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冤魂》第二十二章 難道還要造反不
“蘇老頭,可以了吧?”蘇余隆小心翼翼地拉著蘇老頭的袖,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呢。”
蘇老頭說道:“讓我再好好罵一頓。這婆娘,搞出這些事,還讓我了別人的誣陷,真是害死人。”
李令運勸說道:“等大家都知道了真相,就不會誤會你了呢。”
“這還是小事。”蘇老頭說道:“我的小孫子呢?葉銀這惡婆娘怎麼賠給我?”
這個時候候,李令運注意到,面對蘇老頭不間斷的咒罵,葉銀已漸漸起了變化。的對抗緒越來越強烈,李令運擔心,如果葉銀開始頂,可能會引發一場。
但是,葉銀反應之強烈,遠遠超出了李令運的想象。
正當蘇老頭把手指頭指到葉銀的額頭上時,本來靠在墻上頭部有些低垂的葉銀,一下子昂起頭來,說道:“啪”的一掌,打開了蘇老頭的手。
葉銀的這個舉,讓蘇老頭頗為意外,又驚訝又生氣,說道:“你,你你,你這是干什麼?你這個殺人犯,難道還要造反不?”
周圍的人,包括李令運在,都非常驚訝。葉銀這是要干什麼?
“老貨!你罵夠了沒有?”葉銀左手叉著腰,右手指著蘇老頭,破口大罵,說道:“建林是我毒死的,怎樣?!你的孫子天寶兒也是我毒死的,又怎樣?!你們死了小孩心疼,我死了小孩心也一樣疼!”
蘇老頭氣壞了,沒想到葉銀這個時候候還這麼兇,說道:“你這個惡婆娘,到底講些什麼?”
“講什麼?”葉銀吼道,說道:“我是殺了人。可是,你們這些人想想,你們自己上干凈嗎?你們的手上就沒有嗎?”
蘇余隆目瞪口呆,葉銀這樣氣勢洶洶地吼著,是不是神失常了呢?
蘇老頭氣憤之極,說道:“你這惡婆娘,到現在還這麼囂張!你等著,槍斃你那天,我一定要在邊上看著!自己殺了人,還要怪罪我們,世上有你這樣的東西嗎?”
葉銀的突然發作,也引起了蘇余青和司馬參杰的憤怒。對于這樣一個剛剛承認毒殺了兒的婦,竟然會這樣囂張,簡直不可理喻。他們兩個走上前去,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緒。
“葉銀,要不是蘇余隆勸說要把你留給警察,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呢。你還是自己注意點兒吧,說道:“司馬參杰說道,說道:“萬一我發大火了,可有你的!”
葉銀本不聽司馬參杰在說什麼,自顧自一路吼下去說道:“你們以為自己是好人嗎?照我看,你們沒有一個是!”
蘇老頭氣得發抖說道:“什麼?難道,還是你這個殺小孩的是好人?”
葉銀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很大、很悶,還帶著金屬刮似的聲音,讓人聽了既不舒服,又心里發慌。
“你們誰還記得,我也死了一個兒子?你們還有人記得嗎?是不是你們都記著自己的孩子,從來不管我家孩子的死活?”葉銀大聲說著。
“你的兒子?”蘇老頭好像有些不解,其他人也皺起來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李令運想,這其中,難道有什麼?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呢?都忘記了吧?”葉銀繼續高聲道,聲音依然讓人心悸,說道:“才過去沒幾年吧,你們一個個都不記得了呢?一個有良心的人,會忘記這些嗎?你們說說看,你們誰還記得我兒子是怎麼死的?還不都是你們害的!你們合伙起來害的!要是你們不先來害我的兒子,我會想著去害你們嗎?我會對你們的孩子下手嗎?”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蘇老頭,簡直是聽傻了,張著本合不上。李令運則本聽不明白葉銀在說什麼,看來這其中的,與的兒子有關。到底是什麼呢?李令運盼著葉銀繼續吼下去,只有聽了各方面的敘述,才會對事件有更加全面的了解。
“你們倒是說話啊!怎麼都不說話了呢?都啞了嗎?以前,你們一個個可是都那麼會教訓人的。”葉銀兩手叉腰,氣勢很盛,好像已經倒轉了過來,在審判里河村這些曾經害過的家庭,說道:“說呀,你們中有誰要是不覺得虧心,就來跟我辯解一番啊。有什麼話不能拿出來講的?”
“你家里死了孩子,怎麼能怪罪到村里人頭上?你可真是會無理取鬧!”司馬參杰上前一步,說道:“葉銀,我告訴你,你家里的事,我還記得。對這件事,我心里不虧。我沒有害過你一家。你要是覺得我們里河村有誰害了你,你就說出來。”
蘇余青也開口說道:“是啊,葉銀,你要是覺得是誰害了你,你可以說出來啊,可以找公安局,可以找法院,為什麼一定要用毒藥來害人呢?特別是對那幾歲的孩子下手?”
蘇老頭此時有些平靜下來了,指著葉銀,說道:“葉銀,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一定要把話講清楚。你不要害了人家的孩子,還要倒打一耙!”
葉銀一聲冷笑,說道:“哼哼,好吧,你們一個個倒是說得輕巧,還真的像是沒做過虧心事似的。既然你要我說,我就說給你們聽!”
“好吧,你說,你盡管說!”蘇老頭緒激地道,說道:“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葉銀擺開架勢,兩手著腰,一副占了道理的樣子,說道:“我問你們,我老公方二虎是不是你們這些人把他送進監獄的?”
葉銀的這句話說出口后,東廂房里的這些人,除了李令運這個外來人,個個神一震。看來,這句話對他們有所。
沒等蘇余隆、司馬參儉、蘇余青等人開口,蘇老頭搶著說道:“對,就是我們把他送進監獄的,那又怎樣?里河村出了這麼個不肖的東西,不用法律,怎能管住他?他從小就是這副德行,爹媽管不好,老師教不好,鄉鄰勸不好,也只有這樣了,我們實在想不出什麼的別的好辦法。再說,把他送去勞改,也是為了他好,為了你們家好。你難道不知道嗎?”
“放你娘的狗屁!”葉銀吼道,說道:“真是胡扯到家了!你們這是為他好,為我們家好?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以為我們一家都是傻瓜嗎,被人賣了還要幫著數錢?騙鬼去吧!”
“這……”司馬參儉有些聽不下去了,說道:“葉銀,你說這話完全是不講道理呀!方二虎的事,我們可是一點都沒有做錯。蘇老頭剛才說的,就是我們當初最真實的想法。你有什麼資格現在來說三道四?在我們里河村,無論做什麼事,總要講個道理吧!”
這些人的這番對話,讓李令運聽得有些云里霧里。聽起來是里河村的人,把葉銀的老公送進了監獄,肯定是有道理的,但這個道理,葉銀非常不服氣,認為里河村的人害了。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哈哈哈哈!……”葉銀竟然狂笑起來,說道:“你們這些人,都習慣了自說自話是嗎?我家里的事,我心里的,你們難道比我知道得還清楚?真是笑話!你們要是覺得自己在理,那我現在就把事的經過詳詳細細再說一遍。現在,這里有一個外人在這里,我們就讓他來評評道理!”
此話一出,大家都看著李令運。李令運有點尷尬,攤攤手,示意大家繼續,不要在意他。
蘇余隆說道:“葉銀,你就說吧!”
“你說吧!我們堂堂正正的,還怕你說不?”蘇老頭說道,說道:“就算你一張能說得天花墜,也免不了你應該到的懲罰!”
葉銀收起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開始說起來,說道:“那好,蘇老頭,既然你說你堂堂正正,我就從你這里說起吧。我剛嫁到里河村的時候,方二虎就跟我說起,他跟你蘇老頭是本家,雖然已經隔了好幾代了,但還算是你的后輩子侄。可是,就是這麼小的村莊,你這個本家長輩,二虎和我結婚,你都不來喝喜酒,這是為什麼?已經十多年過去了,那天的喜宴我還記得,二虎爹媽死得早。沒人照顧他,為了酒席,他幾乎是一個人在跑,準備了好幾桌。可是開席的時候,竟然還沒坐滿一桌人!我當時就傻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二虎再怎麼的,你們這些人也不能連這點面子也不給啊!”
蘇老頭聽得有些不耐煩,說道:“你說這些沒用的干什麼?真是會扯!趕說正經的!”
葉銀說道:“這些怎麼就是沒用的?我跟你說,這些東西跟以后的事,有很大的關系,只是你們沒有覺得罷了呢。”
“你還是撿要的說吧,說道:“司馬參儉催促道,說道:“時間不早了呢。”
葉銀沒有理會,繼續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說道:“我和二虎結婚后,越來越發現,里河村的人,基本上都把他排除在外,無論是平時上山干活、外出打工,還是空的時候在一起打麻將、聊天,很有人愿意跟他一起,他在村里顯得孤孤單單的,連帶我也這樣,很難和村里的人們說得上話。我問二虎這是為什麼,他說其實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就越來越搞不懂了,里河村的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人。”
“葉銀,這你可怪不得大家。”司馬參儉說道,說道:“我和二虎差不多年紀,也是一起上的學,他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他在村里不歡迎,是有原因的。上小學的時候,方二虎就喜歡小小什麼的,沒挨老師的批評,同學們因此也都遠離他。上了初中后,我和他不在一起了,可聽說他這病還沒改,甚至還挨了別人的痛打。十六七歲的時候,二虎的父母都死了,本來村里有些人是想幫他一把的,可是他還是手腳有些不干凈,搞得人家也怕了呢。這樣一來,年后,二虎在村里就孤孤單單的了,誰都知道他的那點小病。在這一點上,你可不能怪村里人不好。”
蘇老頭也說道:“其實我也是幫過方二虎的,可是,他把我老婆賣蛋存起來的一點錢都走了,我也就對他絕了,從此基本斷了來往。這事,要怪也只能怪二虎自己啊!”
葉銀對著兩個人的解釋,仿佛沒有聽進去,自顧自說道:“幾個月后,我懷上了孩子。家里真窮,要什麼沒什麼。二虎看我天天吃著菜淡飯,很心疼,說我這樣沒營養,自己吃不消,孩子也不會長得壯,就要去給我弄點好吃的。他上山了兩天,連一只兔子也沒有打回來。過了兩天,他弄回了兩只,說是買來的。我有點奇怪他是哪兒來的錢,不過也沒問。二虎把殺了,燉得稀爛,讓我喝湯吃。還沒等我喝下半碗湯,你們這些人就找上門來了,說是二虎了司馬參霖家的。我們沒錢賠,本來,這樣的事說幾句也就算了,可不知道是哪個短命的,竟然提出要把二虎拿來游村。我著大肚子,一點辦法也沒有,二虎好說歹說,寫了份檢討書,用筆抄大字,在村口的大楓香樹上。你們還讓他去司馬參霖家上門賠禮,搞得一點面子都沒有。不就是幾只嗎?至于這麼了不起?好好說一下,大不了我生了孩子以后有力了,養幾只還給他不就了呢?”
蘇老頭打斷了葉銀的話語,說道:“葉銀,你把這事全怪我們,可就不對了呢。二虎的手腳不干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大家都說,小時針、大時金,我們讓他寫檢討書、上門賠禮,也是為了給他個教訓,避免他以后犯更大的錯誤啊。你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呸!說得比唱的還好聽!”葉銀啐了一口,說道:“你們要有這份好心思,會做得這麼絕嗎?反正我是知道,二虎就因為幾只,被你們整得夠慘,一直到孩子快出世那麼好幾個月里,都抬不起頭來。臨產時,我住進了鎮上的衛生院,因為是難產,花了好些錢。二虎沒有辦法,到他的一個朋友那里借了三千塊錢。一年之后,他的朋友因為賭博把錢輸了,催著二虎趕還錢。那是家里實在太窮,不要說連本帶利將近四千塊錢,就連五百塊都拿不出來。我們想來想去想不出辦法,村里人瞧我們不起,本就斷了向村里人借錢的念頭。二虎被得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半夜里上山,砍了幾棵村集的樹,賣到山下去,湊了一些錢。這些錢,還沒有把我們的虧空補上。可是,這個時候被你們發現后,明明知道是二虎做的,卻不念著同村人的份上,而是馬上就報告了林業公安,第二天,二虎就被抓走了呢。當時,我的兒子還那麼小,你們連這點都顧不上。”
司馬參儉說道:“當時,我們發現有人伐樹木后,馬上就報警了,倒不是針對二虎這麼做的。那陣子,有些山外人專門進來,砍了樹就走,我們也是吃了很大的苦頭,所以才這麼做的。后來,二虎被抓走后,我們也很意外,因為我們一直以為他只是小小,不會做出大的錯事來的。”
葉銀不理會司馬參儉的說法,說道:“照你這麼說來,你們倒是無心之過了呢。誰信?你以為我看不穿你們的心思麼?這麼多年了,這村里誰人心腸好壞,我一清二楚!”
蘇余青有些憤怒,葉銀的言語,讓他有些聽不下去。不過,他是個講理的人,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葉銀,對二虎的遭遇,我覺得很不值。可是,村里當時報警的決定,是沒有錯的。”
“你們當然不會覺得錯!”葉銀嚷道,說道:“把二虎抓去,對你們又不會有影響,反而眼前了一個你們討厭的人,真是一舉兩得。你們就是沒有考慮過我們家的。二虎被抓后,我帶著那麼點大的兒子,三天兩頭往縣城跑,去看守所、去法庭,最后,二虎還是被法院判了兩年,到了老遠的一個監獄服刑。因為家里出了丑事,我娘家的一些親戚不但沒有幫我一把,反而因為這個和我完全斷絕了來往。我一個人,帶著個剛剛學走路的兒子,還要撐著一個家,日子過得有多艱難,你們難道看不見?”
司馬參杰這個時候候話說道:“二虎被關進去后,我家里的不是也想來幫你的?想幫你看看孩子,做做家務什麼的。我們大男人不好來幫你啊,孤男寡的,怕人家說閑話啊!”
“我倒是多謝你們了!”葉銀的話語里滿是譏諷的意味,說道:“把我一家子整得這麼慘,還假惺惺還幫我,這不是更加往我心口上刀子嗎?這樣的幫忙,我可不要。你們啊,做的是一套,說的事另一套。因為幾件小事,把我們家弄這個樣子,還說得出來是為我們家好?”
聽到這里,李令運漸漸有些明白,葉銀與村里人的恩怨由來。是不是還有更大的原因呢?還是僅僅因為二虎坐牢而報復殺人?李令運看著葉銀,總覺得還有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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