉銀提著一把鋤頭走到自家菜地、葉銀從懷中取出一個塑料袋、葉銀把塑料袋放在挖好的坑中……這組圖片中還有幾張塑料袋的特寫，看得清袋里裝的是夾心餅干。這夾心餅干，與小建林手里拿著的完全一模一樣。

“這個塑料袋、這餅干難道不是你的嗎？”蘇余隆慢慢地道，然后走上前來，近了葉銀。

葉銀頭上的汗直往下滴。轉著眼珠，好像在考慮該怎麼來回答。蘇余隆和李令運一左一右圍著，耐心地等著開口說話。

葉銀不自覺地垂下目，盯著地面。不知道是不是在躲避一左一右兩個男人目的視，還是為了更好地集中力思索。東廂房里一時間非常安靜，李令運似乎能聽到自己手表秒鐘走的聲音。

將近半分鐘過去了，蘇余隆終于然耐不住，語氣里帶著一嘲諷的意味問說道：“葉銀，這麼長時間了，也該想好怎麼應付了吧？我記得，你的口才可是很好的。”

葉銀朝著蘇余隆兩眼一翻，好想要反相譏的樣子，但是，忍住了呢。仰起頭來，開始了的解釋。

“哦，我想起來了，那一塑料袋子的餅干，確實就是我買來的啊。”葉銀說道，說道：“但是，小建林手里的餅干，的的確確不是我的。”

“是嘛？”蘇余隆的眼神里，著十二分的不相信。

葉銀手指著上方，像是對天發誓，說道：“我說的都是大真話啊，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呀！”

“不要急，說道：“李令運說道，說道：“既然要我們相信你，你總得把你知道的東西，說給我們聽啊。”

“好吧，我就從頭到尾詳詳細細說給你們聽。”葉銀眨著眼睛，繼續說了下去，說道：“這餅干，是我昨天在鎮上買的，一共買了兩斤。昨天一早，我聽說蘇余隆的車要載著一車山貨到鎮上去，我就跟他說，我也想去鎮上，想搭個便車去買些家里吃的、用的東西，蘇余隆很快就答應了呢。去鎮上的時候，一路上就我們兩個人。路上我們還說起了這段時間村里那些兇險的事，說到半路，蘇余隆還說他都起皮疙瘩了，這事實在是太瘆人。于是，我們就沒說這些了，就談談山貨的價格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